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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縣長乍來巴河,他要建權立威[VIP]

搜讀閣小說閱讀網最近一段時間,楊縣長常去的是一家叫作「翠微樓」的所在。因為近幾日,這里新到了一位叫做花枝俏的女子。人生得水靈瑩潤,肌膚似雪,面如滿月。又兼一副好腔口,說起話來是鳥啼鶯囀,時不時來上一段戲文咿咿呀呀,把個楊縣長哄得骨酥筋麻,夜夜賴在花枝俏那里,魚水甚歡。芒

窯子里的鴇兒,也是經過大場面的,來這里的客人,她什麼樣的沒見過。楊雨亭來翠微樓也不是一時兩時,漸漸地就被人看出了端倪。知道他非尋常客人,又對那花枝俏喜歡得要緊,所以鴇兒就把那花枝俏日日給他預留著,不對別的客人們放牌。男人們都是喜歡追腥逐臭的,听說翠微樓新到一位美人兒,個個忍不住要號上一把。怎奈,鴇兒娘始終不得機會留給他們,只說是一家女豈能遂了百家親?人心就是這樣,愈是得不到的愈想得到。男人們就暗中留意,看到底怎樣的一個人物,能夠日日抱得美人歸?小城不大,不多的幾張臉孔,在幾個廝踫中,很快就能在心里熟識下來。沒出幾日,楊縣長的身份就在眾人眼里浮出水面。怪不得哦,怪不得!一個堂堂的縣長要逛窯子,那鴇兒娘還不把面子給足嗎?好在眾人中,沒有哪一個想過要將那花枝俏爭上一把。在巴河縣里,敢同縣長爭紅奪翠,豈不是自尋死路?

一個縣長常常的泡在窯子那樣的風月場里,未必就是什麼好事。敬忠每日跟隨楊縣長甚緊,幾乎是寸步不離。只是他要和窯姐快活時,自己能夠堵在門外嗎?那豈不是大煞風景。他也幾次三番的勸阻楊縣長,青樓妓院乃是非之地,不是一個國民政府的縣長應該光顧的地方。誰知,楊雨亭听後總是哈哈一笑,說古時候的皇帝,自家里三宮六院,還忍不住去青樓里風流快活一回,何況如今一個小小的縣長呢?縣長逛窯子,說不定哪天還會被傳為風流佳話呢!敬忠見勸說無益,只好不說,暗地里卻始終為縣長捏著一把汗。他感覺這樣下去,早晚要出大事的。縣長每每在樓上放浪形骸時,他卻在樓下的茶房里如坐針氈,如芒在背。格

敬忠最大的任務,就是護衛楊縣長的人身安全,這要求他在某些時候要不顧惜自己的生命去為縣長遮彈掩槍。可就是因為楊縣長的一點個人嗜好,使他得有一時不能隨侍左右,問題恰恰就出在這一時不能隨侍之上。

那一日,敬忠在樓下漫漫無心的品茶,眼楮不時在每一個過往的客人身上來回逡巡。楊縣長剛剛上樓不久,他手里的一杯茶品了約有半盞,就听樓上「砰」的一聲槍響,緊接著驚叫聲起。感覺著事情不妙,他將茶杯一推,起手拎槍就沖上了樓。

槍聲果然就出在縣長的所在,那窗欞上還有槍彈的硝煙飄散,可以斷定剛才就是有人在窗欞那兒朝屋里開了一槍。敬忠趕到時,那人影剛從窗欞處閃過,敬忠急步追趕,卻又哪里找得到半點行跡。敬忠也不敢過分追蹤,保護縣長安全要緊。他忙回轉身形,來在縣長所處的那間房的門口。用手推門,里面竟然上了閂。他飛起一腳,把門板踹了個稀爛,就爛門洞里伸進手去,把門閂拉開。

花枝俏身上一絲不著的瑟縮在牆角里。楊縣長卻是全身**的伏在床上,後腦處有一個槍洞,向外不斷地冒出血來,污濕了半個床面,想不到楊縣長竟是如此不體面的死法,因為嫖窯子被殺,愣是將一世英名都葬送了。

看到敬忠手里拎著槍,大力的撞進屋來,花枝俏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口中嗚嗚咽咽︰「大爺,大爺,別……別殺我!」敬忠瞥了她一眼。床上她的衣物和楊縣長的衣物胡亂的堆在一處,幸好還不曾被血污漬,敬忠順手從床上將她的衣物抓出來拋給她。看那楊縣長赤體精光,也不成話,敬忠開始動手為他套上衣褲。

見那花枝俏穿戴齊整,敬忠就走上前去問話︰「老實說,你究竟什麼來路?是不是和人勾結起來,害人性命?」說著,敬忠手里的槍,朝他眼前晃了晃。「敢說半句謊言,取你的小命。」

那女人嚇得失聲哭了出來,花容更是慘淡,哽哽噎噎的道︰「我本是一個唱戲的女子。在巴河涯唱戲時,被土匪段敬德搶去做了他的六夫人。在他死後,我就幫著他的二夫人一同打理段家產業。後來那些土匪們鬧了亂子,將二夫人殺掉。他們中的一個將我搶去,作了老婆。我再也不願在土匪窩里久呆,得機會逃了出來。一個弱女子出來生活靠什麼呢?所以我只好投奔了這翠微樓。大爺,您明鑒,我真的跟什麼人都沒有勾連。我只是一個靠皮肉討生活的女人。」敬忠看她哭得甚痛,講得真切,不像有什麼實情隱瞞的樣子,不免陷入深思,會是什麼人要加害楊縣長呢?而且打黑槍的位置選的精準,一擊就正中了楊縣長的後腦。什麼人能夠逃過自己的監視,從容選取一個打擊位置呢?他在腦中搜羅楊縣長以往活動的軌跡,苦苦思考,始終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槍聲一響,樓上樓下的客人,跑了個精光。把個鴇兒娘氣得大喊大叫︰「這是哪兒跑來的祖宗啊?壞場子來了不是?好,你亂放槍,不看顧老娘生意,我也不給你留情面!」她當即派人到警局里喊了人來。

警員們闖到屋里時,敬忠正在向那個叫花枝俏的女人(事實上也就是以前的小桃紅)問話。警員中有人識得敬忠,忙上前給他立正敬禮,敬忠向床上一指,他們一見之下都傻了眼,那槍之人不赫然就是縣長大人嗎?這下子,麻煩可就大嘍!敬忠示意他們不要聲張,先將縣長的尸身送往縣府大院再說。同時,將那小桃紅也帶去了警局,進行訊問。

楊縣長一死,巴河很快變了天。有人將楊縣長的死狀呈報上去,很快上邊又委任了新的縣長到來。新縣長到任後,一面飭令警局限日緝拿凶手,逾期不能破案的話,要革去警局局長的職務;一面又在暗中悄悄改換楊縣長時的一些律條。他要讓人明白,巴河如今是變了門庭。

很快,小縣就有了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出來。

首先,小縣恢復以前初建時的縣域名稱,仍稱民生縣。不能因為一些人的一己之私,而擅自改變一方土地的名稱。

再者,巴河地段四鄉十八寨總保長一職,不合制度,予以撤銷。免去張敬純總保長的職餃,仍稱張莊的保長。以前各村各寨的保長,各歸各籍,繼續原來保長的職責。紅槍會乃為民間組織,政府不扶持,也不予以取締。只是以後其活動範圍局限于一村之內,不得走村串野,干涉別村事務。

其三,楊縣長遭槍殺一案已經告破,凶手是他的貼身警衛張敬忠。他不滿楊某人作為一縣之長,尋花問柳的。屢次勸告不听,遂起殺心,好為民除去此等庸官。有煙花女花枝俏親眼見他拎著槍闖入屋內為證。花枝俏與凶案沒有干系,無罪釋放。將張敬忠投入大牢,暫行監押。

四鄉十八寨的總保長不讓干,可以。紅槍會剿匪不讓剿,也行。這大家也都看得出來,只要是楊縣長以前作下的,新縣長都要反對一下。可是,打死敬純,他都不會相信敬忠是殺害楊縣長的凶手。他去往縣政府的各個要員跟前奔走呼號,可是沒人理會。以前,楊縣長在時,他每次來,都是他們主動跟自己打招呼。可現在怎麼對自己都大模是樣,好似從未和自己謀過面一樣呢?他直接去面見新任的縣長,人家幾乎是連哄帶推的將他趕了出來,讓他臉上好是無光。

一番奔波無果,敬純又回到張莊,將敬安找來,二人好做計較。敬安當然也知道敬忠遭了難,他可沒有那膽量去找什麼縣長。他生恐自己被人看出破綻,識出身份來,那可是掉腦袋的事。讓自己去找那國民政府的縣長,無異于上門受死。將敬忠從監牢里撈不出來,再把自己搭進去,那就太不值得了。關于敬忠的事,他給敬純作了分析。這很明顯是新縣長打擊舊縣長勢力的。新縣長乍來巴河,他要建權立威。任誰都想得出,敬忠不可能加害楊縣長。他如果想謀害縣長的話,那機會可就太多了。何必非要選在人多眼雜的妓院里呢?極容易被人發現,又不利于消滅罪證。之所以認定敬忠就是凶手,是他們可以拿敬忠做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案情解釋。一來可以表白新縣長的功勞,二來可以敷衍巴河的民眾,同時也打壓了楊縣長的勢力,畢竟敬忠是楊縣長最親信的人。真可謂一箭三雕。搜讀閣小說閱讀網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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