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綺雲見王婷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他怕氣壞了姐姐,又怕嚇壞了張瑩,急忙勸說道︰「姐,瑩瑩想幫何梅尋找她的家人,不管她做的對錯,可總歸是一片好心,這件事我這個做舅舅的也有份,你要罰還是罰我吧。」
張瑩則倔強地昂著頭,一臉生氣的表情。
王婷說道︰「綺雲,你不要替她求情,這件事明明是她做錯了,還不知悔改,你看她那可氣的樣子。」
然後她又對張瑩說道︰「你現在是什麼態度啊,不要以為自己做了郡君就多了不起,我是你娘,你做錯事我就得教訓你。」
接下來她吩咐道︰「荷葉,去把家法拿來。」
荷葉應聲跑了出去。
就在張瑩快要被母親責打的時候,王綺雲的跟班小河走了進來,他施禮說道︰「大小姐、三少爺,外面又來了一個人,說是來拜會馮夫人的。」
王婷姐弟倆同時問道︰「是什麼樣的人?」
「是一個穿戴很體面的男子,看樣子倒不像是壞人。」
王婷說道︰「我想這個人和上午那些人一樣,多半是為貪圖那份報酬,才來這里的。這麼晚了,讓何梅見一個陌生男子總是不妥。綺雲,你去看看。如果他是來騙人的,就把他打發走。」
「知道了。」王綺雲答應著出去。
「瑩瑩,看看你做的好事,招些個騙子來騙你乳娘。」
「娘又沒見到這個人,怎麼就能判斷這個人是騙子呢?如果這個人真的知道乳娘親人的下落呢?」
「你等著,等你舅父把這個人打發走,看我怎麼收拾你。」王婷美麗的臉被氣得有些扭曲。
何梅听彩菱說王婷為了尋人啟事的事要責罰張瑩,想到這母女倆是為自己的事情鬧別扭,王婷心中很是過意不去,她就急忙趕到正堂勸說王婷,請她不要責罰張瑩。
她一趕到正堂就看見張瑩一臉倔強地跪在地上,王婷的一雙美目中盡是氣惱之色。她急忙好言規勸王婷。
就在這時,前面的客廳里傳來王綺雲的聲音︰「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在哪里高就呀?」
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事情緊急,在下就不和王老板講究那些繁文縟節……」
听見這個聲音,何梅忽然站立不穩,她面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馮大嫂,你是不是病了?」王婷急忙扶住何梅。她回頭對跪在地上的張瑩說道︰「瑩瑩,瞧瞧你做的好事,乳娘都被你折騰病了。」
「娘,乳娘是听到那個陌生人的聲音才這個樣子的,你別什麼壞事都往我頭上推。」張瑩鼓著嘴巴,瞪著烏黑碩大的眸子說道。
「難道那個陌生人不是你招來的?」王婷回瞪著張瑩。
這時,那個清朗的聲音又響起來︰「不知王公子可否允許我見見她?」
兩行清淚從何梅白玉般的臉上流下,她顫聲說道︰「是阿英,原來他真的沒死,他還活著。」說完她踉踉蹌蹌往外走。
「馮大嫂,你說的是真的?」王婷不放心追上去扶著她,
何梅一臉狂喜地說道︰「不會錯的,這就是他的聲音。」
「這次乳娘真的能找到她失散的親人嗎?我也得跟著看看。」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張瑩忘記了自己即將面對家法的懲罰,她站起身來,三、兩步離開正堂,顛顛顛地跟在何梅與王婷身後。
何梅踉踉蹌蹌來到客廳門口,可是,一看到王綺雲對面的人,她就愣住了,繼而她眼楮里流露出極端失望的神情。
只見王綺雲對面那個人的相貌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與馮英那種氣宇軒昂、英氣逼人的外表是天壤之別。
「原來真的不是阿英。」見來人不是馮英,何梅剛才的祈盼一下灰飛煙滅,她的臉色變得慘白,那雙秀麗的眸子暗淡下來。
听到腳步聲,來人的目光不由得投向客廳門口。當看到何梅時,他的眼楮里迸發出異樣的神彩。就在來人剛想開口說話之時,何梅卻掩面離去。
「乳娘,你不認識那個人呀?」張瑩攔住何梅問道。
「這個人只是和阿英的聲音很象而已,他不是阿英!」何梅失望地說道。
王婷狠狠地瞪了張瑩一眼,那意思是在說,你等著,一會回去我非結結實實地教訓你一頓不可。
看著何梅被落日余暉拉長的背影,男子的眼楮里氤氳出霧氣,他站了起來聲音顫抖地叫道︰「阿梅,是我,我是阿英。」說著他伸手一揭,一層人皮面具被拉下來。
听到這句話,何梅的雙腳象是被粘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她象著魔般地過頭來。
男子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顯得很清瘦,炯炯有神的雙眸象是天上的星辰般耀眼、奪目,他的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眉宇間透著股英氣。
本來極度失望的何梅,眼楮里又有了異樣的生機。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轉身邁步走進客廳,夢游般說道︰「阿英,你真的是阿英?我不是在做夢?」
馮英也走向何梅︰「阿梅,是我,真的是我。」
看著兩個歷盡劫難的人終于重逢在一起,王婷心里替他們高興,她美麗的臉上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王綺雲看見兩個人的走到一起,急忙說道︰「二位久別重逢,好好敘敘舊,我就不打擾了。」
說著他閃身躲了出來。
「姐,他們這就算是重逢了?」走出客廳後,王綺雲問道。
王婷說道︰「你看他們那副樣子還看不出來嗎?。」
張瑩看見何梅與馮英兩個人站著互相凝視著對方,她好奇地問道︰「他們兩個怎麼不說話呀?」
王婷低聲道︰「瑩瑩,你出來湊什麼熱鬧?快回去。」
「瑩瑩,你做了件天大的好事,這回你娘不會責罰你了。走,我們回正堂去,看看三舅父今天給你帶回什麼禮物了。」說著王綺雲拉起張瑩就走。
王婷放緩腳步,低聲吩咐張府的下人,讓他們離客廳遠一些,別打攪到何梅他們。
分別六年多的時間里何梅與馮英兩個人無時無刻不盼望著一家人能夠團聚。當兩個人企盼已久的願望實現時,他們一時又如同墜入夢幻之中。
兩個人訴不盡這些年的分離之苦。知道何梅的別後情形後,馮英向何梅講述了他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