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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正確的韋帆守

這個時候,雲沉正倒在地上流血,血流的很快,干燥的也很快。

這個時候,雲放正倒在地上散發功力,出汗和冷戰已經迅速的交替了幾次,一次比一次微弱,他的身體正在逐漸平靜下來,所以他開始再一次聞到血燒的味道。他知道這是雲沉的血散發的味道,因為到目前為止院子里只有雲沉自己在流血,只不過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覺得這種味道很勾引食欲。

這個時候,院子里其他的雲雲起,雲馳,雲風,雲展還有一個叫雲雨的等,正頓在當地,面色發白,開始喘粗氣。

韋帆守一出門就做了兩件事,韋帆守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翻臉。

他的臉在他一看到倒在地上的雲放和雲沉,以及一看到其他的雲正在圍觀的時候,就發了青。

鐵青。

雲雨很緊張。

變得緊張的過程,是這樣的︰

剛開始,雲雨很亢奮。雲雨很清楚今天在院子里進行的將是一場屠殺,雖然只是殺兩個人。

一大群優秀的雲聚集在院子里,殺兩位看起來很不求上進的燕家公子,就像幾十個專業屠夫舉著刀,殺兩頭羊。除了屠殺,你很難找到別的詞匯來形容這種情形,或許這正是屠殺這個詞的本意。

不過開始殺人前的情緒始終都不會和開始吃飯前一樣,所以如果不是緊張或者恐懼,那麼就會是亢奮,其實亢奮可以看作沒有恐懼感的緊張,尤其在殺人之前。

所以雲雨很亢奮。

亢奮之後雲雨又變的興奮,因為看到兩位正副隊長已經出手。兩位隊長一出手,雲雨就已經知道,今天的屠殺只需要兩個人出手,其他人都只是圍觀而已,因為顯然,兩位隊長的戰略都是極其正確的,換了雲雨,也會這麼做。雲字號里沒有一個人是笨蛋。

所以隊長出手的瞬間,雲雨還發了一聲喊,喊的很有聲勢。

中途突變發生,並且是兩個突變近乎同時發生的時候,雲雨開始震驚。

震驚持續到兩位隊長分別落地之後。這個時候雲雨已經反應了過來,原來這倆家伙是披著羊皮的狼,于是雲雨立刻決定出手,雲字號的應變也向來都很快,正在決定出手準備出手還沒出手的瞬間,看到老大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雲雨頓住,老大既然已經出現,等待老大的喝令是必須做的事情,雲字號也向來都是訓練有素的一群人。這個時候雲雨開始緊張。

變得緊張的原因,是這樣的︰

瞎子都能猜得到,老大這個時候看到院子里的這幅景象會有何觀感,兩位隊長被放倒,雲雨竟然在旁邊站著看熱鬧,看兩位隊長被殺的就像兩頭羊。

從老大的臉色看,瞎子猜的沒錯

可是,可是事實絕對不是這樣子的,不是看起來的這個樣子的,事實是這個解釋起來真的很復雜啊,反正雲雨正準備奮不顧身的出手,就踫到老大從屋子里走了出來,老大的時機掐的真是剛剛好于是雲雨只好停下來,雲雨絕對沒打算看熱鬧,也從來沒打算過要看熱鬧,以後也不會看熱鬧

不過雲雨也知道,絕大多數人都相信眼見為實這句話,在別人眼見之後再解釋,怕是很難說服別人,尤其是這位別人還是老大,而老大的習慣是很少有耐心听別人解釋什麼東西,在絕大多數能夠引發解釋的事情上,老大都是簡單的揮一揮手,于是一個或者幾個人就會很痛苦的從這個世界消失。

這是老大對付解釋的方法,很有效,所以解釋在老大面前迅速的變少以及絕跡。這是老大的風格。

雲雨清楚,自己唯一的機會就是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實際行動只能有一種,就是老大一聲令下之後,馬上沖過去殺人。

所以雲雨頓在那里,緊張,喘著粗氣,之余,正在全神貫注的盯住韋老莊主,全身蓄力,等待韋老發令。

至于兩位燕公子目前正在想什麼,雲雨已經無暇顧及,反正他們已經死路一條,而且馬上要死,已經無關緊要,重要的只是自己能不能搶先一步,一刀劈死他們其中的一個,將殺人之功,補看熱鬧之過。

其余所有還活著以及還站著的雲字號的境況和想法,完全和雲雨一致。雲字號也向來是心往一起想,力往一起使,有組織有紀律的一個團隊。

不過其中一個叫雲遲的很例外的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兩位隊長眼見不行了,這就空出了兩個中層位置顯然整齊劃一的雲字號團隊中也會存在著一兩個胸懷大志的家伙。

不想當隊長的雲字號不是好雲字號。

韋帆守做的第二件事情,是翻手。

韋帆守一翻手,一線詭異的光亮,立刻就向燕碧雲飛了過去,在正午的烈日下,這線光亮在空氣里耀眼的掠過,掠到中途,忽然變暗,變得目力難辯。

雲雨已經一縱身,撲了上去,老大已經出手,面色依舊鐵青,不想回頭向老大解釋的,最好殺快點。

所以雲雨沖的很快,沖出了身法的極限,就像一縷青煙。雲雨沖向的目標是燕碧雲。

雲遲沖向的目標是燕碧山。燕碧雲和燕碧山所處的位置基本上在兩個方向,而雲遲之所以沖向燕碧山的原因是因為他距離燕碧山比較近,這一點完全和雲雨的原因一致。

兩個人都很渴望能夠搶先殺掉一個對手,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在這種前有高深莫測的老大出手,後有如狼似虎的雲字號群攻,的形勢下,這一戰會結束的很快。

這是只爭朝夕的時候。

一萬年太長。

其他所有的雲字號在這個時候的打算都和雲雨以及雲遲一致。

于是原本站的井然有序在圍觀的雲字號忽然向兩個方向分裂開來,院子中間忽然迅速形成了一個空隙。

燕碧雲已經出手,一拳揮出,拳出風起。這一拳是正宗的硬功。搞半天這家伙還是練硬功的。

燕碧山也已經出手,一槍刺出,飄移不定,好像他刺出的不是霸王槍,而是一條鏈子鏢。到最後這家伙還是玩機巧的。

這是兩個勁敵,好在雲字號也不是軟蛋,所以大伙兒沖的更加全神貫注,全力以赴。對于高手而言,強大的對手只會激發自己更多的潛力。

大伙都在準備瞬間後,全力一擊的瞬間。

忽隱忽現的那道光亮,忽然徹底隱入了空氣,連風聲都已經消沒,光亮再現的時候,就出現在空隙的上空,出現的瞬間就急劇膨脹,爆裂,變成了滿天光亮的煙火,亮的刺眼。

雲放慢慢睜開了眼楮。

他眼中有的是徹底的絕望。

屠殺已經結束,可惜被殺的,是自己這一方。

有時候幾個人也可以殺掉一大群人。或許這才是屠殺這個詞的本義。

雲放睜開眼楮,就看到燕碧雲正站在對面,俯首看著他。

「這一戰本不至于此。」雲放嘆息︰「高明的戰略。」

燕碧雲面色平靜,沒有說什麼。

「現在看來,從我一出手開始,這個結局好像就已經注定了。」雲放聲音平靜。

燕碧雲卻嘆息,「好像是的。」

「這也不奇怪,一個錯誤的開局,本就應該有一個失敗的結局。」雲放竟然微笑起來。

燕碧雲看著他,看了很久,才點了點頭,「你說的是。」

「那麼我的結局是什麼?」雲放說︰「你那一拳廢去了我的功力,莫非你打算留我一命?」

燕碧雲點了點頭︰「我是這樣打算的。」

「你知不知道,對于我這種人來說,沒有了武功,生不如死?」

燕碧雲沉默。

雲放大笑起來︰「看來你知道。」只不過他的大笑,也微弱的就像申吟,並且很快就停止了笑聲,急促的喘息。喘了很久才停下來。

燕碧雲的眼神里開始露出一種可以被稱為沉重的神色。

「不過你只是在自保,換作是你躺在這里,連全尸都留不下。」雲放說︰「江湖搏殺,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所以無論如何,我還是該謝謝你。」

燕碧雲搖了搖頭,「不必。」

雲放說︰「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燕碧雲說︰「請。」

「你練的,究竟是什麼功夫?」雲放的聲音消沉。

近乎死卻仍然不知道對手用的究竟是什麼武功,在很多人看來這是江湖搏命里最大的悲哀。顯然雲放也不例外。

「在下燕碧雲。」燕碧雲說。

「在下雲放。」雲放說︰「幸會。」

「燕碧雲這個名字為家父所取,家父的意思是,在下生性剛正有余,機變卻不足,于是取一個雲字,是取其靈動之意。」

雲放嘆息︰「燕莊主果非常人。所以你的武功,是先練硬功,再變機巧?」

燕碧雲點了點頭,「差不多,只不過是先學機變,再練硬功。」

雲放頓了頓,苦笑了一下,「那麼那位燕公子是不是」

「那是舍弟,燕碧山,想必你也已經猜到了他練的是什麼武功。」

雲放躺在地上點頭,「現在我已經明白了。武功一途,大多取長避短,燕莊主卻反其道而行,了不起。」

燕碧雲輕聲說︰「在下對家父,也甚是敬仰。」

「如此的父親,誰能不敬仰呢?」雲放閉上了眼楮,「老實說,我有點羨慕你。」開始微笑。

燕碧雲卻沉默下來。那種沉重的神色又開始出現在他的眸子里。他和燕碧城一樣清楚這些雲字號的身世來歷。

他們可憐?可怕?可恨?抑或是可悲?

也許都有一些。

也許都不對。對于人來說,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

但好在是非還是可以分清的,所以燕碧雲出拳,雲放倒地。

有些說不清的事情卻可以用說的清的方法去解決。

那麼為什麼燕碧雲那一拳沒有直接奪去雲放的性命?

以雲字號的作為,他本當死。

這一點是不是燕碧雲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還在躊躇?

但他的解決方法還是說得清的,他廢掉了雲放的武功,使他無法繼續為害江湖。

所以他已經不必殺掉他。

無論如何這是一個有效的方法。

事情做起來和想起來經常是不同的。

「你再躺兩個時辰,就可以起身行走,靜養月余,便能務工,力氣還是有的,你可以自食其力,不可繼續為非作歹,殺人越貨,你當時時反省,須知」燕碧雲在對雲放訓話。

當然這些話並非廢話,廢掉雲放的武功,並不能保證他就會洗心革面,也不能保證他不會再去殺人越貨,畢竟很多為非作歹的事情,都是一些不會武功的人做出來的,甚至做得更可怕。

所以最後,燕碧雲總結道︰「你若不知悔悟,縱使我今日放你一條生路,你還是不得善終,若以後你有何惡行被我知道,我第一個就會回來殺了你,你可記住了?」

雲放立刻點了點頭,「我記住了。」然後看著燕碧雲,忽然笑了笑。

這一大段訓話其實相當長,其實在燕碧雲訓話的時候,雲放一直在盯著他,並且安靜的听著,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表示,相反,雲放的眼楮里,甚至在泛著一種溫和的神色。

看起來對于燕碧雲的長篇大論,他竟然比燕碧城還要有耐性。

甚至好像他還很喜歡听的樣子。

「如此甚好。」燕碧雲板著臉說,說完在懷里模了模,掏出幾錠銀子,放在雲放手前的地面上,「這些夠你近幾個月的花費了,你還可以買點強身滋體的藥材補一補,補的結實了,才好做工,自食其力,听你說話,條理尚可分明,諒你也讀過幾本書,認得一些字,如此說來,你謀生度世,當不成問題。」

「不成問題。」雲放笑著︰「在下不才,還練過幾天書法圖畫,想必混口飯吃,還是可以的。」

「嗯。」燕碧雲點點頭,面色和緩下來,頓了頓又補充道︰「但你不可再習武,否則氣血走亂,輕則全身癱軟,終生殘廢,重則當即吐血而亡。」

「這個我曉得。」雲放嘆了口氣。

「其實不習武並不等于說就是一個沒有用的人。」燕碧雲看著雲放的神色,立刻繼續補充道︰「古往今來,無數聖賢志士」

「這位想必就是千變萬化的風景如畫。」雲放輕聲打斷了燕碧雲的話,抬起頭看了看站在房間門口的韋帆守,然後又躺倒下去。

看來他的體力的確在逐漸恢復。

這位當然就是楓如畫楓女俠,江湖人士對于楓如畫的感受很是說不清道不明,首先艷羨或者嫉妒她傳說中的如畫的風采,顯然這取決于正在感受的這位是江湖男士還是江湖女士。

其次不由的想起她可怕的易容和幻術,加上她無孔不入,出人意表,連燕家三公子都差點著了道的暗器,不由大搖其頭,決定還是別去招惹為妙。

楓如畫從發出那枚暗器,放倒了一批雲字號之後,就站在那里沒有再動,依然保持著活靈活現的韋老莊主的形象,只是在燕碧山走到近處的時候,微笑著輕聲說了一句︰「二哥。」然後豪放的抱了抱拳。

燕碧山笑著抱拳回禮,心說這女孩子了得,一轉頭就扮成韋帆守,還扮的一模一樣,連站在近處凝神察看都看不出什麼破綻,以後娶回家不知老三應不應付得了,看來回去要對父親說說,多給老三說些易容術的竅門,有備無患。

他卻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識破楓如畫的易容,就是燕碧城。可惜就連楓如畫都不知道小三子是怎麼識破的,多番逼供無果,只好作罷。

每次想到這件事情,楓如畫都會用門牙咬一咬下唇。

現在楓如畫就正在用門牙咬著下唇。

于是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轉頭看著燕碧雲和雲放,安靜下來。

院子里的幾個人都在不久前親眼看到楓如畫走進了韋帆守的屋子,白痴現在都會知道這位一定是楓如畫,雲放忽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是不是也實在無法繼續接受燕碧雲的長篇大論了?

這應該也是一個連白痴都知道答案的問題。

「莊主和燕三公子的一戰尚未結束。」雲放說︰「你並不擔心?」

「其實我還是擔心的,不過兩個人激斗正甚,氣機牽引,勝敗生死在乎一線之間,此時若進去從旁協助,對舍弟是有所助益還是反成其害,殊難預料。」

雲放點頭︰「我明白。」

「而且我知道,舍弟會贏的。」燕碧雲微笑起來,笑容里帶著一種溫暖的自豪。

有些事情,只能獨自去完成。懂得這個道理的人,在這個江湖上其實很多。

在自豪中,燕碧雲轉過身子,看了看那間激斗中的屋子。

他看到一線碧綠的光亮,從屋子里透射出來,碧綠瞬間濃烈,開始變幻顏色。

整間屋子,都已經被包裹在這一團濃烈的光亮里,就像一團神奇的火焰。

燕碧雲慢慢開始舒出一口氣,他知道這一戰,已將結束,他的弟弟很快就會從屋子里走出來。

這口氣沒有舒完,就頓止了。

因為他已經听並且感知到,雲放在他的背後,正握住了自己的刀,緩慢的揚起。

他頓了頓,然後這口氣,就繼續舒了出來,只是,已經變成了一個深深的嘆息。

但他一直沒有回頭,直到听到身後有一聲輕微的,卻令人心寒的聲音響起,才慢慢轉過身子。

雲放的刀已經插在了雲放的胸間,鮮血開始滲出,急劇的變多,在滾燙的青石板上,蒸發出帶著淡淡顏色的血氣。

血液干燥的很快。

他看到雲放在死前的最後一個表情,是對著他笑了笑。

他卻有一種想哭的感受。

他畢竟還是殺了雲放,雖然刀是被雲放自己戳進胸腔的。

也許對于雲放來說,死亡是在這種情勢下最好的結局。

也許所有人都明白這一點,所以雲放在沉默中殺掉了自己,而楓如畫和燕碧山也同樣和燕碧雲一樣,對這幕慘劇保持著沉默。

三個人在繼續沉默。

在沉默中,屋子里的一戰,終于結束了。

或許很多事情,都會隨著這一戰的結束而結束。

可惜只有一件事情除外︰碧玉山莊。

雲飛並不知道這一戰,也不知道他的老大已經戰死,所以他唯一會做的就是繼續韋帆守吩咐給他的任務︰毀掉碧玉山莊,以及里面的所有人。

並且他還帶著一個十分惡毒卻周全的計劃。

甚至雲飛自己也是一個很能干的人,關于這一點,燕碧城相信韋帆守的話,他見識過雲開的可怕。

而雲開卻是雲飛一手教的。

那麼雲飛究竟會是一個怎樣的人?

碧玉山莊,現在已經如何了?

燕碧城騎在馬上飛奔,如畫在側,並肩馳騁。

這一刻他忽然,竟然想起了段輕雲。

輕雲現在又已經如何了?回到故鄉了嗎?在養豬放狗嗎?淘糞種田?

說起來雲開還是讓人有點不放心,但他畢竟是輕雲的兄長,料想不至于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碧玉山莊呢?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很亂,比馬蹄的轟鳴還亂,他的眉頭開始皺緊。

「三公子不要擔心。」楓如畫的聲音在撲面的勁風里傳過來,依然嬌女敕清脆,就像一個隻果,「不會有事的,也許現在,燕莊主早已經解決了那幫人,正坐在院子里喝茶。」

他點了點頭。是的,不會有事的,現在最緊要的事情,就是盡快趕回去,趕回去團聚,自己和兩位兄長同父母團聚,如畫和她的父親團聚。

所有的人都在團聚,在歡笑。

這將是多麼美麗,溫暖,令人歡欣的時刻。

團聚。

他的心里忽然就像在燃燒,他是多麼的企盼著這一刻,團聚的時刻。

這團火在他多日後,日夜兼程趕回家里,敲響碧玉山莊的門環的時候,開始繼續燃燒,燒得他滿面發紅,甚至在出著汗。

他看到兩扇巨大的門慢慢敞開,他看到一位年輕人,飄逸如雲,在逐漸擴大的門隙中顯現出來。

他看到這個年輕人有著俊美,豐朗的面容,和一雙清澈,卻偏偏仿佛朦朧的眼楮。

他的皮膚光潔細膩,如同潔白的古玉。

他的魅力只能用一個詞形容︰致命。

他看到他之後,立刻躬身抱拳低首,揚聲說︰「想必是劍出傾城的燕三公子回來了,恭迎公子大駕。」

他的語聲清澈清晰,卻帶著濃重的溫文的暖意。

他抬起眼楮,對視著他的眼楮,微笑著說︰「公子一路風塵,辛苦了。」

然後放下手臂,垂臂在側。他的動作灑月兌,卻又柔和的仿佛一位溫情的少女。

他看到他的左手尾指,缺少頂端的指節,在他的身上,愈發顯得丑陋,並且令人注目。

他听到他溫聲說道︰「在下雲飛。」

他一直在看,在听,在想。

在沉默,可是他的心里卻有一句話浮現出來,浮現的極其清晰︰

韋帆守至少說對了一件事情,雲開和這個人一比,簡直就是一個玩泥巴的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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