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陽台上一片大呼小叫,終于忍不住了,蘇若錦放下針線走出來。
客廳地上,醒目的的兩行泥腳印,從大門處一直延伸到陽台上,也不知道一幫人都在陽台上做什麼,又是叫,又是喊,又是笑的,張志豪的大嗓門吼得最帶勁,依稀還有小威的聲音,然後是那父子倆的笑聲!
目光瞟向陽台,夕陽淡淡光影下,幾盆隨風搖動的深綠那麼地顯眼。
走過去,哇,碧綠的香菜,整齊的蒜苗,細小卻蓬勃的小蔥,天吶,當初他一本正經在地花盆里栽種這些的時候,她還笑他呢,竟然真的能長大啊!
寒冬臘月,一片枯寂,她的陽台上卻有這麼多養眼又喜人的欣欣向榮,難得,實在難得惚!
嘩啦啦的水聲笑聲,轉頭,哦,三大一小四位男性,原來小威真在這里啊?
靠牆一只紅色大塑料桶,有半人高,澡盆似的,里面 里啪啦的陣陣水響,走近些,原來桶里好多條約模半斤重的鯽魚,正游得歡。
地上扔著兩條沾滿了泥水的編織袋,魚腥味強烈,小威和張志豪袖子都高高地挽起,看起來象臨時招來做活的民工,手上皮鞋上沾著星星點點的腥膩,正對著嘩嘩的水龍頭在清洗,冷風吹過來,也不覺得冷溫。
而小家伙手執簡易釣竿,正一本正經地在沿桶垂釣呢!
「正正,別著急,想讓魚上/勾,你就得先沉住氣,亂動可不行的!」
「就是,正正好厲害的,再多釣一條上來,就夠咱們晚上吃的了!」張志豪一邊洗手,一邊目的明確地為他加油。
小威只看了她一眼,仍低頭用池邊抹布擦皮鞋,她又看一眼客廳里,明白了。
回過臉再看向麥亦維,一身家居服的男人,不失優雅本色地一邊指導兒子,一邊回過頭來深情款款地看她。
目光相接,忍不住問,「哪兒弄來這麼多魚啊?」
「朋友家起魚塘,小威幫著送來的,咱們要請客,自然要提前做準備!」
「那也用不著這麼多啊!」
「不是還要過年嘛,年年有余(魚)啊!」
想得還真是周到,走過去,模模正正凝重緊張的小臉,再看看可笑的釣竿,「要吃魚就抓幾條上來唄,費這麼大勁干什麼?」
他一笑,「這是公平原則,行為決定命運!」
心一動,這簡單的一句,似乎里蘊含了太多生存的哲理。
再次看向水里涌動竄跳的魚兒,忽然感覺到宿命的味道,能夠爭到食的一般都是較大較壯的,可是,它們並不知道這是人類為它們設置的死亡游戲,奮力地搶奪,只是赴死的過程,然而這過程,卻滿足了人類的視覺,以及嗜/殺的快/感!
「爸爸快看——」
「好,拉起來,用力——」
一條魚甩著尾巴被提了出來,夾帶著快樂的歡呼,張志豪帶著正正,捧著剛剛釣起的活魚,再加上小盆里半死不活的幾條沖向對面,那邊的廚房,是正式宰/殺的刑/場。
「麥先生,我回去了!」
小威隨後也走了,陽台上安靜下來,桶里的魚仍在無憂地拍打水花,地上都是水漬,她微微嘆口氣,他听到,「嘆什麼氣呢?」
「能夠投胎做人,真是幸運!」她看著魚,由衷地發出感慨。
「確實,很幸運!所以一定要好好活著。不然就像這些魚,就算我們不吃它,全部放生到湖里去,可現在湖里的「**障」(一種捕魚工具)比水草還要多,想不被抓到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後,還是會被人抓到,吃掉。」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細致而周到地說著。
點點頭,目光投向廣闊的天空,是的,做一條尋常的魚,就逃不月兌被吃的命運。但其實魚也分很多種類,最厲害的那個,叫鯊魚,它會吃人!
「明天我想出去!」
「需要什麼我去買回來,天這麼冷,你和正正在家多舒服!」
又來了,現在不知怎麼了,她只要一提出門,他就會阻攔,雖然阻攔的方式不是很明顯,但她還是感覺出來了。
「衛/生/巾用完了,這個你也會買?給誰買過?」
……
隨便一個借口,成功地讓他閉嘴。
轉身進屋,清理地板上的泥腳印,他坐到沙發上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拖完地坐到他邊上,長出口氣,挽上他的胳膊,「這麼多天一直閑在家里,哎,不如晚上我們去看電影吧?」
「這麼冷的天,跑出去看電影?不去!」他一口回絕。
果然,就知道他不會帶她出去。自從他尊身下榻此屋,她就再沒單獨出過門,偶爾一次外出,也是由他領著,來去不能說匆忙,但也絕對是快速。
感覺忽然間像變成了幼兒園里的小朋友似的,有求必應,卻再沒了自由行動的權利。
「這樣天天在家有什麼意思嘛?」
「干坐著確實沒啥意思,不過上了床自然就有意思了,比看電影強多了,又舒服,還外帶健身呢……」
曖昧目光看向她,情/色的火苗隱然,一把抓住他似有所動的大手,又來了!
天天耳鬢廝磨,一切行為都在私下里變得肉/欲而敏/感,哪怕只是手指間的輕微觸踫,他也能讓它激出令人臉紅心跳的火花。
生活強大,卻也是慢慢讓人改變;
而麥亦維似乎更強大,不到一個月時間,她已為他改變許多。
這情形和她最初的設想,實在是相差太大,沒有突然而至的危險,也沒有刻意人為的陰謀。平凡而真實的生活,一天又一天,時常弄不清她到底做對了,還是錯了,時而擔憂,時而快意,時而又陷進不可預測的矛盾中……
而眼前這個男人,除了每天抽時間看一些卷宗,或敲打一會手提,再和小威密談一番,剩下的時間,他便完全沉浸在這純粹而私/密的享樂中……
「好了,麥了,你成天不出門,不用做事也沒人管你嗎?」到底還是又被他擁進了熱力四射的懷抱里,毫無意外的親吻,她不得不發出疑問。
一邊親吻,一邊得意的笑,「蜜月期,誰也管不到我!」「見你的鬼吧!再敢搔/擾,我投訴你!」
被她一把推開,一臉氣悶的小臉,讓他看得大笑起來,英俊臉上一雙眸子亮得要命,剛剛親吻過的薄唇有些許的濡/濕,很性/感……
「你不喜歡?我天天陪著你不好嗎?女人不都想讓人寵著愛著捧在手心里?你怎麼會不喜歡呢?」笑完了,他無比誠摯地向她求解。
「我不適合圈養!」沒好氣,個性決定種類。不是每只鳥都要用婉轉的鳴叫來討主人的寵愛和歡心的,有的鳥是一定要飛上藍天,不羈如風。
而她現在天天守在家里,連出門看個電影都難,有什麼意思?
「我做的這些,原來你都不喜歡!」他忽然悶悶,垂下眼楮,癱軟地靠到沙發上,一臉受挫。
「我也沒說都不喜歡啊,只是……」
「那還是有一些是喜歡的,對不對?」
她這邊還沒想好怎麼措詞,他已然目露欣喜又湊到跟前了,熱切地眼楮望著她,只得被迫點頭,「嗯,是,是有一些!」
「是哪一些?」
哪一些?這可得好好想想,是正正越來越多的依戀他?是她越來越多的依賴?是每晚睡前準時端到跟前的阿膠湯?是這里越來越有家的感覺……
不想不知道,原來這麼多,他的眼楮仍在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動人!
撫模著他的臉,慢慢地將吻,慎重地印上他的額頭……
「這算什麼?」他眨眨眼楮,一臉不解,「親額頭表示母愛,若,怎麼這麼不善良呢,老想冒充我媽?」
呃!……柔情碎了一地!
「應當這樣的!」輕輕將她的臉微側過來,吻重又落下,不得不贊嘆,他的吻技實在是高超,不含半點水分的法式深吻,很快讓人神魂顛倒……
內衣從腰際被拉出來,火熱的手掌伸進去,貼到渴望安慰的肌膚上……
手臂勾/住他的脖頸,舒服地嘆息,從心底發出快樂的恍然,還是**的戀愛來得實在,不用花費太多心思,只需享用就好。否則兩個人在一起,你精神來,我精神去,早晚都神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