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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大結局(1)

少邪的心口插著一把長劍,劍刃透體三尺三寸而出,恰是不久前他為她擋箭受傷的位置。

順著長劍望過去,修長白皙的指骨精致矜貴,她一直羨慕且嫉妒那人擁有那麼好看的手。

少邪蒼白著臉咳嗽起來,暗紅色的血液淅淅瀝瀝地落下。

天地蒼茫,日月無光。

三個人站成三角形,席飛塵的劍還插在少邪的心口,而林宸直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如同時光凝固在這殘忍而戲劇化的一刻,久久未曾有人動作。

那是她的劍,她的紫焰驚鴻。

她臉上擔憂、惶急的神色還未褪去,張口欲言,卻吐不出一個字。

席飛塵如遭雷電擊中一般,恍然一抖,指尖顫抖著松開。他腳步不穩地退後一步,再退一步,神色慘淡,蕭然若死,深邃的眼眸里盈滿了無邊無際無窮無盡的絕望。

少邪身子猛然一晃,胸口的那柄長劍亦隨之一晃,劍柄重重地垂下,將那血洞絞動地更大。

一溜墨痕他身上離體月兌逃,那一小束至黑至純至暗的魔氣乍然由濃郁變得淡薄,散亂四周,向天際逃逸而去。

少邪渙散的焦距逐漸凝聚,莫測的視線直勾勾地落在她臉上,終于失去了最後的氣力,向後仰倒在血泊中。

「穹司!穹司!」林宸陡然清醒,急撲過去接住他的身子。

「殿下……」什麼都來不及說,他欲伸出的手還未抬起,身子便漸漸變得透明。化作虛無。

就在她的懷里,就在她的眼前,從腳下開始,修長的腿。緊窄的腰身,白皙的頸,妖麗的面容。金色的眼眸,化作點點碎光……

他斜倚著車門,啼笑皆非,「那你又笑什麼?你笑什麼我就笑什麼。」

他輕笑出聲,「不解風情的女人,你難道听不出來,我是在夸你漂亮嗎?」。

他精致的眉眼笑得邪氣。似真似假地說,「對,要擦亮一點,起碼要有我這種水準才行。」

……

「你還要在我懷里賴多久?」他一聲輕笑,聲音如同醇酒般醉人。

「嗯。你不覺得這樣的夜色,這樣的圓月,很適合獨吹獨奏嗎?我吹的如何,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再為你吹奏一曲?」他始終噙著一抹溫柔和煦的笑容。

「看吧,我特意囑咐過你,要記得我。你居然還是沒有認出我,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你是要自己走,還是我來抓你?」

……

他強忍著笑,「原來你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卻怕餓呀!可算是找到治你的法子了,你要是敢不听話,我就餓你個三天三夜。」

他一臉說得好的表情。附在她耳邊,悄聲說,「沒想到,小綿羊爆發起來也是顆小辣椒,我對你更有興趣了。」

……

「能夠救你,就這樣死去,對我而言,是一種解月兌。殿下,我不愛你。」

他妖冶的容顏褪去了全部的顏色,蒼白得猶如冬日里飄零的雪花,輕飄飄的,脆弱得只要輕輕一踫,就要化了。

殿下,我不愛你。

殿下,我不愛你。

……

「 當——」紫焰驚鴻失去依附,頓時掉落在地上,巨石交擊鳴響。

曾經殷紅的唇,勾魂的眼,妖嬈的笑,魅惑的神情……瞬間抽離,一寸寸湮滅。

灰飛煙滅。

那紫眸微笑的少年,那疏狂邪肆的男子,終于都消失了。

穹司,少邪……

林宸維持著擁抱的姿勢,懷中空無一物。

眼里如衰草連天的死寂寒冬,白茫茫一片,空無一物。

只覺如大廈將傾,如山崩地裂,靈魂被攪成碎片,怎麼也承受不了這樣劇烈的變化。

「啊……」她終于從失神中蘇醒,心慟神傷,嘶聲哀嚎,咽喉里發出破碎的嗚咽聲。

席飛塵眼底彌漫著深沉的痛意,當著她的面殺了她在乎的人,那個人已經死了,死得徹徹底底,他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吧。

魔力自會在第一時間尋找合適的寄主,少邪的純魔之體不水漾石妖之身更為適合。

暗之源力會使人的情感變得麻木,弱化了愛、善、真,而將恨、嗜血、殺戮、殘暴擴大無數倍,繼承魔力的宿主若無十分的心智,十分的修為,以及純正的血統,便會反被魔力掌控,失去身體的所有權。

一旦失控,那結果只可能是他屠盡天下人,或者他死。

少邪傷重之人,承受不住強大陰邪的魔力。

即便告訴她,堅決不讓她同來的原因;

即便告訴她,那個人非死不可的理由;

即便她的理智可以諒解,她的心可能諒解?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扔掉手中的劍,雙目赤紅如血,宛如修羅地獄的使者,悲戚絕望地喝問。

她一步一步向他走來,卻是一步一步遠離,咫尺天涯,再也無法靠近。

那個人的死,在她心里挖掘了一道鴻溝天塹,他今生今世也無法跨越。

她雙手陡然集結靈力,祭出絕招月華瀲灩,兩輪彎月向他襲來。

「他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里?」

「為什麼要殺了他?」

「你抵死不讓我跟來,便是為了殺他嗎?」。口不擇言喝問出聲,她和他都不免心驚。

她當真一點都猜不到嗎?當她看見魔氣自少邪身體里抽離隱遁,她便明白伏魔陣中的魔力為少邪所得。席飛塵殺他的理由不言而喻。

如果她在,也許她可以做些什麼,也許她可以挽回什麼。即便她真的做不到,至少她嘗試過了。努力過了,不會有那麼多遺憾和不甘。

是席飛塵,剝奪了她一切的機會。

她恨他。

真的恨。

雙刃交錯飛旋,銀芒如水銀泄地。

他側身避開。沒能躲過第二次攻擊,那抹彎刀刺入他的左臂,艷血流淌如溪流。潺潺不止。

他眼神空洞,看也不看手上的傷,是他的錯,他,始終高估了自己,又一次辜負了她的信任。

每一次叫她相信,卻只一次次證明。他的話不可信,讓她失望絕望一次又一次。

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要同她在一起,他傾盡全力卻只換來拔劍相向,他,當真不甘心。那絲不甘在她聲聲質問下。化作滿腔的苦澀和無力。

他閉了閉眼,長長的睫毛透下一小片陰影,金石相擊的清雅嗓音亦沙啞不成調,低聲吐字,「我……無話可說。」

「他當然無話可說,他親口說只擔心這妖魔死得不夠徹底。他說,你對這個人在乎得太過了。他愛你,容不得你心里有別人。這魔頭必須死。這個人未得邪魔之力前,鳳玄便將他打得快死了。」水漾從地上搖搖晃晃站起。抹去唇邊的血,嬌聲笑道,笑得月復部傷口絞痛欲死,血流得更快,也渾然不覺。

她恨鳳玄,已經恨成了習慣。她就是見不得他好,見不得有情人終成眷屬。

林宸頓時驚住,抬眸看向水漾,又收回視線,平靜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平靜得令她自己也詫異,她果然越來越理智,也越來越冷漠了。

听得這話,席飛塵臉色霎時驚白如雪。

水漾挑眉媚笑道,「鳳玄,你說呀,你親口告訴她,我說的對不對?你有沒有親口說過那些話?在那人徹底魔化之前,你可曾在那人的胸口印上一掌?你說啊,你敢說你沒有嗎?」。

席飛塵不吭聲,他許久的沉默,越來越黯淡的眼神,令她的心涼了半截。

她輕聲問,「告訴我,你沒有。」

他沉默地望著她,血染白衣,身子挺得筆直,滿面滄桑,蒼白地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宸搖著頭,再搖著頭,眼底光芒浮動,似碎冰料峭冰寒,「也就是說,你的確那樣做了,也的確說過那樣的話?」

嘴角一抹苦澀的笑意,他整個人哀涼得如同深秋的落葉,風兒一吹,便飄搖零落于污泥中。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里萬般思緒凝結成深沉的冷漠,緩緩啟唇,「是。」

蓮宮里原先的人早就逃的逃,死的死,只剩下一座空城。

伏魔陣的中心,趕來相助的眾仙大多被邪魔戾氣所傷,昏迷不醒。只風遙尚還清醒,想要出聲為他辯解,只苦于他心脈受創,話一出口,聲音微弱散落于風中,一吹便散了。

心弦繃緊到了極致,水漾的話,席飛塵的一聲是,便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地摧毀了她的理智,壓垮了她的神經。

心弦倏然斷裂,林宸踢起腳下的紫焰驚鴻,神劍出鞘,劍氣如虹。

長劍揮舞,雷霆一擊。

他恍若不覺,又似心存死志,神情淡淡地看著她握劍的手指,似在欣賞她揮劍而來的凜然身姿。

劍光橫卷,如萬壑松濤,風搖碧浪。

長劍即將沒入心頭之時,他出手如電,兩指夾住紫焰驚鴻的劍尖。

長劍去勢不止,仍刺入心頭一二分,他後退三步才止住,白衣上又添一抹血紅

他松開手,點足飄然退開,漠然看著她,如淵臨峙,周身清冷霜寒之氣流溢。

突然,他眼中殺機大作,冷意森然,只見他雙臂交錯飛舞,掌心化出光刃萬千,銀光冷芒猶如流星追月,怒爆飛舞,正對著她疾沖而來。

林宸目光一顫,心里真如死灰一般。

恨他一意孤行,恨他殺了少邪,恨他居然能對她下得了手。

一時間,恨得烽火連天,恨得天傾地覆。

她縱身高高躍起,再不手下留情,月華瀲灩先行,手握紫焰驚鴻如乳燕投林般俯沖疾掠。

長劍刺入他的胸膛,他亦再次出手,卻是對著她的身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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