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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細微之處

第五百一十章細微之處

越王府書房很靜,清早時候,晨曦初升,一抹光輝投sh 進來,打落在賀蘭安石的身上,冬日的陽光,應該有幾分暖融融的,可是賀蘭安石卻覺得很冷,好像掉出了冰凍的湖水中,渾身冰寒透骨,臉上呈現灰白的顏s ,

「真的是你。」李泰怒不可遏,眼楮圓睜,恨不能把賀蘭安石吃了。

呆了下,賀蘭安石驚醒,慌忙搖頭,叫屈說道︰「殿下,就算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等無法無天之事。」

「那你緊張什麼?」李泰斥道,半信半疑。要知道,從荊州回來之後,賀蘭安石就與岑文昭勾搭上了,如同多年的好友,兩人時不時在李泰的面前,或是直言不諱,或是旁敲側擊,想讓李泰拒絕與閻家聯姻,轉而納岑文本之nv為妃。

可是礙于李世民與長孫皇後的意思,李泰一直猶豫不決,下不了決心。

賀蘭安石為了促成此事,干脆與岑文昭合謀,收買亡命之徒,襲擊閻婉兒……想到這種可能,李泰又是憤怒,又是擔憂,表情也愈加的y n冷,如果賀蘭安石不能表明自己的清白,那麼李泰也不介意丟卒保車。

「我在為殿下擔心。」賀蘭安石鎖眉說道︰「這些流言蜚語,分明是沖著殿下而來的,若是不及時澄清,不僅殿下聲譽受損,最怕陛下听信了,那就麻煩了……」

李泰更怒,就是害怕事情會這樣發展,強忍盛怒,目光如炬,沉聲道︰「本王最後一次問你,此事與你是否有干系?」

「絕對沒有。」賀蘭安石誓言旦旦。

深深看了眼賀蘭安石,李泰冷聲道︰「孤且信你這次,若是……」

「殿下放心,茲事體大,利害攸關,我自然明白輕重,不敢有絲毫欺瞞。」賀蘭安石鄭重說道,差點沒挖心掏月復,表明自己的赤膽忠心,坦 ng無s 。

「知道就好,孤馬上進宮,希望父皇不要听信流言……」李泰說道,匆忙而去。

賀蘭安石隨行相送,出了王府,看到李泰車駕遠去,過了半響,這才返回房中,汗水泉涌似的冒了出來,臉s 蒼白,倉惶不安道︰「岑文昭,你個蠢材,難道沒有听出,我只是酒後戲言而已,怎麼能當真……給你害死了。」

冬陽柔和,灑落身上,有點兒暖意,韓瑞輕坐軟榻,看著鄭淖約懷抱孩子,笑顏綻放的模樣,感覺很是溫馨。

「平常,平常……」鄭淖約樂此不疲逗n ng著,不過要讓才滿月不久的嬰孩,作出什麼特別的反應,估計很難。

嬰孩最是幸福了,純真無邪,沒有絲毫雜念,吃飽了就睡,醒了又吃,想哭就哭,想鬧就鬧,毫無拘束,的確讓人羨慕,難怪那麼多人懷念童年。

「夫君,你說平常什麼時候會說話呀。」鄭淖約問道,縴指捏了捏孩子f i女敕女敕的臉蛋兒,充滿了溺愛之s 。

韓瑞恍然回神,微笑說道︰「不要急,慢慢來,再大些,自然就會了。」

「可是我听說,夫君出生三月能言,半歲能爬,周歲可行,三歲作詩,鄉人以為奇……」鄭淖約說道,明亮的眼眸眨呀眨,透出莫名的笑意。

韓瑞愕然,哭笑不得,無奈道︰「唉,不知道,是誰在編排我,一听就應該明白,這是虛言,居然也有人相信。」

「流言止于智者,不過天下愚者多,智者少,听信也不出奇。」鄭淖約輕聲說道︰「比如現在,這件事情,夫君覺得,是不是謠言?」

「誰知道。」韓瑞沉y n說道︰「不過,沒有證實之前,一切只是憑空猜測而已,不能盡信。」

「也不能不信,畢竟空x e來風,必定有因。」鄭淖約說道,輕輕嘆了口氣。

「好了。」韓瑞安慰說道︰「知道你在為婉兒姑娘擔心,但是也不能听了幾句傳言,就信以為真,要相信朝廷,事情遲早會水落石出的。」

「要是真的,婉兒怎麼辦。」鄭淖約擔心的。

假設不能成立,不過韓瑞早就學乖了,清楚不能與nv人較真,所以想了下,微笑說道︰「這是好事呀,反正婉兒姑娘也不想成為王妃,恰好可以解月兌……」

不論什麼事情,總是說得輕巧,可是現實卻非常復雜,特別是人心難測,要做到簡單的信任兩字,不知是何等的艱難。

信任的基礎,在于坦誠溝通,李泰明白這個道理,匆匆忙忙進宮,求見李世民,打算為自己辯解,不過在他之前,已經有人在宮殿之前等候多時,負荊請罪……是有些夸張了,不過岑文本,的確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

不言自喻,自然是為岑文昭的事情而來,岑文本表面神態自若,心中卻暗暗急慮,憂心忡忡,盡管相信,幼弟不會為非作歹,闖下滔天大禍,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只是有一分懷疑,也不能掉以輕心。

況且,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岑文本心中嘆氣,千萬不要有萬一,不然岑家多年基業,就要毀于一旦,自己教弟無方,沒有盡到兄長的責任,就是岑家的罪人。

等了半個時辰,皇帝依然沒有召見的意思,岑文本心急如焚,眼楮終于出事焦慮之意,勉強定下心神,繼續等待下去,這個時候,李泰來了,見到岑文本,稍微愣了下,也沒有覺得多麼意外。

風b ,雖然是由岑文昭而起,但是李泰卻沒有遷怒岑文本,反而起了同病相憐的心情,上前問候道︰「岑sh 郎。」

「越王殿下。」岑文本回禮,心情格外的復雜。

如果說,沒有絲毫與李泰聯姻的想法,這肯定是天大的諾言,但是岑文本非常識大體,十分清楚,李泰的婚事,不是由他,或者李泰本身,可以決定得了的,听說皇帝有意許閻立德之nv為越王妃之後,立即打消了原先聯姻的念頭。

而且,更加不會天真的以為,只要通過某些手段,就可以挽回此事,達到目的,也希望文昭不要這麼愚昧無知,一切只是流言而已,岑文本心中祈禱,很是無奈。

行禮之後,一時之間,兩人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頗有幾分相對無言的心情,李泰y 言又止,遲疑了下,眼楮帶著幾分歉意,拱了拱手,輕步上前,高聲說道︰「父皇,孩兒青雀,有事求見。」

附近的內sh 也機靈,連忙進去通報,可是過了半響,宮殿之中卻沒有任何動靜,連進去通報的內sh 也沒有出來,宮殿靜悄悄的,讓李泰心中壓抑。

「難道父皇不在……」李泰喃喃自語,臉s 有些不好。

走近兩步,岑文本輕聲道︰「早朝散了之後,陛下就在里面批示奏章,直到現在。」

李泰心中一沉,低聲道︰「要不,我去找母後。」

「不可……」岑文本急忙阻止,輕聲道︰「當心n ng巧成拙。」

李泰心驚,立時明悟,本來坦 ng無s ,直接辯解就成,卻偏要找長孫皇後出面,豈不是顯得自己心虛,加重了大家的懷疑。還是岑文本心思通透,李泰心中多了幾分感j ,可見當初與之聯姻的決定沒錯,可惜造化n ng人,現在只有納閻婉兒為妃,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兩人在外頭著急等待的時候,宮殿之中,李世民卻沒有如同大家猜測的那樣,龍顏大怒,義憤填膺,手中提筆,蜿蜒而下,自然,也不像岑文本所料,在批閱奏折,而是在臨書潑墨,練習書法,嘴角帶著幾分笑容,看起來心情不錯。

片刻,李世民收筆,欣然說道︰「輔機,你過來看下,覺得朕的書法如何?」

長孫無忌捧著翩翩大月復,悠悠上前,仔細端詳欣賞,開口贊嘆道︰「真是龍飛鳳舞,深得大王(王羲之)j ng粹。」

「輔機,看清楚。」李世民瞥視,啼笑皆非道︰「朕臨摹的是虞世南的書法。」

長孫無忌愣了下,低頭再看,又嘆道︰「筆勢圓融遒勁,外柔而內剛,如裙帶飄揚……」

「且慢。」李世民突然打斷,繞步打量長孫無忌,不時搖頭輕嘆。

長孫無忌莫明其妙,努力收月復,左顧右盼,沒有發現特別的地方,不由 hu 道︰「陛下,臣之儀表,是否有失禮之處?」

李世民輕笑,故作驚奇道︰「輔機,鑒賞書法的眼力,大有長進呀,評介一針見血,十分j ng闢,真是士別三日,令人刮目相看。」

「那是自然。」長孫無忌笑容可掬道︰「為了今天,臣已經準備好久了。」

「怎麼說?」李世民有幾分奇怪。

長孫無忌微笑解釋道︰「早些時候,臣就讓人收集古今書法大家的墨寶,然後附上評價之語,默記下來,就知道,遲早能夠派上用場。」

「狡猾。」李世民笑斥。

「多謝陛下夸贊。」長孫無忌笑納,隨即訴苦道︰「陛下也不要以為這樣做就輕松容易,古今名家名作浩如煙海,一一默記下來,也十分費力,難免會出錯,如同剛才那樣,分不清大王與虞世南書法之間的差別。」

「他們是一脈相承,筆架構造類似,不過細微之處,卻迥然不同……」李世民興致勃勃的解釋,過了半響,見到長孫無忌連聲附和,就知道他沒有放在心上,一笑置之,表情也漸漸變得嚴肅起來,淡聲道︰「發現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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