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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與君相約

低階修士大駭,在和嶠猙獰宛若野獸的氣息前,不自禁地雙腿直嗦。紛紛蒼白著臉,灰溜溜地像受驚的兔子似地逃之夭夭。

不是他們之前不想走,那得看空中前輩的意思呀,若妄動一步惹了空中哪位前輩,結果可是誰都消受不起。听到和嶠的叫罵,無異于蒙受大赫,自然迅速逃走。

此時,院中空地上,低階修士一個也無。唯剩下,李少君五人和李少君手中的張岩,一旁靜立的楚秀水,不知何時走在一起的和嶠與孟東野。還有空中的陳貝貝等恆月宗五人。

陳貝貝美目中冷光一閃,輕咬貝齒,望了一眼李少君。對于他的不識抬舉很惱怒。剛才自己已經明明交代了,小獵人是自己的,這李少君還敢如此做,無異是對自己尊嚴的挑釁。若不是顧忌到他手中的小獵人,恨不得玉掌一揮,滅了他。

龔遂朝文長老望一眼,朝陳貝貝說道︰「小公主,我們也下去吧,莫丟了先機。」對于之前自己的麻痹大意,也是一陣懊惱,早知道,應該在來的時候,一把奪過小獵人了,也不用受和嶠老匹夫的揶揄。

「我先下去,把這地方擴上一遍,院子窄的寒摻,看著都不舒服。」裴慶一說完,不等陳貝貝答應便急急地落進院子。

裴慶雙手一合,手中多了一把雷光四射的小錘,一抖手,雷光小錘飛至空中,快速朝四處打砸。

他自然不敢讓電光小錘在三個元嬰期面前亂晃,總是繞了很大一個圈,躲過三人。

張岩家的院落大門、矮牆、籬笆、畜生欄,紛紛如紙糊一般倒塌。這還不算完,小錘又是一番狂砸,原本倒塌的地方,被砸的平平整整,異常平坦。裴慶這才舒了口氣,滿意地召回電光小錘。

「貝貝師姐,二位長老,可以下來了。」裴慶一臉得意微笑。

陳貝貝微微一點螓首,和龔遂,文長老,張嘉貞落進院中。

其間,文長老一揮衣袖,一片濛濛青霞射出,卷住四頭天麟獸和馬車,隨手一收,消失在袖口中。

張嘉貞眉頭一直皺的很厲害,對于裴慶的行為很是厭惡。但礙于陳貝貝顏面,只得悶在心里。

張岩看著裴慶肆無忌憚,隨意地擊碎自己爹娘,和自已住了不知多少年的房屋,猶如打在自己身上一般,痛苦!揪心!

仿佛利劍攢心,萬千鈍刀撕割每一寸肌膚,極度的憤恨苦楚沖斥心中。張岩想要狂叫,吶喊,粉碎眼前的一切!

但心中一遍又一遍,咆哮著要冷靜,冷靜。

眼淚終究忍不住,溢出了眼眶!!

這一刻,張岩猶如一頭垂死的野獸,氣息濃郁悲愴,木訥的臉頰一片僵硬,淚水滾過,灼傷了寸寸肝腸!

總有一天,我要踏平爾等山門!付出應有的帶價!張岩心底在咆哮。

眾人一臉愕然地看著李少君手中的張岩,嗜血的紅充斥在雙瞳,呆滯的臉上青筋暴起,一顆顆淚珠滾灑在灰撲撲的臉頰。

默然不語,神色平靜的少年,悲傷竟至如斯?

但眾人只是一愕而已,對于此,不是他們需要關心的,一個凡人而已,螻蟻般的存在,沒有資格讓他們同情。

「你,可願意跟我走?」楚秀水突然開口說道,清澈干淨的眸,靜靜地望著張岩,聲音甘冽清冷,幽幽然間,如飛珠碎玉,透著一抹縹緲。

張岩止住了無聲的淚流,漠然地望著,眼前幽謐柔美的女子,扯著嘴角,神經質似地說道︰「你能打敗他們麼,你能麼,你一個人就想帶我走,你能麼?」

哀莫大于心死,極度的憤恨後,張岩的聲音,反而輕輕地,詭異的平靜。

楚秀水靜靜地看著困獸似的張岩,依舊清冷地說道︰「你,可願意跟我走?」絕美的容顏無一絲波瀾,似乎沒有听到張岩的話。

張岩默然,神智稍微清醒,也同樣靜靜地看著楚秀水,不發一言。

楚秀水眸中神光一閃,平靜地看著少年。

幽然的身姿,傲立于眾人中,這一刻,仿佛眼中只有張岩一人!

院中眾人驚詫地看著楚秀水,難道他要為了一個少年,和我們全面為敵,還是想要一個人獨吞?

李少君扼住張岩脖子的的手,又緊了緊,冷笑道︰「如今張兄弟在我等手中呢,即使你們修為再高,沒了張兄弟幫助,恐怕也得不到玲瓏浮屠塔吧」

陳貝貝惱道︰「你這狗東西,若不是我們讓著你。豈容你這般叫囂?你想如何?」貝齒輕咬,生氣也是那麼明媚動人。

「我們也要進山!只要你答應,李某就答應放了張兄弟」李少君眸中精光一閃。

「竟敢要挾我貝貝師姐?信不信我屠了你全門老少!」裴慶在一旁忍不住叫囂道。

李少君輕蔑一笑,渾然不在意裴慶的辱罵威脅,望著陳貝貝,等待她的選擇。

陳貝貝美目一陣流轉,半響才說道︰「好!我陳貝貝答應你。」

李少君,刑長空等人同時松了口氣,心里的緊張緩和許多,五人雖然都是金丹期,但在元嬰期眼里也是土雞瓦狗的存在。若不顧張岩安危,殺過來的話,五人只有束手待斃的份兒了。

這時,和嶠開口冷笑道︰「丫頭片子答應你,我和孟道友可沒說答應你。」

孟東野在一旁附和,道︰「不錯,別把我與和道友歸入恆月宗,他們可使喚不了我們!」

兩人早在落入院中便挨在一起,一臉嚴肅地交談些什麼,對于廳中之事不聞不問,此時驀地一開口,其他人才發現兩人似乎打成了協議一般,開始同進同出起來。

這時的情況是,陳貝貝等恆月宗五人自成一股勢力,李少君等五人成一股勢力,和嶠與孟東野聯合,剩下楚秀水自己一人。

實力對比上,李少君一群是最弱,也最不堪一擊的,但手中有張岩這個王牌,倒是不害怕有人敢對他們不利。剩下的三撥人,實力綜合起來,倒也相差無幾。

「既然我恆月宗與這些人結成同盟了,你們若不答應,就是想成為我們的共同敵人了?」陳貝貝美目一冷,順帶著把李少君等五個金丹期的家伙和自己等人綁在了一起。

「嘿嘿,丫頭片子好打算啊,如果我和孟道友也要插一腳呢」和嶠臉皮一皺,嚴肅地說道,「合則兩利,分則兩傷,你看若何?」態度變換之快,令人咂舌。

「當然可以,不過嘛,到時找到寶貝後,可要各憑本事了,和前輩難道是要和孟前輩共享寶貝了?」陳貝貝笑顏如花,話里的意思卻是明白不過。到時候你倆的聯盟,終究會因為一件靈寶不攻自破,到那時,看你倆還如何抗衡我等。

「這就不勞你掛懷了,和某與孟道友自有打算。」和嶠一陣冷笑後,毫不擔心地說道。

「既如此,道友是否能把這小獵人交給我等?」陳貝貝瞟了一眼和嶠,一轉螓首,淺笑朝李少君說道。

「不行,我們要帶著張兄弟,這樣才放心。」李少君口氣生硬,決然地拒絕了。

「哦,那好,可別把人給弄丟了。否則,我讓你們生不如死!」陳貝貝依舊巧笑倩兮地說道,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栗。

「廢話少說,還有很多同道也在趕來,再不抓緊時間進山,又要起波折了。」和嶠怪眼一翻,一臉不耐煩。

「那這楚秀水道友怎麼辦?」陳貝貝妙目精光一閃,笑吟吟地說道。

和嶠一愣,他可早就看出楚秀水元嬰後期的修為,心里本就頗為忌憚,此時被陳貝貝一說,似乎,最大的麻煩也是來自這女人了。

直到此時,楚秀水依舊眼波清冽,靜靜地望著張岩。

一個元嬰後期的幽謐柔美女子,看著一個若螻蟻似的凡人張岩,對院子中發生的事情,不聞不問。孑然獨立。

張岩看著楚秀水笑了,清秀的臉上干淨無邪,那些憤怒怨恨化成了心底永久的烙印,一輩子不敢忘!「你不答應他們,可要與所有人為敵?」

楚秀水幽然輕搖螓首,清冷地說道︰「我不欲染指那寶物,來此,就想看看,什麼是佛,是麼是魔。」

張岩驀地想到,就在剛才的路上,也曾問過李少君這個問題︰「你是答應和他們一樣,要挾我帶你進山了?」

「我要走了,我不會要挾你的。」楚秀水清俏的臉頰依舊清冷如雪。

「你,若此去無恙,可願到中土尋我?」

張岩默然,心里百般滋味用上心頭,神色復雜地看著楚秀水絕世無雙的容顏,輕聲道︰「我答應,若無恙,我去中土找你,告訴你我見到的佛,魔。」

一個高階修士,一個普通凡人。究竟是什麼讓兩人,似朋友一樣平等對話?

張岩猜不到,楚秀水不願透露,成了謎。

張岩相信,只要活著,總會有一天會明白的。

如果說其他人帶給張岩的是,無盡的怨恨和憤怒的話,楚秀水一抹清冽干淨的容顏,給予張岩的,是尊重!是張岩心中,一個別人都完全不屑和忽略的至高存在!

楚秀水淡然一笑,宛若春回大地,天地為之黯然失色。

衣袂飄飛,火焰之花,鋪天蓋地地洶涌躍動著,楚秀水佇立其中,青絲狂舞,瞬間消失在天際間,唯留一縷淡香如故。

就這麼,走了?眾人愕然,繼而欣喜之色用上臉頰,一切難題就這麼解決了?

這是院中修士的共同想法。

張岩默然地看著天地那一抹如晚霞的紅,消失在眼簾。

安靜異常,和剛才的悲郁嗜血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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