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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顏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很久很久,夢里火焰炙烤的她身體很疼,眉毛微微蹙氣。

模模糊糊中听到一個熟悉的男音,好像還有很多人在她身邊來來去去,腳步聲近了,又遠了。

浮浮沉沉中,視線一轉,上一秒還在身處火海,下一秒卻飄在了海上,冰冷的海水刺的她骨頭疼,全身溫度驟降,冷的忍不住要縮起身子,但身體卻好像千斤重,根本動彈不了。

費嘉楠坐在床沿看著她,伸手探在她額頭,溫度燙人。

「怎麼回事,不是說三天就燒退了嗎!」低沉的語音沙啞的厲害,微微蹙起的眉毛顯示著這危險男人現在及其不悅的心情。

醫生趕緊解釋︰「小姐在大火中受傷感染,本來就容易引發高燒,又給她服用了一定計量的迷藥,所以這高燒托上幾天也是難免的。」

費嘉楠一听更不悅︰「你是想說這純粹她的自然反應?所以發高燒到現在還不退燒也不管你的事?」

醫生熟悉費嘉楠,知道這男人耐性已經沒了,誠惶誠恐︰「這……確實需要一定時間,燒退了身體就好了。」

費嘉楠從沒听過這樣的謬論,沒耐性繼續听,「來人,拖出去!」

一句話,房門立馬被人小心打開,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進來,拉著一聲下去。

「再去找,像這種庸醫不準再出現在我面前!」

手下接令,趕緊出去找人,誰不知道前兩天老大忽然抱著一個女人出現,還是個昏迷不醒的女人,短短三天時間換了好幾個醫生了,全被老大轟走。

費嘉楠看著昏迷不醒的童顏,眼神不復剛才的狠戾,淡墨色眸子覆著一層淡淡的溫柔。

想起這幾天外界消息,「肖深那邊有沒有什麼異動?」

手下恭敬︰「沒有,肖深完全沒有任何不對勁,估計根本沒想過那不是童顏本人,另外消息,童老爺子也出事了,童家剛剛發出喪禮卡,過兩天童家這兩位一起下葬。」

費嘉楠微微一笑,神色間帶著一股遺憾︰「是嗎?童老爺子也出事了?可憐的肖深,一下子失去兩個最重要的人,我是不是應該去好好安慰安慰?」

手下不苟言笑,神情冷漠︰「是,費先生理應去一趟,以免引起懷疑。」

費嘉楠若有所思點著下吧︰「嗯,說的有道理,還有那個小不點,怎麼說都是她的兒子,真實頭疼,我應該怎麼處理呢?」

三天過後,童顏燒已經完全退了,費嘉楠卻擔心她醒來不安分,直接讓人給她喂了點鎮定劑,每天都在床上睡得很沉。

費嘉楠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站在窗前,筆挺身板站在大大臥室里,一張好看的臉上全是專注,看著女人,心里一片軟溺。

想過放棄這女人,但是每次過個三天五天的腦子里就會忍不住想起,忍不住,最後還是決定這麼干,雖然有點不地道,但沒辦法。

心,是最受不得控制的一個東西。

輕輕坐在床沿,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撫上那白瓷般的臉蛋,狹長的眸子深處艷光瀲灩,好像藏著一個最最專情的情痴,眸光吃吃,泛著揉揉深情。

門口傳來恭敬敲門聲,「費先生,該走了。」

費嘉楠懶懶「嗯」了一聲,視線卻不舍的看著那張臉,夢里多少次出現,每次醒來卻發現她就像一抹煙,怎麼都抓不住,不屬于他。

現在終于……屬于他了吧!

「看好,婚禮照常舉行,另外她的身份辦理的怎麼樣了?」

手下恭敬低頭︰「全都準備好了,新加坡那邊也準備好了,婚禮過後您以及夫人在那邊生活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費嘉楠點點頭︰「很好,這件事情只有你知道,我不希望泄露童顏的身份。」

那人冷漠的臉上微微一笑︰「您說笑了,什麼童顏?我只認識Ann。」

「Ann!」費嘉楠張嘴低喃著這個屬于童顏的新名字,「不錯,她只是Ann,童顏早就死了。」

說完,視線轉到一臉蒼白的女人身上,深情款款︰「我的Ann,快快醒來吧,還有幾天就是我們的婚禮,我都迫不及待了。」

葬禮並不在肖家,賓客接到通知,直接去墓地,大家並不知道童顏死了,言宴請卡上只寫著肖老爺子的葬禮,但是大家道德時候才發現時兩個墓碑。

不少人根本不知道另一個墓碑里的人是誰,只是在看到銘文的時候才大吃一驚,原來肖少的太太也……

這是那些關系近的,至于那些跟肖家關系遠的,根本不知道這位肖太太是誰,但又不好問,問了就說明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會覺得沒面子。

所以當天,大多數人還是一副早就知道一樣的神情來到童顏目前吊唁。

肖深抱著童童站在兩個墓碑之間,位置正好,不偏不倚,更加讓人說不清是怎麼回事。

費嘉楠來的時候明顯注意到不對勁,看大家神情才知道,肖深根本沒跟所有人說童顏死了的消息。

原本篤定的心微微一動,眉宇微皺,難道這肖深發現了什麼?

以肖深做事情那種財大氣粗的勁頭,老婆死了,怎麼也得昭告天下,讓全天下的人全都在葬禮這一天來吊唁他老婆吧。

很顯然,今天來的人都是沖著老爺子葬禮而來,壓根沒幾個人意識到肖深的老婆也死了。

黑色墨鏡後面,狹長眸子微微一眯,看著那個站在中間抱著孩子的男人,肖深今天一身黑色西裝,臉上帶著大大地黑色墨鏡,除了那緊抿的無情嘴角,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只是周身不自覺散發生人勿進的氣息,嚇得那些想趁機上去搭訕的人訕訕而歸。

費嘉楠獨自一人上前,手里拿著兩朵小黃菊,在兩個墓前各放一只,又走到肖深面前,拍拍肖深肩膀︰「節哀!」

肖深不說話,倒是懷里原本乖乖趴著的童童抬頭看了一眼費嘉楠,黑亮亮的眼楮看了一眼就耷拉下眼皮。

費嘉楠看著童童,伸手想抱,肖深卻冷冷開口︰「費先生破費,謝了。」

冷冰冰的聲音絕對殺傷力十足,這也是肖深今天說的唯一一句話。

費嘉楠微微一笑,看了眼老爺子墓前,肖柄岩一家子和肖玉一家子全都站在前面,倒是邊上童顏這墓前,冷冷清清,好不容易站著一個肖深,肖深還是站在中間的。

兩男人對話就這麼一句,費嘉楠深深看著肖深,肖深卻不去理他,繼續站在那里神色冷漠。

費嘉楠若有所思,帶著自己手下離開,車上,伸手摘下大大墨鏡,狹長眸子閃過某種不知名光澤,「吩咐下去,今天就離開A市,婚禮改在新加坡,只找幾個自己人來就好,不用大張旗鼓。」

冷漠手下微微呆了一下,點頭︰「是。」

墓地,人走的差不多,老爺子那邊肖家人都走了,肖深這才抱著童童走到童顏墓前,靜靜看著,墨鏡後面眼楮神色不明。

童童被肖深抱著,很乖,「爹地,你不是說媽咪不會離開我嗎?那為什麼……」

這是童童今天的第一句話,他不懂,之前爹地不是說,媽咪永遠不會離開他的嘛?說媽咪還會回來,帶著童童玩的,那眼前這個是誰的墓?

肖深嘴角微微扯出一抹安慰的笑,低啞的嗓子開口︰「童童,這不是媽咪,媽咪被壞人抓走了,童童要配合爹地知道嗎?在媽咪沒回來之前,無論誰問,都只能說媽咪死了,只有這樣,媽咪才有再次回來的機會,這是我們的秘密,你一定會幫爹地守住的,是嗎?」

童童小小的腦子似乎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復雜,但小眼楮似乎透過墨鏡後面看到了爹地那雙異常認真的眼楮,微微觸動,乖乖點頭︰「童童知道,無論誰問我,媽咪都已經死了。」

肖深寬慰一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算是說自己媽咪死了,心里也過不去那個坎,童童小嘴一癟,煙圈唰紅了。

劉純來的時候眼楮紅腫的厲害,遠遠就看到這父子倆孤獨的站在童顏墓前,眼淚再次不受控制的下來,劉純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童顏,那麼多年的姐妹,從來沒有吵過架,沒有過什麼心結。

結果,她卻小心眼的因為嚴戈的事情而那樣想童顏,原本想著,嚴戈喜歡的人竟然是童顏,她瞬間覺得自己好朋友背叛了他們的友誼。

童顏讓她不好受,她對她狠點下不去手,那對她冷淡兩天總可以吧,過兩天還是好朋友,只是讓她趁機泄瀉火。

她明知道費嘉楠對童顏不壞好心,明知道肖深不喜歡童顏見費嘉楠,但是還是私心的把這明明讓童顏很為難很為難的任務交給了童顏。

她錯了。

現在報應了,她那句道歉再也不管用了,童顏再也听不到,她再也無法得到最好的朋友的原諒了。

抽泣著上前,看著肖深那孤寂的背影,再也忍不住落淚︰「肖深,節哀,為了童童。」

肖深還是沒動,童童也乖乖不動。

劉純幾乎是落荒而逃,出了墓園時,回頭看著半山腰上那對讓人心疼的父子。

鼻子抽抽,掏出手機撥通了嚴戈電話。

「喂。」那邊嚴戈並不好過,童顏的離開,他幾天沒睡好,聲音也是沙啞的不行。

劉純甩甩頭,咳了咳,終于把心里那句話說出來︰「嚴戈,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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