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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血精靈

一道火光從科林的杖尖噴出,撕裂了空氣。門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有隱約的氣浪反彈,科林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探出頭,科林發現門已經被打開了,他發出的是爆裂火焰,正是魔戒中薩魯曼站在高塔之上對甘道夫發出的那個咒語。這已是現階段中遠距離攻擊他所掌握的最強咒語了。雖然離薩魯曼的層次還很遠,但借助本世界的魔力,倒也可以勉強發出。

小心地走進石室,並未觸發什麼動靜。科林松了一口氣,一轉身,卻發現有一個人正靠牆而立。心中一驚,科林第一時間撐起了防護。但那人毫無動靜。

科林觀察片刻,走上前去。這個人身上還有著強烈的魔力波動,歷經漫長歲月仍有這樣強的波動,可見當初的他是多麼的強。

科林仔細地觀察著這個人。這是一個俊美的不像話的男人。他有著暗紅色的頭發,皮膚晶瑩而細膩,充滿了彈性。他的臉龐透著一些妖異和純美,這兩種對立的風格卻在他身上奇妙的找到了一個契合點。指甲很長,也很銳利。他就抱臂站在那里,雖然身上早已沒有了生命的跡象,但給人的感覺卻像沉睡。

科林細看了片刻,又轉頭望向四周。這是一個大小中等的石室,也有一個精靈居住的小屋。房間里瓖嵌著各類寶石,不乏幾顆散發著不弱的魔法波動。科林知道這些魔石必定在整個聚居地的防衛中佔據重要地位,暫時還不能動。

在一張桌子上,科林看到了一個本子。就如四巨頭的遺物一樣,也是通過某種不知名的魔法保存下來的。在試探無果後,科林翻開了它,是類似日記一樣的東西。

千年前應該還沒有日記這東西,科林手中的本子更像是有人想到什麼就隨手寫了上去,也沒有日期。

總共出現了三個人的筆跡,第一個人口吻顯得很高傲,科林看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凡人終究是凡人,即使獲得了聖力,也仍是待屠宰的羔羊!」在這個人所寫的內容中,大都是表達對教廷的憤恨,對命運的不滿等。在最後幾頁中,他的口吻又充滿了眷戀。科林估計這就是那個男主角瑪土撒拉留下的記錄。

第二人的筆跡輕柔而優美,在語法里偶爾會出現上古精靈文字。這應當是海精靈的領袖芙蘿婭了。前面的幾篇都是對丈夫的思念,之後又轉為教育的口吻,似乎是母親在教導孩子一般。這一段記錄的末尾,芙蘿婭向孩子交代要好好活下去,然後說自己將前去陪伴丈夫。筆跡匆匆而終。

接著轉為第三人的筆跡,從筆跡就能看出,這人的性格在逐漸改變。最開始他的字跡龍飛鳳舞,充滿了孩子的朝氣蓬勃。之後逐漸歸于成熟,顯得越來越穩重。

千年前的語法讓科林讀起來很吃力,不過有四巨頭的書冊做鋪墊,意思倒也明了。

身為血族,本來是不會擁有後代的。瑪土撒拉作為血族中的長壽者,與芙蘿婭相遇時尚有一百五十年的壽命,而芙蘿婭當時也仍能享受二百年左右的光陰。在二人相處的一百年里,芙蘿婭卻神奇地懷孕了。

海精靈一族為了新生命的誕生而歡呼,瑪土撒拉更是高興地發狂,忍不住上岸為孩子購買各種東西。

危機正是在最歡樂的時候顯現。教廷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其時正是十字軍東征末期,教廷的勢力仍盤踞在地中海沿岸。他們探查了這片海域,並向精靈的聚居地發起了攻擊。

結果很明顯,僅有二十多人的精靈一族全部戰死,瑪土撒拉帶著懷孕的妻子躲進了最後的聖地。這里是精靈們祈禱的地方,也是整個聚居地最安全的地方以及最後的陣地。

在發動了精靈秘法之後,教廷來的入侵者被瞬間的祭獻魔法奪去了生命,而相應的聖地的大門也永遠關閉,這一切,發生在八百余年前。

以後的日子歸于平淡。瑪土撒拉不斷攻擊著大門,希望能夠出去,而芙蘿婭則相夫教子,繼續平淡的日子。

所幸,無論是血族還是精靈,對飲食都不是要求很大。聖地中的魔法元素十分濃郁,他們的兒子也是天生就能汲取自然力量的神奇存在。一家人倒也過得和美。

歲月無情,在近五十年後,瑪土撒拉率先離開;又過了五十年,芙蘿婭也離開人世。血族身死後瞬間化為塵泥,精靈的靈魂離開身體後身體也就回歸了自然,因此遺跡中沒有二人的遺體。

但是二人愛情的結晶,全新的物種——血精靈——這是他的自稱,奇妙地融合了父母的特點。他的身體不如血族親王繼承人強大,但仍有伯爵的程度,他對自然的親和力沒有母親那樣高,但也很是不弱。他暗紅色的頭發是融合了父親的黑色長發和母親的紅色頭發而形成的產物,他對鮮血仍然渴望,但並不依賴;喜愛大自然,尤其喜歡海。他背後有一對翅膀,不像血族的肉翼,單薄而強大,充滿怪異的力量感。他的翅膀成暗紅色,就如他的頭發一般,但輕盈而有美感,粗獷與細膩巧妙地在他身上匯集。

于是他孤單地度過了三百年。是的,血精靈既不像瑪土撒拉家族一般擁有六百年的壽命,更沒有精靈長達千年的光陰。他又四百年的生命,在與父母同住百年後,他不得不孤單地度過一生。

很可悲,一個孩子寂寞地生活在這里。有強大的力量,也有對外界的渴望,但他只能呆在這里。于是,他一天唯一能做的就是瘋狂地攻擊那扇門。

然而很可惜,知道他死時,他都沒能見到陽光為何物,沒能體驗到自己所痴迷的大海的感覺。在這本冊子的最後一頁,他寫道︰「我感覺我大限將至,四百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若蒙仁慈的自然之神厚愛,請讓我死後的魂靈融入這汪洋之中。」

而血精靈的遺體,卻跨越了時間,保存到了現在。

四百年的光陰,讓這里的防護力量慢慢減弱,而血精靈一家人數百年的進攻,早已讓這里的防事十分脆弱。科林正趕上這個好時節,才能一舉進入這里。

無論多麼感嘆這一族人的悲情,科林也不能放棄自己的目標,他也有自己的家人,也有自己所要守護的美麗。

「血精靈,讓我代替你活下去吧。」科林一邊將事先備好的,已經調制完畢的蛇怪血液和龍血注入血精靈的遺體,一邊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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