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收下這十幾名姿色不凡的少女,她們會被德川家康砍去腦袋,難活到明天。如此尤物竟因自己一時錯念而幽魂異處,大大不妙。可要收下他們,旦兄是萬萬不會答應的,鄭一官左右為難。
求救目光忙投向端坐一旁的洪臣,洪臣听到德川家康的吩咐,早就甩過臉去,裝作悠然喝茶的樣子,對他不理不睬。他已經知道了鄭一官與女兒洪臣秀雅的曖昧關系,如今再被德川家康搶了先,心中怎能痛快。
這問題必需親自了斷了,鄭一官想︰收下就收下吧,只要自己潔身自好,還怕她們不成?
德川家康吩咐下人為他安排一進院落。
與德川家康、洪臣等告別時,洪臣艱難笑了笑,說︰「少俠鴻福齊天,自今日以後,可就是個大忙人了啊,離開洪樓閣,攀上高枝嘍!」
鄭一官想︰在洪樓閣十天半月見不了你面,不知到底誰是大忙人?如今我挪了出來,你倒有些酸酸的。以後再見洪臣秀雅,可就沒有那麼方便了。唉!
在下人的帶引下,鄭一官來到自己的新住處,十幾名少女尾隨其後而來。
這是一處單獨的院落,主房坐北朝南,寬有十數丈,東西各有兩外廂房,清一色的木格白紙牆壁。院內久不住人,落下一層枯葉斷枝,一股濃重的霉氣,將他們團團裹住。
十幾名少女一齊動手,不肖一刻,院里院外便被打掃得干干淨淨,桌、椅、被褥等用物一一備齊,看上去像那麼回事兒了,不復剛才一片荒涼景象。
晚上,鄭一官無論如何難以入睡。十幾個少女站成一排,候在門內,只要他稍一動彈,便有人問他要不要幫忙。
平生第一次在十幾個人的監視下睡覺,如何能夠睡得下去?
他耐煩地從床上坐起,用被子圍卷身體,只露出半個腦袋,一雙漂亮的眼楮,在少女身上四處亂看。
十幾名少女身穿白衣,身高大體接近,站成一排,齊齊整整的,像是百花爭妍斗姿。
「你們都叫什麼名字啊!」鄭一官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問道。從今天開始,她們便要步步跟隨,可自己連她們的名字也不知道。
站在最前面的女孩柔聲回說︰「我叫綠珠,少爺。」
「少爺,我叫蘭子。」
「我叫……」
報完名後,鄭一官信手指著自稱綠珠的女孩,說︰「日後,你就負責管理她們,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私進我的房間。」
十幾個女孩听了,相互看了看,齊跪在地哀聲央求道︰「請少俠放過我們吧,奉將軍之命侍候少俠,怎敢私自離去?還請少俠救我們啊。」
鄭一官右手揮了揮,沒好氣地說︰「快去,快去!去廂房休息去吧。明天再來!」
少女們听了,這才明白他是要自己去睡覺,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站起來挨個退出。
沒有了十幾雙眼楮注視的壓力,鄭一官才睡了個安穩覺。
第二天起床後,鄭一官突地發現,桌上赫然放著一個紙包,與德川家康服下的那包一模一樣,這包解藥藏在李旦身上,如今怎麼神鬼不覺放在自己房內?
鄭一官大吃一驚,慌忙搶過去,拿起紙包,打開一看,顏色、氣味都與那包相似,旦兄肯定是在自己睡覺時悄悄放在這里的。
怪哉!鄭一官心說︰幸虧昨天晚上把她們趕出房間,要不然旦兄又該雷霆萬怒了。
這時房外有人輕拍房門,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問︰「少俠醒來了嗎?」
鄭一官唔地答應一聲,心想︰嘿嘿,被人侍候確實方便。沒起床就有人候著,何況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皇帝、王公大臣等那些人,比自己的待遇不知高出多少倍,他們又是什麼樣的享受?怪不得他們削尖了腦袋也要爭那些名位。
他忙取桌上藥包,藏在懷中,才打開房門。在綠珠等人的幫助下,吃過早飯。
閑來無事,鄭一官便命綠珠在前面帶路,在幕府內四處游逛。
正行走時,忽听一陣叮當聲傳來,忙問︰「前方可是鐵匠鋪?」
綠珠嫣然一笑,說︰「正是。少俠對這等苦力活兒,還敢興趣嘛?」
鄭一官笑了笑,心想︰你知道什麼啊,少爺我身上空空,遇到危險之事,連把匕首都沒有。但不知是不是洪伯父所說的,泉州田川氏的鐵匠鋪?
就問︰「府內有幾個鐵匠鋪?」
綠珠回說︰「僅此一個,還是將軍恩準特許的。」
鄭一官聞听,大喜過望,看來這鋪子確實田川氏的,加緊腳步向前走去。
鋪子門前懸掛著厚厚的棉簾,經年累月推來進去,棉簾上面沾染層層髒物,中間隔著一條縫隙,剛剛接近棉簾,炙熱的氣息迎面撲來。在這隆冬季節,身處鐵匠鋪,也是個不錯的所在,不用遭受刺骨寒冷了。
鄭一官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鋪內布滿了形式各異的打制品,刀槍劍戟斧鉞鉤釵應有盡有,雖然鋪內鐵器種類繁多,也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這田川氏可見是位有心人,並非只是下苦力的蠻漢。
正中矗著一個碩大的灶台,緋紅的炭火燃燒正熾,熱浪席卷撲面,初一進來,十分不適應,鄭一官以手忙擋臉上,避開熱浪炙烤。
灶台旁邊的冷水槽,足有一丈見方,水中也放著黝黑的鐵制品,一陣煙霧升起,這應該是新打制的半成品。黑糊糊的風箱「忽嗒忽嗒」拉著,一個與自己年齡不差上下的男孩,坐在旁邊。
身形單薄高挑的中年男人,手舉鐵錘緊張敲打鐵氈,一把暗紅色的短劍,已經初具形態。
鋪間光線昏暗,鄭一官挑簾進來時,門外光線乍露,鋪內忽地一亮,中年男人抬頭看一眼,低下頭繼續忙碌手中活計,爽聲問道︰「年輕人可是訂制武器?今天時間緊迫,改天再來吧。」
鄭一官忙施一禮,說︰「呵呵,正是。敢問壯士是泉州田氏嗎?」
中年男人停止鐵錘,異聲問道︰「年輕人是從大明朝來嗎?」
「洪樓閣洪臣洪伯父,壯士可曾認識?」
「請問你是?」
他們雙方互相連聲詢問,對提出的問題不作回答,卻也暗中承認,對方所問屬實。這問得緊,答得妙,逗引得問答兩方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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