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曦晚與墨容在地上打坐,運功修整,雖未能盡數逼出軟骨散的毒素,但能夠讓它不至于擴散到五髒六腑。
「水。」盧千玨也恢復了些許,睜開迷離的眼眸呼喚著。
花曦晚連忙爬起來,倒了水送過去,在看到盧千玨那一身的傷痕時,眼眶不禁轉紅。
「喝水。」花曦晚小心翼翼的喂著,一小口一小口生怕他身體虛弱會嗆到。
花曦晚見他沒有睡意,便抬起枕頭讓他靠在牆邊,調整了一個舒適的位置。
「你們……被我連累了。」盧千玨咳了咳,無奈笑了笑,夾雜著痛苦。花曦晚知道,他定是受了極大的羞辱,否則那雙總是雲淡風輕的眸子里怎麼會有這種苦楚的情愫。
「我一定會為你報仇,莫琴瑟是個什麼東西,敢這樣對你。」花曦晚狠狠咬著唇,盧千玨想伸出手去安撫她,像平時那樣模模她的頭發或者握住她的手,可此刻,他的手伸到半空,又頹廢的垂了下去。
他很髒……很多血……怎麼能夠去玷污她。
花曦晚看到盧千玨那雙眸子中瞬息萬變的情緒,一時間覺得心酸擁堵。
她伸出雙手抓住他的手,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說,「這些傷疤對你來說很容易除掉的對不對,等回了瑤華樓,我讓赤芯買一堆的上好草藥給你配藥。千玨你最不喜歡髒衣服了,先忍一忍,我們很快就會離開這里了。」
盧千玨忽而蒼白一笑,從她的雙手中抽出自己布滿傷痕的手,然後無力的垂在床邊,錯開眸子淡淡的說,「莫琴瑟現在里應外合,你們護送到地道里的人,也不一定能夠安全逃離。」
墨容始終站在一旁不發一言,此時也終于開了口問,「盧先生武功精進非凡,況且,你撤離之時應該是還沒有事發之時,又怎麼會落得莫琴瑟手中?」
花曦晚也覺得奇怪,明明擂台比試剛剛結束,莫琴瑟還沒有準備好發動,她就已經派盧千玨先走了,可沒想到關鍵時刻卻是盧千玨的被俘,改變了計劃。
盧千玨輕輕吐著一口氣,嘆道,「是傅希明。」
花曦晚愕然,墨容挑眉,亦是震驚。
盧千玨繼續說道,「或許早在他踏進莫家府門的半步,莫琴瑟就已經與他達成了默契。花弄月,果然是莫琴瑟的合謀者,傅希明愛妻過寵,一直對花弄月的死耿耿于懷,莫琴瑟將你的身份告知了傅希明,並引導他說,你才是殺害她的凶手。傅希明便被她利用了……知你見我遇難必會相救,便趁我不備給我喂毒……」
「你的傷,是出自他的手?」花曦晚震驚的追問。
盧千玨無奈的點點頭,嘆道,「他已經成瘋成癲,不論我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了。」
花曦晚咬著唇,手指糾纏著布料和被褥,道,「莫琴瑟不死,天下必亂。」她回過頭,站起身,鄭重其事向墨容抱拳作揖道,「希望墨容莊主肯助我一臂之力。」
墨容笑意漣漪,淡淡道,「自然,同仇敵愾。」
花曦晚和墨容,目光流轉間,達成了難得真誠的默契。
「你確定你的屬下,能夠找到我們的位置麼?」花曦晚靜坐著,听墨容一席話,讓她稍等。
可是這一等,便是兩個時辰。
墨容悠悠的睜開眸子,見窗外印出來回巡邏高手的影子,笑道,「人的直覺不及動物,這次領命而來的並非是我的屬下,而是我的寵物。時辰差不多了。」
只听墨容腳下的地板似有「唧唧」的細微叫聲,花曦晚的耳朵不自覺的被這種尖聲震了一下。墨容移開步子,便見那地板微微浮起,然後最終全部被頂起,露出一角藍衣的手臂,墨堇蘭從里面探了頭,頭上還頂著一只動物,歡快的搖著尾巴。
「誒?」墨堇蘭見墨容月兌了面具,很是奇怪,轉頭看見花曦晚那張絕世的容顏,又忍不住驚嘆一聲,「誒?!」
「原來是……穿山甲。」盧千玨了然一笑道,「听說墨容山莊長居深山之中,必定會有許多穿山甲為伴,沒想到墨容莊主已經懂得通過訓練穿山甲熟悉你的薄荷氣味,便能夠在地下行動,想必堇蘭公子便是跟著穿山甲所經之處挖掘地道的吧。」
墨堇蘭點點頭,拍了拍頭上的土,微聲道,「快走,小心被發現。」
地道因是倉促挖掘,所以並不寬敞也不圓滑,肩胛略蹭,便會散落一堆碎土,蓋的人灰頭土臉,難怪墨堇蘭鑽出地道是那副狼狽模樣。
「為防地底下會有一些沉積的燃料,為保安全所以不能點火,我走第一個,你們依次排好跟好我,千萬不要掉隊,因為前方有些地方有挖錯的窄道,進去就很難出來了,一定要小心。」
墨堇蘭將穿山甲放下,撫了撫它的頭示意它慢點走,他率先領隊,跟隨著穿山甲蠕動。
盧千玨在墨堇蘭身後,隨後是花曦晚,墨容在最後一個。
盧千玨的體力足夠爬行,他听覺十分敏銳,能夠在黑暗之中感受前後左右的變化,于是緊跟著墨堇蘭,始終保持著一尺距離。他時常回頭詢問花曦晚是否跟上了,听到回答才安心潛行。
「墨容莊主,你下次可以派一只大點的穿山甲來麼,或者一群也可以,最好挖個大些的地道。」花曦晚全身乏力,在又濕又悶的地道里爬行,不一會兒便出了大汗。
可沒有听得墨容的回答。
「墨容?」花曦晚挑眉再問,依舊沉默。
花曦晚大叫一聲,「等一下」,然後伸出腳去踹了踹,向後挪動的蹭了蹭,這才發現一米的距離有個人趴著,呼吸緩慢,疲乏無力。
「不好,莊主大概是受不了這種悶熱的環境,再加上軟筋骨的效力,他恐怕是昏了。」墨堇蘭一拳捶地道,「我怎麼忘記了!莊主從不願下地道,就是因為,他的熱疾根本不適宜在地道中行進這麼久的時間!」
花曦晚費力的向回爬,好不容易模到墨容的身子,一把將他拽起來,但礙于地道狹窄並不能與他並肩。
「你帶藥了麼?」花曦晚將兩指抵在墨容頸上,發現他的呼吸的確變得急促,好似呼吸困難。
墨堇蘭悔恨道,「沒有,出來的急。怎麼辦,還有一半的路程!」
「那怎麼辦……」花曦晚手無無措,突然被墨容抓住了手。
他的手心滾燙滾燙的,手背卻冰涼冰涼的,這種冷熱交加的觸感讓她不由的打顫。
「你度些真氣給他或許會好些。」盧千玨的聲音從前方悠悠傳來,他繼續說道,「我和堇蘭公子都過不去,地道狹窄擁擠,只有你勉強能夠觸及他的身體。」
黑暗中,花曦晚感覺到自己的臉被鐵烙燙了似的。
「墨堇蘭代表墨容山莊謝瑤華樓主對莊主的救命之恩。」墨堇蘭的聲音里大義凜然,也夾雜一絲絲幸災樂禍。
莊主啊,你也算是因禍得福。
花曦晚咬咬唇,思考了半天也想不到任何辦法,感受到墨容的心跳越來越快,她終于狠下心來,側臥著,緊貼著牆邊,憑借她瘦弱的身形,勉強磨蹭到墨容身邊。
這一段的地道,還算是相對「寬敞」的,只因花曦晚足夠瘦,但她爬過去後,與墨容肩並著肩,已然填滿了地道所有空隙,再也騰不出什麼地方來。
她緊緊抱著他,被迫的,緊緊地貼著他的身子,感覺這樣逼仄的空間里,衣服都是多余的障礙,她甚至不能伸展手臂,只能用單手扣住他的後腦,勉強的揚起頭,將自己的唇,貼上他的唇。
清新的薄荷香氣,還有濕熱空氣里彼此的呼吸,噴薄在對方臉上,濃濃的氣息散不開,曖昧的情愫躲不掉,濕熱的唇口之吻,令人心動心悸。
這只是為他輸送真氣而已。
花曦晚一遍一遍的提醒著自己,與一個不算熟稔的男子的肌膚之親,是局勢所迫,必要為之。
她將唇口間的真氣傳輸到他的口中,感覺他的呼吸漸漸平和,身上的溫度也降了下來,這才安了心。
正欲離開他的唇瓣,他卻陡然醒了。
黑暗之中,亦可看見他如星子般晶亮的眸子,從中映照出她的水晶般的瞳仁。
她企圖逃開,空間太窄小,她要在他身上磨蹭才有可能離開,可她已經羞于與他身體貼合,這樣緊密的磨蹭著,擦出不少曖昧的火花。
一聲低低的笑,只有她離得這樣近才能夠听見,她甚至也懷疑,再這樣艱難的條件下,他竟還能笑得出來。
正在著急思索間,自己的蜜唇被一雙貝齒咬住,輕輕地咬著,像是初生的小貓小狗用她的唇瓣磨牙,小心翼翼又舍不得離開的,輕咬著她。
她想掙扎開,又怕自己的唇會被咬破,這樣逼仄的空間里,本扣著他後腦的手也移不開,仍舊這樣曖昧的墊在兩人中間。
他借機,用靈巧的舌頭撬開她的嘴唇,然後開啟她的牙關,用舌頭卷住她的舌頭,開始擷取她的芳香。
「嗯……」她被突如其來的掠奪失了分寸,竟從口齒中發出一聲微妙的申吟。
「我們往前走一走,我帶穿山甲去探探路。」墨堇蘭咳嗽一聲,然後向前蹭了蹭,隨即一聲輕嘆,似乎盧千玨也跟著爬行了幾米,為他們挪開了一寸天地。
怎麼會這樣……連千玨都不打算解救她了?花曦晚頭昏腦脹,向後躲,是土,向上挪,還是土,前方便都是他的身子了!
墨容更加肆無忌憚,用自然環境禁錮住她,感受著她不安分的挪動,在他懷里像是游弋的小魚兒,扭來扭去,反而激起了他男人難熬的**。
花曦晚挪了挪,感覺兩腿之間有什麼正對著她,屬于他的東西。
頭腦像是開了鍋的水,嗡的一下子炸開,花曦晚立刻變成僵尸,不敢再動彈半寸,任由他竊笑著在她口舌中攻城略地,隨意侵略。
她哭笑不得,明明是好心救他,卻被他咬了,佔了便宜,可為什麼,自己卻並不厭惡他的味道,並不想逃離他頗有技巧的舌吻,濕濕的柔軟的舌頭與她的交織著,帶著挑逗的性感和溫柔的摩擦,令她一波一波的震顫酥麻傳遍全身,電流一般紓解了她的尷尬和忍耐。
「晚兒」。他的唇,輕輕貼在她的耳垂,用近乎乞求又帶著誘惑的聲音,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從耳朵直接傳入腦海的細微的呼喚,他的薄唇帶著濕意,而後又調戲的舌忝了一下她的耳廓,令她全身僵硬。
「晚兒。」他又在她耳邊輕輕呢喃一句,性感而又磁性的聲音像一個咒語,令她神志不清。
「晚兒,晚兒……」他仿佛叫了她很多遍,樂此不疲的舌忝著她的耳廓,然後在她耳後印下一個又一個甜蜜的輕吻。
空間只允許他踫觸到她唇和臉側的部分,于是他又輾轉到她的唇上,這一次已經不是嘶磨,而是火熱的吞噬。
她顫抖著,不明所以的,感覺不只是眼前一片黑暗,心中也是一片黑暗。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那麼厭惡,反而有一些羞澀,有一點渴望與他的接觸和踫撞,這樣的親密接觸,讓她覺得心驚肉跳,卻甘之如飴。
一句「晚兒」讓她心扉 的敞開,他噠噠噠的橫驅直入,將她的心沾滿。
原來,早就在他與她徒步登山,見識過了他的風華絕代,便動了心。
原來,早就在他單槍匹馬與她雪中患難,山崖訣別,便動了心。
原來,早就在他黎明悄悄作別,不留給她一句再見,她便動了心。
所以,她追了上來,追到了莫家,听他說不想娶莫琴瑟,她心中隱隱竊喜。
原來,早就對他動了心。
他感受到她身體逐漸變得柔軟,逐漸變得親密,于是唇舌再接再厲,舌頭卷住她的舌頭,她微微一顫,竟生澀的回應起來。
莫大的驚喜!
墨容覺得,從未有過如此美好的天翻地覆的感覺,他與她唇舌交織,四肢貼合,只隔一層布料能夠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飽滿,能夠觸及她肢體的瘦弱靈動,聞到她身上女人香和藥香的混合,有一股迷幻蠱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