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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大風起兮雲飛揚 第二十八章 殺猴警雞(一)

公元192年,東漢初平三年,端午,長安,未央宮!

此刻的未央宮,好一派熱鬧景象,滿滿當當的站了近百位文物官員,果真稱得上是文武百官齊上陣。

「臣等恭迎陛下!」

一番見禮之後,大家都面面相覷,都不說話。但是,新來的其他官員卻有些尷尬了。

譬如袁紹,他這個冀州牧乃是褫奪韓馥的,而所謂的大將軍名號,乃是自封後蒙董卓假詔封受的,如今,到了朝廷,如何能承認?

先前朝廷疲弱,倒也沒辦法計較這些,可是如今已然看不清局勢,如何能繼續恣意妄為?

所以,他們都很低調,非常低調。

秦煌看了半天,也沒有認出到底哪個是袁紹,哪個是曹操,不過還好,不僅是他認不得,天子也是認不得,所以,劉協就下令,令十三州州牧唱官。

哪十三州?

司,冀,幽,並,涼,益,交,荊,揚,豫,徐,青,兗。

所謂的唱官,其實就是將自己的官職人名將與天子百官听。

無論古代還是現代,官場上都有一種自我介紹的禮儀。天子不可能認識每一位官員,但是,一說名字卻能夠想起,這是為了方便天子治政。

結果,這一番唱官下來,秦煌卻有些疑惑了。

青州牧焦和?這是哪位?

新任並州牧賈逵,這又是誰?

幽州牧公孫瓚居然沒來?

還有,秦煌終于認得曹操袁紹是誰了。可是令他大吃一驚的是,那假兗州牧曹操,居然會是一個其貌不揚的矮子!這可是讓人嚇一大跳。他的身高,竟然比太宗還矮上半分,整個一矮,丑,挫的黑臉!

果真人不可貌相啊!

收攏心中的好奇,秦煌問道︰「為何涼州牧,幽州牧,還有那什麼平州牧沒有前來?」

平州,乃是遼東公孫度自封的一個州府。公孫度受徐榮推薦,被董卓任命為遼東太守,佔據膠東半島,遼東半島等地,自稱平州牧,自封遼東侯,此事,秦煌早就知道了。

「足下便是司徒,錄尚書事秦煌秦霸先?」袁紹抱拳一禮,但是,那語氣,讓人忒不舒服。

「然也!有何指教?」秦煌平靜的看著這個比自己矮上半分的袁氏子弟,一代諸侯,心中卻無悲無喜,無驚無懼,仿佛路人甲一般。

「那幽州公孫瓚挾持朝廷使者,自封幽州牧,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想途徑我冀州時被我下令擋回,听說他繞道經鮮卑匈奴地,過並州來長安,但是,好像不是很順利!」

袁紹緩緩說道,但是,其他人卻心中一凜,誰不知道,冀州牧袁紹和鮮卑交好,這事兒,和他肯定月兌不了干系。

秦煌認真點看著袁紹,突然展眉一笑︰「袁本初,公孫瓚自封幽州牧讓你不可忍,為何,你奪了韓馥的冀州,卻能如此隱忍呢?朝廷自有法度,豈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如此,你心中還有大漢,還有朝廷麼?」

袁紹萬萬沒有料到秦煌居然會這麼說。

在來之前,袁紹與審配逢紀等人多次商議對策,就是想要試探一下朝廷的態度和秦煌本人的態度。他們都料想,大漢想要中興,肯定繞不過各地的諸侯,肯定是以安撫,徐徐圖之為主。

袁氏四世三公,門人子弟遍布天下,牽一發而動全身,朝廷勢必不會輕舉妄動。

所以,逢紀就分析,朝廷不會追究擋回公孫瓚的責任,最多只是斥責幾句,若是這樣,則其他的事情袁紹則能不反對就不反對,听之任之。

袁紹也是這樣想的,但他沒有想到,秦煌如此直接干脆,絲毫沒有顧忌他的臉面!

更令他吃驚憤怒的是,其他官員,竟然或是沉默,或是譏笑,但是,就是沒有一個人聲援他!

什麼時候,我袁紹也落得如此地步麼?我還是當年一呼百應那個河東十八路諸侯盟主麼?

袁紹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秦司徒見諒,本初公必有難言之隱!」曹操這個時候卻站了出來,為袁紹開解,「亂世之中,禮喪德廢,些許小事,不提也罷!須知法不責眾,若是要論自封諸侯這話,在場沒有幾個清白的。」

秦煌深深的看了一眼曹操,這個曹阿瞞,果然會說話。法不責眾?有意思,有意思!

「秦卿,既然都見過了,那便開始朝會吧。今日朝會,由你主持,朕听著便是!」劉協突然出人意料的開口了。

什麼你主持,我听著便是,下面的文武百官听得是心驚膽戰,這比當日董卓在時還要厲害幾分啊。

秦煌臉色一正,躬身一禮︰「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讓百官讓出一個地方,秦煌揮手之間,先後拿出了柴油發電機和電腦等設備,然後將它們放好,啟動發電機,打開電腦。

真正見識到這種無中生有的手段,那種刺激與驚疑,幾乎嚇傻了那些第一次看到秦煌表演的人。

這秦司徒,果非凡人!

再看秦煌展露出來的東西,誰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秦煌也不去解說,只是指著液晶大屏幕讓天子百官前來查看。

那上面,是一幅地圖!

「這是一幅世界地圖,這里,是我大漢所在!」秦煌指著那份地圖,高聲說道。

那是一份逼真的世界地理模型,當然,是現代版的,估計和這個時候的有些差異,但是,秦煌要的僅僅是這樣一個東西罷了。

其他人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東西,將信將疑的,都在暗自揣測。

「大漢怎麼可能才這麼小?那長安呢?冀州呢?」袁紹驚呼道。

「昔年大秦,安息,貴霜等國有使至雒陽,據聞西去數萬里有其他國度,又有天竺國浮屠僧傳經文至我大漢,言南方有大國,海外向來听聞有仙山福島,但是,怎麼會這麼多?世界怎麼會這麼大?」曹操也有些驚疑不定。

秦煌這是在顛覆他們的世界觀啊!

「讓你們看這些,就是為了讓你們明白,自己的渺小和偉大!」秦煌喝道。「我們的征途,應該是整個世界,應該是日月星辰,而不是自己的營營小利!」

「自今日起,在座的諸位,要是誰敢再自相征伐的話,那就休怪朝廷不客氣,休怪我秦煌不客氣!」

渾身這話,仿佛一盆冷水澆到他們的頭上,讓他們渾身上下一涼。

在今日之前,他們還在想著如何攻城掠地,成就王霸之業,可是,現在這一盆冷水,卻讓他們清醒的認識到,天變了!

這大漢,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大漢麼?

「荒謬!隨便找個東西來就想讓我相信你說的一切?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朝廷?你!在我袁術的一畝三分地上,你能奈我何?我就站在這里,你動我一下試試!」袁術終于開口了,甚至還譏諷了一下袁紹,「袁家的臉都讓你丟光了!代漢者,當涂高,大漢都要完了,你們還在相信這些人?我這次來長安,就是為了揭穿這些人的鬼把戲!」

「公路!」

「袁術!」

幾聲驚呼,眾人都沒有料到,這豫州牧袁術竟然會如此膽大,公然反駁秦煌!

「袁公路!」秦煌森然一笑,「你以為,你得了傳國玉璽,就能代漢自立?素聞你不修法度,奢姿無厭,讓百姓討厭之極。觀你今日言行,果然像極了這等人!」

「交出傳國玉璽,自辭豫州牧,尚能留得一條小命,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秦煌早就打定了注意,今天,一定要立威,殺殺這些諸侯的銳氣。這些人,都是刀山火海里走出來的,都是老奸巨猾之輩,秦煌哪里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來和他們廢話。

再說了,這里許多人,注定是秦煌的對手,前幾日秦煌就听聞,長安豪族多有外逃。而其中,又目的地,以袁紹的冀州和袁術的豫州為最。

別人殺雞儆猴,可是,秦煌卻準備殺猴警雞!

如他所說的那樣,袁術袁紹如果听話,還能留條性命,如若不然,哼!秦煌自不會吝嗇鐵血手段。

袁術臉紅脖子粗,其他百官也驚駭的看著秦煌,他們都沒有料到,一言不合,當朝司徒竟然如此狂妄!

要知道,袁術手下數十萬大軍,兵精將廣,如何能輕動?就憑秦煌手上的西涼軍?怎麼可能!

他們更懷疑秦煌說的另外一件事兒,為何秦煌會說,傳國玉璽在袁術的手中,那不是早就在十常侍之亂時遺失了麼?

「放屁,傳國玉璽怎麼會在我手上!」袁術憤怒的說道,「你這個妖人,不過也是張角妖道一流的人物,還妄想效仿王莽?我袁公路斷然不會讓大漢斷送在你的手上!」

此刻,他再也不提什麼代漢者當涂高的事情了。是,他袁公路是狂,可他不是笨蛋!其他人懷疑的眼光和那幾個人青幽的眼神,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們打得什麼主意,他是再清楚不過!

「江東孫破虜!」秦煌一張口,說出了一個讓他目瞪口呆的名字,「袁術,你還要我說的更清楚一些嗎?」

無論是史書還是三國,都清清楚楚的記載了,傳國玉璽落到了孫堅的手上,因此,他才起了異心。但是,孫堅不慎身死,為了報仇,也為了拓展家業,小霸王孫策將傳國玉璽交給袁術,獲得了他的部分支持。

要知道,孫堅留下的家業,一部分掌握在他的弟弟孫靜手上,一部分掌握在他的妻舅吳景手上,孫策雖然得了孫堅部將的支持,可是,確實有限的緊!而那兩人,先前卻是得了袁術的支持,要奪了孫堅的家業!

如果不是這樣,袁術怎麼會在後來孫策剛剛統領江東的時候,並未橫加阻撓。等到孫策尾大難掉之時,袁術再起了齷齪。

甚至,孫策被刺殺一事,都不知道到底內情如何!

秦煌說出了江東孫破虜這幾個字,著實讓袁術沒了話說,只是一臉陰沉的看著秦煌。

他怎麼會知道這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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