就這時,張瑩耳邊傳來海棠的聲音︰「小姐,你該起來練功了。」
她睜眼一看,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原來自己剛才是在做夢。
「小姐,你睡著了還一直在笑,是不是夢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了。」海棠微笑著說道。
「嗯,我剛剛是做了一個好夢。」張瑩揉了揉眼楮說道。
「小姐,你練功吧,海棠出去了。」說完,海棠就走了出去。
因為張瑩記掛著尋找何梅的兩個孩子,再加上做了好夢的緣故,起床後,她沒有馬上練功,而是呼叫小飛。
「主人,你找我?」小飛晃動著翅膀,落在張瑩面前。
「小飛,我想問你有沒有乳娘兩個孩子的下落?」
「沒有,一點線索都沒有。」小飛回答得很干脆。
「我以為我的夢會在今天實現,原來夢就是夢。」听到小飛的回答,張瑩垂下頭去。
「主人,小飛昨天是沒有任何發現,可是,你別著急,找人的事要慢慢來。」見張瑩有些失望,小飛不由勸阻道。
「也對呀。如果那麼好找,馮伯伯和乳娘早就找到他們了。我也不能太心急。」張瑩給自己打氣道。
接下來她說道︰「小飛你繼續去查訪傲天和玉菡的下落吧。」
往後的一段時間里,張瑩不停向小飛詢問何梅兩個孩子的下落。可每次都是音信全無。張瑩心里焦急,卻又無可奈何。
張稹回東都洛陽述職。他制造的海船做工精良、堅固、抗風浪能力強。這些戰船令大唐軍隊如虎添翼,因此在對百濟的戰爭中大唐將士才會連連取勝。皇帝李治知道張稹是個人才,這次,見到張稹,他和張稹進行了一次詳談。
君臣二人涉獵的話題很廣泛,從海船的制造到對遼東戰事的分析,從向海商征稅到海軍的籌建,緊接著,他們的話題從海軍的籌備轉向海軍的訓練。張稹在得知朝廷征稅海商稅時,他就隱隱知道,皇帝李治是在逐步采取他提出的建議。他曾經私下里對海軍的創建和訓練做了一番細致深刻的研究,在回洛陽述職之前,他本想就海軍的建立上書給皇帝,此次皇帝李治無論問什麼,他都能夠對答如流,而且回答得簡單、巧妙。
李治很高興自己慧眼識珠,竟然發現了張稹這樣的人才,他不由得龍顏大悅。
最後皇帝說道︰「子聰,你的回答令朕很滿意。現在朕想讓你全權組建海軍,未來海軍的訓練也由你負責。不知你願意否?」
「臣願意為組建大唐海軍盡獻臣綿薄之力。」張稹急忙跪倒在地。
于是,張稹的官職水部郎中升到新設立的海軍都督一職。他與新的水部郎中交接完工作後,就得走馬上任,開始組建籌備和訓練海軍。在新舊職務交替的空隙中,張稹終于有機會回家和家人團聚。見到分別兩年的妻子和一雙聰明、伶俐的兒女,他心中自是歡喜無限。
只是,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團聚數日之後,張稹就要起身赴任,這次他去的還是登州。他要在那里籌備組建海軍。
在王婷落寞與牽掛交織在一起的目光下,張稹啟程赴任。他走後,張府的內宅里變得冷清了很多。只有張瑩和張嘉放學回來,正堂里才有幾聲歡笑。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武則天親自督導編撰的女童課本已開始按部就班地編制。
張瑩開始為女童課本繪制插圖,她又得留在弘文館中,和幾個老學究一起編制女童課本。
因為弘文館弘文館里學士們和張瑩比較熟,他們沒事的時候就逗她說話,張瑩思維敏捷、說起話來妙語連珠,經常把那些學士和老學究逗得哈哈大笑。
弘文館里多了這個聰明可愛的小女孩,也就多了很多歡笑。
八九歲的孩子精力最是旺盛,張瑩畫了一上午的畫,不但沒有絲毫勞累的感覺,反而覺得精力充沛。吃過午飯,她就一個人跑到外面的紫薇花叢捉蝴蝶。
張瑩扛著捕蝴蝶的網兜,雙足點地,體態輕盈地追在蝴蝶後面。沒一會,兩只碩大的淡紫色翅膀上面閃著金屬光澤的蝴蝶就被她捉住。
見兩只蝴蝶在網兜里拼命拍打翅膀,掙扎著想要離開,張瑩心中一陣不忍。她把網兜撐開,放兩只蝴蝶離去。
「你們倆往後小心些,別再讓人捉到了。你們的父母見不到你們,會傷心的。」不經意地說出這句話後,張瑩忽然想起何梅那雙哀傷的眼楮來。
「不知道小飛有沒有找到乳娘的兩個孩子?」一想到何梅的一雙兒女,張瑩的玩性立減。
她揀一處僻靜柳蔭處坐下來後,開始呼叫小飛。
「主人要找的人小飛還在找,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小飛拍打著翅膀出現在張瑩面前。
張瑩嘆了口氣說道︰「那我就沒什麼要問你的了,你接著幫我找他們吧。」
「是,主人。小飛找到了,一定會通知主人。」說完,小飛就嗖地一聲飛走了。
「小飛這樣的找法就象大海里撈針一樣,想找到乳娘的兩個孩子,談何容易?我該想一個辦法才行。」張瑩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她心中暗道︰「師叔有些事情無法解決的時候,總是搖卦後,再做決定。我要不要也試一試呢?」
想到這,她從口袋里拿出三枚銅錢來,她雙手合扣,三個銅錢在她手中嘩啦嘩啦地響起來。銅錢每散落在地上一次,張瑩都會根據它們顯示的陰爻和陽爻用樹枝在地上畫出相應的符號。
她一共搖了六次,最後她搖得《師》之《解》卦。「今天是乙卯月辛未日。既然問乳娘的兩個失散的孩子,應該以卦上的子孫爻為用神,而卦上的子孫爻處于旺地說明乳娘的兩個孩子現在尚在人世,而且他們很平安。」
張瑩根據卓芷蘅教她的易卜知識,很快從卦上獲取了她最想知道的信息。這個信息令張瑩喜上眉梢,她心想,只要乳娘的兒女還在人世,那麼想找到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接下來張瑩的視線又回到卦上,她的雙眉不由得又皺到一起,她自言自語道︰「可是子孫爻卻墓于日建,這說明乳娘的兩個孩子或許是處在一個比較封閉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