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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端木生涯 第三十六節 談笑風雲

李旦得意非凡地對鄭一官說︰「那批寶藏被我藏在蝸牛島水下一個洞穴之中,洞已經被我封掉了。洞外海底的石頭上,我畫了一條龍作記號。起兵巢滅荷蘭海盜那天,便可以去那里取出寶藏。」

「當然,這批寶藏都歸你了。我行將入土,又無兒無女,早就不想發什麼大財了。」

鄭一官听李旦講述取寶經歷,一會為李旦提心吊膽,一會為李旦的詭計得逞拍手大叫稱奇。得知這批寶藏都歸屬自己,開心極了!

當听到雷爾生晚了七天七夜才趕到蝸牛島,想像著他的半邊耳朵被割掉的慘樣,莞爾一笑,開心地說︰「他終究還是舍不得那批寶藏,不要命地奔到南海去了。」

然後既像問李旦,又像是自言自語,背著一雙小女敕手,搖頭晃腦地在房內來回溜圈,說︰「來日本這批荷蘭海盜,又是屬于哪個部分?听洪伯父講,他們屬于德韋特?德韋特是東印度公司大財閥支持的軍隊。」

「這東印度公司什麼來頭?荷蘭大臣支持的殖民體系?」

「是了!他們背後都有大來頭的人支持。可是,我們如今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支持,僅憑雷爾生藏在蝸牛島的那批寶藏,怎麼能夠打敗荷蘭人?杯水車薪啊!」

李旦听到鄭一官喃喃自語,爽朗一笑,說︰「小兄弟不必過分擔心。該來的總會來,該得到的總會得到。吉人自有天相,好人終有好報……」

「可是……」鄭一官打斷了李旦故作高深地賣弄,站在他面前不遠的地方,反問道︰

「好不容易取得德川家康的信任,可這家伙竟然有縱欲過度,有傷精虛髓的癥狀!我又不懂醫術,怎麼才能救他一命,拉他出火坑,幫助我們滅了荷蘭海盜呢?」

李旦從懷中取出一支小藥瓶,在鄭一官面前晃了晃,臉上現出詭譎的而又得意非凡的笑容,說︰「小兄弟不必過分憂慮!那德川家康身中巨毒,便是我下的手!」

鄭一官大張嘴巴,嘴角都咧開耳朵後面去了,漂亮的眼楮瞪得像著攥緊的拳頭,白眼頻翻,一幅猙獰恐怖的表情,陌生地看著李旦,喝道︰

「都說師傅教徒弟功夫,都藏著一手不教,擔心徒弟技高一籌,日後反目成仇來算計,再用私藏這招自衛,原來你也藏有私心!」

「小兄弟何出此言?」李旦不滿地反問:「你師傅可是汪峰,不是俺李旦!」

「哈哈!老奸巨滑啊!」鄭一官笑稱︰「我跟在你身邊那麼長時間,怎麼從來沒有听你講過,你還擅長用毒?少林寺的和尚怎麼還如此歹毒?怪不得你在少林寺混不下去了,敢情是被方丈趕出來的啊!」

李旦被鄭一官一陣挖苦,並不生氣,隨之也是一笑,笑著說道︰「你這個該千刀萬剮的小鬼頭!我什麼時候用這歹毒之計了?」

「對待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方法!」李旦嚴肅起來,一板一眼地諄告鄭一官︰「該壓的就得壓,該踩的就得踩,該控制的就得控制,該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就得跪著苦苦作揖!」

「成功是必需的,目標只有一個,登上萬人之頂!天下唯我號令!」

鄭一官听了,心中驀然一動,有所感悟,嘴上並不服氣,反唇相譏地說︰「就憑你啊?漂泊半生,流浪無度,當裁縫,當翻譯,業余還下一手好毒!」

「對別人下毒就下吧,誰讓你是我的師祖!我怎能管得了你!可為何偏偏對德川家康下毒手?他可是目前唯一能夠幫助我們擊敗荷蘭海盜的人!」

李旦對鄭一官沒大沒小的言語不以為意,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來到窗前,望著窗外蕭殺的冬景說︰「如果德川家康是我們泉州人,是我們中國人,也許他就能逃過此劫!」

「旦兄這話怎麼解釋?難道日本還有心窺視大明朝江山不成?」

「小兄弟年輕,對過去的事懂得太少了!」李旦長嘆一聲,無奈地說︰「明朝以前,大元朝版圖橫越半個天下,一路向西,征戰無數城池。唯獨在征戰日本之時,七次下洋橫渡,屢屢被擊敗!」

「大元朝也不是最牛X的啊。太祖皇帝朱洪武不就滅了他們?」

「夠了!」李旦大吼︰「可眼下並沒有朱洪武這樣巨手遮日、氣蓋天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偉岸奇男子!」

「而你鄭一官,是我用半生積蓄,悉心培養的一顆好苗子。」李旦幽幽地說,渾身顫抖,顯是對鄭一官十分不滿,說︰「可你的表現太令我失望了!」

李旦猛然轉身,雙手抽筋似的顫抖,指著鄭一官,把他在洪臣家中,與洪臣秀雅所作之事,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講得清清楚楚。

鄭一官被李旦恨鐵不成鋼的憤怒嚇得不敢言語,心中十分納悶︰我來到洪臣家中不久,那時你還在南海與瑯鹿兩族左右周旋,怎會對我的一言一行知道得這麼清楚?旦兄確實非凡,他還有千里眼的功夫沒有傳我?

李旦看透鄭一官內心一般,忽又降低聲音,看著他陰楮不定的臉孔說︰「你也不要瞎猜我是怎麼知道的,來到日本,這里就是我的天下!」

「大明朝的天下風起雲涌,而西方列族蠢蠢欲動,滅我華族之心如熊火燃燒。他們已經驅趕大批艦隊來到印度支那、日本、澳門、澳大利亞也即將成為外夷領土!」

「可你依然兒女情長,卿卿我我,完全不顧家國民生。更是沒有一星半點的男子漢氣概,對德川家康用一把小毒,你也尖叫不已!將來如何能夠控制數十萬大軍,征戰交伐,建立不世基業!」

鄭一官被李旦氣天山河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縮著脖子,翻一雙怪眼,上下打量著李旦,再也不敢像剛才那樣頑皮,而有所悟地听李旦繼續講下去︰

「剛才你也說過,僅憑雷爾生在蝸牛島上的一批寶藏,根本不能打敗荷蘭海盜。何況還有葡萄牙、西班牙、英國列強環伺,相機而動?」

「這日本德川家康是一條好漢,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不在有利之時,將他牢牢控制在我們手中,他日翻身,就是我們大禍臨頭之時!」

「我在日本呆了這麼多年,忘的都比你記得多。那朝鮮不就是被豐臣秀吉征了去?如果不是滿族鐵騎在東北抵制了他們,就憑大明朝那些紈褲子弟兵,哪能是他們的敵手?」

鄭一官听得膽顫心驚,自己一直呆在泉州城內,每天隨著小孩子們打鬧折騰,哪里知道這麼多復雜得令人頭疼的事啊!

當下怯生生地說︰「旦兄,原諒我的無知吧!年輕人犯錯兒,老天爺也會原諒的!」

李旦听到鄭一官求饒的語氣,大感滿意,臉上現出一絲笑容,說︰「你要听我的吩咐,依計行事,千萬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頑皮。時間緊迫,不容我們再度荒廢下去了!」

鄭一官說︰「旦兄有何吩咐?我照你的吩咐去作不就是了!」

李旦大喜,說︰「儒子可教也!」又指著地面上,被鄭一官拋得滿地都是的中藥材,吩咐道︰「可以到洪臣的藥庫之中,再取些溫散之類的普通藥草,回來我們自行配制解藥。」

鄭一官驚問︰「難道你只有毒藥,沒有解藥?」

李旦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從鹿族首領手中偷來這些七日斷筋取髓散,並沒有偷取解藥啊,當然無藥可解了!」

「這可怎麼辦?」鄭一官焦急起來,搓著雙手,在房內走來走去︰「萬一配方不合,並不適合這七日斷筋取髓散,再度傷了他的身體,使病情加重,這可怎麼辦?」

李旦深思一會兒,說︰「藥理之術,我懂得也不太多。只是在少林寺呆得時間長久,跌打扭傷之時,見方丈用過藥而已。我想,這七日斷筋取髓散應屬巨毒之類。數萬名士兵被一小瓶藥都麻翻了。那德川家康不過是一人之軀,怎敵這虎狼之藥?」

「那些庸醫不懂土著人的毒術,又對他用了那些人參等大補之藥,這無疑于火上澆油,雪上加霜,百害而無一利。鹿茸倒是溫散之藥,僅憑這一味也難解他身中之毒,你再去取些溫散藥類,我們自行配些試試來看。」

鄭一官听了,覺得很有道理,便找到管家,又取些溫散之藥,回到自己房內,與李旦折騰到深夜,才配齊兩包解藥。

李旦把一包解藥放入自己懷中,留給鄭一官一包,說︰「就用這包為他解去所中巨毒。如果不行,我們再行配制,行的話也不能一齊給他,必需將他牢牢控制在我們手中。即使你解了他的毒,我還可以再去下毒,嘿嘿!」

鄭一官听得毛骨悚然,心想︰唉!旦兄半生漂泊,遭遇起伏不定,這性情亦正亦邪,弄得人心惶惶的,大是不爽。換作是我,一定用功夫打敗他們,用這雞毛蒜皮的跳梁小丑之計,丟人大了去了。

不過,鄭一官想起陳衷紀和南洋土著進行商品交換的時候,也像李旦這樣的說法︰不能把商品全部留給他們,只留下一小部分,使他們長久缺貨,再牢牢控制他們。

心中這樣想著,嘴上卻不敢表示出來,畢竟李旦是在幫助自己施展滅敵之計。雖然不是那麼冠冕堂皇,可也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李旦得意地說︰「如果洪臣明天再來尋你,不要告訴他們我的行蹤,我暫時還不能露面,必需繼續隱藏下去。直到時機成熟,我才能告訴你事情的真實原因。」

鄭一官雖然疑惑,也不敢多問,拿了解藥,眼皮沉重,倦意襲來。(祝親們新大吉大利!順求票票、收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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