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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棋坪雖只黑白布,現世深淺灰為贏。 第一百八十四章 引君入甕(4)

太陽照常升起,一夜沒有睡著的劉岱臉色更加陰沉了,天一亮,他就召集起軍中大將坐在中軍帳里等候城內傳回的消息

他不擔心里應外合能不能得到里頭的用戶,身為官場中人,劉岱比誰都清楚一個高位的人掉下來之後會是什麼心態

如果是自己,劉岱一定會首先想著怎樣保命,然後會想到怎樣把失去的奪回來

更何況,卓逸夫人城之後的所作所為已經犯了世家大族的忌諱,這天下是皇帝的,也是這些個世家大族的,本身就是世家出身的劉岱很清楚這一點

他唯一擔憂的,是原太守那邊能不能聯絡到,聯絡到了是不是安全

至于合計里應外合奪取平原郡,劉岱也不擔心

「卓逸夫一介草芥,他有什麼資格比我強?他能用幾個小人奪取城池,如今我有大軍在手,更合民心,一定比他更順利!」想起前些天在奉高遭受的屈辱,劉岱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心里對自己這樣說道

日頭躍出山崗的時候,派到城里聯絡的人回來了,只看眼色里的喜悅,劉岱就知道事情已經辦成了

「有沒有異常?」劉岱命那幾人將各自聯絡到並說服的人寫了個名單,一面問聯絡原太守的那個人

那人低頭答道︰「小人進了城之後不敢大意,在外面查看了半夜,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見到目標整個太守府外松內緊,絕非假作

以小人看來,卓逸夫的人馬連番勝利,現在很自大,他們看呀原太守,一定不會想到咱們能和他聯系」

劉岱對里應外合之策早已下了決心,但嘴上還得表現出一定的謹慎︰「不可大意,你等須知卓逸夫此人,狡猾多謀,非是尋常可比」

跟隨他多年的心月復將領,哪里能不知道劉岱的本性這個人,想干大事,但一沒容人之量,二又剛愎自用,要說官場上的算計,他很在行,但要說到行軍打仗謀略布置,他連一個偏將都不如

心里明明已經有了決定,現在又說這樣的話,假如攻城失敗,他有的是借口說原本自己的謀劃很好,就是因為這些探子沒有盡心才落了失敗的結果

回頭再想想自己應付劉岱不也是這樣麼,于是這些將領們心里也就平衡了,一起道︰

「正是,大人謹慎,好教末將欽服」

有人試探著問道︰「那麼,這兩日便偃旗息鼓,靜候內應開門?」

劉岱眼角一鼓,猛然揮手︰「不!命軍士飽餐一頓,自午時起,全力攻城!」

眾將吃了一驚,劉岱道︰「軍國大事,你等怎知?若要內應發力,必須先吸引卓逸夫的目光過來,若不然,以此人心性,必定猜知我計謀些許折損,你等無須不舍,打下平原郡,糧草兵員,數倍于此,第一個破城者,我便表其為平原郡守」

一言既出,帳下群情激昂,個個摩拳擦掌,只恨不能飛身第一個進城去

劉岱示意眾將先退下了,教心月復喚來親隨大將,低聲道︰「待城破時,將平原太守」

劉岱惡狠狠的樣子,加上猛然下落的手勢,親隨哪里能不懂他的心思

等親隨大將走後,劉岱又吩咐那幾個密探道︰「不可大意,你們再潛入城內好生打探仔細,若是果真並無異狀,明日天亮時分回報,另外,對平原太守,你們可以許他重諾,待平原城回到手上,平原郡守依1日是他,所差吏律,皆由本郡選出,我不會對平原插手任何事情一一且慢,就說我只要他些許錢糧,以付此番出兵之資」

密探們牢牢記住,又從暗處潛入城內

陳留,曹操果然又募集了不少人手,此處本就是他熟門熟路的地方,加上討賊一戰,曹操有密詔在手,天下莫不聞名,如今廣開門路,大凡有力氣的,盡來投軍

又有良將數員,彼此接應,聲勢一時浩大,滿寵外出,假有陳宮坐鎮,當得起如日方升

這一日,劉岱密謀取平原,曹操和眾將也在看兗州青州甚至徐州的地圖

陳宮坐在一旁,一言不發,不是他沒話說,也不是他不想說,是他心里在琢磨另外的事情,或者說另外一個地方一一平原郡

以寡擊眾,對手還是劉岱這種人,陳富總覺著平原郡的戰事必須得再琢磨琢磨

但要琢磨什麼,他卻不知道

卓逸夫,他算是比較了解的,但也只能是個宏觀的了解,知道這個人有眼力有課略,利用少數人手順利攻取平原郡就是一個活生生地例子,更不要說之前在曹操帳下時候的表現了

但面對氣勢洶洶的劉岱他會怎麼反擊?

他的目標究竟是平原郡,還是另有所圖?

他手里可戰之軍,真實的數據是多少?

陳宮都不知道,甚至劉岱要怎樣攻打平原郡,陳宮都說不上來

對劉岱,陳宮理解的很透徹,這個人無勇無謀,但很剛愎他有他的依仗,本地的望族出身,給了他足夠的控制局面的底氣但在即將到來的亂世面前,這點依仗將會被武力很快打破陳富相信這一點卓逸夫看的很明白,同時他本身就是這麼做的

劉岱也明白這一點,但他會怎麼做,陳宮看不透不是劉岱太優秀,而是陳宮沒有那麼低下的智商

曹操和眾將看著兗青徐三州的亂局,偶爾一回頭,看到陳富皺眉苦思的樣子,稍稍一想,就知道了陳宮所思為何事

看看這幾日來消瘦不少的陳宮,曹操走過去,驚動了陳宮

「公台苦心,只可惜沒個幫手」曹操嘆了口氣

他是宦官的後代,現在天下還沒有完全淪為諸侯們的玩具,他又困守在兗州一隅,手頭拿得出去的謀士,除了陳宮就只有滿寵一人

陳宮捏著鬢角,苦笑搖搖頭

曹操回頭對眾將道︰「如今廣開進路,非特自薦,爾等若有知賢良一一有知臨陣決斷,運籌帷幄者,須謹慎推薦,不可輕慢!」

眾人連忙稱是,曹操看看他們大多數只怕早被三州巨大的地盤迷惑了眼楮,自己這番苦心理解的沒有幾個,失望搖了搖頭,旁邊陳宮低聲道︰「明公何須嘆息?只待劉兗州處彼時明公虎踞一州,不愁猛將謀士來投」

曹操搖頭道︰「公台不知平原那人麼,此人既有勇略,又極善知人,以他名望聲勢,敗了劉岱之後,兗州人才,早為他取十之**,可恨某分身不及,倘若有數萬人馬,何須劉岱此等人物出面?兗州,兗州突然,曹操眼楮里閃爍出異樣的光彩,低聲問陳宮道︰「公台,徐州此地如何?」

陳宮愕然,繼而微微皺眉,耐著性子說道︰「明公高見,徐州乃久戰之地,接揚州,連青州,誠然是兵家必爭之地

他將這兵家必爭咬地很重,曹操眼楮里閃過失望,勉強笑笑,道︰「某也只是這麼一說,徐州,徐州,可惜口網!」

徐州有陶謙在,跟曹操雖無來往,但也不交惡,他一沒有借口去攻打,二來徐州太大,憑目前的勢力,曹操明知是拿不下的

更何況,陳留如今已成了自己的老巢,眼看兗州也很快要掌握在手里,舍棄到手的而去追逐不能得手的,曹操雖然沖動,但他不會這麼做

「陶恭祖垂垂老矣,生來兩個犬兒,如何守得住偌大家業?只待陶恭祖一去,徐州必生內外之亂,明公彼時坐擁精兵悍將,取之不難只是可惜平原郡」陳富悵然吐出了一口氣來

曹操也道︰「是啊,可惜目前不是得罪劉岱的時候,平原郡,只能看著落入外人之手」

陳宮訝道︰「明公已知平原勝負?區區一隅,安知他便要流連不去?」

曹操指了指腦袋,忍著里面隱隱的疼,道︰」直覺而已劉岱,畢竟不是成大事的人啊,要制衡平原,倒是有一人,可惜不在此處」

陳宮笑道︰「明公所謂者,竟是何人?莫非袁本初?」

想了想,他自己先搖頭失笑,道︰「此人非雄主之才,雖有大勢,未必足以制衡平原

莫非江東猛虎?也非是他,孫文台剛毅勇略,然則剛則易折,當得起真英雄,非是那人敵手」

曹操掐著鬢角,斜靠在座子上,眼前閃過一張謙和仁厚的面孔

那是劉備

天色將晚時,戲志才大夢初醒,迎面踫到從外頭趕回來的典韋,心里一動,迎頭攔住問道︰「何來?」

典韋撓著頭,心想這人也不用隱瞞,反正等下他也會知道,就實話實說道︰「好教先生得知,那邊果然聚集起一撥子人來,那鳥太守好似得了什麼好處,俺看他片刻就會來大哥這里墨跡,只是不知要干什麼」

戲志才稍一思索,心里也能猜知七八分,笑著點點頭,道︰「正好去見主公,走」

典韋習慣性地撓頭,心里道︰「這個先生,ll艮程先生一樣古怪,難道他們能知道別人心里想啥事?」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大廳里,卓逸夫背著手在踱步,魏延幾人蹲在下首看地圖,程昱臉色有些油,精神雖然也還不錯,但已經顯出一點焦急了

一見戲志才精神奕奕地進來,程昱只投了個無奈的眼神,卓逸夫笑道︰「先生好悠閑,仲德和我都坐立難安,生怕其間出了什麼岔子,什麼時候這涵養的功夫要能比得上先生才行」

戲志才拱拱手,往自己的位子上一坐,笑道︰「主公心有計較,仲德心憂大事,只有戲志才不才,倒是虛度光陰而已1遂道︰「方才與典韋將軍同來,據他所言,那邊已經有動靜了,若是所料不差,原太守很快就會到來」

典韋咂咂嘴,就這麼個情況,都讓戲志才說了,他還說什麼?

不過典韋也不在意,心道正好省了口舌,心知大戰只怕就在這一夜里,徑自往自己的位子上一坐,只等下令

卓逸夫暗暗松了口氣,問程昱戲志才兩人道︰「不知這廝所為何事」

戲志才和程昱相視而笑,程昱站了起來笑道︰」昨夜便不曾歇患的好,此處再無憂心,正好養足精神靜待音訊」

等他走後,戲志才正色道︰「主公,此人所居之地,已顯出十分破敗,為安其心,當使精細人等若干,秘往府中潛伏

這話說的眾人一頭霧水,卓逸夫若有所思,正好外面軍士來報,說是原太守有事求見

一面讓請他進來,卓逸夫回頭道︰」既如此,便從先生所言,叫石頭挑選幾個精干人等,以供先生之用」

戲志才道︰「這事情,用專業人手最好」

不多時,那太守走了進來,見面先堆起十分笑臉,規規矩矩見了禮,然後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不住拿眼楮瞥著眾人看

卓逸夫笑道︰「可是生活上有什麼不便?

雖然現在正在作戰,但供給常用的物資還是很充足的」

那太守放眼看的清楚,除了今天分派出去在城頭巡邏的將領,其余幾個都神色肅然趴在地上看地圖,心里大是放心,嘴里頭說︰「不是下官貪心,那宅子已有了些時候,今日本是憂心戰事想出來看看,誰知屋頭上都在掉落泥坯瓦塊,下官不小心也中了一下,只好艦顏請將軍分派些人手,最好能將宅子加固修葺一下才好」

卓逸夫一听,急忙多問了幾句,而後沉吟著為難道︰「如今戰事吃緊,著實分派不出幾個人來,要不,待打退劉岱之後,給你建造一所新宅子,如何?」

那太守嘆了一口氣,道︰「將軍美意,本不該辭然則戰事吃緊,所需不知凡幾,焉能困下官一人,而誤將士勞動?將軍不知,這幾日里,下官每日戰戰兢兢,唯恐那些個劉岱的心月復死忠突然前來問罪,原本也有幾家往常來往的,這兩日得蒙將軍恩準前來探視,威脅之言,每每恩及,未嘗不膽戰心驚」

說到這兒,太守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涕淚橫流︰「下官一死本是無妨,只怕連累將軍名聲,如今下官確已看透了世情,只求將軍處得一所空屋,安度余生足矣」

只听上頭一聲悶哼,太守一個哆嗦,沒敢抬頭他能感覺到那幾個將領凶狠的目光,甚至能猜到他們的心思︰「這里是商議戰事的地方,放你進來,豈不是養了個隱患麼「便听那文士緩聲勸道︰「既如此,我倒是有個主意,主公不妨讓他自行募集些人手修葺房屋,不過這樣一來,修葺費用,便需他自行處理」

卓逸夫沉吟不決,太守伏地大哭,道︰

「下官絕無此心,如今一心修讀聖賢之書,再無與外人相見的心思」

不料卓逸夫忽然道︰「先生之意最好,我處軍資費用,日耗頗多,你處宅院也不甚寬大,便許你自幕三五十人手,入夜而作,日升則離」

太守又表了一番心意,最後沒辦法只好接受這個結果,站起來撈起袖子擦拭著眼楮,又請求道︰「雖說清者自清,但流言蜚語總是不好,為絕他人口舌,還請將軍派些人監督才好」

卓逸夫便問典韋︰「今晚哪個軍屯不當值?」

典韋想了想,說出一個名字,也虧得戲志才教他,才記住了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人來

卓逸夫點頭道︰「也好,命他命他從文長軍中挑選一屯軍土,一來為安人心,二來也要保護宅院,免得有些劉岱的死忠損壞我軍的名聲」

那太守心里大喜,帶隊的那人,乃是自己的秘密死忠,就算他帶來監視自己的不是他的親信,但自家宅子那麼大,還怕找不到機會支開他?更何況,五十個名額,足夠用了

魏延和典韋領命而去,卓逸夫又來安撫太守,道︰「不是我多心,瓜田李下,難免出事,你不必擔驚受怕」

太守唯唯諾諾,再三稱謝而去

等他走後,卓逸夫霍然而起,道︰「劉岱軍攻城,真正認真也就在今晚明天,讓魏延和陳到守城,究竟怎麼個守法,還請戲先生安排其余人等,暗自隱藏,號炮響起之後,一起殺出!」

廳內眾人轟然應諾,各自去做安排

夜幕,漸漸拉了下來,一行腳步雜亂的五十人,借著夜幕往原太守府中趕去

劉岱軍中,密探往來不絕,及時的消息,流水價似擺在了劉岱的案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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