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一外海灘停了下來。
「從現在開始,我不會跟你講話,除非你允許我開口,要不然,我絕不會開口,你要安靜,我給你,我不吵你,我只在你旁邊陪著你!」說完杜宇就首先下了車。
「秦汝娃只覺心里一陣感動,隨後也跟著下了車。
拂面而來的海風,拂起了她的發絲,輕拍著她的臉。夾著水汽的風,觸模著她的的肌膚,就像一位知心的朋友在安慰失意的友人。秦汝娃頓時,感到一陣久違的暢快。看著眼前一望無盡的海面,她覺得自己的心也開闊了起來,煩惱也被海風慢慢吹走了。
太陽還剩半張臉,座落在海面,欲走還留,給這寂寞的傍晚增添了一些情趣。
目睹著這些優美的景色,秦汝娃在的臉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她忘了身邊的杜宇,也忘了成奕揚。煩惱也被暫時拋到了一邊。她輕輕月兌掉了自己的鞋子,踩在了細軟的沙灘上,把一切煩惱都擋在了門外,此時此刻的她,只想好好感受這份難得的寧靜。
秦汝娃沿著沙灘,一直走,一直走,累了,她就坐了下來。把小腳丫埋進了沙子里面,面帶微笑,靜靜地看著前面的大海。她就像一塊礁石,任由任由海風撫模自己的肌膚,任由海水洗刷自己的疲憊。自己什麼也不想,就讓海水的藍,裝滿自己腦中的空白處。
杜宇也在一旁輕輕坐了下來,秦汝娃目不轉楮地盯著前方的海,而杜宇則痴痴地盯著眼前的人兒。
五年前,也就是這張側臉,讓他第一次真正發現了她。也是這張臉,讓他再次有了心動的感覺,還是這張臉,讓他瘋狂地迷戀上了她。可今天,還是同樣的一張臉,卻有了許多的不一樣。
那年,他跟父親鬧矛盾了,堅決不到父親的公司上班。反而應聘到了第五小學,成了一名不見經傳的老師。也就是那一年的十一黃金周,他瘋狂地迷上了這位女子。
那時,教師們一起出游,是到南方的一座海濱城市。雖然不同的地點,可景色依然是海,是夕陽,風依然是海風,人,依舊還是那個人,只是情不再依舊。
記憶還是很清晰,杜宇不用吹費之力,便將當時的情景在腦海里還原了。猶記得那天,當同行的老師都回酒店休息了。杜宇卻覺得還沒有盡興,便一個人悄悄地來到了海邊。本想借著海風,吹走自己與父親那些不愉快的回憶。走著走著,他看到了前面坐著一個人。那人顯然在發呆,絲毫沒有覺察到他的靠近。夕陽的余輝灑落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副聖女像。」嗨,秦老師,在發什麼呆啊?「杜宇友好地問道。
那時,他們還只是純粹的同事,秦汝娃像每個年輕的女孩一樣,看到帥哥都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而杜宇卻未曾注意到她,在那之前。
秦汝娃听到聲音,先是一愣,待看清來者是誰後,馬上把腳丫從沙堆里抽出來。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說,」嗨,杜老師,散步啊!?「
杜宇笑而不語,只是好笑地看著她。
秦汝娃越發覺得不自在,只好選擇逃離了。」那個,你散步吧,我回去了!「秦汝娃說完,趕快把頭低了下去,從他身邊繞了一個大圈,走到他背後去了。
秦汝娃的羞澀,引起了杜宇的興趣。他馬上叫住正疾步往回走的秦汝娃。」 ,秦老師,聊聊天吧,都出來了,何必要那麼早就回去呢?「
杜宇的話,像鐵釘一樣,釘住了秦汝娃的腳,使得她抬不起腳繼續前進。她深呼吸了幾次,把不安分的心跳,盡量平靜下來後,才緩緩轉身,羞答答地說,」好,好,好啊!「
她回到了原地,重新坐了下來。杜宇也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他們有一句沒有一句地聊著,大部分時間都處于沉默。
秦汝娃不敢明目張膽地往杜宇的臉看。偶爾偷瞄幾眼了,也是膽戰心驚的。宛然是古代未出深閨的青澀少女。而杜宇卻是很大膽地她的一舉一動。看關眼了那粉嘟嘟的臉蛋,特別是是當她面前大海的時候,她那好看的側臉,令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模,也就是這一份沖動,使得他再也無法忘記那張臉。
此時此刻,秦汝娃的那張臉,已經沒有了昔日的羞澀。她的臉也月兌去了稚女敕的外殼,時間雖然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但少婦的豐韻,成熟女人的氣息,已向全世界說明,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青澀的少女了。
秦汝娃的眼楮直視大海,並看不出她是什麼表情。杜宇痴痴地望秦汝娃,既心疼,也快樂。
倆人就像是定格了一般,就這樣坐了幾個鐘點。當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海面上的時候,他們才起身,依依不舍地各自回了家。杜宇是對秦汝娃依依不舍,而秦汝娃則是對那片海流連忘返。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杜宇天天守在學校門口等著秦汝娃。然後載著她到她喜歡的這片海,他的寶貝佷女也只能先交給他的父母保管了。
漸漸地,秦汝娃對杜宇的關心也沒那麼抗拒了,從彼此沉默到相視而笑,再到現在的大方交談,也不過是幾天的時間。只是秦汝娃始終未敢接受杜宇的求愛,甚至任何曖昧的話語,或親密的動作,她要麼視而不見,要麼大膽回絕。
秦汝娃是快要從悲傷中走出來了。而成奕揚則日漸消沉,日日過得渾渾噩噩。每天,一大早就去上班,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回家。那被他摧毀的一切,依然橫七豎八地躺在地板上。每次回家,在開門的前一刻,他都要在心里祈禱一遍,希望客廳里被收拾干淨了。因為,這就能說明秦汝娃回來了,可每次,希望帶給他的都是失望加挫敗。
如果說,秦汝娃出走的那天是灰色日子,那麼十月二號這天,便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十月二號這天,成奕揚照舊坐在辦公室里,心不在焉地翻閱著各類文件。秦汝娃出走後以來,他覺得自己天天都像在夢游,自己干了什麼都不知道。手機關了機,自己也不知道。正在他思緒亂飛的時候,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吵醒了他。他很不情願地拿起電話。」什麼事?「成奕揚冷冷問道。」游樂場這邊出了事,你快點過來!「王利朋在電話里焦急地嚷道。從王利朋的語氣里可以听出,事態的嚴重性。
一放下電話,成奕揚便火速趕到了現場。
事故發生後,游樂場當即停止了營業。全部了工作人員都趕往那里,配合相關的施救工作。警察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周圍停了不少的救護車。
一到現場,成奕揚便迅速找到了王利朋。」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成奕揚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非常嚴重!「王利朋神情凝重地答道,聲音也因為害怕變得顫抖,」已經死了四個人了,還有二十幾個人被送往醫院搶救了。而且死傷的人群中很多是小孩!「說完,王利朋就低下了頭,聲音哽咽地講不出話來了。」現在是誰在醫院那邊處理!「成奕揚語調平平地問道,似乎無動于衷。便王利朋心里清楚得很,他的上司雖然還表現得那麼沉著,他內心的驚慌絕亞于自己。」我不清楚,我一來到就一直在這里處理這邊的事,並不知道有沒有人在醫院那邊?「」那你繼續留在這里,我到醫院那邊看看!「」你還是留在這里,讓我去醫院吧!我怕,我怕∼∼「王利朋囁嚅道。神色慌張地看著成奕揚。」不用擔心,我能處理好的!「成奕揚堅定地說,他知道王利朋在擔心什麼。無非就是怕傷者家屬大吵大鬧,出現一些極端行為之類的。
成奕揚並不擔心這些,他所擔心的是,死亡人數還會繼續上升。
古人有雲,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工作上的失意已經令了的情緒跌至谷底了,卻還要讓他看到不該看到的一幕。
在他停好車,準備下車的時候,透過前方的擋風玻璃,他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兒。但她不是自己一個人。站在她旁邊的,正是成奕揚恨之入骨的杜宇,手里抱著那個瓷女圭女圭般的小女孩。
成奕揚憤怒地看著這三個人,牙齒恨得咯咯直響。要不是他此行是另有目的,他肯定是要上去大干一架的。
曾經看到秦汝娃笑,他覺得她是那樣的可人,那樣的令人心動。而現在,他卻覺得那麼礙眼,用難听一點的話,說,他寧願看到她現在在哭,也不要看到她笑得那麼燦爛。
他不能輸給她!成奕揚在心里對自己說道,就算笑不出來,也不要讓她看到自己消沉的一面。
成奕揚在車上努力調整了一下情緒,才緩緩下了車。
杜宇的車,就停在旁邊,踫面是避免不了了。可成奕揚連眼神交流的機會都沒有給秦汝娃。他一下車,就徑直往里面走了。他經過,秦汝娃身邊的時,兩人之間的距離一度縮小到零厘米。可成奕揚並沒有停下來看她一眼,他甚至有一股沖動,想要抓起她的手,狠狠咬一口,讓她知道背叛他的後果有多嚴重。
相比于成奕揚的憤怒,秦汝娃看到成奕揚卻是又欣喜又驚慌,她嘴都張開了,想要叫出那個再熟悉不過的陌生名字。可成奕揚的冷漠,冰凍了她的聲腺,她始終也沒有叫出來,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進了醫院,久久不肯離去。」你要追上去嗎?「杜宇說,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但能听出其中的嘲諷的意味。
秦汝娃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們走吧!「
秦汝娃回答得很平靜,平靜的讓人擔心,讓人害怕。可是,她不平靜,還能鬧什麼情緒呢,難道要怪,成奕揚沒有告訴她,他要出現在這里,然後她就不會來這里了。還是要怪杜宇,沒有告訴她,成奕揚此時此刻會在醫院,然後叫她不要來。都不怪,她誰都不怪,她只怪老天欺人太甚了。多少次,她獨自漫步在大街小巷,甚至故意走到他的辦公的那座大廈前來回地走,就是盼望能」偶遇「成奕揚,然後問候一下他,對他說出自己沒有他過很辛苦,讓他知道自己還愛他,然後彼此都原諒了對方,那她就可以回家了。可她,一次都沒有見著。而今天,她壓根兒就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上他,卻又不小心撞上了,自己身邊還站杜宇。
她也怪自己,怪自己心太軟了,明明決定好了,要出去旅游散散心的。可一听杜宇說,杜麗薰生病了,他不知道要怎麼處理,希望她能幫幫忙。她想都沒有多想,就跑去了杜宇家,與杜宇一起把杜麗薰送到了醫院。結果,自己的心軟,又在自己與成奕揚之間鑿了一條新的河。
可除了後悔,秦汝娃心里更多的是擔憂,醫院可並不是個好地方,沒人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里的。」他付出醫院干什麼呢?是不是生病了呢?「秦汝娃喃喃說道,這些原本只是她在心里想的,並未打算講出來,也許是太擔心了,一不小心就把它給講了出來。
她的每一個無心之舉,都會得到杜宇足夠的重視。這次也不例外。」他不會生病的,也不像是生病!「杜宇冷冷答道,」你多心了!「
秦汝娃沒有再說話,她本來也沒有要開口講話的**,只是不小心講出來了而已。
成奕揚煩亂的很,因秦汝娃的出現,而更加地煩躁不安。他到達醫院的時候,人事部的經理已在在做家屬的安撫工作了。可情緒激動的家屬並未消停,成奕揚的到來,更是把他們的情緒推到了更高點。
成奕揚一出現,傷者家屬便瘋子似地圍了上來,對成奕揚的道歉不屑于顧。道歉聲,罵聲,吵鬧聲,還有淒慘的哭聲,充斥著成奕揚的耳膜。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爆炸了。
正如王利朋所想得那樣,人群中出現了極端分子,他們竟然動起來手來了。一揮拳就把毫無防備的成奕揚給打倒在地了。不是他們對成奕揚有成見,只要是這個公司的領導此時此刻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們都會忍不住大打出手的。
極端主義者的過激行為,引起了在場的許多的家屬的共鳴。他們也都蠢蠢欲動,攥緊拳頭,隨時準備上去給成奕揚來一個頓。成奕揚也做好了要挨打的準備了,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等待那些跟他一樣悲痛欲絕的人的拳與腳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沒有等來家屬的毆打,因為有警察在此維持了秩序。警察的阻攔,抑制了家屬們的那股沖動。
為了保護成奕揚不愛到傷害,一名警察把他從人群中拉了出來,讓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吩咐兩名警察左右站著,預防動亂再次發生。
成奕揚是安全了,可他比被打了,還要難受。此時,成奕揚內心的悲痛,絕不亞于在場的每一個家屬。在游樂場的時候,他就隱約听到了這次事故的原因,是由于過山車出了故障而導致的。雖然是那是新進的設備,制造商負有最大的責任,但在自己的眼下出了問題,怎麼說也和他月兌不了干系。要知道,這些設施要麼是新的,要麼是剛檢修完的,而負責這些方面工作的,是他,成奕揚。
一想到那些逝去的生命,和正在搶救的生命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成奕揚的內心就一陣陣地絞痛。
再想到,自己的女人竟在這種時候,離自己而去,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給掏了,這樣,他就也許不會感到痛了。
家屬們憤怒的眼光,粗俗的謾罵,杜宇勝利的微笑,還有秦汝娃轉身離去里的身影,不斷地在他的腦海里重復出現。
終于,他再也受不了了,雙手捂住臉,當眾嗚咽起來。他沙啞的聲音,逐漸蓋過了家屬們的吵雜聲,並一躍成為」一枝獨秀「。在場的人都傻傻愣愣地看著他,想不明白,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哭得如此淒涼。
在場的每一個人,直愣愣地看著他,仿佛都忘了要呼吸。以至于成奕揚的低聲抽泣也成了醫院里最響亮的聲音。
一些善良的家屬,被這嗚咽聲所扣動了心弦,之前的憤怒逐漸熄滅,有些甚至同情起這當眾哭泣的男人來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哭有什麼用,能把死去人哭回來嗎?能把受傷的人馬上恢復到原來的模樣嗎「人群中有些怒氣未退的人喊道。?」算了算了,怪他也沒有用了,他也不想這樣的。我听說,設備是新的,應該是制造商的問題,不能全算在他們頭上!「」對,看他挺可憐的,說不定,他的飯碗也要丟了!「」唉,這都是注定了的!「有人悲觀感嘆道,」生死有常,命有天定,怪誰也怪不了,只能怪老天!「
人群里,你一句我一句再次吵了起來,有嘆氣的,有自言自語的,也有叱罵的,但哭聲就越來越少了。
沒有人知道,成奕揚的痛苦,不僅僅來自于工作的失誤,更令他不堪一擊的,是他以為的,感情上的背叛。
成奕揚的失職,沒有讓他丟掉工作,可挨罵是絕對少不了的。
董事長辦公室里,梁順清一個勁地抽著煙。每個人都有自己情緒發泄的方式,而眼前的這位老人家,一遇到不順心的事,就喜歡猛抽煙。好像,噴出來的煙,就是他內心的煩惱,煙噴得越多,煩惱就跑得越快。
成奕揚一臉疲憊地站在辦公桌前,他的助理,王利朋,則耷拉著腦袋跟在成奕揚的背後。
他們是最後一批要接受懲罰的人了。在此之前,凡是牽涉到這個項目的,有些被降了職,有些被炒魷魚了,也有些只是挨了頓罵。」你要怎麼解釋,成奕揚!「董事長問道,表情很嚴肅,煙霧彌漫在他周圍,讓他的神色更加地嚇人,也使他的聲音仿佛是從遠處傳過來!
梁順清叫的是」成奕揚「,把姓都叫了出來。這是少有的事,這只能說明他現在情緒不是一般地激動。」我,沒有任何解釋!「成奕揚淡淡說道,」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不關總經理的呈,是我自作主張,所以才∼「王利朋勇敢地站了出來,可在梁順清犀利的眼神給嚇得講不下去了。」干嘛?搶著背責任呀?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梁順清陰著臉問道。」沒有,確實是我的錯!「成奕揚回答。」不對,是我的錯才對!「王利朋搶著說。」你別在那添亂了,好不好,你以為是好事情嗎?那麼積極干嘛?「成奕揚面無表情地回頭對王利朋說。
梁順清緩緩抬起手,示意成奕揚不要再講話,繼而轉向王利朋,說,」小王,你說你錯了,你告訴我,你錯在哪里了!「」我「王利朋猶豫了一會兒,說,」我自作主張,游樂場的設備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就通知下去,在十一黃金周準時營業。我心高氣傲,為了增加營業額,就冒險做了這個決定!「」那照你這樣說,你錯的就不止這些了!「梁順清正言厲色道,」你還濫用權力,擅離職守等。最重要的是,你越權了,這麼重要的事,你竟然就自己決定了?「」他有問過我!「成奕揚幽幽然地答道,臉是面對著梁順清的,可眼神卻迷茫得很,並不知道他到底看著哪兒。」好啊你,成奕揚!「梁順清氣得一站了起來,指著成奕揚訓斥道,」你連會都不開一個,就自行決定了這麼重大的事情,你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有沒有把公司放在眼里!「
成奕揚無言以對,他沒什麼理由可以拿來反駁,縱然當時也只是無意之舉,但事情已經發和了,就變得不可原諒了。」因為當時情況有點緊急,所以就∼「王利朋囁嚅道,手腳都在哆嗦著。
他話還沒有說話,就被梁順清搶了過去。」能有多有緊急,能比生命更重要?我看你們兩個是存心要把公司給毀了。還有,成奕揚,我告訴你,對于此次事情,你逃月兌不了責任!「梁順清喝道。」我會負責!「成奕揚回答說。」總經理他沒有錯!「王利朋也急了。」他沒錯,那誰有錯!你嗎?「梁順清直勾勾地盯著王利朋問道,蠕動的雙唇,一張一合間,吐出了一個個冰涼的字。」是!「王利朋大聲答道,」從某種程度上講,是我錯了。當時,我向總經理提出這個方案的時候,他並沒有給我一個肯定的答復,而是說了「隨便」,是我自作主張,然後∼∼「」隨便?「董事長打斷道,把矛頭指向了成奕揚,」成奕揚,你居然敢給我說,‘隨便’,我現在不管你當時這起事件有沒有責任,總之,你說了‘隨便’兩個字,你就錯了。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嗎?啊?居然說‘隨便’,‘隨便’是你說的嗎?你說什麼也算是公司的一個重要領導,居然能講出這樣的話,說出去,你就不怕你笑話?「」董事長!總經理他!∼∼「王利朋還想說點什麼,但被梁順清給制止了。」你不用在袒護他,你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梁順清對王利朋說,隨即又轉向成奕揚。」奕揚,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不像是你的做事風格,怎麼會出這樣的錯呢?「梁順清一改之前的態度,語氣一下子就緩和了許多,似乎猜到些什麼,問道,」是不是家里發生了什麼事?「」沒有!「成奕揚肯定地回答道,眼楮卻到處躲閃著別人的注視。」你不用騙我,你梁叔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你要沒事,能找能成這個樣子嗎?還有人在告訴我,你在醫院哭得不知多傷心。我不是說你不會因為此事傷心,但男人的眼淚一般不掉,一掉通常都只為情感問題!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強迫你,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三十歲了,不年輕了。別被感情玩昏了頭,作為一個成功的男人,要懂得生活。就應該把工作與情感協調好,不要讓它們交織在一起。這就是我為什麼時常吩咐你,不是什麼特殊情況,盡量不給自己加班,也別讓別人加班,也盡量不要把工作帶回,家就是家,那應該是一個溫馨的地方,公司就是公司,那是一個嚴肅的地主!「」那,叔,你打算怎麼處罰我!「成奕揚平靜地問道,全然沒有那種要丟掉飯碗了的擔憂。」我能怎麼處罰你。一來,你是我好朋友的兒子,二來,這麼些年來,你也沒少為公司做貢獻,于情于理,我都無法處置你。最多,扣你幾個月的工資,你同意嗎?「」我不同意!「成奕揚毫不猶豫地答道,」叔,你別這樣,我錯了就是錯了,無論我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現在都已經出了這樣一件事了,都是無法原諒了的。這樣吧,我辭職,我現在就回去寫辭職信,待會就拿來給你簽名!「成奕揚說完就轉身朝辦公室的門口走去。」你給我站住!「梁順清喝道,」你就這麼點能耐嗎?就這麼點挫折,就能把你打垮了嗎?你以為你現在走了,就沒有事了。你已經給我捅出了這麼大一個摟子,你就想拍拍走人?是吧「」那,我把事情處理完了,再辭職,行不?「」奕揚,你成熟一點行不行?別出了點事,就給我遞辭職你。如果你做了一點錯事,我就把你給攆,那你之前為公司做了那麼多的事,我是不是應該把我的位置都給你了,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叔,我真的無法原諒自己犯下的這個嚴重的錯誤。我現在一進公司,我就非常地難受,一想到那些死去的,還有躺在醫院里的那些人,我就想狠狠地摑自己嘴巴,好讓自己清醒清醒,可我就是清醒不了,腦袋依然混亂得很!「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