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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湛霍然坐了起來,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昏迷醒來第一眼見到的人,竟然是朱瞻基!
「我這是在哪?」蘇湛低頭看看,自己穿戴並不規整,僅穿著貼身的素色束腰百褶裙,此時覺得屋中暖意融融,只覺得頭腦更加昏沉,這猛然坐起,引得一陣眩暈。
「你真的醒了?認得我了?」朱瞻基瞪著一雙大眼楮,掩飾不住的驚喜。
「你什麼意思?」蘇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扯開錦被翻身下床,「我這是在哪?」下地一踩,卻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幸好朱瞻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蘇湛心中一陣不安,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癱瘓了?連走路都走不得了?
再轉頭望著朱瞻基,穿得單薄,屋中甚暖,環顧卻沒有暖爐,這大寒天的,宮中竟是如此暖和麼?順著他身後的窗欞向外瞧去,更是心中一驚,屋外的樹木枝繁葉茂,綠得發亮,分明就是初夏的樣子,哪里有冬天的影子?
難道……我又穿越了?蘇湛覺得一陣頭疼,使勁回憶,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只記得在昏睡之前是和夏煜在院子中說話,只覺得那時被他所說的真相刺激得一陣熱血沖腦,再接下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想到這里,蘇湛不由得扶著床沿坐回床上,懷著忐忑問朱瞻基道︰「怎麼回事?我這是怎麼了?」
朱瞻基的眼中卻仍是滿懷欣喜,又波光流轉,似盈盈有淚,還未及張口回答,且听輕軟腳步聲臨近,吳曉月邁著小碎步繞過屏風,進來一見蘇湛坐在床沿和朱瞻基說話,卻霎時驚得將手中茶盞摔在地上,幸而地上鋪著厚厚的羊呢毯子,茶杯並沒有摔碎,只是茶水散了一地,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只怔怔喚了句︰「蘇湛?」
蘇湛皺著眉,道︰「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第一次見到我嗎?你竟把茶都驚灑了?」
吳曉月忙對朱瞻基施禮道歉,朱瞻基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目光卻仍攫住蘇湛不肯移開半寸。
吳曉月此時已經撲到床頭,半蹲在蘇湛身前,雙手拉住蘇湛的小手,一張小臉仰面望著蘇湛,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馬上就要滴落下來,嘴里還喃喃道︰「好了,這回終于好了,黃天不負有心人。」
朱瞻基也笑了兩聲,唰地從床邊的檀木椅子上站了起來,道︰「我去找太醫來瞧。」
「奴婢去吧。」吳曉月低聲回道。
「你陪她說說話吧。」朱瞻基微笑,繼而閃身出去了。
蘇湛隱隱感覺不妙,待朱瞻基出了門,握緊了吳曉月的手,壓著聲音,緩緩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又進了宮里?」
吳曉月似乎滿腔話語要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此時只能就著蘇湛的問題回答下去︰「這不是在宮里。」
「哦?」蘇湛抬起頭環顧四周,見北面牆上掛著一副美人畫像,細細看來,竟像是畫得自己,這時心中竟忽地明了過來,道︰「這里,難道就是朱瞻基的別院?」
「噓。」吳曉月听著蘇湛直呼朱瞻基的名字,微微驚了一下,低聲回道,「是的,這別院沒在宮中,在宮外呢。」
「我怎麼會到這里來?我睡了幾天?夏煜呢?」
吳曉月的話音瞬時變得有些哽咽︰「蘇湛……不是幾天……是幾月啊!」
「幾月?」蘇湛驚得瞠目結舌,這時再向窗外望去,是了,那時和夏煜在院中說話時,還是等待春天到來,而今這屋外的風光,明明春天已經過去,夏天都是悄然到來了,自己竟睡了整整一春?這麼長時間……自己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蘇湛,你不知道,你就是在正月初一我……做傻事那天暈倒的,在那之後,好幾天你都醒不過來,我們帶著你找遍了周圍的大夫,可是大夫都說……無力回天……說你魂已不在了……我們都哭得啊……」說到這里,吳曉月眼淚已經是嘩嘩落了下來。
可是蘇湛卻覺得是在听他人的故事一般,心里只有不安和惶恐,卻完全無法和自己關聯起來,此時見吳曉月哭成個淚人一般,伸手拭了拭她面頰上的淚水,低聲道︰「慢慢說,別哭了,我這不是好了麼?」
「是,是,」吳曉月緊緊抓著蘇湛的一只小手,好像是生怕她再昏過去一般,破涕為笑道,「後來……就這麼東奔西走過了幾日,你卻像是睡死了,怎麼也醒不過來,無奈之下,夏煜就帶著你找到朱瞻基,請太醫院的御醫來看。御醫的本事果然比那些赤腳大夫要強上好些,見了你,雖也說魂魄消散,卻用藥吊著你的性命,後來又過了幾日,你便蘇醒了過來……」
「我醒過?」蘇湛晃了晃腦袋,「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那時雖說是醒了,卻仍是閉著眼楮,只能略進湯水,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因為你離不開御醫的治療,就一直住在這里,這里雖不是宮里,但是也是長孫殿下的別院,可以方便請御醫來診療。就這麼著,一直到現在……你真是睜開眼了,真是好了!」
蘇湛心里隱隱有些明白了,自己居然成了植物人好幾個月!可能是像那張三豐說的,什麼時空扭曲出問題了。蘇湛此時也沒有時間仔細思索,模了模身上,倒是完好無損。拉著半蹲的吳曉月到椅子上坐著,問道︰「我到底昏睡了幾個月?現在是幾月份了?剛才我下地,我發覺我竟不能走路,我是癱了嗎?」。
吳曉月也不知道是哭是笑,臉上一陣陰一陣晴,道︰「如今都是五月了!都怪我那時傻,竟給你說些傻話,把你弄成這個樣子了,你打我吧、罵我吧!」說著,拉著蘇湛的手就要往臉上打,蘇湛忙抽回手來,她又泣不成聲,許久才接著說道︰「御醫也說了,你因為長時間臥床,這麼下去,將會渾身無力,即使醒來,也怕是不能行動。我x日給你活動筋骨,但是也許你還得康復一段時間……」
蘇湛心中一想,也是,一個正常人那麼長時間不活動,要是再想活動,肯定要通過一些復健理療,自己也急不得,只要不是癱瘓了就好,這可以慢慢來。
想到這里,心里也安穩下來,又道︰「夏煜呢?去衛里了麼?什麼時候回來?」
想到夏煜,想起當時他站在那寒風中,和自己說起往事的時刻,他那時臉上的表情,簡直像是站在崖邊的決絕,仿佛下一刻就要墜入深淵。可是,自己還沒等和他再說兩句,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想起他這個所謂的恩人,竟是這個身體的全家的仇敵,只覺得渾身說不出的難受,心里說不出的別扭。雖然自己和這身體的家人並無半點關系,但是想到那等殘忍,還是覺得無法接受,想到這里,神情不由得冷滯,甚至有種感覺,覺得自己這樣的問話很對不起這個身體似的。
「夏煜……」吳曉月支支吾吾,「你先別管他了,先養好身體吧,我去給你弄些好吃的,這麼多個月,你都瘦的不成樣子了,等你照照鏡子,估計自己也會嚇一跳吧。這水也灑了,我也要擦擦……」她一股腦地說了這麼多話,又站了起來,就要出去。
「曉月!」蘇湛卻喊住了她,「夏煜怎麼了?你怎麼這麼不正常?」
紛亂不堪的不安猶如一方大鼎, 當一聲砸在心上,不覺間,問話的語音也透著微顫。
吳曉月只好回過頭來,道︰「蘇湛,你千萬別急,我知道這事終究瞞不過你,但是你現在剛醒,我真怕你再昏過去。」
蘇湛咬牙道︰「說吧,不管什麼我都挺得住!難道他已經……」
「沒有!沒有!」吳曉月搖頭,「只是在你昏睡一個月時候,御醫說你這樣下去,身子也會消耗得受不了,終究會香消玉損,夏煜見你一直無法醒來,就和王彥去了山.東……」
蘇湛含淚哈哈大笑︰「好個夏煜!我都成了這個德行,他居然還去山.東找他的財寶!真不愧是夏煜!這就是他所謂的‘義’?」
「什麼財寶?」吳曉月訝異。
「他們去山.東不是找白蓮玉足麼?那不就是財寶的指引麼?」
「蘇湛,」吳曉月皺了皺眉,眼淚已經被風干,「我不知道你說的財寶怎麼回事,但是他們要找的那個東西,可以‘起死人、肉白骨’啊!」
「什麼?」
「是啊!蘇湛,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剛才那樣說夏煜!但是他去找那什麼東西,是為了救你啊!你知道王彥為什麼當時利用我、利用你,心心念念去找那東西嗎?是因為他想做回男人啊!」
「什麼?」蘇湛震驚得不能自持。
「是啊!」吳曉月風干的淚水又滾了出來,「他財富地位都有了,但是他卻一直對他不是男人的事耿耿于懷!其實他一直很喜歡你,無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他都喜歡你,只是他自己都不是個健全的人,他沒法愛你罷了。」
蘇湛只覺得身上一陣惡寒,怔了片刻,才道︰「夏煜和王彥去東.萊了是麼?現在我好了,趕快叫他們回來吧!若是叫白蓮教抓住他們,兩個出氣筒,還能活麼?」
「嗯……」吳曉月答應著,眼淚卻仍然滾滾流淌。
蘇湛覺得有些不對,喉嚨像是有什麼東西梗著,緩緩道︰「又怎麼了?和他們都有書信來往吧?把最近的拿來我看看。」
吳曉月顫了一下,道︰「待會……我去找找……」
蘇湛見狀已經明白過來,緩慢的鈍痛泛上來,瞬間迸發竟連呼吸亦是錐心刺骨,不若糊涂,不若不知!嘴上卻已經毫不察覺,月兌口而出︰「想必……你找也找不到吧……」
吳曉月愴然淚下,緩緩道︰「已經失去他們的消息……有兩月余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