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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挑戰我的耐心,請先把你的耐心準備好

三人進屋,關上門,頓時耳根清淨。

擺放在牆角的繃架吸引了兩個女人,同時走過去,淨白錦鍛上,才繡出半只腦袋的黑豹,銳氣內斂,看似睡眼朦朧,實則暗藏鋒芒。

「哇,蘇若錦,好厲害!」終于親眼見到她的作品,安然嘆服。

「你還不是一樣,那琴彈得,我一點都听不懂!」

「這是夸人嗎?」笑著瞪她一眼,安然看向國慶,玩笑道,「她這人可不好交,你是怎麼和她成朋友的?惚」

看看她,再轉臉看看蘇若錦,國慶微微一笑,「我們不是朋友!」

聲音不大,但很清晰,安然愣了,看向蘇若錦,後者同樣一笑,目光中流出幾分欣賞,「嗯,認識而已!」

「我能單獨和你談談嗎?」國慶忽然轉身,正面看向她溫。

「有事?那就說吧,不用那麼麻煩,你是客人,安然也是!」

「啊,我的茶喝完了,我再去倒一些,你們先聊著!」安然竟然主動請求退場,經過她身邊時沖她眨眨眼楮,真不知她是真好心,還是假充好心。

門再次關上,對面而站,肅然氣息,好像國共第一次會談。

「我知道他喜歡你,可是你若也喜歡他,就不該讓他做出背離家庭,不孝父母的舉動,再這樣僵持下去,真會出大事的!」

開門見山,憂心忡忡,再加上一臉忍辱負重表情,韋國慶的正面形象瞬間閃亮。

「知道了!」她很認真地點頭,卻無動于衷地看著她。

「知道了?你不打算做點什麼嗎?」

「我能做什麼?」

「讓他離開你!」

「恐怕不行!」

「為什麼?」

「他不听我的!」

「他怎麼會不听你的?」

「他從來就沒听過我的!」一臉無奈地看著她,「你以為我拖家帶口地跑這里來是為了什麼?我不就是要躲他嗎!可是你看,他自己又追過來了,我還能有什麼辦法?我打不過他,跑不過他,也騙不過他,我總不能殺了他吧?要不你教我個法子,如果有效,我一定照做!」

望著她,好久,韋國慶才缺氧般深吸口氣,「蘇若錦,我不是來指責你,更不是來找你吵架鬧事的,你沒必要敷衍我!」

詫異,難道韋大小姐是來幫她的?可是那一晚她和慕清雅同時出現在賓館客房外,要怎麼解釋?

「那我該怎麼做?」

「這是你和他的事,我只是做為一個關心你們的局外人,來告訴你們這件事的後果而已!」

是嗎?看向她的目光柔和了一些,比起慕清雅的囂張,韋國慶所表現出的大家閨秀般的溫柔,確實令人不太容易激起敵意。

但是,也沒有理由就此相信她,畢竟不是朋友,畢竟她對他有過「愛心」!

「就這些,沒有其他事了?」

「家里已經安排好了,要我們正月十六定婚!」

嗯,這一句轉折太過挑戰,她眉頭挑起,「是嗎?」

尾聲拖得有些長,听起來讓人很不舒服,韋國慶皺了皺眉,「我並不想!但是,我不可能也離家出走。所以,你們趕緊想辦法吧!」

淡然面容,更淡然的語氣,淡然華貴的氣質,讓屋里的空氣都變得微妙了。

皺眉看著她,這算什麼破事,有必要說得這麼夸張嗎?即然兩個人都不願意,那不是很好解決,直說就是了,都是家里的寶貝疙瘩,最多各人挨上一頓罵,還能真把兩人鎖/起/來逼著同/房啊?

就這還巴巴地跑來跟她私下聊,她又不是居委會的!

「外面客人多,我就不陪你了!」

轉身正要開門,忽听她又開口,聲音頗為黯然。

「蘇若錦,我把實話告訴你吧,麥家現在遇到大麻煩了,麥伯伯急需很大的力量來幫忙,這是你做不到的,而我們家可以做到,所以,你還是好好想想吧!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有時候自己離開,會遠比被人丟下要好受得多!我也不想跟你說這些,但是現實面前,你也不希望看到麥家一敗涂地,看到他忍著痛苦在你面前強顏歡笑,是不是?」

麥家要倒了,麥亦維必須和親?

「他自己知道嗎?」

「當然知道!」

他知道?這樣重要的事,他竟然不告訴她,她今早還問他有沒有事瞞著呢,他卻笑著說,沒有,什麼都沒有,我哪還敢有事瞞著你啊,我現在整個人乃至靈魂都對你全面敞開……听听,說得多動听,這還不到半天呢,謊言就被拆穿了!

就這樣的人,當初還口出狂言,說什麼夫妻之間只要開誠布公就不會存有芥蒂,凡事在于及時溝通……

她其實一點都不信他說的那些,但當時卻依然忍不住心懷憧憬……

有人敲門,而後門推開,麥亦維站在門口,笑看向里面,「聊什麼呢?若,全子在準備午飯了,你去看看有什麼要幫的!」

看著他,這張俊顏的背後,真是一個不孝又無信的男人嗎?

半晌轉過臉,再看向韋國慶,「關于男人和政治,我們下次再聊吧!」

話題過于大膽和嚴肅,韋國慶一怔,麥亦維的目光卻是驚動,走進來隨手掩上門,「男人和政治?你們聊這個?我沒听錯吧?」

靠到牆上,笑得漫不經心,「沒錯!就是這個!男人聚一起聊女人,女人聚一起自然是聊男人,這是很正常的事。無數歷史告訴我們,大凡到了決定國家生死存亡的關健,一個漂亮而又智慧的女人,是完全可以用來熄滅戰火維護和平的。但其實,一個英俊的男人,也同樣可以勝任這個光榮的任務,只不過這樣的機會很少,少到幾乎沒有!」

眉挑起,慢慢踱到女人跟前,寵溺地拍拍淡笑著的俏臉,「放心,我不會把你獻出去的,當然,你也別想把我推出去!好了,趕緊去廚房看看,一會兒這幫狼要進食了!」

狼?進食?嘩地笑了,不得不承認,他對朋友的形容很特色,同時她也很喜歡他剛剛這番話里的勢在必得!

瞟一眼韋國慶,她依舊目光平和臉色如常,挺直的脊背昭顯著她的倔強和堅持。只是,這份硬撐出來的自尊,通常很辛苦!「那我去了!」

算了,別人的事,她沒必要插手。

而他的事,既然他還不準備告訴她什麼,那就等著吧,總會說的!

走出來,順手替他們關上門,看她多「通情達理」,多會為人著想!

轉臉看向客廳,哇,怎麼這麼亂了,大有群雄割據之勢……

那邊一桌麻友,表面上談笑風生,手底下暗流洶涌;這邊一幫斗地主,吆三喝四賭興正濃;茶幾上對奕的兩個男人倒是風采依舊,靜默不語。再看沙發上,靠枕歪斜,果籃早被拆開,各式果皮丟了一地,還有不知哪里弄來的瓜子花生,三三兩兩的報紙雜志零食袋……

慢慢穿過去,壓根沒人理她,賭得正來勁,眼楮都盯著錢呢!

走進對面屋,安然在陪阿姨說話,那邊還有一個女的,正抱著正正逗著玩,頭一回過來,啊,周潔!

「周潔?你怎麼也會來啊?」心情大好,三步兩步跳到她跟前一把抱住,像見到多年的老朋友,猛然間又想起一件事,恨不得立即拉了她去一旁私聊。

難得見她這麼高興,阿姨也笑了,「今天可真是頭一回熱鬧呢,你只管招待客人,飯菜都交給全子好了,他一大早就在忙呢,你不用弄了!」

安然邊上笑道,「我們來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家全子能干著呢,大廚!」阿姨難得自豪。

廚房里飄來雞湯的香氣,周全在里面忙活,沖兩人笑笑,她走過去。

哇,電沙鍋里香氣裊裊,雞湯的香味更濃郁了。台案上,他正在切土豆片,利落刀下片片薄厚均勻,且無沾親帶故之嫌。青脆女敕綠的青椒,保持了完整形狀擺在盤子里,那絕對是她最愛的虎皮青椒。難得一見的野生刀魚,一大早被她和麥子在菜市場里偶然發現,雖然價格死貴,但他們還是全部買下了,現在它們已被處理得干淨,正浸泡在調味盤里,這道菜算是今天的極品主打了……

賣/相極佳的各式菜肴,羅列有序地排起了長隊,等待烈火中的重生!

燃燒的煤氣灶上,小火煎炸著平整金黃的蛋餃,香氣誘人!

另一邊小火燜著醬紅色的帶骨肉塊,濃汁翻滾,咕嘟有聲,剁碎的鮮紅尖椒正妖嬈地在湯里撒著嬌,鍋蓋的縫隙里散出潑辣的辛香味,食欲倍增。

目光看向一身專業大廚打扮的周全,多麼優美地姿態啊,一向形容猥瑣的男人,今天忽然變得整潔從容專業,像換了個人。

也從來沒有覺得他的形象這樣高大順眼過,果然李白說得有道理︰天生我材必有用!前提是,必須要放對位置!

「全哥,辛苦了!」由衷地謝一句。

全神貫注地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壓根就沒听到,或是根本沒工夫理她,土豆片切完,他站到鍋邊,手下不停地翻動,出鍋,裝盤,一氣呵成!

心服口服地退出來,他忽然轉臉,一聲吩咐,「去弄把香菜過來!」

「哎,好!」開心地走向陽台,種了許久一直當盆景欣賞的香菜和香蔥,終于有了大好的用武之地了!

陽台上站著一個男人,听到聲音回過頭,潘哲!

沒想到他一個人躲在這里,笑容怔了怔,而他似乎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跑過來,僵冷的臉上也是一怔。

「怎麼不去玩?我來剪香菜,做菜用!」還是她先開的口,微微地好笑,他那邊有個韋國慶,她這邊有個潘哲,命運在這一點上,配發的很公平!

他退開,她站過去,挨在他邊上,剪刀小心地剪下大把香菜,她做這些的時候,邊上一直沒動靜,終于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灼灼目光正好被看個正著。

「你似乎過得不錯?」目光依然灼灼,他臉上卻浮出嘲弄。

點點頭,「確實不錯!你呢?」

瞪眼望著她,他皺了皺眉,壓抑表情,讓他看起來像大病初愈,冷冷反問道,「你看呢?」

「好像沒我好!」她說了句實話。

「跟他比跟我好?」

這話說得她好像很隨便,沉下臉,沖他抬起手,亮晃晃的大鑽戒對著他,認真說道,「我和他是合法的!」

望著她,再看看她手上鑽戒,他忽然笑了,緩慢而怪異,「這你也好意思戴出來,真是丑死了!」

「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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