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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風起于青萍之末 第十四章 殘點溫情隨風散

秦煌回頭一看,那地方已經籠罩在一團濃霧灰塵之中,不知董卓和他的那些狗腿子怎麼樣了。

遠遠傳來人仰馬嘶的聲音,秦煌心中暗道,此地不可久留,更加快了幾分速度。

他帶著王越興沖沖的回到司徒府,將董卓已死的這個消息告訴已退朝等候在家多時的王允。

王允當初拍案︰「國賊一除,天下當安!霸先,你隨我進宮,拜謁天子!」王允又令王甲等人分別通知黃琬,呂布等人,封死太師府,封閉九門,捉拿李儒等董卓余黨,等他請得天子旨意後再做處置。

剛剛走到門口,秦煌就看到一列軍士等候在外,統領的人不是其他,正是——呂布!

「董賊終于死了!我剛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呂布下馬,一拱手。「司徒,恭喜了!」

「是奉先啊!好好好,你來的正好,走,隨我入宮!」王允接過家僕遷來的韁繩,翻身上馬。「霸先,奉先,走,立刻去見皇上,請詔令,誅殺董賊余黨!」

秦煌尷尬無比,他哪里會騎馬!可如今這形勢,他能說麼?一咬牙,秦煌學著王允,上了馬,冷不防那馬一尥蹶子,秦煌一沒反應過來,頓時摔了下來。

王允又氣又怒︰「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此乃立身之本!霸先你怎麼騎馬都不會?」

秦煌哪能辯解!

一旁王越站了出來︰「主公,我帶你就是!」

呂布卻大笑︰「王越啊王越,虧你還是一代大俠,居然認這等小兒為主,真是羞煞我也。這小兒除了面貌俊美,可以當面首之外,還會什麼,一看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的貨!左慈居然還會收他為徒!司徒,這小兒無品無階,難道你還想讓他入未央宮面聖?」

王允臉色一沉︰「奉先說的是,秦煌,事急矣,你且在府內等我,奉先,我們走!王甲,好好看著秦公子!」話一說完,他打馬就走。

呂布則大笑著翻身上了他那火紅的赤兔馬,跟上前去。

秦煌臉色極差,自己辛辛苦苦為王允除掉了董卓,他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賈詡說的沒錯,狡兔死走狗烹!呂布那個混蛋,目中無人,狂傲之極!簡直無禮到了極點!總有一天,我要他跪在地上向自己求饒!

秦煌心中郁悶,但突然想到幾件事情,史載董卓死後,他的女婿李儒被自家家僕捉住請功,又有大儒蔡邕為董卓哭靈,不行,這兩人不可不救。

想到這里,秦煌連忙對王越說道︰「子凡,趕緊去救一個人,你去李儒府上,將這人救出來,找個地方安頓好。我去勸說蔡邕蔡大人。」

王越皺了皺眉,問道︰「這兩人我都听說過。不過,主公,恕我直言,現在你幫助的是司徒公,那李儒是董卓的女婿,你有何名目去救他?還有,蔡邕蔡大人學識冠絕天下,但主公與他是何關系?你又想要勸說他什麼?」

秦煌苦惱的模了模鼻子︰「這……」他難道說他知道他們兩個馬上就要死了,所以要去救他們麼?

但是,就讓這兩人就這麼死,秦煌心中又豈能甘心!那李儒,算無遺漏,乃是三國時代一等一的謀士,那蔡邕,學識冠絕天下,更何況他的女兒蔡文姬!若是蔡邕不死,文姬又豈會有《胡笳十八拍》之哀?

于公,當為國家民族保全人才,于私,自己不忍見此等人物黯然離世。想到這里,秦煌鄭重的抱拳對王越說道︰「子凡,這二人我素未謀面,但他們二人都是一代人杰,國家棟梁,我知他們有性命之憂,而我能出手幫助。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不可不救!還請子凡助我!」

王越側身讓過︰「主公真是折殺我!我王越既然已經拜你為主,當然要為主公分憂。主公放心,我這就去救李儒,就是強行擄掠,我也把他完好無損的送到主公面前來!」

說完,他一整衣冠,大步踏出。

秦煌心中暗自慶幸,更有一種說不出的自豪,這等豪杰,居然肯奉我為主,真是……

不過,蔡邕住在什麼地方?秦煌突然想起這個,轉身進了司徒府,準備去找人問問蔡邕的府邸。

誰知,迎面而來的卻是冷冰冰的刀劍,王甲提著刀封住了秦煌的去路。

「王甲,你這是什麼意思?」秦煌一模腰間,這才想起,自己的百煉龍泉已經送給王越了。秦煌心中又驚又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甲眼神閃爍︰「秦公子,對不住了,這是老爺昨兒晚上吩咐我的,讓我將秦公子處決。剛才王大俠在,我不方便動手,但王大俠已經離開了,就請恕小人無力了。」

秦煌暴怒︰「放屁!王允怎麼會下這麼荒謬的命令?」秦煌根本不相信這是王允下的命令,肯定是王甲這人有問題!

王甲卻搖了搖頭︰「此事我都看明白了,偏生秦公子你還瞞在鼓里。董太師是為天罰所滅,這就是大義!事實的真相只有司徒大人,秦公子你,還有我,以及王越王大俠四人知道。秦公子這種武器真是讓人驚懼,萬一你哪天給王大人也來這麼一下,誰受得了?給我押下去,找個沒人的地方處理了!還有,別讓小姐看到。」

王甲冰涼的語言仿佛冰塊一樣澆在了秦煌火熱的心上。他現在才知道,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他忽然記起了一句話,革命,不是請客吃飯!王甲一記手刀劈在秦煌頸部,秦煌頓時陷入了昏迷。

猛的冷的一哆嗦,秦煌睜看眼一看,自己渾身上下被綁了個嚴嚴實實,一盆冷水潑到了自己的身上。王甲冷冷的看著自己。

「秦公子,我想你有興趣告訴我那掌心雷到底是什麼東西。對吧!」王甲拍了拍秦煌的臉,笑著問道。

「你怎麼會知道!」秦煌明明記得他用**,也就是掌心雷這事,只有貂蟬,王允,和他自己知道。王越都是半路參與進來的,根本就是稀里糊涂的。可這個王甲,他怎麼知道的?

「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秦公子你的來歷有些齷齪!」王甲眼神突然變得火熱。「那天,你在那酒樓的房間里高談闊論的時候,我就在外听著。或許我該告訴秦公子,我的耳朵,甚至能听到十丈之外的呼吸聲!」

秦煌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沒有自保的能力,而將自己最大的本錢暴之于人,這是他自己的失誤與過錯。

秦煌盯著著他的眼楮︰「是你想知道,還是王司徒想知道?」

王甲吹了吹自己的手心︰「這有什麼區別麼?我知道了不就是司徒知道了麼?忘了告訴你,我雖然是王家的僕人,但是其實我是王司徒的兒子。」他神經質的大笑起來。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就是王允那老東西的小兒子,也是他最疼愛的兒子。當年王允醉酒,調戲家中女婢,被夫人知道了,將那女婢強行嫁給王家的奴僕王勇,不久之後,那女婢生了個兒子,那就是我——王甲!」

「他王允德行有虧,所以才處處彌補于我。他的其他兒子不成器,只能給他養老送終,卻不能將王家廣大門楣,所以,他才讓我掌握了王家暗地里的勢力。有什麼為難的事情都會與我商量一二。本來,王家的家產會是我的,貂蟬也會是我的!但你,一切都是你,你來了什麼都變了!那老頑固,已經決心與西涼軍玉石俱焚,還將貂蟬托付給你,他置我于何地?」

他狠狠的一巴掌拍在秦煌的臉上︰「你這賤人,以為穿的人模狗樣的就是翩翩佳公子了?你懂什麼詩書禮儀?騎馬都不會!丟不丟人?丟不丟人!」

「我忍了你一次,忍了你二次,但昨晚老東西宣布將貂蟬許配給你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下去了!所以我才告訴他,你這樣的人,你掌握的這些東西,不僅僅是對董卓有用,對其他人同樣有用。狡兔已死,留著狗干嘛?小心狗惡噬主!」

王甲猙獰的看著秦煌︰「貂蟬是我的,我的!你居然敢奪走她的芳心!你說是那什麼星星上來的,那又怎麼樣?你咬我啊,咬我啊!我今天,就是要趁著這個機會,剝奪你的一切!等老家伙回來的時候,木已成舟,他難道還會為了你這個外人和我過不去?」

他熾熱的看著秦煌手中的扳指︰「就是這枚扳指對吧,這就是你的依仗!現在,他是我的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秦煌秦霸先的祭日!」

秦煌手腳被困住,根本動彈不得,但他哪里甘心就這麼就死,還是死在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手上。秦煌雙手臥成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吼︰「來人啊,救命啊!」

王甲大笑︰「你叫吧,隨便叫,叫破喉嚨,看看有沒有人來!你以為你是誰!」他甚至好整以暇的坐下來,笑謔的看著秦煌表演。

秦煌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做夢一般,他看著王甲,冷冷的盯著他的眼楮,他要記住這個人,如果今天自己在劫難逃,就是下十八層地獄也要收拾這個人,絕——不——放——過——他!

「怎麼不叫了?」王甲戲謔的看著秦煌,然後抓起他的左手大拇指,嘖嘖有神,「看看,看看,這玉質,這色澤,少說也值千金啊!這麼好的寶貝留在你手里,真是讓寶物蒙塵了!俗話說得好,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這寶貝,合該我得!」

「你拿來吧你!」一邊說著,他一邊抓住扳指朝外拉,試圖將它從秦煌的手上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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