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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燕都香會大賽(九)[VIP]

搜讀閣小說閱讀網一開始只是怔仲的這麼做,到後來發覺他昏睡的表情會隨著她的觸踫發生細微的變化,寂靜的寢殿里,她似乎找到了排解沉悶的樂趣,開始不停的沿著他的輪廓描繪……

細細的指尖劃過他的眉……

他的眼……肋

劃過薄薄的唇……雕琢般的光潔下頜……

他不停的在皺起眉頭,額上的汗水開始一顆顆滲透。

她的手停在他突起的喉結上,突然,指尖下的人一顫,攥住她的手猛的握緊,她吃痛的低呼了一聲,卻見他薄唇蠕動,錦被下的身軀似不安起來,細碎的開始囈語︰「……不……母後……不要把兒臣關起來……」

「……母後……兒臣怕……母後開門……這里好黑,兒臣怕……」

司音蹙起眉頭,略俯身湊近他唇邊細听。

「兒臣不……要……做皇帝……」

「母後……」

「不要……不要把我關起來……」

司音凝著眉頭,定定的看著這張不安的臉,他也有痛苦的事嗎?身為儲君,他有過怎樣的童年呢?

司音嘆一聲,拿過身旁的帕子為他拭去額頭上的大汗,心想,能教出這樣的皇帝,只怕那太後的性格也怪得很。她穿越來這些日子,還未見過那太後的面,公主殿離得遠,也就不必像妃嬪一樣日日前去請安了,便是太後剛回宮翌日,她去請安卻被告知太後身體不適,也就未能見成,想必,那太後是不願見到她的。鑊

司音看著他不停的囈語,自言自語起來︰「做皇帝也未必事事就順心,無上的權力在手的同時也會失去更多,自古帝王中,又是否有真正快樂的人呢……」

「也許你的殘暴和所作所為並不能全怪罪于你……只怕從沒有人教過你什麼是是非黑白吧……可這世間的是非黑白誰又能分得清……」

「也許,錯的是時空把我帶到這來……也許沒有我的穿越……你的小十一或許就不會死……或許她還是一心一意愛著你的皇妹……」

「你也許……就不會覺得孤單吧……」

「很可惜,我始終不是她……」

許是感應到她的嘆息,握住她的手猛的又收緊,他掙扎起來,「小十一……容兒……」

「不準……不準離開孤……」

「小十一……小十一……」

「……小十一……」

司音心中只覺得有什麼在絲絲撥動,酸酸的,有些不忍和無奈,她拿著帕子輕擦他額上不斷滲透的大汗,輕聲安慰道︰「放心吧,我哪里也不去,一直在這……」

「你騙孤!」

陡然,秦夜凰倏然直起身子,猛的睜開雙眼,他渾身滾燙如火燒,額上汗水淋灕,雙頰燒得通紅,唇上干澀裂開,一對瞪大的眼楮卻目光渾濁呆滯,死死的瞪著司音,雙手掐住她的膀子用力的握住她,切齒的說著︰「你騙我!母後你一直在欺騙兒臣!」

「我……」司音倏然住口,訝異的盯住他,強自忍下心頭狂亂驚嚇的心跳。

他……只是……在說夢話?!

司音頭一次面對這樣驚悚的場景,一時不知該如何做,「喂……」被他抓的地方好痛,「皇……皇兄?」她輕輕的低聲的喚他,听老人說不可以拍醒夢游中的人,她只能輕聲喚他。

他用力的掐著她,呆滯的眼神里卻寒冷憤怒得讓人汗毛直豎。

「你欺騙孤……你根本……不是孤的母後……」

「你欺騙孤!」猛地,他雙手掐住她脖子,五官都猙獰的扭曲在一起,「孤不是你親生的……所以你從來不愛孤……你從小對我又打又罵把我關起來……你不是孤的母後……」

「不是……」

司音根本顧不到胸腔里被他一點點逼出的窒息感,而是驚愕的盯著他的眼,听他幾乎切齒般不停的說著︰「孤是你偷來的孩子……孤不是父皇的皇兒……」

「你欺騙了孤!」

「你欺騙了父皇……」

「……孤是……卿相的兒子是不是……」

「說……回答孤的話……」

「給孤說話!」

「說、說啊!」

司音頓覺得如有五雷轟頂!

可能嗎?

會嗎?

燕帝真的不是先皇的兒子?是卿相……等等……卿相不就是那位蕭逸之蕭家大公子的父親,蕭謙嗎?

腦子因缺氧而造成暫時短路,司音幾乎快背過氣去,她用力抓住他的手想要扳開,怎奈他力道大得緊,她正想喚外頭守候的青荷等人,可腦子里一道光閃過,她又閉了口,無奈之間,她唯有卯足了力道,重重劈在他頸子上。

只見他松了手,直直的,毫無知覺的倒回床上。

用力咳嗽一陣,待緩過起來,她捂著起伏的胸口伸手探一把他的額頭,看來,是傷口炎癥引起高燒,使得他做了噩夢,導致了幻境夢靨。

剛才的夢話,至少是盤踞在他心底的**,才會在高燒情形下說了出來吧?

司音又看著他皺著眉頭,略顯得痛苦的臉。

難道他真的不是燕皇室的血脈?!

而他早就知道了嗎?

可是,如果他早就知道,為何不告訴這公主,好讓她知道他們並非是親兄妹?

甚至白天在她一再的抗拒下,他也沒有說出這件事實,讓她不再因兄妹血緣而困擾?

莫非——

司音瞳仁陡然擴大,臉上漸漸褪去血色。

是了,如果讓世人知道他並非燕皇室血脈,那將是怎樣的一場風波?!

這古代血緣豈容混淆,倘或讓朝臣和百姓知道他沒有資格繼承帝位,那麼,他會怎麼做?

在這少帝的眼中,王權帝位是他生活中的重心。

所以,他必然會鏟除一切對他有害的障礙。

當他知道自己並非太後親生。

他,首先便選擇了帝位!

所以,他沒有將這件事實告訴燕公主,甚至是那位九公主司容應當也沒有告訴,因為他不確定,當他將這件真相告訴她們,她們是否會背叛于他!

所以,他寧願隱瞞!

他之所以如此寵愛這兩位皇妹,是因為他知道他們並沒有血緣關系。

一旦他統御十國,擁有天下霸權,他才能將這真相告訴她們。

那時,世人知道真相後也無濟于事,便也不存在亂/倫之說。

終究。

在江山,和美人之間。

排在首位的,是權力。

回想在賭莊的時候,他看著蕭逸之時的眼神,是那樣的切齒陰冷,充滿濃濃的殺意,那殺意底下還隱藏了一絲害怕。

害怕真相暴露,他將失去一切,變得一無所有!

司音只覺得四肢都漸漸涼了。被自己這一番猜測和推斷怔得每一根汗毛都冷颼颼的豎起來。

幸好,剛才是在夢話里。

否則,他若知道她听了這一番話,會不會殺了她滅口?

只是……司音又看著這張年輕俊美的臉,一絲遲疑,他,真的會為了帝位,鏟除這巨大的隱患,迫害他真正的親人嗎?

答案恐怕是昭然若揭的。

依照少帝的性子,別說是這些從未有過相處相愛的親人,便是他身邊這個青梅竹馬長大,備受他寵愛的‘皇妹’,也難以被他信任。

一旦她威脅到他的權力,恐怕,他就會毫不猶疑的殺了她!

司音頓時覺得冷汗直冒。

知道了這件真相,雖然解除了她血緣上的恐懼,但卻有另一個更大的恐懼纏上了她。

如同在她身上裝了一個定時炸彈。

隨時都有可能為此而喪命!

司音的心越發沉重了起來。看來,她必須及早的離開燕國,離開他。

「來人。」

司音喚來在偏殿侯伺的太醫們,太醫們手忙腳亂為燕帝退燒,因回宮途中,秦夜凰撐著虛弱的氣息交代下來,先不得驚擾太後和宮中嬪妃等,于是直到了這深夜,宮中也並沒有傳出大的騷動,只怕太後此時還未能知道這突發的狀況。

內廷總管宦官,福公公,福安一直在玉清殿內安排事宜,尹飛則侯在殿外待命。

忙活一陣,眼看天已近四更。

燒終于是退下來了。

汗停了,面上的潮紅也退了不少,司音本想回宮,卻被福公公攔下,說是陛下交代,讓十一公主留下來哪也不準去,司音無奈,只好繼續待在秦夜凰的寢殿內。

一時間,殿中又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退到了外殿。

這一天司音心中頻受沖擊,一會想著慕容子昭一家子如何了,一會又想著燕帝的身世,一會想著離殤的天鳥佩玉甚至還有那十位美人……想著如何回盡快現代……想著想著就有些不堪負荷,終于趴在龍榻邊沉沉的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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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浮現魚肚白。

晨曦未露,殿外是灰藍的一片,清晨的薄霧從縫隙里鑽進來,空氣里絲絲冷冽,香爐燃燼了,只余火樹銀花上,那跌成一束束的紅淚香燭。

一雙眼楮,望住她。

已是許久。

她的背上多了一條他為她搭上的薄毯,他用被子蓋住她冰涼的小手,一直看著趴在他身邊的臉,視線落在她頸子上一圈淤痕,他深深凝起眉頭,似有所思。

他抬起未受傷的手,握住被子里她的手,用力,她微一吃痛,朦朧醒了過來。

「你……醒了……」司音略過一絲忐忑,但還是有些欣喜。

「我叫太醫來!」

他微微一拉,「不必了,孤已覺好多了。」

「那,我倒水給你?」她看著他干澀的唇道。

他凝著她的臉,像是在捕捉什麼訊息,她的目光似乎有意無意在躲避他。最新最快的無錯更新就在︰

「你頸子上,是被孤傷的?」

司音一愣,怔了一秒讓自己平靜的回道,「你做噩夢,把我當怪獸掐,我只好把皇兄打昏了……」

「是麼……」他的神情有些深沉。「孤做噩夢,有沒有說些什麼。」

司音微微攥了攥十指。

「有,皇兄說了一堆胡話,只可惜一個字都未能听清……」

「皇兄,你夢到什麼了?」

他沒有說話,蒼白的臉色與平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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