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抱著杜麗薰,臉上的笑容,就像父親對孩子,丈夫對妻子所表露出來的幸福訊號。秦汝娃走在杜宇的旁邊,時而逗一下杜麗薰,時而與杜宇相視而笑。宛然一名幸福的妻子。
成奕揚是徹底崩潰了。那可是他近段時間構思出來的他的家庭生活,但男主角不是杜宇,小主角也不是那個小女孩。成奕揚沒想到,自娛自樂的未來的構思竟是為別人創造的。
一想到,自己竟還天真的以為秦汝娃真的是去替學生補習,而自己還全力支持她。不惜以泡面當晚餐,還擔心她太累,有那方面的需要都在忍著,成奕揚就覺得難受。想不到,自己在處處替她著想,她卻在外面瀟灑快活。,更讓他覺得難受的是,秦汝娃這段時間,在家里竟對他那麼親熱。此時此刻,他不禁覺得,秦汝娃對他表現出來的高漲的熱情,在他眼里,也成了世界上最虛偽的戲份。他突然產生了一種,被人玩弄的感覺。
「騙子,賤人!」成奕揚憤憤地咒罵道,並啟動了車子,以最快的速度駛離了這個傷心之地。
秦汝娃是絲毫沒有感覺到有個人因為她氣得暴跳如雷。她還是按照平常那樣,坐上了杜宇的車,跟著杜宇來了他家,然後就給杜麗薰補習。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五點四十分一到,秦汝娃就準備要走了。
「老師,你今天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飯吧,!」杜麗薰說。
「對呀,汝娃,今天留下來吧,一起吃個飯!」杜宇也跟著說。
「不了,我還是走了,!」秦汝娃果斷地拒絕道。一想到自己老公此刻正在家焦急地等自己時,秦汝娃就恨不得自己能有一雙翅膀,立刻飛回到家中,與自己的丈夫共進晚餐,怎麼可能願意留下來呢。
「不要走了,求你了,老師!」杜麗薰乞求道,雙手拉住秦汝娃,巴巴地看著她,「求你了,老師,今天是我生日,你就陪陪我吧!」
「今天是你生日啊?」秦汝娃很驚訝,心里突然變得矛盾起來。
「嗯!」杜麗薰用力點了點頭。
「老師都不知道你今天生日,所以沒給你準備禮物。真不好意思啊?」秦汝娃抱歉地說道,臉也紅了,雖然杜麗薰只是個小孩子,也許不會介意那麼多,但秦汝娃還是覺得很過意不去。
「你留下來陪我吃飯,誻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了!」
「可是∼」秦汝娃還是猶豫不決。
「汝娃,你要知道,」一旁沉默了很久的杜宇也開口了,「倘若你留下來陪她,她肯定會很高興的,我也會很開心的。可假如你不願意留下來的,我也不會強求,只是,小薰,會很有難過,很傷心,今天是她的生日,你就滿足她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願意嗎?」
杜麗薰點了點頭,小嘴癟了下去,一副想哭不哭的樣子,實在是惹人憐。
秦汝娃不知所措,一下子看看杜麗薰,一下子看看杜宇。
杜宇見她不說話,知道她是在考慮自己說得話了
「是要做天使,還是魔鬼,你自己選擇吧!」杜宇又說,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有一種勢在必得的興味。
「啊∼這麼嚴重啊?」秦汝娃略顯遲疑,爾後,無奈地笑了笑,說,「那我還是,做天使吧!」
「噢耶!」杜麗薰歡呼道,「老師願意留下來嘍,老師願意留下來嘍!」
看著她那麼高興,秦汝娃也忍不住笑了。可她心里卻在叫苦,她一想到等一下自己又要延遲回家的時間,家里的那個男人肯定餓著肚子等她,她心里就十分不好受。
似乎早已計劃好了似的,秦汝娃才答應要留下來。杜宇便向他家的保姆吩咐,要她趕快上菜。
看著餐桌上各式各樣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秦汝娃竟沒有一絲要吃它們的沖動。她每往嘴里夾一次菜,她就要想一下,成奕揚現在在干什麼。想到他在餓的呱呱叫,想到他在站在陽台上翹首遠望,盼望她回來,她就仿佛失去的咀嚼的能力,只想把嘴里的東西吐出來。
「怎麼了,汝娃?這些菜不合你胃口嗎?」杜宇關切地問道,「你喜歡吃什麼,你告訴我,我讓廚房再做一些!」杜宇說著,就要吩咐一旁的保姆去執行他的任務了。
「沒有,沒有,我覺得很好吃了!」秦汝娃客氣地答道,她說的是事實,這都是她喜歡吃得菜沒錯。
杜麗薰生日也是真的,可把秦汝娃留下來慶生,並不是杜麗薰的主意。她的這個生日,已經租給了她的叔叔,他要她做什麼,她都會很高興地配合。
而且,杜宇要把秦汝娃留下來,也並非一時興起。當成奕揚的車快速駛過他們的面前時,杜宇已經知道,他們之間,要結束了,而他與秦汝娃,興許也要開始了。
「好吃,就多吃點!」杜宇說著就往秦汝娃碗里夾了好幾次菜。
秦汝娃是盛情難卻,只好勉強扒了幾口飯。抬頭一看鐘,已經六點多了,便想著要告辭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吧!你們慢慢吃!」秦汝娃說,末了她又補充說,「小薰,禮物老師明天再補上!」
「老師,你不能走,我還沒有切蛋糕呢?」杜麗薰嚷道。
「對呀,還沒有切蛋糕呢,再等一會兒吧!」杜宇附和道。
「可是,我∼」秦汝娃一臉的難為情。
「要不,現在就切了吧!」杜宇提議道,繼而又轉向杜麗薰,「小薰,把你的蛋糕拿出來,現在就切蛋糕吧!」
「是!」
杜麗薰馬上跳下椅子,隨著保姆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杜麗薰就把蛋糕拿到了桌子。杜宇替她點燃了蠟燭,讓她許願。
「小薰,你許了什麼願望啊!」
待杜麗薰一睜開眼楮,秦汝娃就問道。
「我希望老師能永遠和我們在一起!」杜麗薰喊道。
「那第二個願望呢?」這次是杜宇問的。
「我希望叔叔能跟他最最最最心愛的女人結婚,給我生很多的堂弟堂妹!還有一個願望就是,我要吃好多好多的冰淇淋!什麼味都要吃!」杜麗薰興奮地嚷道。
秦汝娃听了覺得,怪難為情的。
「除了第一個願望,你後面的兩個願望,都會實現的!」秦汝娃說。
「你錯了!」杜宇搭話,「第一個願望與第二個願望是緊緊相連的,如果第一個願望不能實現,那麼,第二個,就不可能實現!」
「哦,這樣嗎?」秦汝娃勉強笑道,對于不能很好回答的問題,她只好選擇當無知。
在氣氛就要進入尷尬之前,秦汝娃找到了緩解氣氛的另一件事。她主動攬起了切蛋糕的事情。
「吃蛋糕吧,小薰先吃!」秦汝娃把第一塊蛋糕遞給了杜麗薰,接著又大方地把第二塊給了杜宇,而自己只切下一小塊,端在手里很久了,才把它放到嘴里。
眼瞅著面壁的鐘,時針就要指向七點了,秦汝娃鼓足勇氣站了起來,說,「太晚了,我得回去了,你們繼續!」
「再陪多我一會兒!」杜麗薰乞求道,臉上涂滿了女乃油。也許看起來滑稽,減少了她煽情的功力,這次,秦汝娃沒有答應。
秦汝娃一臉的難為情,她現在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了。恨不得一閉上眼楮,再睜開眼楮,然後自己就出現在自己家了。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杜宇出聲替她解了圍。
「你就先回去了吧,時候也不早了!」杜宇說,然後他又轉向他那可愛的佷女,「別淘氣了,讓老師回家吧,老師明天還會來的!」
「對呀,我明天還會來的!」秦汝娃也忙附和道。
既然叔叔都讓老師走了,杜麗薰沒有理由還在糾纏,她所做的事,甚至說的話,基本都是杜宇吩咐的,只要杜宇隨便使一個眼色,她就知道她該做什麼了。
「那好吧!」杜麗薰惋惜道,「老師你回家吧,拜拜!」
秦汝娃舒了口氣,開心地道了個別,便心急如焚地逃離了此地。
下了車之後,秦汝娃沒有直奔回家。而是到附近的一家餐廳打包了一些飯菜才回家。她擔心,成奕揚餓壞了,等她回到家,說什麼也得耗上一段時間,才能把飯菜弄好。要這樣的話,還不如從外面買些回去。這樣,她又可以省掉很多活。重點是,一拿回家,成奕揚就可以吃了。
秦汝娃提著打包好的飯菜,小跑著回到了自己家。
一進門,果然像她預料的那樣,成奕揚果真又在吃泡面了。
「怎麼又吃泡面了,不是叫你不要再吃這個了嗎?明知道自己胃不好,還敢亂吃這些亂七雜八的東西!」秦汝娃笑著責備道,全然沒有發現成奕揚的臉是黑著的。
成奕揚沒有吱聲,仿佛沒听見她的聲音一般,也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怎麼了?」秦汝娃關切地問道,把東西放在茶幾上,就緊緊挨著成奕揚坐了下來,「是不是不舒服了!讓我看看!」說著,秦汝娃就伸手要去模成奕揚的額頭。
「走開!」成奕揚一把推開秦汝娃的手,冷冷說道。冷洌的雙眸,透著一股怒氣。
秦汝娃依然沒有感覺成奕揚的生氣,只把他當作了是在賭氣,是在責怪她回來的太遲了。
「干嘛生氣了?不就遲了一點點回來嗎?你有那麼想我嗎?」秦汝娃咯咯笑道,雙手也不自主地環上了成奕揚的腰。
成奕揚惱火地再次把她推開了,厭惡地嗤道,「不是叫你走開了嗎?難道听不懂中文嗎?」
「你到底是怎麼了?是餓壞了嗎?」秦汝娃說,絲毫沒有覺察到事情的嚴重性,依然是一副天真無邪地樣子,「來,看看,我給你帶回來什麼好吃的!」秦汝娃拿出了一份份打包好的飯菜,一一呈在了成奕揚的面前。
「這都是你喜歡吃的!」秦汝娃高興地向成奕揚說。
成奕揚看都沒看那些飯菜一眼就一手把它們打翻在地,菜汁濺了秦汝娃滿滿一身。
「你到底怎麼了?」秦汝娃驚恐地看著他,隱隱感覺到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成奕揚沒有搭理她,端著自己的泡面默默走到坐到了另一張沙發上。離秦汝娃遠遠的。仿佛秦汝娃只是一股風,她剛剛進來,現在又已經吹走了。而這個客廳里只他自己一個人,沒有第二個人了。
秦汝娃看了他一會兒,有點難過,但還是主動走到他身邊。
「你不要生悶氣,好不好。這樣很傷身體的!」秦汝娃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懇求道,「你說說話,好不好?你不要這樣子,你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就講出來,或者我做錯了什麼了,你告訴我一聲,好嗎?你一聲不吭的,我會害怕的!」
「你沒有錯,是我錯了!」成奕揚面無表情地回答,聲音好像幽靈,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似的。
「是不是公司發生什麼事了?」秦汝娃又問道。
看到她眼中流露出來的關切,成奕揚覺得更加地痛苦。
「你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我好嗎?要不然,我連自己是傻子,是笨蛋,都不知道!」成奕揚低吼道。
「我,我怎麼了?」秦汝娃愕然,不解地看著成奕揚。
「你還要繼續演戲嗎?」成奕揚恨恨說道,眼神變得陰森可怕。
「我演什麼戲?」
「你別裝了,行不?秦汝娃,我現在看著你,我就覺得惡心!」
「我怎麼就惡心了,你到底是怎麼了,今天!」秦汝娃沉住氣,柔聲問道。
「我怎麼了,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怎麼了,啊?補習,給誰補習呢,給你的舊情人補習這幾年的空白記憶,是不是?」
「你到底在講些什麼呀?」秦汝娃嚷道,「什麼舊情人,我確實是去給學生補習!」
「你想騙誰呢,當我是傻子啊?你成功了!我就是一傻子,一個笨蛋。我大力支持你的工作,辛辛苦苦地為這個家拼搏。一有空呢,我就在擔心,你回來的時候,路上安不安全,擔心你白天要上班,下午還要去給學生補習,這樣會不會累壞,還傻傻地擔心自己賺得錢,你夠不夠用。你倒好了,還名正言順地去跟舊情人約會,還約到家去了,不,說不定還約到床上去了!」
「成奕揚,你說什麼呢,什麼床上,我除了上過你的床,我上過誰的床了!」秦汝娃終于忍不住回擊了。
「這要問你自己!」成奕揚咬牙徹牙地吼道,黑漆漆的雙眸,異常犀利。
「我問心無愧!」秦汝娃大聲答道。可轉念一想,自己的行為確實容易令人誤會。自己的丈夫也不例外,她辦公室的同事都能誤會,更何況成奕揚?而他能如此生氣,無非是因為他在乎自己。
這樣想了之後,秦汝娃就深呼吸了幾次,讓自己平靜了一點,然後,走到成奕揚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可被成奕揚無情地甩開了。
「奕揚!」秦汝娃輕輕喚道,「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要彼此相信的,不再互相猜疑的?」
「我想相信你,可我看到了我不想相信的事實!」成奕揚繼續吼道。
「你不要誤會我,好不好?我真的只是去幫杜麗薰補習的!」秦汝娃哭訴道,眼淚也跟著吧吧嗒嗒地掉了下來。
「那杜宇呢,杜宇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見到你們在一起了,還聊得那麼開心?」
「那學生是杜宇的佷女!」
「佷女?多好的借口!你幫她補習,沒到她自己的家里,卻跑到她叔叔家去了,哼哼,補習?」成奕揚冷笑道,「你編,你就繼續編!」
「真的是這樣的情況,奕揚,你不要誤會我了,好不好?」秦汝娃哭著哀求道。
「誤會?什麼叫誤會?難道我得親眼看見你們在床上打滾了,那才不叫誤會,是不是?」
「成奕揚,你這人怎麼能這樣呢?」秦汝娃也來氣了,聲音也大了起來,「我怎麼對你,你心里不明白,不清楚嗎?」
「本來不怎麼明白的,可現在是徹底明白了。你所做的一切,只不都是在敷衍我。哼!」成奕揚苦笑,「真不明白,你怎麼沒有去當演員,戲演得那麼逼真,每次主動對我親熱,都那麼認真,真讓我受寵若驚。我何德何能,要你費盡心思去討好,倘若,你對我還有一點同情心,你是不是應該早一點,坦白地告訴我,他才是你愛的人,然後爽爽快快地分手,何必要做那麼多讓我白開心一場的事,來打磨我!」
「我沒有折磨你,也沒有敷衍你。我也不想和你分開,我愛的不是別人,而是只有你!你要相信我!」秦汝娃流著淚說,「我一點都沒有願意到他家去給杜麗薰補習的,是你說,你支持我去!我才敢去的!」
「那你當初為什麼不說,是去杜宇家。你要是說了你是去杜宇家,我會讓你去嗎?」
「我還不是因為怕你會誤會嗎?」
「怕我誤會?那現在就不怕我誤會了?」
「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沒有背叛你。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個人,你要不喜歡我去給那學生補習,我明天就不去幫她補習了,甚至,學校我都可以不去了,只要,只要∼」秦汝娃苦苦哀求道,「只要你相信我就好!」
「相信你?一次一次地相信你,然後讓你一次一次地再來欺騙我,是不是?」成奕揚冷冷說道,臉色陰沉得宛如沒有星星的夜晚,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沒有欺騙你!相信我,好不好?」秦汝娃哭喊道,差點都要跪倒在地上了。
「你到現在都還不肯承認?是不是?你不是說你跟杜宇只是舊同事嗎?可我問過伍嘉敏,她清清楚楚地跟我說,杜宇明明就追求過你!」
「可我沒有答應,不是嗎?」
「他還給你送過花?」
「那是三八婦女節送的,全部女老師都有!」
「他還是去過你家!」
「他純粹只是順路送我回家!」
「那這段日子呢,難道就真的是天天給那小孩補習嗎?」成奕揚語氣緩和了不少,可是還是不肯相信秦汝娃。
秦汝娃用力點了點頭,「嗯,我真的只是在給那個學生補習,你相信我好不好?」
「那你為什麼這麼遲才回到家,補習,要補那麼久嗎?不是說好了,是六點之前回到家的嗎?」
「今天,是因為那個學生生日了,她希望我能留下來陪陪她。我看她挺可憐的,我就留下在那兒,陪她玩了一會兒!」
「那前幾天呢,前幾天也在過生日嗎?」成奕揚突然一改之前的態度,語氣又驟降了幾度,似乎覺察到了什麼,惡狠狠盯著秦汝娃的同時,步步逼近了她。
「我,我,在,因為,我∼」秦汝娃吱吱唔唔了半天,還是不敢把弄丟項鏈的事說出來。
「你說啊!」成奕揚大聲吼道,雙手緊緊抓住秦汝娃的雙肩,「快說啊,說你們到底在干了些什麼?」
「我,我∼我,們,真的∼」秦汝娃還想解釋,但卻別另一件事奪走了注意力。
無意中,成奕揚瞥到了秦汝娃脖子上的項鏈,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不是他送給秦汝娃的那一條。
「你脖子上戴得是什麼?」成奕揚陰著臉問道,並把手伸向秦汝娃的脖子。
秦汝娃連忙躲到一邊。並慌張地把項鏈藏到了衣服里面。她不知道,她的這一舉動,根本緩解不了當時的局面,只會讓成奕揚更加地憤怒。
只見成奕揚一把拉過秦汝娃,然後粗魯地把那條項鏈拿在了自己的手里。他仔細看了看鏈墜的字母,從Q&C變成了D&Q。
「怎麼回事?」成奕揚冷冷問道,接著未等秦汝娃給出任何的回答,就粗魯地把項鏈從秦汝娃的脖子上扯了下來。
頓時,秦汝娃的脖子上就出現了一條清晰的血痕。有些地方甚至都滲出了血。秦汝娃沒有顧及這些,一手捂住受傷的脖子,一手死命拉住成奕揚,哀求道,「奕揚,你听我解釋,你听我解釋!好不好?」
「解釋?你還有什麼解釋、的,你都戴著別人的東西,把我給你的東西丟一邊了,你還要我怎麼相信你!」成奕揚嘶吼道,完全像個瘋子一般。
「你听我說!」秦汝娃換雙手抓住成奕揚,不讓他有走開的機會,「我沒把你的項鏈丟一邊,我只是不小心把它弄不見了,等我找回來了,我就還∼」
沒等秦汝娃說完,成奕揚便打斷道,「什麼?你居然把送給你的項鏈弄丟了?」
「我,只是∼」
秦汝娃話還沒有講完,只覺得眼前一黑,自己旋轉了一番,然後倒了下去。再看見白光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倒正趴在了茶幾上。額頭也與茶幾撞了個正著,茶幾上的東西也散落了一地。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告訴她,成奕揚打她了,就在剛才,而且還是重重的一巴掌。
秦汝娃艱難地回過、頭,淚流滿面地看著成奕揚,久久未能講出一句話。
「這是我第一次打你,也許,是最後一次打你!」成奕揚沉重地說道,眼楮紅紅的,帶著絕望的眼神。
秦汝娃沒來得顧及她身上的疼痛,一種要分開的恐懼涌上了她的心頭。在成奕揚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她勇敢地撲倒在了成奕揚的腳邊,雙手緊緊地抱住成奕揚的腳,苦苦哀求道,「別走,別走,我求你,我求你不要走,你听我解釋,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要听我解釋!」
「你還有什麼解釋!難道這還不夠清楚嗎?你丟掉了屬于象征我與你的愛情的信物,可這並不重要,倘若你告訴我了,我會重新再買回一件一模一樣的給你。可你為什麼要瞞著我,還要把象征你和別人的感情的東西,戴在了你的脖子上。你還要向我解釋些什麼呢?」成奕揚面無表情地對趴在地上的秦汝娃說道。
「你不要誤會,相信我好不好?」秦汝娃哭喊道,聲音也沙啞了,「我和杜宇真的沒有什麼的,我也不知道項鏈有什麼含義的!」
「沒有?你是裝無知呢,還是你真的就那麼笨呢?D&Q,秦汝娃與杜宇,還不明顯嗎,還不算有含義嗎?」
「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戴上?」
「你听我說,听我說!」秦汝娃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了哭泣,「我把項鏈弄丟了,我本想告訴你的,可我又怕你要罵我,而且杜宇說,他會幫我找回那條項鏈,就讓我先戴著這條,他說,只是借給我的,等找回了我們的那一條項鏈,我就要把這還給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有什麼企圖的!」
「找回來?」成奕揚淒然笑道,「要是找不回來了呢,你是不是就要永遠戴著它了!」
「不是,不是,我明天就拿去還給杜宇!」
「還不還,已經不重要了,你已經傷透了我的心!」成奕揚沉痛地說,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悲傷。
「別,別這樣,奕揚,別這樣!」秦汝娃哭喊道,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不清成奕揚是什麼表情了,只是憑直覺地在感受,「我錯了,我錯了,求你別這樣對我!」
「太遲了,當你的把項鏈丟掉,卻想著瞞著我,戴上另一個男人的項鏈時,我的心也跟著丟了!」
「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秦汝娃還在苦苦哀求,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倒在成奕揚的面前,「我真的不想這樣的!」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進了她的嘴時,也弄濕了她的衣領。
突然,成奕揚蹲了下來,緩緩揚起手,似乎想要去替秦汝娃擦拭眼淚。
見此景,秦汝娃誤以為成奕揚已有所觸動,準備要原諒自己了,便止住了哭泣,欣喜去望著他。
可她等來等去也沒有等到成奕揚那為她擦拭臉上淚水的那只溫暖的手掌,卻讓她听到了幾乎要窒息的話。
「你不要再哭了,好嗎?看著你的眼淚,我覺得很惡心!」說著成奕揚抽回了他的停在半空中的手,用力推開了秦汝娃。然後就頭也不回地進書房去了。隨著「呯」的一聲巨響,秦汝娃覺得自己的心也發出了「呯」的一聲響,她還感覺到自己的心也在碎在了地上了。
客廳里,秦汝娃還坐在地上。偌大的客廳里,只有她的哭聲還在回蕩,還有倒了一地的飯菜做陪伴。
一地的飯菜,似乎也在嘲笑她的狼狽。
秦汝娃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傷心之余,她想到了這場戰爭的根源,她找到了被成奕揚狠狠扔在了地上的那條項鏈。
她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頭上,脖子上,所產生的疼痛感,不斷地撞擊著她的大腦中樞。讓她時不時產生一種眩暈的感覺。
她搖搖晃晃地走向門口。然後開了門走了出去。或許她是有點被撞暈了,並不是很清楚自己在干什麼。她腦海里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快把項鏈物歸原主。只有這樣,才能平息她與成奕揚之間的,修復他們之間的感情。
可當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公交車站的時候,一聲突如其來雨,驚醒了她。她的理智慢慢地恢復了過來。旁人的注目,讓她明白報此時的自己有多狼狽。受傷的脖子,撞得瘀青的額頭,哭紅腫了的雙眼,別說是毫無關系的路人會側目而視。要換成了杜宇,他又會怎麼看呢。肯定要產生誤會。這樣想了之後,秦汝娃就開始往回走了。
「我現在不能去見他,以後也不許去見他,把項鏈還給他以後,我就再也不會去見他!」秦汝娃在心里對自己說。
雨水打濕了她的衣服,她沒有在意,閃電擊中了路邊的一棵樹,秦汝娃也忘了被嚇到,雷聲就在她的頭頂上轟轟隆隆地直響,秦汝娃也仿佛沒有听見一般。
她流著淚回到了自己家門口,掏出了鑰匙,插進了鑰匙孔,要無論她往哪邊轉,門就是不開。有那麼一瞬間,秦汝娃都要以為是自己走錯門了。可是,無論怎麼看,放眼望付出,沒有哪個部位是她不熟悉的。
還是她家沒錯,只是被成奕揚在里面反鎖了。原來,在听到秦汝娃開門出去後,成奕揚就誤以為秦汝娃是要跑到杜宇那里找安慰。正在氣頭上的成奕揚就把鎖給上了。他當時還在心里發誓,不再讓秦汝娃再踏進家門半步。
完了,他就躲進自己的書房里,戴上了耳機,听著擾人心煩的搖滾音樂。他听不見窗外的雨聲,雷鳴聲,當然,也听不見門外的敲門聲。
秦汝娃在外面哭著,喊著,也無濟于事。她的聲音遠遠比不上搖滾音樂的沖擊力。
慢慢地,她就不再喊了,也不再哭了,手也拍腫了,實在是沒有力氣再繼續干這個體力活了。
她順著牆壁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背靠著牆,就這樣,在自己家門外度過了一宿。
天亮了,門開了,成奕揚那張疲憊又憔悴的臉出現在了門口。他昨晚雖然是躺在舒適溫軟的大床上,可他卻失眠了。整晚都沒有合眼。
當看到秦汝娃蜷縮在自家門口的牆邊時,頓時心生一陣憐憫。此時的秦汝娃可謂傷痕累累了。傷勢暫且不說,額頭上的腫包,臉上清晰可見的淚痕,脖子上混雜著血跡的瘀痕,無不讓人看著心疼。
一想到這些傷口的制造者,竟是自己的雙手時,愧疚之感在成奕揚的心里油然生起。可這種情感並未持續多久,就在成奕揚的腦海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愛恨交織的復雜情感。
他面無表情地多看了秦汝娃幾眼,便轉身進了電梯。
不知是成奕揚走過的時候,所帶動的氣流擾醒了睡夢中的秦汝娃,還是成奕揚身上熟悉的氣味,刺激了她的臭覺。總之,在成奕揚踏進電梯的那一刻,她醒了。
「奕揚,你等等我,你等等我,听我給你解釋!」秦汝娃大喊道,並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也許是因為蜷縮的太久了,雙腿也已經失去了知覺。一個沒站穩,秦汝娃就向前撲了開去,重重地撲倒在地上。她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電梯被無情地關上,成奕揚冷冰冰的一張臉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秦汝娃又趴在地上哭了好一會兒,才拖著沉重的身體回到了自己家中。
只量個晚上沒有回到這里,只是一個晚上沒有躺在他懷里睡覺,她卻覺得好像過了好幾個世紀似的。
客廳里一片狼藉,飯菜散落了一地,被打翻了的玻璃水杯,支離破碎地躺在了地上。秦汝娃忍著饑餓與身體疼痛,咬著牙關子把客廳整理了一番,才開始著手自己的事。
她首先打電話向學校請了假,然後才解決自己的生存問題。
極度的饑餓與勞累,令她吃飽了就想睡覺。一睡便是一整天。她是睡著了,也不骨讓心情平靜下來,夢里一直出現著相似的畫面,那就是成奕揚不要她了,而且他身邊站了不同的女人。這樣的惡夢,讓她睡著了也覺得痛苦。
在家里有人固然不好受,在上班了的人,也好不到哪里。成奕揚是身在此處,心在彼。人雖然一直坐在了辦公室里,卻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連一些重大事物,他也無暇顧及。
「咚咚!」
在訴還沉淪在自己的世界里時,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成奕揚有氣無力地應道。
「經理!」進來的是他的助理王利朋。
「本地的游樂場那邊的檢修出現了點情況!」王利朋說。
「什麼情況?」成奕揚漫不經心地答道,興許這只是他的一個習慣性回答,又或許他連他助理講的是什麼,他也沒有听清楚。
「那個檢修可能不能按時完成!」
「其他地方的呢?」
「其他的都檢修完了,就只剩本市的!」
「然後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能就不能正常營業了,可又剛好踫上了十二黃金周,倘若連這個時間都不能完全開放,這下半年的營業額肯定要大大下降。可如果全部開放的話,又存在著一定的危險,畢竟有些地方還沒有檢修完,你看,我們應該怎麼辦?」
「你覺得呢」成奕揚問,頭也沒抬。
「我覺得應該按原計劃實施,十一黃金周一到,就不管有沒有檢修完畢,都全部設施開放。雖然有些地方差一點點,但也並不礙事。我看有些游樂園,幾年都不檢修一次,也沒見他們出過事。而且,不趁著這個黃金周賺一筆,我們很難交差,你看這樣可以嗎?」
「隨便!」
王利朋對這個回答有點詫異,一向以嚴謹著稱的成奕揚,居然也說出了「隨便」兩個字,這讓他實在是吃驚。
「沒事,就出去了吧!」成奕揚漠然吩咐道,雙唇緊閉,看得出,他沒有再繼續講話的**。
「那,方案,是哪一個?」王利朋怯怯地問道。
「你自己看著辦!」
「是,經理!」王利朋答道,緊接著就退出了辦公室。
夫妻間的事,實在是讓他煩得燋頭爛額了。連工作的心思都沒有了。他的心里一直在徘徊在原諒秦汝娃與不原諒秦汝娃之間。
未等到下班時間,他便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他艱難地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秦汝娃一個機會,倘若秦汝娃態度足夠誠懇,並且會答應他,不會再見杜宇,他就會原諒她了。不再追究那令人傷心的事情。
兩人、吵架的事並未有第三個人知道。可秦汝娃沒有去上班,也就是等于告訴了杜宇,她有事情發生了。
得知秦汝娃沒有去上班,杜宇把杜麗薰接回家後,就按著杜麗薰給的地址,找到秦汝娃與成奕揚的住處。
剛開始,杜宇還以為,秦汝娃可能已經不在這里了,要真吵架了,就會回娘家了。可沒想到才摁了一次鈴,就有人來開門了。來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秦汝娃。她也是剛睡醒,一听到門鈴聲,她還以為是成奕揚回來了呢,興奮地跑著來開。開門一見是杜宇,不說有多失望,只是覺得又是一陣恐懼。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