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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好了,我們住一起吧!

第二天,雪仍在下,飄飄灑灑,天地一片飛揚的白。

夜里自然是沒有睡好的,一上午坐在繡架邊,提不起精神,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望著手下日漸清晰的黑豹圖,心里也高興不起來。

一夜思來想去,折騰得自己都快瘋了,利害之間不斷地權衡比較,終于做了一個決定,只是這個決定,要怎麼和他說呢?……

輕輕的敲門聲,有人進來了,听動靜好像還不止一個人,她坐著沒動。

腳步聲走近,停下,半天沒有聲音,她這才轉頭看去,突然對上那雙明亮的眼楮,她的腦子有了瞬間的空白,麥亦維惚?

眼前一亮,雖然那熟悉的目光里透出淡淡的疲憊,但那張英俊的臉仍是在第一時間抓住了她的視線,溫熱的唇,干淨的氣息,有力的臂膀,醇厚之下隱約肅殺的氣息,心里忽然感覺到輕松。

有幾分猜到他是為什麼來的?但不明白的是,阿蒙怎麼會陪著他一同進來?而且看向她的眼神,頗有些警示和鼓勵的意味。

不解地看向他,他灰色瞳孔微微收縮,猶如某種動物將要行動之前的隱伏之態,「有事早解決,拖沒意思!溫」

直截了當,明白了,他是想要她盡快結束和麥亦維的關系吧?

看著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一個溫潤清朗,一個沉郁凶險,心咚咚跳了兩下,她確實該做出決定了……

「我就在外面!」

說完,又認真看了她一眼,他走出去,隨手關上門,屋里一下安靜,她這才深深吸口氣,然後看向麥亦維,「坐吧。」

「他對我們的事這麼上心,什麼意思?」麥亦維的眼楮自始至終一直盯著她,異常明亮,他的嗓音略顯沙啞。

「他說他喜歡我,他想我和你撇清關系,然後和他一起!」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說著,然後又淡淡地問他,「你來做什麼?」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有些事我必須當面和你解釋清楚!」

他的聲音幾分生硬,沒想到那個男人這麼快就想取而代之了,這自然和她也有一定的關系,怒意壓在心底,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也沒有什麼緊張的,覺得她能這麼坦白地告訴他,是不是說明她並不在意他?

沒想到會踫上這麼一個小插曲,剛剛一路過來,只是想著要怎麼對她開口,孩子的真相出來了,那麼讓她耿耿于懷的,應該還是結婚這件事吧,確實做得有些過了,事後又沒有主動告訴她。

被動,卻並不後悔,總有辦法解決的,只要她願意心平氣和地听他解釋。

「關于結婚的事,是我的錯……」

「不用說了!如果你是為這個來的,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已經不生氣了。不就是結婚了嗎?這沒什麼,不想出家或獨身的人,最後都得結婚。所以結婚不是什麼壞事,誰都得找個最後能把你埋了的人,既然你這麼想,那就是你好了!」

那麼安靜的眼神,安靜的語調,安靜的話,剛開始讓他听得挺意外,可淡淡地高興並不持久,听到後來就有些不是意思了,什麼叫找個最後能把你埋了的人?

人家結婚,都想的是相依相伴,或者永不分離,再不濟也是平凡夫妻過日子。她可好,直接跨越終點,難道他結婚就是為了當她的送葬者?

「你——說得什麼呢?」目光注意到桌上抄了一半的《心經》,白紙黑字很清楚,心跳了幾跳,走火入魔?

「我曾經很希望能有個好的歸宿。但那天看到離婚證,我忽然覺得,歸宿其實沒那麼重要。分分合合,是人生根本,所有的擔心都是沒用的,心若安,哪里都是歸宿。所以無所謂結婚,也無所謂離婚,來和去都不是問題。處在這個時空里,歸宿已經決定了,又何必再找什麼歸宿?不過既然入世,總還是得找個男人的。而你費盡心思,想一想,也真不容易,所以我不生氣了,就這樣吧!」

「我沒有事先征求你的意見,是我不對。但是,若,你別說得這麼超月兌好不好,我听了心里不安。我發誓,今後不管什麼事,我都會事先跟你商量的。你不要生氣,也不要胡思亂想,咱們都是凡人,佛經可以看,但不要亂解,真會出事的!」

「能出什麼事,我現在清醒的很。像你說的,只要有足夠的善意和誠意,及時溝通,什麼事都不會有。反之,就難說了!」

目光安靜地望著他,做出這個決定,有他的因素,也有自己的,而更多的,卻是阿蒙昨晚的提醒。他也許是真的喜歡她,但是她不喜歡他。他的過去和他的現在,她都不喜歡。而至于他的未來,她更是一點都不想知道!

如果說以前正正是她的心結,那現在這心結變成阿蒙了,有些後悔不該去招惹他,但那時她並不知道自己已婚,她更不知道他的生/理需/求會那麼強烈……

男人都是這樣嗎?這個問題很困擾,忽然很想問問眼前這一個,你的生/理需/求都是如何解決的?

然而,和家人的安全比起來,這又實在算不上是個大問題。

一想到阿蒙的記憶隨時有可能復蘇,心底就很不踏實,張志豪不是他的對手,周全更不中用,而她也不行,那麼麥亦維呢?

結不結婚無所謂,幸福不幸福,也已經是另一回事了,現在的首要,是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兩害相權取其輕!

人生如夢,如果夢里注定了噩夢要比美夢多,那麼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去共同面對一切,感覺是不是會輕松一點,好受一點?

「我們對面還沒有人住,你現在去租下來,然後我帶正正搬過去咱們一起住。這里留給阿姨他們,離得近,有事也方便照顧,你看呢?」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麥亦維怔怔地看著她。

真的嗎?住到一起?這就要住到一起了?真的假的?就他們一家三口?

神情復雜地望著她,喜悅期待,又夾雜了一絲迷茫和受寵若驚,卻又不得不提醒一句,「也不用這麼著急吧,要不你再好好考慮一下?」不想她這麼匆忙下決定,萬一又後悔了怎麼辦?

「不用了,結婚了自然是要住到一起的!對了,那邊要專門騰出一間屋放繡架,我做活時怕吵!」

「沒問題!」

「那趕緊去辦吧,回頭我們再一起和阿姨說這事!」

「那邊,那邊已經都準備好了……」

開始沒明白他說的什麼,等明白過來,感覺很有點無言以對。

微感驚訝地望著他,這算心有靈犀嗎?

站起來,深深吸了口氣,「那我們現在就去和阿姨說吧!至于已經領了證……」

「這個我來說!」原本就是他弄出來的事,沒理由要她頭疼。

「還是看情況再決定吧,阿姨血壓高,可別又弄出事來!」

「知道!」小心翼翼地看著她,這張若有所思的俏臉,馬上就能天天見到了,心里高興,可行動間卻還是透著莫名的小心,不知道是為什麼?

「還有阿蒙……」

當當……輕輕的敲門,以為是阿蒙,誰知打開的門外站著一臉緊張的周全。

「什麼事?」

「虎哥,就是豪都的老總金虎,私底下他其實是賭場的頭,他要我帶你和蒙哥下午過去,好像冷紀瀟回來了,他們可能要追查那五十萬了,想找咱們去問問當時的情況?」

目光轉動,客廳里沒看到阿蒙,奇怪,「阿蒙呢?跟他說了沒有?」

「還沒,他帶正正買吃的去了,回來我就跟他說!」

「那行,先去等著吧!」隨手關上門,手心微微地冒出冷汗,冷紀瀟回來了嗎?事情就要出來了?是要他們一同去當面對質?

「不怕!」肩上輕拍,他寬慰的聲音很穩,「那之後我們在一起的,好多人都看到的,不是嗎?」

一怔,失笑,「是啊,損失那麼大,不找點安慰怎麼行?嗯,那是我和正正的衣服箱子,還有桌上的東西……」

心情波動,卻沒忘了叮囑他搬些什麼,說完又站在那里發愁,「下午怕是沒時間了,現在阿姨又睡著,要不明天再說?」

「我下午和阿姨說吧,你處理好眼下這事,別想得太復雜了,放松點。沒憑沒據,也不過走個形式,他們的目標應當仍是冷紀瀟,不是你!」

點點頭,「但願如此!我去看阿蒙回來沒有?你呢?」

「抱一下再走!」

聲音帶了幾分央求的味道,剛轉過的身子被他從後抱緊,一直緊繃的肩背靠上寬厚堅實的胸膛,縴柔微涼的雙手被包進溫熱干燥的大掌里,頭頂傳來沉厚平穩的聲音,「不怕,有我呢!」

心里一暖,轉過身子,將臉貼到溫暖的胸口上,灰色羊絨衫的質感很好,絨絨的柔軟,手臂伸進西裝外套里,環抱上他的腰,這感覺是如此地好,仿佛踏實!

沒想到她會如此配合,柔順得令他心跳加快,低頭在鬢角處輕吻了吻,看著低垂的美麗眼楮,又低聲問道,「你是要和阿蒙商量什麼嗎?」

「也不算商量,我想這次過去,以他為主!」

「為什麼?」

「我不想站在風口上!」

「拿他做擋箭牌?」

「差不多吧!」隨口說著,心下並無任何愧疚,權當以惡制惡吧,殺手和黑道本來就是一體的,不是嗎?

漫不經心的聲音,令他感覺猶疑,一向有擔當的人怎麼會忽然退縮了,「你確定他會同意?」

「如果他真的喜歡我,我讓他去死,他都應該無異議!」

「胡扯!付出都是要有所得的!就算他失去了記憶功能,但他不傻!」擔心,這麼聰明的人,居然會說出這麼不靠譜的話,真拿外面那個男人當二傻子?

「真的喜歡,就會犯傻!」沒理會他的不屑,她幽幽語氣帶著肯定,更帶了一點看透一切的清遠,似乎深諳情感真諦。

無語,忽然發覺有些道理,就好像自己,一路狂奔而來,不就有許多人認為他是在犯傻嗎?而他自己卻不覺得……

「好了,我要出去看看了,你要留下吃午飯嗎?」

從他懷里抬起頭,她隨口一問頓時讓他生出家人般的親切,心底一暖,月兌口而出,「我想吻你,可以嗎?」

抬頭,意外地看向他,英俊的臉上,他的眼眸格外明亮,特別的晶瑩……

也忽然記起來,在他盡心照顧她的那段日子里,她其實最愛看他的眼眸,因為每次他看向她的時候,總會多一抹溫情,噙一點笑意……

拉下他的臉,在那雙她最愛的眸子上,印下溫柔的一吻!

「好了,走吧!你得好好陪陪正正了,這段時間他和阿蒙走得太近,還時常叫他爸爸,這不好!」

他回味的神情,慢慢收斂了,「真的?」

「這也是我想要搬出去的原因之一!」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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