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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他才是武林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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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副詭異的畫面背後,碎冰的響動更加巨大,似乎整個地底都在沸騰,看來第五道聖泉隨時可能重新噴涌,巨大的洪流只怕要將整個山峰淹沒!檀華以蹄扣地,不住哀聲嘶鳴,只因沒有得到主人的命令,不能轉身逃開,卻已忍不住一寸寸向後挪去。

突然,一聲巨響宛如鈞天雷裂,劈開九天而下!數百塊磨盤大的碎冰被高高拋起,雨點般砸下,地上亂雪紛飛,卷起丈余高的白影。一股巨大的白色水龍翻滾呼嘯,如黃河決堤,直破重重冰封,向近在咫尺的天幕撕咬撲博而去!

朝顏依舊掩住額頭,似乎意識已被那滲入的血液控制。

眼看洪流就要涌到眼前,一道青光破空而上,懷玉身形躍起,如蒼鷹凌空一般,隔空一探,韁繩的一端如落葉般輕輕飛起,落到他手中。

韁繩一振。

檀華終于等到了主人的命令,聚起全身力量往前躍去。身後的洪流卷起數丈高的水壁,狠狠向下惡撲而來。而面前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對面的斷岩最近的也有七丈之遠!

水龍急撲而下,翻卷的浪尖撲向地面,將碎雪砸得紛揚而起,零落的水滴已經浸濕了檀華的馬蹄,而後巨*的主體如山岳崩塌般壓下。

就在這一瞬,檀華的身形宛如一只凌空飛翔的巨鳥,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向對面的山崖落去。身後的巨*撲了個空,將岩邊巨石打成粉芥,和著泉水向崖下卷涌落下。

泉水不住噴涌,將周圍的岩石都打得松動起來,洪流分成無數股,向下奔流。遠遠望去,第五聖泉宛如一朵巨大的白蓮,不住開謝在藍天下。聖水化為河流,浸潤著經過的土地,也終將熄滅樂勝倫宮的大火。

檀華飛躍在群山萬壑之中,馬蹄經過一片又一片亙古以來就無人踏足的雪地,在平滑的冰雪上踏下一個個深深的足跡。

山風習習,朝顏漸漸恢復了知覺,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道︰「那柄弓……」

懷玉搖頭道︰「生于斯、葬于斯,這是它的命運。」

朝顏一怔,終于深深嘆息了一聲,突然感到身上的疲乏,于是不再回頭,只輕輕依偎在他懷中。

日已中天,崗仁波濟山的頂峰矗立在前方的蒼穹之下,雲霧縹緲,華光隱隱。檀華若全力奔馳,在日落之前,應該是能趕到峰頂的。然而畢竟已經遲到了大半天,只怕各派的爭斗比武已經開始。而闊別已久的南宮爵、小瞳等人是否已經來到峰頂?這場讓天下人注目的武林盛會最終又將發展成什麼樣子?

朝顏眼中神光隱動,顯出一絲期待。

崗仁波濟峰頂。

碧藍穹頂緩緩張開,卻是如此之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觸到。夕陽顯得格外巨大渾圓,沉沉綴在空中,將天幕繃的更緊。夕陽的光澤,顯得極為刺目,日暈周圍垂下絲絲雲霞,卻紅的極為詭異,仿佛是殘陽滲下的無數鮮紅血絲,將湛藍的天空染的淒艷而恐怖。

地上的皚皚白雪宛如一面巨大的鏡子,倒映著天空的奇景。殘霞浸染大地。峰頂上,一塊巨大的岩石突兀的高出地表,直向青天。而這岩石之上,一個人長身而立,身上衣衫獵獵當風如同墨染,站在白色的落雪中尤為顯眼。

南宮爵。

他獨立在這岩石上,已經等了很久。斜陽將輝煌的影子投照在他身上,仿佛他的身影亙古以來就已融入了這雪峰藍天之中。

踢嗒踢嗒,巨大的雪岩下,傳來一陣輕微的馬蹄聲。

一個年輕僧人,牽著一匹白馬,馬背上端坐著他的上師,向南宮爵所在之處走來。他們身後,還跟著數十位藏密高僧。他們走得並不快,似乎重傷未復,但臉上的神色,卻都極為莊嚴。

南宮爵眉頭一皺,他和懷玉相約一戰之處,武林中除了極少數人外,再無人知曉,何況中原武林和藏傳佛教諸派系素少牽連,這些藏密大德又如何會突然現身這茫茫雪峰之顛?

白馬上的上師從馬背上下來,拱手對南宮爵道︰「南宮盟主。在下倫哲寺白摩。」

南宮爵還禮道︰「大師。」

白摩大師打量了南宮爵片刻,神情頗為復雜,最終嘆息一聲,道︰「南宮盟主此番擔負武林正道重任,與幽冥島主約佔神山之顛,舍一己之生死,負天下之大道,實在令人敬佩。

南宮爵淡然笑道︰「晚輩分內之責,大師言重了。」

「然而——」白摩大師注視著他,臉上的笑容漸漸變換,透露出幾分冷淡來︰「白摩想斗膽問盟主一句,面對如此重任,盟主自問可有必勝的信心?」

南宮爵微一皺眉︰「大師是否不相信晚輩。」

白摩大師淡淡道︰「盟主的武功如何,白摩遠在藏邊,未得親見,姑且不論。然而天下人風傳,盟主與幽冥島主伉儷友情甚篤,此番前來藏邊,更是一路同行,歷經諸多磨難,可謂患難之交。只可惜而此番決斗,並非計較武功高下,而要立判生死,武林興衰命脈俱在盟主劍上,然而盟主就算勝了,卻以為自己到時候可以斬下這一劍麼?」

南宮爵默然片刻,道︰「以在下個人而言,當然不願意。但懷玉公子殺孽太重,行為為舉世所不容。與其讓武林正道與幽冥島的紛爭無休止持續下去,在下倒寧願我二人中,有一人死于對方劍下,以作了斷。」

白摩搖頭道︰「盟主此言差矣。此戰並非盟主與幽冥島主個人恩怨,而是關系整個武林命脈,正邪勢力的消長。然而……」他眸中神光突然一凜︰「盟主為殺人而來,但心中並無殺意,豈非置自己于不勝的境地?」

南宮爵冷冷道︰「那又如何?」

白摩道︰「因此,這負擔天下興亡之劍,就不該由盟主來拿!」

他此話一出,山河皆動。而周圍數位大德臉上卻未有震驚之意,顯然早已有備而來。

南宮爵淡淡一笑,將目光投向遠天,道︰「大師有話何妨直說。」

白摩大師望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他輕易洞察了自己的想法,之後又能如此鎮定,不卑不亢,也難怪他能夠以弱冠之年登上了武林權勢的顛峰,然而或許正是這樣,他才陷入了更為復雜、陰險的爭斗之中。

白摩嘆息了一聲,道︰「既然盟主明白,白摩也不再遮掩。並非白摩不信任盟主,而是盟主已然失去了一些長老們的信任。」

南宮爵道︰「久聞少林曇宗大師與倫哲寺白摩上師、以及藏邊諸大德都是多年至交,想來必定委托了上師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在此刻對在下講明。」

白摩大師嘆息道︰「沒想到盟主早已料到此事,大家還是低估你了。然而曇宗和我乃是過命的交情,他臨終的心願,無論如何也要幫他完成。」他向後揮了揮手︰「子耽,你過來。」那年輕僧人應聲走上前來。

白摩大師對南宮爵道︰「他名方子耽,少林曇宗大師的唯一俗家弟子。自天羅教一劫後,少林聲勢蕭條,完全無法頂戴武林第一大派的桂冠,曇宗大師一生深以為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恢復少林武林正宗的地位。而這位年輕人,又是他希望中最重要的部分。雖然,中原極少有人知道子耽的存在,但他的實力,已遠在任何名門後輩之上。」他眼中神光炯炯,注視著南宮爵道︰「他和你一樣,是武林後輩中不世出的人才。只是他的心比你單純,他只相信武林中的正義,而不像你游走在諸多心結之間——因此,我相信曇宗大師的判斷,他才是武林正道的希望。」

南宮爵不答。

白摩嘆息道︰「曇宗大師三年前圓寂,臨終前讓子耽獨自跋涉千里,來藏邊倫哲寺找到我,然後跟我學藝至今。為了成就曇宗的心願,我遍訪藏邊諸派寺院,求得各失傳多年的武學典籍,並將副本抄錄給他。以他今日的成就來看,亦可謂集漢藏武學大成,盟主不可輕視于他。」

南宮爵冷冷一笑︰「諸位果然處心已久。」

白摩長嘆道︰「我相信曇宗與其他長老決沒有為難南宮盟主的意思,也不是懷疑南宮盟主的實力。只是以盟主此日心態,不適合承擔領導整個武林正道的職責而已。所以,我帶子耽前來,是想讓他與盟主一戰,以定武林正統之所在。」他說完後又是一聲長嘆,往後退了幾步,將這塊雪域顛峰完全讓給了這兩個年輕人。

夕陽的余光照耀在兩人臉上,同樣年輕而俊逸的面容,只是一個生氣勃勃,滿是躍躍欲試的興奮;另一個卻淡淡的,似乎眼前游走的一切——陰謀、理想、正義、貪婪,對他而言,都無非是一種浮世悲哀。

方子耽微微一笑,向南宮爵拱手道︰「南宮兄。」

南宮爵還禮,卻沒有答話。

方子耽站直了身子,道︰「如果我勝了,是不是可以向南宮兄提一個要求?」(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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