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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新的生命 第七章 習武

這幾年里章府發生了許多事,其中最大的事莫過于章玉良的父親章明遠,因為在任期間剿匪有功,被蜀郡郡守褒獎,不久前剛由偏將升職為豐都校尉。

可大家還沒來得及慶賀,便傳來消息︰西秦帝國向南宋帝國宣戰,原因無非是南宋國弱,而現今的西秦帝國皇帝李淵又是個開疆擴土的雄主,雖然屬地賊寇四起,治安日漸下降,不少地方已經民怨載道,可還是一味的四處征戰,擴張領土。

原本只有益州、西涼二州之地的西秦硬是靠著雄兵強把雍州及荊州納入版圖,擴充到四個州二十六郡。

可是如今現任皇帝李淵年老,不理政事,而其所生皇子們開始爭權奪位,本應休養生息的西秦,卻是呈現內亂的局勢,而此次征討南宋,便是大皇子李建成的主張,動員益州之地的兵將十二萬,浩浩蕩蕩的向南宋攻去。

而這當中便有新任的豐都校尉章明遠。老三章明雲、老四章明信也同樣收到征召令,需共赴戰場。

在章府匆忙準備一家人的出征時,章明遠便知道是時候教自己兒子武功的時候了,要不然一旦戰事延長,就真正耽擱了孩子的成長了。

一想到這,章明遠心中總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就提前教章玉良了。

章府經祖先積累,佔地頗大,大門面北,進門後便是正堂,白色的牆壁配上鏤空的窗欞,略顯掉漆的紅柱子撐起了青灰色的屋頂。向左是章玉良一家所在的東廂院,向右的西廂院則是章明柏一家的居住所在,穿過正堂後便是家主章文南的居所。東廂院再往東則是家將及下人的住所,連接著廚房和柴房等等。而西廂院旁便是章府的練武場。練武場西北角則是一個小小的馬廄。

整個章府中佔地面積最大的便是這練武場,府里的人都在這練武。這里十分寬闊,地上有一些練武用的工具,靠東的牆邊擺者一排木人樁,靠西的牆邊則擺放著一些沙袋,靠南的牆邊則樹立著一排兵器架,上面的刀槍劍戟一應俱全。

而練武場的正中地上則寫著一個二丈大小的「武」字。

就在章玉良跟隨父親章明遠進入練武場時,里面有不少人已經在熱火朝天、汗流浹背的練習了,有人對著木樁練習拳掌和化招拆招的功夫,而也有人對著沙袋進行擊打,「砰、砰」的聲音不絕于耳,少數人則在操場上拿了兵刃切磋武藝。

可是任誰都沒有向章玉良的到來表示「關注」,全都一心一意的練習武藝,仿佛他不存在一樣。

章玉良四處打量,畢竟沒見過真正操練的場面,自然十分好奇。

章明遠仔細留神觀察著這孩子,發現他對習武充滿了好奇和渴望,甚至有時候看別人練習時把自己的注意力從父親身上移了出去,直視半晌。

章明遠知道自己的這次「教導」成功了,孩子學習最大的動力便是興趣,而且自己的孩子對練武的興趣怕是遠超出了其他的愛好,看看他雙眼放光、摩拳擦掌的樣子,章明遠心中大定。

「重陽,如今你已7歲了,是時候讓你接觸我章家的驕傲了。」

章明遠開口,把章玉良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我們章家雖說中道沒落,但仍然習武不輟,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靠武力重現家族榮光。」

他頓了一頓說,「我們章家大多以武將為出路,所以大都在武藝、射術、騎術上勤加練習,這和傳統的武林中人不一樣,我們不注重單打獨斗,更注重配合殺敵,講究用最小的力氣殺最多的敵人。雖說我們章家的不少家將武藝均達到武林中三流武者的水平,但一旦在戰場上,他們可以靠嫻熟的戰陣和配合擊殺遠超他們實力的敵人。所以要是你想成為一代名將的話,就得好好學習,而嫻熟的武藝、精準的射術、和戰馬融為一體的騎術是必不可少的」

就在章明遠正在雙眼閃光、口沫橫飛的講述如何成為一名優秀的武將時,章玉良卻說︰「爹,我對成為名將沒興趣,我只想學武,成為武林高手,游歷天下,挑戰各路高手,受人敬仰,然後開宗立派。您就直接教我習武吧!」

章明遠猶如被人掐住脖子,滿面通紅,指著章玉良說道︰「重陽,你可知道,為一方名將,手握重權,一呼百應,那是何等的光榮,你為什麼只把眼光放在成為一個高手上呢?」

章玉良卻直視其父,滿面誠懇的說道︰「我只求武道一途能夠登峰造極,別無他想。再說了,再強的名將終有身死的一刻,可他活著時卻把命運交給了君王,時時考慮兵將糧餉和戰場輸贏,又有何自由可言。還不如瀟瀟灑灑練武,自自在在生活,說不定終有一日修成正果得長生,逍遙一生。您不覺得那才是真正的人生嗎?」

章明遠看著自己的孩子,腦子里不斷回想他的話,居然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說服他。

章玉良暗里心想︰「再說,要是我武藝有成,叫那些個名將有頭睡覺、無頭起床,那才叫牛叉呢!」

章明遠想了半天,嘆口氣,暗想︰「難道把家族的枷鎖鎖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唉,算了,作為父親,還是讓孩子走自己想走的路吧。」

于是章明遠對章玉良說︰「人各有志,為父不為難你,雖然希望你出人頭地,但不會逼你做你不願做的事,只希望你多為家族和家人想想。」見章玉良點點頭,他開始了今天的教習。

「武功一途,艱辛異常,需逆流而上,以堅定的信念和毅力,勤學苦練,沖破自身枷鎖,方能有所成。」

「修煉武功,資質和悟性是由人的先天決定的,但要武功大成,靠的卻是人的心性和長年累月的積累,當然也少不了威力強大的功法。但不少根骨極佳、聰明絕頂之輩一生碌碌無為,正是因為後天努力不足、心性不定所致。」

章明遠看看了章玉良,只見他聚精會神的看著自己,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道︰「今天為父就要教你武功,不過為父的一部分武功是一位前輩高人所教,所以那部份武功為父在沒獲得那位高人的準許前,不能教你,畢竟武功傳承在門派、傳人上受世俗所限。所以教你的是我們章府的武功和一些普通的入門武學。你可不要小瞧了這些武功,因為再好的武功都是從基礎學起的。」

章玉良絲毫沒有因為要學普通入門武學而感到失望和厭煩,這讓章明遠很是欣慰。誰知道章玉良心中想的是︰「當年喬峰一套太祖長拳打得眾路豪俠毫無還手之力,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接下來,章明遠向自己的兒子細細的解說武功。

「很久以前,武功分為內功和外功。所謂外功者,重在鍛煉人體剛勁及擊打之術,如通過鍛煉人的四肢、頭顱、筋骨皮肉,使強化,再配與武器,使人的攻擊和傷人能力大增。而這種功夫制人有余,自衛則不足了。相反內功是專練柔勁,行氣入膜,以充全身,雖然開始的時候威力不顯,可是練到爐火純青的時候,不但拳腳不能傷其毫發,就用刀劈劍刺亦難使其受損,而攻擊時以內勁傷人,卻是威力無窮。」

章明遠停了停,繼續說道︰「到後來學武之人便有了「重招式」和「重練氣」之分,甚至為誰是主誰是次,弄得整個武林血雨腥風,多少門派四分五裂。直到後來人們不斷研習高深武藝,發現其實內外兼修才是正途,習內勁能讓人勁力悠長、身輕如燕,而且騰挪轉移的速度大增,而且能讓人的招式威力大增,習外功在鍛煉人的筋骨皮肉時,能夠增加內力修為的習練速度,同時有了精妙的招式,對敵時更能輕松取勝。所以,後來世人便有了一句話‘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這就是無數武林前輩對內外功的總結,也是現今所有門派的共識。」

章明遠對章玉良語重心長的說︰「內外兼修才是王道。重陽,今天我教你章府的內功心法,名叫《神元功》。然後再教你一套江湖上學武之人用來打磨基礎的拳腳功夫《八段錦》,另外考慮到我將參加遠征南宋,再教你一套軍中比較實用的槍法《中平槍》。你需勤加習練,不能偷懶,待為父回來後可是要考校你的功夫的。」

接下來章明遠仔仔細細的向章玉良講解《神元功》。他先是認認真真的在章玉良身上指出修煉神元功所經過的要穴名稱,然後細細講述如何培養氣感,如何在丹田中凝聚內息,如何打通經脈,如何打通要穴,同時將自己平時習練神元功時的要點一一向章玉良闡述。而章玉良卻是認認真真听著父親的指導,同時在心里對比《神元功》和自己的《北冥神功》、《先天功》的不同。

二父子一個教一個學,時間很快過去了,章明遠教完一遍後,拿起練武場的盛水葫蘆灌了二口,對章玉良說︰「來,重陽,把爹剛剛教你心法和習練要點給我重復一遍。」

章玉良先是閉上眼,仔細回味一番後說道︰「神元者,神魂兼修也,以神為主,孕氣養身,溫養元神,通達百脈」

很快,章玉良便將這數千字的《神元功》復述了一遍,讓章明遠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想︰「唉,真真是學武的命啊,這記性比起當年的我來都要更勝一籌。」

章明遠淡淡的干咳了聲,把思緒拉了回來,然後說道︰「不錯,你已經記住了《神元功》的心法要訣,以後每日勤練便可,等你打坐冥想,有了氣感以後便可以修煉這門內功了。如果在行氣中有什麼疑問,可以向你爺爺請教。千萬不要亂練一氣,毀了自身的根基。」

章玉良點點頭,心里卻想︰「那些要穴我早已牢記,滾瓜爛熟于胸,只需對按此功法的行氣路線進行修煉即可。」

接下來章明遠便開始向章玉良展示拳腳功夫《八段錦》。

「重陽,看好了!」

只見章明遠右腳立定、左腳虛點,一式「起手式」,左右手虛握成拳,一高一低,擊向前方,然後左腳虛踏,全身右轉,一招「石破天驚」,右拳猛地由左擊右。然後章明遠雙手大開大闔,寬打高舉,使一招「鐵鎖橫門」,雙拳左右開弓,向正中打去,接著左掌圈花揚起,作出格擋之勢,右掌屈肘當胸,一招「碎石破玉」打向前方,跟著身形前移,使一「傍花拂柳」,上身前探,雙拳劃了個半圈,由二側向中間擊打,正是一招「雙龍探珠」,跟著雙拳猛的收回,左腳前點,雙掌前推,右腿曲坐,一式「粉石化玉」,雙拳齊齊捶向前方。接著左掌一記「金剛摯尾」,掌出如電,飛速橫切,右掌卻是順勢向前打出一招「封閉手」,跟著雙拳拳出如風,一式「雨打風吹」同時打向上、中、下三處,緊跟著左腳內扣,猛地一個翻身,迅捷無比地向虛空中踢出一式「飛天腿」。然後章明遠飛身而起,雙腿在空中盤旋踢出,一式「旋風無敵」襲向前方,落地後,左右腿夾帶著風雷之聲緩緩踢出,正是《八段錦》中最剛猛的腿法「開碑裂石」!

這一連串的招式中有拳、有掌、有抓、有拿、有踢、有蹬,讓章玉良看得目眩神馳,同時在心中默默的隨著章明遠的動作開始筆劃了起來。

「起手式」「石破天驚」「鐵鎖橫門」「碎石破玉」「傍花拂柳」「雙龍探珠」「粉石化玉」「金剛摯尾」「封閉手」「雨打風吹」「飛天腿」「旋風無敵」「開碑裂石」一一在章玉良腦海中展現,並與章明遠的動作一一對應,同時飛速的記下章明遠動作中的細微變化之處,待章明遠收功後,不待他開口,章玉良便開始將八段錦中的招式一一打出,初始略顯生疏,慢慢的居然虎虎生威的一招一式演練起來,並且在練習中不斷糾正自己的身形和出招角度。看得章明遠連連點頭。

一趟八段錦打完後,章玉良閉目不語,再睜眼時,卻是提起出拳,舞起第二遍,而這次卻是順暢了不少,出招之中卻是略略顯出一絲威勢,身形角度卻是和章明遠相差不遠,騰挪之間身形輕盈,可以說明顯比之前純熟了不少。

可當第三遍開始的時候,章明遠震驚了。

「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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