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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四零章 大米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景成元氣得拳頭緊握,余然在一邊就很緊張,他必需保證太太的安全,這是將軍走的時候給他的叮囑。

景成元憋得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他深呼吸了幾下,終于冷靜下來,坐回到身後的椅子上,對茵茵開口說話︰「成則為王敗則寇,我現在是失敗者,你說什麼都對,不要說你是有點見解的女人,就是你懷里抱著的吃女乃孩子,說的話都是對的。」

「你這麼說,意思就是我不了解情況,把所有失敗的原因都歸結到了你身上,是我冤枉你了?」茵茵見他不那麼暴怒,示意水兒給她搬個椅子,也坐下,和景成元面對面,不客氣的對他說道︰「不管你以前憑什麼登上這太子之位,事實證明,你父皇的安排是錯誤的。第一,你不善征戰,雖然你父皇被奸細刺殺,但他當時留下的,還是一個完整的大興國,這個國家,還有像趙廣超這樣精忠報國而又驍勇善戰的高級將領。听說趙將軍戰死,我很為他痛心。但卻更加痛恨使得他喪命的人。你可能覺得是叛賊害死了他,其實,你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听說,趙將軍認為,一座孤城,被包圍後沒有外援,會被敵方困死,他建議你撤出那里,去安澈城,安澈城和涌城不是很遠,你和四王子之間可以互相增援,並且,四王子經營涌城多年,無論財力還是人力,都有一定基礎,安澈城雖小,但那里不像咱們別的地方,經常被淹,地方富裕,實力也不弱,是誰死要面子,覺得那樣有投靠弟弟之嫌,太**份,拒絕了這個提議?」

景成元見茵茵竟然知道這些,又氣又恨︰「你們大秦國給我們那里派了多少奸細?」

茵茵諷刺地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我還正想說這個呢。你到現在還說這句話,證明你是個糊涂蟲,分不清敵我。不懂得怎樣聯合一切能夠聯合的力量,也就是說,你不懂得借勢。不懂得怎樣利用第三方力量。你不想一想,大秦國為什麼想幫你。他們要是想要你腳下這片土地,完全可以等到你們雙方拼個兩敗俱傷時,輕松派兵過來就行,比如現在,而不是在你和叛軍剛剛開戰之時。

當時,大秦國派人找到你,主動援助你,你瀕臨在山窮水盡的危險境地而不自知,竟然因為先皇絕不肯向大秦國稱臣,而拒絕這送上門來的好事,我覺得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就是原本乃傻子一個。」

「女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要在這里瞎咧咧了,回去帶好你的兒子。父皇殯天,朝臣人心浮動,向萬勛當時已經權勢燻天,大秦國特使不直接來找我,而要他給我帶話,明顯就是想要通過他要挾與我,我當時若是答應,豈不是更快的把先人的基業拱手送人?」景成元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很多人以此攻擊他,讓他煩不勝煩。

「可是,後來大秦的特使,不是專門來給你說明情況了?因為帶他們來的商人,是向萬勛的親戚,由他轉達只不過是巧合。你先入為主,枉費他們苦口婆心給你說了好幾個月的好話。」

「我當時勝利在望,不用他們的援助也可以。」景成元翻翻白眼。

「你到現在還認為勝利在望,那是叛軍知道大秦來了特使,故意撤退蒙蔽你的。向萬勛的女婿叛變,他什麼都說出來了。」茵茵忍不住在心里鄙視他,雖然他當時以為向萬勛的女婿戰死,才做出錯誤判斷。

「就算那次,你上當了,你為何在固守輝城時,還拒絕大秦的援助?」對這個,茵茵更是奇怪。

「那時,輝城被圍得鐵桶一般,鳥兒都難飛過去,大秦有什麼法術能救我?」

「你飛不過去,怎知別人也不行?特使不是到了你身邊了嗎?」。

「他是嘲笑我去了好不好?」景成元又想跳起來,「他剛開始還裝著挺謙恭的樣子,後面不也原形畢露,狠狠把我嘲諷了一頓?現在,又去誘惑老四對付我,讓老四把我關起來,好了,他這下滿意了吧?」

「沒有,我覺得他遠遠沒有滿意,他應該讓你的四弟,把你殺了。」

「我四弟和我手足情深,怎可能殺了我,他對我下手,也是受他們蠱惑,一時痰迷了心竅。」

「哼,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真是可悲。你認為你的四弟不會對你下手,你每天在這里熬日子,是等待你的四弟明白的那一天,好接你走,把國家的領導權再交還給你,對吧?你的四弟,比你聰明多了,剛開始,你父親決定把皇位傳給你,他不想手足相殘,這才處處裝孬,你父親當時並不是把涌城作為封地給他的,這是他自己爭取的,他想遠離你,想要安寧富足地過一生,他請求你父親讓他待在這偏遠的小地方的,那里和大秦國比較近,你父親覺得有他幫你守衛邊疆,更為放心,最後才給他封為涌王。

和叛軍開始打仗,我想,他肯定間接的給過你一些建議,估計你根本就沒听,你現在好好想想,他的建議,肯定和你的決定不一樣,如果照他說的來,局勢肯定和現在不一樣,可惜,你根本沒往心里去。

四王子現在,對你的幻想徹底破裂,他決定出手,親自和叛軍周旋,拯救大興國。可惜你去了涌城,還對他指手畫腳,盡下達一些糊涂命令,他不得已,才把你軟禁起來。但是,這個如果讓追隨的一些忠臣知道,你們僅剩的這點人,還會再來一次分裂,他又舍不得殺了你,只好委托我夫君,帶你來了這里。」

「不可能,四弟為人很厚道。」景成元說道後面,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弟弟尊重他,但和他的見解,卻相差非常之大,以前,弟弟都很恭謙地听他說,最近,弟弟卻和他據理力爭,很努力地說服他,可惜,他听不進去,有時也覺得弟弟所說是正確的,但礙于身份,他總是沒法很痛快的接受。甚至,他還端起架子,想要強硬地把弟弟壓制住。

「這兩年的戰爭,證明你在這方面能力的確不能戰勝叛軍,我看,你如果放不下面子,去輔助弟弟,听從他的話去做事,你最好就不要去見你們那些老臣,讓出位置讓你的四弟去拼搏一把,看看他是不是能扭轉局勢,你呢,就在這里過日子吧。」

景成元陷入了沉思,茵茵停下不講了,帶人悄悄退了出去。許嫂把飯菜重新熱了,端了過去,茵茵看她還悄悄在背後推了推那個連福,想讓他勸勸主子吃飯。景成元的確餓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茵茵剛才說的話,把抗拒吃飯的事兒忘了,他端起碗,開始吃起來,

接下來幾天,景成元整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情緒越來越煩躁,他如果贊同了茵茵的話,現在肯定是陷入絕望了,他跟前的連福,見主子難過,又心疼又氣憤,每次看見茵茵,都是一副極度仇恨的模樣。

茵茵知道,景成元從小到大,肯定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也不曾有這麼大的挫折,即使兵敗,他難過異常,估計也沒有想到是自己的錯,是自己的無能導致的。

普通人,承認自己無能,都是需要一個很痛苦的過程的,不要說從小養尊處優、整天听著恭維和阿諛的話長大的太子爺了。茵茵想要開導他,又怕他不接受,不知道該從哪里入手。她知道,很多人一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的。

天氣已經開始轉冷,早上起來,地面上開始出現薄冰,今年秋天雨水不很多,茵茵想趁這個時間,好好把排水溝挖得深一些,把那魚塘也開大一些。

「我打算去地里看看,你看你們爺,是不是也願意出去走走?騎騎馬,散散心。」茵茵不管連福的眼楮怎樣的冒火,還是不急不緩地說完自己的話,她不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的。連福瞪眼看了她半天,卻沒辦法拒絕她的要求,他的主子,整天那樣悶在屋里,肯定會憋出毛病的。余然早就憋壞了,不耐煩這種每天窩在屋里的日子,听了茵茵的安排,當然立刻贊同,他給太子和連福,配兩匹老實又跑不快的馬,一群人上路了。

陳長庚也跟著茵茵一起出去,他要幫忙安排茵茵布置的事宜。

景成元依然陰沉著臉,騎在馬上不說話,看著茵茵給陳長庚囑咐,怎樣把稻田擴大,哪里修水渠,哪里修排洪溝,魚塘的魚,這段時間也要逐漸開始打撈,冬天上面結冰,水里能養住的魚就少了。他剛開始對茵茵說的話,充耳不聞,後來大概無聊,听了幾句,覺得一點都不明白,就東張西望了幾下,最後,面對光禿禿收獲一空的原野,意興闌珊地表示想回去。

「人都愛吃白米飯,不想吃高粱米,你覺得,怎樣能把這一大片的土地,都種成水稻?」茵茵想讓他的思想挑出來,不要老鑽在自己的悲哀里。

「……」景成元看著茵茵,似乎詫異她竟然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想要吃得好,就得下功夫啊,大米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的。」茵茵很耐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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