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三股明顯的信息沖入自己的識海後,章玉良沒有當街查看這次天書殘片的內容,反正它們又不會丟,于是放下心來繼續逛街。
畢竟古代大城市的街道也是難得一見的,而且他也想順便看看還有沒有什麼便宜可撿,不過一路走過去,再沒踫到這樣的好事。
就在他走馬觀花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身邊的江湖豪客多了不少,而且行色匆匆,似乎往城中心涌去。
而章玉良好奇之下,便跟著旁邊那些穿的五花八門的武林中人一起過去,打算看看熱鬧,畢竟這家伙骨子里還是充滿了好奇和八卦的精神的。
城中心這里卻已是人頭攢動,而建寧城廣場上卻早已搭起了一個四方形的擂台。
這擂台由巨大的木墩做支架,而上面鋪了厚實的木板,架起樓梯,最後在台面上鋪了帶著金邊的紅色地毯。擂台四角,斗大的旗幟上書寫著「龍虎」二字,迎風飄揚。台下則豎著一排兵器架,上面似乎擺著木刀、木劍、木棍、木槍、木錘等等。而一群穿著藍色練功服的武師似乎在台底下說著話。
章玉良這好奇寶寶自然是擠在人群中,耐心等待即將發生的一切,只見當先跳上一位身形高大、臉色滄桑的中年男人,只見他開口道︰「各位江湖同道,在下龍虎門白壽,今日在此設擂台,不為決生死,也不為招親。」
台下響起一片笑聲。
「呵呵,今日不過是想以武會友,和諸位英雄豪杰切磋武學,還望各位英雄不吝賜教!」
章玉良看著白壽,心中奇怪,不禁輕聲說道︰「這人腦子有病吧,莫名其妙擺什麼擂台啊?」
誰知道他听見旁邊一人呵呵一笑,回答說︰「這龍虎門本是建寧城的一大門派,這次設擂無非是顯擺下武功,以期收到資質上佳的弟子,另外在台上戰勝眾多江湖好手的話,也能樹立門派威望。再者,還能鍛煉下門下的弟子。其實其他門派也會這樣設擂,不過像這樣擺擂的大多都是中、小門派。」
章玉良轉頭一看,原來身旁站立著一個年輕的帥哥。
這人身高一米八,鴨蛋臉,面相溫和俊雅,膚色偏白,頭上束著青色頭巾,身上穿著青色的長衫,腰間系著白色的腰帶,腰帶打結處掛著一塊鐵牌,上面寫著一個「唐」字,腰帶上靠近右手邊的地方,掛著一個皮制的小袋,也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而則穿著白色的武褲,腳踏一雙黑色的高筒棉鞋,負在身後的雙手白皙異常,腕上覆著一對鹿皮護腕,不過最顯眼的,便是那人的一根根手指顯得異常的修長。
章玉良心里一陣暗罵︰「靠,這家伙沒事長那麼帥干嘛!」不過嘴里卻是繼續說道︰「兄台真是博學多才,莫非你也是學武之人?」
而那青年卻是臉上一囧,說道︰「呵呵是啊。一看兄台就是在家苦練武藝,如今武功有成,出來歷練?」
然後他看著章玉良那一臉你怎麼知道的表情,卻是心想︰「有意思,我穿成這樣他居然都不知道我是哪個門派的。」
不過他卻繼續說道︰「兄台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人,不過對這擺擂的規矩居然未听說,所以在下冒昧胡亂猜想,沒想到還真被在下猜中了,呵呵。」
章玉良卻心想︰「杯具,感情這家伙是變著法說我是土包子。郁悶,居然被一古代人鄙視了!」
那青年卻是好奇道︰「這位兄台,還未請教?」
章玉良一臉迷茫的等著對方問出要請教的問題,兩人大眼對小眼,對視半晌,突然章玉良心中想起這好像是古代人問名字的方式,臉上一紅,卻是說道︰「兄弟是問我的名字嗎?我叫章玉良,文章的章、玉石的玉、良好的良!」
那青年倒是沒說什麼久仰之類的話,略略思索後,只是微笑一下,說了句「幸會」。
章玉良卻反問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那青年微微一笑,臉上似乎放出光芒,開口說道︰「在下唐不平。」
「幸會幸會!」章玉良也用江湖口吻繼續對答。
可唐不平卻是一呆,心想︰「不會吧,難道我這麼沒名氣?唔,一定是這家伙太土了!」
隨著台上一聲鑼響,台上的白壽向四方作個揖,繼續說道︰「今日比武乃是會友,還希望各位英雄好漢手下留情,台下有結實的鐵木兵器,還望眾位好漢給個面子。」
周圍眾人卻是哈哈大笑,鼓掌起哄。
唐不平說道︰「開始了!」
只見眨眼間跳上來一個身穿藍色練武服的年輕武師,估模著20歲出頭,只見他對周圍一抱拳,朗聲說道︰「在下龍虎門第九代弟子劉藝,技藝微薄,不知哪位兄弟願意上台賜教?」
台下眾人左顧右盼,卻是沒人跳出來,而年輕武師笑了笑,使起了激將法︰「莫非在下聲名遠播,諸位英雄膽怯了?」
只听見有人大吼一聲「我來」,便一躍上了擂台。
「在下張煥,請指教。」
只見那人長得三大五粗,面貌略丑,一身粗布服。而二人互相抱拳行禮後,隨著一聲鑼響,二人便飛身斗在一起。
章玉良定楮看去,只見那年輕武師劉藝使的拳法似乎不是什麼高級拳法,但一拳一腿、一招一式之間極有章法,出拳迅速,招式沉穩有力,身法靈活,很明顯那劉藝的武功基礎扎實無比,而反觀張煥使得是一套剛猛的掌法,不過他出招雖然剛猛,但卻死板,下盤穩固但身形並不靈活。
章玉良看著二人一招一招的對拆,心里不停和自己一一比較,如果他站在二人對面,將如何對敵。
而旁邊的唐不平只看了幾眼,便知道劉藝必勝,剩下的不過是時間長短,收了目光,回過頭來,想和剛認識的這個有意思的人聊聊,哪知他看見章玉良雙眼不停的看著二人比武,居然達到入迷的程度,他心底暗贊了一句,便繼續看台上的比武。
不到一刻鐘,那張煥便身中數拳,然後被劉藝一腳擊中,倒地認輸,四周響起了巨大的叫好聲。
然後張煥滿臉羞愧,下了台,在眾人的喧嘩當中偷偷溜了。
接下來那劉藝卻是連戰數人,場場皆贏,自然博得台下觀眾們的掌聲和叫好聲無數。章玉良卻是趁著劉藝對敵時,運起內力凝聚雙眼,將他的出招、發力的方式記了個大概,而後暗暗在心中演練。
旁邊的唐不平卻好奇,這章玉良目不轉楮的看了半天,到底看出什麼沒有,于是開口向章玉良詢問。
而章玉良卻根據自己的判斷,評價說︰「那劉藝使的拳法雖說基礎了些,但這套拳法若練到深處,恐怕威力亦是不小,而且劉藝基礎扎實,身形靈活,悟性應該不錯,內力頗有根基,是難得的好手!」
而唐不平卻是心中暗暗點頭,章玉良說的和他心中所想一樣。
而後劉藝下了台歇息,由其他師兄弟輪番上場,不停的演繹著比武的激情和暢快,讓整個廣場上叫好聲、惋惜聲不斷。
章玉良則一邊看,一邊和唐不平聊聊自己對台上比武之人的評價。同時他也逐漸明白為什麼龍虎門要舉行這樣的擂台了。台下那麼多觀眾,「粉絲」不知該有多少,估計這次擂台比武結束後,龍虎門在這建寧城的聲望怕是要水漲船高了,很多年輕人估計都會想到龍虎門去學武。
隨著比武的進行,慢慢地,台下的挑戰者也逐漸少了下來,而此時,唐不平卻笑道︰「現在好戲才開場!」
章玉良不解,于是唐不平說道︰「那些蝦兵蟹將之流的武者落敗後,肯定有人看不慣龍虎門的囂張,說不定會有人上去教訓這些年輕弟子一頓,滅滅他們的威風」
話還沒說完,卻見一團紅影卻是飛上擂台,待那紅影定形,眾人仔細一看,卻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
她年約雙十,瓜子臉,膚色白皙,眼楮水靈,一雙柳眉卻是微向上揚,身穿紅衫,雙手環抱,身材不過一般,但顯得極為高挑。不過那女孩神色間,英氣逼人,對龍虎門似乎顯得不屑一顧。
只見那姑娘說道︰「在下曹敏文,特來領教貴派高招。」
而台下龍虎門的年輕後生互相觀望,卻是不好意思欺負個女流之輩。良久,其中一人跳上擂台,欲和曹敏文比試。
哪知那姑娘抱拳行禮後,卻是身形一動,以極快的速度欺進龍虎門弟子的近前,不待他反應,左手虛晃,右掌飄飄,一招「兩處閑愁」擊向那弟子的前胸,而那弟子抬手格擋了一下,顯得極為勉強,曹敏文卻是右手回收,左手使一招「輕解羅裳」,對準那弟子的左肩輕飄飄的掃去,那弟子中招時居然如遭雷擊,往後飛退。哪知曹敏文卻是左腳微抬,右腿微蹬,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揚起右手,一招「獨上蘭舟」便往那弟子的胸月復拍去,而那弟子慘叫一聲,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直接被拍出擂台。
台下「嘩!」的聲音響了起來,眾人議論紛紛︰「三招!只用了三招啊!」
「好厲害的武功!」
「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
而台下,章玉良早已運起眼力,觀察二人武藝,當他看到那台上的美女身上涌出的拇指粗細的內力氣流時,便知道那弟子一定輸。就在那弟子被擊出擂台時,他還習慣性的對唐不平說了一句︰「內力很好,身法輕盈,速度極快,但最精妙的是她的招式,那套武功似乎極為奧妙,估計以變化著稱,難得一見啊,應該是高手!」
而唐不平卻是眼中精光一閃,「咦」的一聲,接著輕聲說道︰「梅花手!」
章玉良一臉八卦的向唐不平問道︰「這‘梅花手’很厲害嗎?也不知道是哪一派的功夫?」
唐不平卻臉色一正,說道︰「這梅花手乃是天山派的路數,在武林中也是頗有盛名,據說天山派已故的掌門周玉航當年曾靠著這套梅花手,將當時號稱‘草上飛’的采花大盜張林拍得七竅流血、粉身碎骨。這套武功以內力克敵,雖然出掌時看似柔弱無力,但擊打在敵人身上卻是內勁爆發、強悍無比,能震碎敵人經脈內髒,而外表卻絲毫不見破損。」頓了一頓,他繼續說道︰「這姑娘招式純熟無比,應當是天山派的。」
章玉良一听,乍了乍舌,心道︰「好厲害!我要好好看看!」
接下來,毫無懸念,眾龍虎門弟子無一是其對手,幾個回合便被打出擂台,就連之前章玉良頗為欣賞的劉藝,也被那曹敏文輕輕松松十幾招拍下擂台。
台下眾龍虎門弟子紛紛受傷,面色無光,羞愧難當。
而那白壽微微皺眉,卻是臉不變色,輕輕一躍,站到了擂台上,對著曹敏文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姑娘是天山派的高徒吧,這一手梅花手使得俊俏的緊啊。在下白壽,希望姑娘能給在下一個薄面,不甚感激!」
說話間,人群中突然擠出一個青年,約莫16歲上下,焦急的對著曹敏文說道︰「師姐,快下來,師兄他們到處找你呢。別惹事了。」
那曹敏文眉頭一皺,對那半大孩子說道︰「來了。」
然後一臉傲氣,對著白壽說道︰「我還以為龍虎門很強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啊。」
那白壽卻是臉色一正,說道︰「姑娘慎言。這些來比武打擂的不過是些門下弟子,你又何必欺人太甚呢。」
那曹敏文卻是冷笑一聲,說道︰「那就讓本姑娘試試你的武功。」
說罷,也不待白壽開口,欺身而上,向白壽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