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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合歡之媚,靈貂指路

「嗯……」

一聲嚶嚀抑制不住的溢出口中,楚雲輕生生的將手指甲卡進了手心之中,泠泠的汗意從側臉滑下,她體內的燥熱更甚一分。

四周是百花齊放的大紅帷帳,鮮紅刺目的顏色此時在她眼里竟有些不夠真切,她猛的一提內勁想要抑制住心中潮涌而上的悸動,卻只能引得胸口疼痛更甚。

這一方小室似乎是楚慕非在這城中的落腳處,她如何也沒有想到,楚裕給她的湯里面竟然下了東西,楚雲輕的雙眸緊緊的一閉,喉頭一股子腥甜散了開來。

「踏」的一聲,楚雲輕眉頭一挑,不知是誰的腳步聲似乎正在向著她的方向走來,她微微的靠近了身後的牆壁,從頭間拔下一物藏在了袖口中。

「誰!」

不知何時,她的聲音已經含上了幾分暗啞,原本想表現的警告意味也弱了幾分,然而床幃之外的人還是停住了腳步,楚雲輕極力的想要維持神思清明,然而便是她努力的睜大了眼楮,還是連落在床幃上的暗影都看不清楚。

室內似乎陷入了一片靜默,楚雲輕拼命忍住的粗重呼吸漸漸的有了回升之勢,她只覺得中衣已然濕透,黏黏糊糊的貼在自己身上難受的厲害,下意識的,她的手移向了自己的腰帶,便是那麼輕輕一挑,胸口的緊悶燥熱之感便消了幾分,繼而,肩頭的一片雪白便露了出來。

許是忽然侵入的寒意讓她回復了幾分清明,楚雲輕整個人猛的一震,雙手快速的掩好胸前衣襟,拉起手邊的錦被將自己整個的裹了起來。

一陣陣的陌生情潮幾乎要席卷她的全部神思,她握了握袖子里的物件,緊緊地咬住了下唇,那是一只墨玉的朱釵,隱在發間甚至看不住其形貌來,然而這個卻是她給他的,那夜他為她綰發,神情溫柔的好似還在她的眼前一般。

想到那人,楚雲輕只覺得心中仿若有萬只螞蟻在啃咬自己,雙腿不由自主的蜷縮在了一起,她的雙眼媚色如斯,一睜眼,眼前竟有一襲黑袍落地。

蕭澈?!

心中的喜意只有一瞬,當即便有更大的冷意襲來,不是他!

這藥竟然讓她現了幻象,余下的情形她已經了然,雙眸微睜之時那混沌之中忽然有一絲寒光閃過,只見她隱在袖中的手忽而一轉,直直的刺向了自己另一只手臂!

巨大的疼痛幾乎讓她眼前一黑,她咬緊下唇,一絲悶哼被她生生吞入了月復中。

一股子濃烈的血腥味散了開來,楚雲輕嗅著自己血的味道,眉眼之間竟有一眾輕松的感覺。

「唰」的一聲,大紅的床幃被掀了開來,楚慕非眸光沉暗的看著床上的楚雲輕,她衣衫微亂,面色潮紅,呼吸急促卻緊緊的將自己裹在錦被里,看到他的出現渾身一縮,眸子里根本帶不出一分怒意來。

血腥味彌散,楚慕非的眸光在她周身逡巡一圈,忽而欲傾身上前——

「滾!」

仿佛是費勁了千辛萬苦才從唇齒之間迸出這一個字,楚雲輕戒備的抓緊了身前的被褥,牙齒深深的刻進了自己的下唇。

楚慕非的手一頓,看向她迷蒙的眸子,下一瞬,他的手毫不遲疑的伸向了她身上的錦被。

感覺到錦被離了身,楚雲輕眸光一動,她手指朱釵指向楚慕非,「滾開!」

楚慕非不為所動,眸光卻是落在了她的手臂之上,「你受傷了。」

楚雲輕嘴角一勾,此刻的她已經被那藥力侵蝕的不成樣子,此刻卻是露出一絲諷笑,「你信不信,你若,再上前一步——」

楚慕非似乎被她的笑意刺到了,此時眸光一沉快速上前一步,一手抓住她受傷的手腕另一手雙指一並便要點下去。

楚雲輕笑意漸大,似乎是在嘲笑楚慕非的不自量力,舉手便朝著他的脖頸扎了下去,眼見得那朱釵來勢洶洶,楚慕非側身一讓,連退兩步。

「滾!」

似乎又有一陣潮涌襲上,楚雲輕雙拳一緊,側身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她揮起手中的朱釵,沒有一點遲疑的向著自己的手臂再軋一下,血流涌出,換回她的一時清明。

楚慕非眸光深沉的不成樣子,她的情動,她的掙扎,她的堅定和狠厲此時此刻都在他的面前無數倍的放大,他只覺得心中某個地方一動,再也不忍上前一步。

楚裕站在門外,一雙眸子靜靜的看著庭院里幽暗的一切,這般行事本不是他所想要的,然而為了自家主子,他別無選擇!

自家主子早就知道楚雲輕便是那個時年出生的女子,卻時時不肯用一點手段,眼見得蠱毒發作的越來越頻繁,他必然要為自己的主子多做考量。

月色已經偏了西,他回頭看一眼一點動靜也無的內室,心中沉沉一嘆。

布置清雅的庭院之內忽而響起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楚裕的眉間浮起一抹沉色,快步的向著來人迎了上去。

「發生了何事?」

來人一身夜行衣,眼見得是剛從外面回來,此時雙手一抱拳,「江上傳來的消息,各路水府巡按都出動了不小的力量在各個港口排查,我們的人只要是出現的基本上都被帶走了,公子這麼些年在江上建立勢力,這一次,都算是完了。」

楚裕眉頭一緊,「反正以後天高水遠的也用不上了,江上的亂子我們暫且不管,覃城可有消息?」

來人眉頭微動,「我們的人有守在覃城的,現在還沒有來報,想來陸路上還是安全的。」

楚裕點點頭,「你下去吧,安排好接下來的車馬事宜,明日一早公子就啟程,眼看著馬上就要到滄江渡口了,路上萬萬耽誤不得。」

「屬下明白。」

看著來人回身遠去,楚裕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只要沒有追上陸路想來便是安全的,只要走陸路到了滄江渡口必然就萬無一失。

「吱呀」一聲,楚裕背脊一直,只覺得一道夾雜著寒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沉沉一嘆,轉身跪在了當場,「請主子責罰。」

楚慕非看著楚裕的身影沒有說話,良久,他揮了揮手,「起來吧。」

楚裕起身,卻見楚慕非衣襟之前沾染了些許的鮮紅,他眸光一變,「主子!」

楚慕非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而去,面色微微有些蒼白,他淡淡留下一句話,「這是她的血,讓疏影送解藥吧,兩個時辰之後出發。」

楚裕一怔,嘆一聲,「是。」

楚雲輕的手臂上仍然釘著一直黑玉朱釵,鮮血順著白皙的手臂留下,此時已經結成了暗紅的痂,她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呼吸聲幾乎已經低不可聞,雙眸緊閉之時縴細的身量卻在微微顫抖。

疏影捧著個小玉瓶急急進了屋,看見楚雲輕這般模樣免不得失聲驚呼,她走上前來,在看到她觸目驚心的手臂之時聲音里微微有些哽咽,「小姐?小姐你還好嗎?」

「小姐,您張張嘴,吃了藥就沒事了。」

「小姐,您受傷了,奴婢求您,您松松手吧——」

楚雲輕好似有了一絲反應,她拔出那黑玉朱釵放進自己的袖口,張開嘴吞下了疏影喂給她的數粒藥丸,再由著疏影為她打理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當一切收拾完畢,疏影囁喏著問她,「小姐,您的衣服都髒了,疏影給您換一換吧?」

楚雲輕微微的轉了身面朝里,似乎是睡著了,又似乎是不願搭理她,疏影見此只好眸光一沉退了出去。

腳步聲消失的那一剎,楚雲輕微微的睜了睜眼,只見那原本如玉的墨瞳之中,正有一絲猩紅光彩閃動。

——

黎明前的黑暗沉沉的壓向大地,一行快馬在洛城的城門之下勒馬停步,守城的侍衛們從美夢中轉醒便听見一聲又一聲的叫門之聲,不由得怒從心起,「時辰未到,城門不開,哪個不長眼的擾了大爺的好夢!」

話音剛落,一陣破風聲直接襲向了說話者的耳朵,只听得那人一聲哀呼,捧著腦袋睡倒在了地上。

旁里的侍衛見此變故不由得大驚,腦袋剛伸出城樓便听見一聲分明極低卻有清晰的落盡耳里的話,幾個小侍衛即便色變,也顧不得同伴受了傷,轉身快步走下城樓開了城門。

轟然一聲城門大開,一行輕騎快速入城,幾個侍衛本來冷汗淋灕的等著獲罪受罰,卻沒有想到那些人一去不回頭,這不禁讓他們好松了一口氣,他們舉目望去,只見的一墨黑的背影帶著凌人的寒意讓他們不敢直視。

這一行輕騎進了洛城並沒有直上府衙,而是到了洛城最繁華的一條街市,此刻正是這個城市最為安靜的時刻,蹄聲炸響之時,街邊的一座樓宇忽然亮起了大燈,蕭澈下馬之時那樓門已經從里向外打了開來,幾個青衣侍者正站在那里。

「恭迎主上!」

蕭澈大手一揮,點點頭道,「如何?」

當頭一人聞立即上前一步,「靈雕已經準備好了,只是沒有相引之物。」

蕭澈落座在主位,眸光一動,「早就听聞洛城堂口的兄弟有這樣一件寶物,只是你說的相引之物是什麼?」

「這靈雕感官極為靈敏,只要有要找那人的一件隨身之物,只要她沒有下水,貂兒都可以尋著那味道找到那人的居所。」

靈貂怕水,這也是蕭澈現在來尋這個小東西的原因所在,只要楚慕非一行上了岸,定然逃不出他的手掌。

只是那隨身之物——

蕭澈沉眸想了想,從袖口之中拿出一枚物事,旁里的人定楮看去,只見竟是一支星形的骨針。或許沒有人知道,這枚骨針正是西涼人的手筆,曾經深入到她的身體之中,差點要了她的命。

青衣人看著他拿出此物,便從袖子里掏出一物來,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喚出現,正是傳說之中的靈貂。

青衣人接過那骨針放在了靈貂的眼前,那貂兒當即變得微微興奮了起來,兩只小爪子將那骨針按在爪下,一下下的想要將其撥弄個轉兒。

青衣人輕撫它的絨毛兩下,那貂兒好似得了令一般的渾身一抖,青衣人嘴角一勾將其放在地上,只听得「咻」的一聲,雪白的貂兒便像一支離弦之箭一般的竄了出去。

蕭澈眸光一寒,「跟上!」

——

當第一抹晨光落在洛城的街市之時蕭澈的人馬已經四散在了整個城池之中,在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正有無數的人因為想要窺視他的一舉一動而身首異處,蕭澈的殺令從來不多,這一次卻是沒有猶豫的,除了殺,還是殺。

不論是別國奸細,還是傷她的人,都該死。

「王爺!有線索了!」

子寒御馬而來,面上帶著這麼多日來少有的亮色,蕭澈眸光一暗,長鞭一揮,跟在了子寒之後。

蕭澈面色沉暗,他沒有想著能馬上找到她,即便是人去樓空,只要知道她尚且安好,他心中也未稍安一分,在這個清晨的街市中兜兜轉轉,最後終于在一間看起來極為普通的民院之前停下,門口早有自己的人馬立在那里,蕭澈躍下馬來快步進門。

子墨等在當下,看蕭澈來了當即迎了上來,「王爺,這邊。」

蕭澈繞過一道回廊,通過一道月亮門,便看到了貂兒正在青衣人的手中掉的歡快,青衣人向他點點頭,「就在這里。」

蕭澈雙拳微緊,上前推門而入。

一走進這間屋子,蕭澈的眉頭便是不可察的一皺,他左右看看屋子里的擺設,繞過那屏風,直接往內室而去。

其他人沒有他的命令不敢進去,只有子墨和子寒跟在他身後負責戒備之責,此時也都跟著蕭澈左右查看。

在那珠簾之後,便是那張床榻,蕭澈眸光一深,大步走了過去,而子寒和子墨則都停在了珠簾之外。

床上的錦被此時已經被拜訪整齊,蕭澈坐在床邊,大手在其上拂過,冰涼的觸感讓他的眼眸又深了一分,他左右看看,心想著他們或許是再次停了不長的時間,他需得趕快趕上去,也許下一個城池便能被他追上。

然而他剛剛起身的步子卻是頓了一下,他像是有所感應的回身,身手掀開了那層層涼被。

陡然間,那如墨的眸子變得森寒無比,印著青花的床榻上此刻正有一抹鮮艷的紅,他將那錦被打開,只見那被單上竟然也沾染的有,這血色他熟悉之際,雖然現在已經涼透,幾乎連血腥味都消散了個干淨,但是他知道,這血,是她的!

前所未有的撕裂之感在他的五髒六腑散開,他不知道這算不算疼痛,只是覺得渾身的勁力都砰然一碎,讓他止不住的後退一步,他們對她,做了什麼?

子墨和子寒站在外面只看得自家王爺身形一亂,兩人互視一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在此時有一青衣人進了門來,在子墨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子墨點點頭掀開珠簾走了進去,「王爺,這里留下的那人尋死不成,現在已經招了,昨晚有兩輛馬車在這里停留了三個時辰,最後往城南而去。」

蕭澈回頭,眸子里似乎含著毀天滅地的怒氣,他點點頭欲轉身而走,眸光卻是在床頭的枕頭邊一頓。

子墨進門便看到了床上的血跡,當即心中一震,心中想著那個白衣的清泠女子竟留了這麼多的血不由得也握緊了雙拳,此時此刻他自然知道自家王爺心中的驚疼,他看到自家王爺走到那床頭一則,俯身捻弄了個什麼,起身之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樣東西。

蕭澈看著手中的藥丸,低聲一喝,「青衣,你進來。」

話音剛落一個青衣人便進了門,蕭澈往外走了幾步,將手中藥丸交給那人,問,「這是何物?」

青衣人將藥丸放在鼻尖嗅了一嗅,眸色微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待蕭澈的眸光一寒,他才沉聲回稟,「主上,這是合歡散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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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嗯……終于快要見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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