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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亂世登場 第三十二章 夜交心甄姜報恩助糧草

劉嘉忽然心中想到︰「甄家乃是有名的富家大族,家中存糧一定不少,可不可以向她借一些呢?當然這次真的是借,有借有還。」

可他轉念一想,我若此時開口借糧,會不會讓甄姜誤會呢?以為我故意施恩,甚至,她再懷疑我和黃巾軍勾結,使得苦肉計……

劉嘉想到這些又有些猶豫。

甄姜見劉嘉坐那在臉色變幻,心思不定,就繼續說道︰「公子如果不便回答,奴家不問就是了。」

劉嘉這時想起谷中幾千口嗷嗷待哺的人丁,不禁一狠心,苦笑著說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怕說出來會惹小姐誤會。」

甄姜有些疑惑,「公子但說無妨,奴家自有判斷,必不會誤會公子。」

于是劉嘉說道︰「小姐可知道張純叛亂?」

甄姜點點頭。

「張純叛亂,烏桓騎兵大掠幽冀二州,百姓紛紛背井離鄉,奔逃求命,在下不忍百姓淒慘,收留了三千余流民。可是家中存糧不多,無法養活如此多人,這才出來想要尋些大戶人家,懇求周濟些糧谷,不想在安津渡遇到小姐……」

劉嘉說到這停口不言。

甄姜盯著劉嘉看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公子先前不說,是怕我誤會嗎?」

劉嘉苦笑點頭。

「奴家相信公子所說的都是真的,且不說公子救了奴家性命,但就公子救助百姓之仁義行為,也讓奴家敬佩不已,不知公子需多少糧谷?」

劉嘉听甄姜如此說話,便知對方願意借糧,當下大喜,心中盤算,

「我來時谷中已有五千余人,也會還會增多一些,就按六千人計,每人日食一斤,全營一日需五十石,此時距良田收獲還有兩月有余,也就最少需三千石。」

他計較已定,當下說道︰「恐需三千石糧谷。」

甄姜想了一下,抬頭說道︰「奴家就與公子五千石糧谷。」

劉嘉大喜,當下起身,對甄姜長揖一禮,「多謝小姐大恩!」

甄姜連忙起身避開,身子半蹲回禮道︰「公子快請起,奴家不敢受公子如此大禮。」

劉嘉多日來的難題如此輕松解開,自然滿心愉悅,笑著說道︰「受得,受得,小姐此舉救了我營中幾千人的性命,如何受不得?小姐放心,最多一年,在下必將所借之糧如數還回。」

甄姜低頭細聲說道︰「公子不用還的!」

劉嘉一愣,大丈夫自尊心作祟,自是不肯在美女面前失了面子,急聲說道︰「這可不行,一定要還的!」

甄姜拗不過他,也不再多言。

此時圓月高掛中天,月光如水傾斜大地,甄姜幽幽說道︰「不知道甄伯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劉嘉聞言也想起湯鐵腿和六子等人,急忙打開虛擬界面,見鄉勇的數目一個不少,這才放下心來,想到以湯鐵腿和六子的機智靈敏,料想不會有事。

他勸慰道︰「小姐放心,我已派手下接應貴府之人,他們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甄姜這才略微心安,「但願如公子所說把!」

劉嘉見她還有些心傷,連忙岔開話題,指著天上的圓月說道︰「不想今夜月色如此美麗!」

甄姜抬頭看看,喃喃道︰「今夜正是中秋佳節,公子與我卻都和家人分離。」

劉嘉聞言怔了,「今天是中秋嗎?」

他怔怔望著天空的圓月,不禁心潮涌動,「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一曲蘇東坡的水調歌頭念完,劉嘉想起後世的老父老母,不禁悲上心頭,潸然淚下。

甄姜此時已經驚呆了,嘴中念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她想起去世不久的慈父,家中企盼她歸來的母親兄妹,生死未卜的甄伯蜜兒,眼中滲出淚水,低聲哽咽起來。

劉嘉听到甄姜的嗚咽聲,這才醒悟,連忙擦了擦眼角,緩聲說道︰「都是在下不好,惹得小姐傷心了。」

甄姜又小聲抽泣了幾聲,抬起頭來,當真是梨花帶雨,芍藥籠煙,讓劉嘉心疼憐惜不已。

只听她小聲說道︰「不關公子的事,沒想到公子如此大才,剛才的詩句這般絕美深邃,融合眼前的景色,讓奴家想起了過世的先父,這才有些傷感!」

劉嘉驚道︰「原來小姐的父親……唉!想不到小姐和在下一樣,同為天涯淪落人啊!」

甄姜不禁問道︰「公子的雙親也有不幸……」

劉嘉苦笑道︰「差不多吧!去年鮮卑人寇亂冀州,我和父母兄弟失散,至今還未找到他們,也不知他們生死如何?」

甄姜寬慰道︰「借用公子的話,‘吉人自有天相’,公子終會和家人團聚的。」

劉嘉心中有苦說不出,「今世的家人或許還能找到,可我真正的父母遠在一千八百年後,又哪還能團聚呢?」

兩人同病相憐,彼此又親密了不少,又說了會兒話,夜已深沉,折騰了一天,兩人都有些疲倦了。

劉嘉將火堆撥開,把灰燼用樹枝清掃干淨,找來些干草鋪在上面,對甄姜說道,

「天色已晚,明天還要趕路,小姐就在這上面休息一下吧!」

「那公子呢?」甄姜問道。

劉嘉哈哈一笑,「小姐放心,我就在旁邊守夜,保證不會讓野獸侵擾小姐。」

甄姜急道︰「公子奔波一天,比奴家還累,不如公子先歇息一下,讓奴家守夜。」

劉嘉自是不肯,兩人推讓半天,這才決定分開守夜,劉嘉守前半夜,甄姜守後半夜。

劉嘉待甄姜躺下休息後,就在附近又搜集些干枯的樹枝和柴草,以備夜里使用。

甄姜躺在干草上,只覺地上暖呼呼的,見劉嘉忙碌的樣子,不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只覺心中安定無比,挨不過身心的疲憊,很快熟睡過去。

劉嘉見干柴收集的差不多夠用了,就重新坐好,見甄姜雙手墊在腦下,已然熟睡,火光跳動,映得一張絕美玉容分外嬌艷,神情恬然而祥和,有若海棠春睡,散發一種與清醒時分不同的美態。

他見甄姜睡夢中身體有些蜷縮,忙解下自己的外衣,小心的覆在甄姜的身上,把四角處小心翼翼的掖好,就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此時夜風襲來,劉嘉雖然有些寒冷,但見甄姜恬美的睡姿,心中溫馨無限。

就這樣,劉嘉枯坐一夜,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放下心中戒備,精神一松,所有疲憊與困倦一起涌上心頭,再也支持不住,歪倒在地,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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