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的輾轉廝磨讓花曦晚面紅耳赤,自己第一次如此主動的親近一個男人,更何況這個人是自己結發相公,曾經幻想著能夠鳳凰于天,如今卻真是了了這樁情思。
說是驚喜,對墨容是傅瀾卿這件事,她又驚又喜,更安定了自己一直猶豫糾結的心思。
有這樣一個人,自始至終就愛著自己守著自己,想到當初親手為她縫制衣裳,做美味佳肴,盡一切心思想要給她最好最多的寵愛,在這樣的寵溺下的女人無疑不是幸福的。
再後來,與墨容相識,雖相見不歡相談不恰,但她被仲子兮擄劫的時候,只身一人甚至手無寸鐵去營救她,這又是一份何等珍貴的情誼。
從刀口下得到生機,山洞中相互依偎著取暖,口渴時揮劍割臂喂她的血,艱辛的雪山路上相伴而行,為躲避雪崩巨石背著她費盡心力的身影,在懸崖邊手臂月兌臼也要留住她的那雙堅定而深情地眸子。
而這雙眸子,盛滿了她的影子,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似三年前那一次促狹的相遇後再一次心驚肉跳的相會,有這一年來朝夕相處、苦樂相伴、生死相依的所有爆發的情愫。
花曦晚捧著他的臉,手指都在顫抖,為自己的害羞,也為這一番苦樂過後終于修成正果,終得不羨鴛鴦不羨仙的有情人。
傅瀾卿微眯著狹長的鳳眸,看著花曦晚顫動的眼睫毛,看著她漲紅的臉頰,看著她的雙手捧著他,從手心傳來的溫度是如此促狹而害羞。
這樣的她,更加可愛。
任由花曦晚傻乎乎的吻,嘴唇貼著嘴唇,她一寸一寸一絲一絲的吻著傅瀾卿的薄唇,不知道如何表現才能夠增進彼此的距離,她笨拙的啃著,似一只出生的小狗咬著骨頭,傻乎乎的。
傅瀾卿無奈的一笑,吻了這麼會兒,竟一點深度都沒有。
傅瀾卿抬起一只手來,圈住了她的腰身,將她更加摟緊自己一些,然後另一只手扣在她的後腦,向自己推進了一些。
花曦晚的手臂夾在中間,有些阻擋,于是傅瀾卿順勢,讓她的手從臉上拿下,反而是圈在他的頸上,就這樣讓她摟著他的脖子,他圈緊她的腰身,盡情的擁吻著,貼合著。
傅瀾卿誘導的,用舌頭撬開她的貝齒,花曦晚自然的跟隨著,傅瀾卿席卷住她的舌頭,纏綿的交織起來,繞著旋轉著舌忝弄著,讓花曦晚更加臉紅。
從前被迫的吻,花曦晚都像雕塑似的不敢動,今天,她嘗試著去回應他,雖然笨拙,卻情真意切。
仿佛被悶在一個玻璃罐子中,花曦晚感覺周圍的空氣很稀薄,只能夠聞到傅瀾卿身上恬淡清新的薄荷香氣,噴薄著的是他均勻的呼吸,而她的呼吸都像是被火烤過的熱氣,她的唇舌都被傅瀾卿貪婪的席卷著,攻城略地,不留一絲空隙,也不讓她有任何動作和空間喘息。
她被圈在一個懷抱中,感覺外邊的空氣進不來,里面的空氣全是曖昧,曖昧至極。
擁吻了好久,久到花曦晚覺得自己的舌頭都酥酥麻麻的沒了力氣,傅瀾卿含住她的蜜色唇瓣,她的下唇很軟很性感,因為親吻的很久帶著些些粉紅,像是可口的櫻桃,傅瀾卿含住她的唇,吮吸著,舌忝弄著,她僵在他頸上的兩只手,十指胡亂的攪著,促狹又緊張。
傅瀾卿睜開眼,眼中是迷蒙的春色和淡淡的**,看著花曦晚紅透的臉頰和微微紅腫的唇瓣,看著她一副小鳥依人的小女兒情態,看著這張絕美的容顏真實的袒露在自己面前。
三年的期盼,一年的希冀,此刻終于夢想成真。
他圈緊了她的腰身,將這一懷不盈一握的腰身固定住,然後薄唇貼上她緊閉的眸子。
然後是鼻子,然後是臉頰,然後是下巴,一寸一寸的啄著,然後是耳垂,然後是耳廓,然後是香頸,然後順流直下,一寸一寸親吻著。
花曦晚覺得他的唇所經之處都掀起能夠燎原的火苗,大火很快竄遍她的全身,她全身軟麻麻的,站不住,只能依靠在他身上,靠著這個懷抱奪取一絲安全感。
「看著我。」傅瀾卿在她耳邊呢喃,微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耳中,帶著沙啞的性感。
花曦晚睜開眼楮,一雙如星子般閃亮的眸子,此刻充滿了濃重的愛意和情感,眨巴眨巴著的凝視著傅瀾卿。
傅瀾卿微微一笑,似在釋放電流,讓花曦晚覺得更加羞澀,在看他平日明明淡薄的唇上被自己啃出了血色,更加無地自容。
傅瀾卿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花曦晚一陣促狹,光是看著傅瀾卿那霸道又有些神秘的神情,便知他一定是「不安好心」,想把自己吃干抹淨。
「你……」花曦晚咬咬唇,總覺得似乎發展的太快了。
傅瀾卿抱起她,飛過河岸,直上二樓。
剛才怎麼掉出去的,此刻就怎麼飛進來。
「我渴了……喝口水!」花曦晚連忙擺弄著雙腿,要從他懷中逃月兌,無奈傅瀾卿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我,我想吃點心。」花曦晚欲哭無淚,抓著他胸前衣襟,一陣緊張。
「你在害怕?」傅瀾卿嗤笑一聲,挑眉看著她,這般詭譎的小心思,自然過不了他的眼。
「害怕?我花曦晚從小到大就沒什麼……嗚……」話還沒說完,牛皮沒吹完,傅瀾卿再一次吻上她的唇,這次加大了些力道,變成變相的懲罰,為了止住她胡言亂語,自己要采取強制措施。
羊入虎口,傅瀾卿現在完全一月兌之前的文雅形色,此刻變身豺狼虎豹,想要將花曦晚全部擁有。
不行,沒那麼快,自己只是面對了愛上他的事實,但還沒到這樣快這樣深的地步,要不要和他共度一生,是否合適和他共度一生,還未可知。
「等等……」花曦晚扭開他的唇,好不容易有個空閑,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覺得意亂情迷。
傅瀾卿將她抱到床邊,輕輕地將她放下,馬上又要吻上去。
該如何才能解月兌?花曦晚不知所措。
「莊主!無邪邀您與瑤華樓主過去,說……」
蹬蹬蹬,是上樓的聲音,墨堇蘭直接闖進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春色無邊。
傅瀾卿和花曦晚兩人皆是面紅耳赤,一個壓著另一個,一個霸道急切,一個軟弱無力,兩人墨發糾纏。
事發地點︰床上。
墨堇蘭目瞪口呆,隨即咯咯的賠笑道,「進展好快,莊主英明神武。」
傅瀾卿的臉色很不好看,斜睨著墨堇蘭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光是看那微眯的鳳目中透露出來的警告就讓墨堇蘭渾身發冷,他尷尬的笑了笑,指了指樓梯,說,「我,這就走,這就走……你們繼續……」
墨堇蘭拔腿欲跑,花曦晚連忙叫住他。
「等等!」花曦晚大喊一聲,立即從傅瀾卿的臂下鑽出去,爬到地上,趕忙整理衣衫,捋了捋頭發,問,「魔醫,是為了我的寒疾麼?」
墨堇蘭點頭笑了笑說,「是呵,叫莊主和樓主一起去,治病……治病……呵呵呵」。墨堇蘭朝一旁瞥了一眼傅瀾卿那張鐵灰色的臉,暗道不好,自己是撞上了槍口,暗嘆自己的日子即將暗無天日。
「我初來乍到,還請你引路,走吧。」花曦晚逮了空,連忙招呼著墨堇蘭,轟他下去。
傅瀾卿也狀似無意的整理好衣衫,然後跟隨其後出了「月仙繡袂」。
穿過一片幽靜的花圃,是一片普洱茶園,隨後到達一片密林,在密林之中到處可見圈起來種植的草藥,再後,是一間茅廬。
雖是茅廬,但佔地很廣,石碾子石墨都在門外擺著,還有一排一排的酒缸,上面貼著字片寫著的是各種動物的名字,蜈蚣、蟾蜍、毒蜘蛛……
「無邪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與人交往,平日里就自己在這兒待著,他這個人啊,心思簡單,除了研究醫藥,什麼都不感興趣。」墨堇蘭帶路,將他們二人引入一間藥房,入目的先是一個巨大的木桶,底下燃著柴火,正呼嚕呼嚕冒著熱氣,彌漫著藥氣。
「無邪,人帶來了。」墨堇蘭咳了咳,揮了揮手趕走白霧。
「嗯。」墨無邪應了一聲,幾人走過去,見他正用一枝小棍小心翼翼的撥弄著一只瓷瓶子里的什麼。
「你把你的寶貝兒子都弄出來了?」墨堇蘭湊過去,對著瓷瓶子彈了一下。
墨無邪冷冷瞪他一眼,似乎很不願意讓他踫。
「這里面,是什麼?」花曦晚有些好奇的問。
墨堇蘭嘿嘿一笑,道,「這是五年前,他逮到的稀世珍寶。」
墨無邪舉著瓷瓶子,又指了指那個蒸煮著的大木桶,墨堇蘭會意,對花曦晚說,「他讓兩位進去沐浴。」
「啊?」花曦晚驚嘆一聲,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墨堇蘭不懷好意的笑笑說,「這里面是無邪配好的各種藥材,肯定有一定效果,所以最好按照他說的辦,進去吧,我非禮勿視,退出去了先。」
墨堇蘭朝著傅瀾卿咯咯的笑了笑,指了指木桶,有點將功贖罪的諂媚。
傅瀾卿很是滿意的點點頭,示意他趕緊出去。
「真的要……洗麼?」花曦晚尷尬的問。
墨無邪看她一眼,然後抱著自己的寶貝兒子,也走出的房間。
關上門,又是**獨處一室。
「非要在一個桶里麼!」花曦晚握緊拳頭。
傅瀾卿狡黠一笑,道,「可不是我的意思。」傅瀾卿舉起手,兀自解著衣衫扣子,毫不避諱。
「你,你就不能一邊月兌去麼!」花曦晚連忙轉過身。
傅瀾卿嗤笑道,「一起沐浴,難道月兌衣都不行?」
花曦晚靈機一動,忽而轉過身,嘿嘿一笑道,「好好好,你月兌你的,我去桶里等你。」
隨後,嘩啦一聲,花曦晚鑽入桶中,濺出一陣水花。
「你,就這樣?」傅瀾卿斜睨著她,有些氣燻燻的。
「只說泡藥浴,沒說非要月兌光是吧,再說,你我男女授受不親,人言可畏。」花曦晚享受的泡在水中,感覺這藥浴的作用果然很強烈,再加上火苗的蒸煮,她覺得全身暖和,好似那種溫熱的藥性都滲入了骨髓。
「好,好。」傅瀾卿只月兌了外衣,閉目片刻,然後也跳入桶中。
「額呵呵呵。」花曦晚勉強的笑笑,往自己一邊退了退,想盡可能的離開傅瀾卿,可他的視線卻絲毫不動的定在她身上,似乎要將她洞穿。
「你就這樣厭惡我?」傅瀾卿突然嘆息一聲,閉上眸子,一臉心痛。
花曦晚咬了咬唇,說,「沒有。」
「那為何要躲我?」傅瀾卿繼續裝可憐。
「我……我只是覺得,我還不夠了解你,你總是藏得太深,我怕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
「哈哈。」墨容忍不住笑了笑,睜開眼楮,眼中的神色卻凌厲涼薄。
「你是傅瀾卿也好,是墨容也好,我承認,我心里有了你這個人,但是,我不確定,我不確定我的野心,你的野心,不確定這趟江湖路,你我這樣的身份能如何相處。」
傅瀾卿凝視著她,花曦晚也抬起頭直視他,此刻才真正的恢復了清明和理智。
「好。」傅瀾卿微微一笑,道,「我等。」
他又閉上了眸子,向後靠了靠,倚在木桶邊沿,淡淡的說,「你不情不願,我也不喜強求。晚兒……我等著有一天,你主動爬到我身上來,主動要求非我不可。」
傅瀾卿低聲笑著,似乎意志滿滿。
花曦晚咬牙道,「哼!你莫得意,不要死纏爛打求著我便好!」
說完,兩人皆是咯咯笑著,笑聲持久不散,彌漫的藥香令人昏昏欲睡,寧靜而安詳。
吱呀,門縫輕輕打開,墨無邪蹲子,將瓷瓶子的蓋子打開,輕道一聲,「去!」
從瓷瓶子里鑽出一只冰藍色的……青蛙,咕啦咕啦叫了兩聲,然後後腿一蹬,一下子鑽進浴桶。
浴桶中溫熱的水突然不再流淌, 嚓 嚓是水結成冰的聲音。
花曦晚只見一個冰藍色的物體跳了進來,這才仔細觀察,是一只青蛙,在她和傅瀾卿面前,自在的游來游去。
「這……」話音未落,花曦晚突然一驚。
因為青蛙游了片刻,水就立即凍結成冰,一寸一寸,凍結著他們二人的身體。
「不要動。」門外是墨無邪冷漠的聲音,他又關上門,緩步離開。
「無邪自有他的方法。」傅瀾卿任由冰凍三尺,他們此刻只有頭部可以轉動,視力和听力無礙,也不耽誤說話,只是全身都冰封在桶中。
「呱呱。」青蛙在冰面上鼓著肚皮叫了兩聲,然後一步一步蹦著,眼睜睜的看著花曦晚。
「你干什麼,小家伙?」花曦晚見冰蟾咕嚕嚕的看著她,似有一種看見美味的貪婪之象。
「你不會吃人的吧?」花曦晚勉強扯起嘴角詢問,引來傅瀾卿咯咯訕笑。
冰蟾見此情狀,又轉身跳到傅瀾卿眼前,沖著他呱呱兩聲,傅瀾卿受到了威脅也住了嘴。
「這冰蟾,是千載難逢的稀世珍寶。古書中有記載,它能夠點水成冰,原來竟是如此神奇。」花曦晚感嘆著,說,「剛才還熱乎乎的,現在就冰冷冷的,真有點不適應。」
「這可能就是陰陽兩極療法,用我的熱疾消解你的寒疾,用你的寒疾釋放我的熱疾,這樣一舉兩得,我們都可治愈。」
「原來如此。」花曦晚見冰蟾似乎十分無趣,在冰面上走來走去,認真听著他們講話,樣子十分滑稽。
「你是如何患上了熱疾的?」花曦晚忽然好奇的問。
「你的寒疾又是如何落下的病根?」
花曦晚雲淡風輕的說,「小時候,被姨娘陷害,丟到了寒池中。」
傅瀾卿低聲一笑道,「你我倒是經歷頗同,我是被鎖在了柴房,又被人放了火,臉上的傷疤便是那時候留下的,一直沒有想祛除。」
「扮個丑陋紈褲的樣子,才能韜光養晦,暗度陳倉,你我確實類似。」花曦晚無奈的笑了笑。「傅奕,有三個妻妾,我有三個娘。」傅瀾卿直呼爹的性命,淡淡說道,「我娘淳厚善良,所以很快就被人害死了,其後他們想對付的就是我,幸而我命大,才不至于丟了性命。」
「苦難讓人成長,如今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總好過庸庸碌碌平凡一生的好。」
「你果真如此想的麼?我倒覺得,平凡度日,比這樣刀光劍影的生活要好得多。」傅瀾卿輕嘆一聲。
花曦晚笑道,「你有天下第一神醫墨無邪,我有天下第一易容高手盧千玨。否則從美變丑,從丑變美,要是多大的難事。」
兩人隨意交談著,交換著見聞,交換著童年,交換著各自的回憶,用這難得靜謐的時刻,坦誠相對。
「當當當。」有敲門聲。
「樓主可在里面?」是盧千玨的聲音。
「我在,何事?」
「瑤華樓傳來消息,武林大會提前召開,定于七日後的蒼茫崖。」
花曦晚與傅瀾卿四目相視,皆是輕然一笑。
「我知道了。」
傅瀾卿輕哼一聲道,「看來,有人等不及了。」
「如此也好,我也等的不耐煩了。」
听著里面的詳談甚歡,默契十足,盧千玨手中的折扇止了,他輕輕合上,然後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