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得本來就很遲,躺在床上華一季輾轉反側,一會兒把裹在身上的被子踢開,一會兒將床頭的電扇關掉又打開。看看手機木雨樓並沒有回音,听著父親房間那頭還傳來鼾聲,華一季起身去父親房里看看,希望父親醒了可以和父親下幾局象棋。
華一季推開門,父親的鼾聲響徹整個屋子,心中暗想「不知媽媽這麼這麼多年這麼能睡著的」,看著父親還睡得那麼香,實在不忍將他叫醒,便合上門,準備出去轉轉。雖然還沒到夏至,外面早已是驕陽似火,烈日炎炎了,華一季穿著拖鞋就出門出去轉轉。出門華一季就後悔了,今日的太陽較之昨日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憐自己就穿著個拖鞋就出門,鞋底都有被燙化了的感覺。索性掃視一下看看母親在哪家打麻將,反正在家無事,不如去那里看看玩玩。
華一季竄一般地沖進了鄰居的家里,母親正坐在椅子上打麻將,被華一季這麼一竄進來,著實嚇了一跳說道︰「哎,你怎麼不在家睡覺,跑出來干嘛啊」
「早上不是睡過了嗎?剛剛準備再去睡的,睡不著就出來轉轉。」
「你爸還在家吧」
「嗯,睡著呢我一個人呆在家無聊,出來看看你們打麻將。」說著華一季就往媽媽身邊湊了過去。
母親敲了敲華一季的頭,不忘打著手中的牌說︰「你就坐在這邊看看玩玩吧,高考結束了,我也不管你了」
在桌上一起打麻將的鄰居對著坐在地上和小朋友玩耍還在上小學的兒子說︰「小飛啊,你看你華一季大哥考過了高考,現在多快活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家里人都不管了,你也要好好讀書啊,高考一結束,你就解放了」
華一季在一旁不大好意思的點頭笑了笑,母親對著鄰居說︰「哎呦,你家小飛還這麼小,小孩子嘛,多玩點。長大了,稍微懂事了,就好了。」
「要都像你家華一季這樣,我也就少操點心了。這孩子,從小就這麼調皮,長大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樣?」
「耐心點吧。我家華一季以前還不也是這樣調皮搗蛋,小孩子嘛,都是這樣。」華一季在一邊听著覺得大人們在一起談話實在無聊,無外乎你家長我家短的,就知道拿孩子說事,自己還在桌上打麻將,這樣教育孩子,實在不敢恭維。不過想想,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更覺得同情還在地上天真無邪玩著的小飛。
于是華一季蹲下來,就這麼地看著小飛,小飛兩只眼楮瞪大地看著華一季,覺得莫名其妙,可能不是一個年齡段的,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小飛自顧自地自個兒玩了起來。蹲了許久,覺得又好笑又可愛,只是自己的童年已一去不復返,笑了笑,站了起來,覺得在這里待著也沒什麼太大的意思,就準備回去了。
臨走前,母親對著華一季喊著︰「華一季你早上沒吃,中午也沒吃多少,我在電飯鍋里還幫你熱著飯和菜呢你自己弄點吃」
「嗯知道了」華一季頭也不回地往家里走了。出去一遭,也沒尋得有趣的事情可做,想想這高考結束放假足有三個月之久,這日子可怎麼過啊以前讀書的時候總念著放假,高考前也是,總是憧憬著等高考結束了,自己可以有時間去干這個去干那個,不想如今放了假,待在了家里,竟無事可做。而且高考成績還沒有公布,雖說自己已經對過參考答案,多少自己心里有數,不至于慌了神,只是這官方成績一日不公布,我們就不會過得安穩。只盼著快點公布分數,快點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快點開學
「開學?」華一季嘴角略微笑了笑,「還是早點開學吧」想想現在已經高考結束有十來天了,再過個十來天左,到時就能查到成績,一切都將塵埃落定了。在自己歇斯底里的想象中回到了家,癱在床上,無聊地調換著電視頻道,這個夏天注定是要在無聊中度過了
臨近傍晚,母親打完麻將回家做飯,父親也睡醒了,出去轉轉,華一季還是一個人窩在房間里看著一成不變的電視,真想做到「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難電視新聞要麼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是這家被偷了,就是那家被打了;要麼就是一些空洞乏味的國家大事,全是些官方說辭,詞藻華麗,不知所雲,總覺得離自己很遠,總覺得事不關己。
等到母親喊著叫華一季吃飯,華一季順手關了電視,出去吃飯。母親關切著說︰「下去給你熱著的飯菜你都沒吃啊?」
「嗯。覺得麻煩,等你回來做了晚飯,大家一起吃不也是很好嗎?」。
「你這孩子跟你老爸一樣,吃飯都怕動嘴,就是怕麻煩」說著母親揀了幾個好菜到了華一季的碗里,「晚上多吃點」
華一季連說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會揀菜吃」母親見華一季固執己見,也不願出力不討好,自己端著碗只顧自己吃了。
飯後,華一季笑嘻嘻地走到房內,拿出手機,寫了短信,發給了同一個人︰「吃了沒?下午的滅蚊行動還順利嗎?」。
沒等反應過來,那邊就發了過來︰「還沒呢準備吃了,下午只是隨便噴了點藥水,你也知道的,那東西噴多了,對人體也不好我沒讓我媽噴多少,希望今天晚上能睡個好覺吧。」
「我也有同樣的希望……」
「說你的,還是說我?」
「你我皆有吧,不過你是主要的,我只是順帶佔你光而已。」
木雨樓看後心情不錯︰「呵呵,你昨晚都能睡得那麼沉,今晚也一定能一覺睡到大天亮你不用擔心的。」
「這……我昨晚真是累了,也沒想太多,倒床就睡了。可能會做些夢吧,只是自己想不起來了而已,所以睡得也並不是很安穩……」
木雨樓靠在床頭看著信息心里暗想也就自己胡思亂想,睡不安穩,便回了︰「你也不用解釋,懂的。哎,你下午做什麼的?」
「無事可做,出去轉了個幾分鐘又回來了。本想找你聊兩句的,念著你還有滅蚊大業,不敢輕易打擾你哦」
「哪有滅蚊就隨便噴了兩下,整個下午我也是無事可做,該睡的覺,都給上午睡完了,躺在床上,眼愣是閉不上,就盯著牆上的天花板了……」
「你看天花板看了一下午啊……其勇可嘉,我等是望塵莫及啊」華一季跟著開起了玩笑。
「唉,你怎麼抬舉人讓人感覺很無語呢?我就盯了一會兒,累了,自然閉上了眼楮。不一會兒,又睜開了,還是盯著天花板,累了就又閉上眼楮了。反復多次,就混過了一下午。」
「呵呵,你睡覺這麼不踏實啊以後你的枕邊人可有的罪受了……」
「啊枕邊人?表示你想多了也想遠了,這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才有的事嘍。現在不想這些,這高考成績不還沒出來嗎?」。木雨樓又把話題轉移到稍顯沉重的方面了。
華一季也覺得自己吹著吹著就過了頭,跟著木雨樓的語氣嘆了嘆︰「唉,也是。這高考成績一日不公布,就一日是我們的心病。哎,你上次領過參考答案,考得怎麼樣啊,估分多少啊?」華一季發過去心就有點虛了,因為早就听說木雨樓勤奮好學又聰明,在班上也是前幾名,而自己卻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蒙混過日子的。
過了一會兒木雨樓回了︰「考得還馬馬虎虎吧,估590到600這樣子,並不是想象中那樣的。不過算了,就這樣吧,具體成績還沒出來,再等等看吧。你呢?」
華一季看著木雨樓發過來的信息字里行間里明顯是不太滿意︰「快600分,還不高啊?我肯定不如你,我估的還行吧,不過今年我留了個心思,我估多少我連我家人都沒告訴,只是告訴他們還行,他們一開始還追問我考得怎麼樣,當我說不說時他們還不依不饒,後來坦誠的說‘還行,沒超常發揮,也沒失常,和平常差不多’,他們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心也就放下了,也就沒再逼問我了。」
「呵呵,你還挺逗的其實考多考少,沒多大關系的,只要對得起自己和家人就行了。」
「嗯,是的只要得到的成績和付出的努力成正比就夠了,不指望什麼超常發揮,只要不失常發揮就謝天謝地嘍。」
「嗯,的確如此。高考那會兒我還有點小感冒,不過算了都過去了,影響就影響點吧。誰叫我看得開呢呵呵。」
「有你這性格多好」華一季听著覺得木雨樓多少有點語氣沉重,添了一句︰「下午無聊得很,我竟然都有點想早點開學了」
「呵呵我也是。只是這八字還沒一撇,學校還沒填報,就想著被錄取去上學了啊」
「呵呵。反正沒事,就當在家做做夢。成績出來了,你準備往哪里填啊?」華一季關切地問道。
「我媽不希望我填遠,我也想留省內或者在周邊省份吧。不過今年考得不怎麼樣,如果分數不是很理想,可能就要往遠處填了。」
「不會的,就在周邊找學校。我也打算在周邊一片找學校,不是太遠也不至于太近。不過不管遠近,我以後肯定要獨立,一年就寒暑假回家一次,不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老是戀家。」
「戀家有什麼不好的我到時要是近的話,我肯定一有機會就往家里跑。老爸老媽還在家等著呢,肯定有好多好多好吃在家里等著我回去消滅呢」
看著木雨樓字里行間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華一季看著直笑,回道︰「也是,老爸老媽在家等著呢到時候再看吧,要是不行,第一年國慶節回來看看,以後盡量減少點頻率,畢竟我是男孩嘛」
「切你就偷懶吧我媽叫我去洗澡,待會再聊啊」
「我媽也在喊呢我也得去了。」華一季放下手機對著在看電視的母親說︰「媽媽,我去洗澡了哦幫我找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