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時候,一室的晨光將來者的臉頰勾勒得愈加俊朗明晰,一身工整服裝襯得人更是精神。
「司然?」莊暖晨沒料到會是他,愣了一下。
司然也沒料到會是她開門,手還抬在半空中,遲疑了一下,「暖晨?」
「快進來。」莊暖晨馬上反應過來,趕忙熱情招呼,轉頭又沖著客廳喊了句,「漠遠,司然來了。」
江漠遠走到玄關,笑著招呼他進門。
司然進來,待坐下後環視了一圈,這才略顯不好意思地問了句,「艾念她……」
「原來你是來找艾念的,她搬走一個多星期了,你不知道嗎?」莊暖晨奇怪。
司然搖頭,「我在外地執行任務,今天凌晨才回的北京,到了家簡單收拾了下後就直接過來了。」
莊暖晨咬唇點點頭,這個艾念現在就躲著司然呢,她看得出其實艾念對司然不反感,許是自尊心上過不去-,像艾念那種情況,就算自己做得再優秀在感情上也會有所畏懼,更別提是面對司然這麼個極品好男人了。
「暖晨,艾念搬到哪兒去了?」司然看著她問。
「她……」莊暖晨遲疑著,下意識看向江漠遠。
江漠遠淡淡笑著,「告訴他-,你要是不告訴他,還不定他能做出什麼事呢。」
她聞言點點頭,告訴了艾念的新址。對于司然,江漠遠自然是比她更要熟悉,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便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了,撇去司然的家庭背景不說,艾念還真需要一個說一不二的大男人來為她擋風遮雨,這個想法雖說挺自私,她也承認自私,自私也是為了艾念,她只想她的朋友過得好。
司然听完起身就要走。
「你現在去也找不到她,今天萬宣整體加班,這樣-司然,漠遠今天正好在家,你們敘敘舊-,等晚上艾念下了班你再去也不遲啊。」莊暖晨生怕江漠遠一個人在想胡思亂想,趕忙安排了個差事。
江漠遠何嘗看不出她的心思來,唇角噙著笑,干脆擺弄起了茶藝,「人都來了,就嘗嘗我前陣子買的新茶-,別重色輕友,艾念又跑不了。」
司然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笑了笑點頭,又解釋了句,「其實我是想墨墨了,你們都不知道,我去執行任務之前,臨走的時候墨墨一個勁在我懷里哭,心都跟著擰勁兒疼。」
莊暖晨抿唇一笑,心中卻異常感動。
又寒暄了兩句後她便準備出門,走到玄關穿好鞋的時候想了想,又趕忙掏出錢包拿出里面的錢盡數都悄悄放進江漠遠的錢包里,然後迅速塞進他的公事包,心里七上八下的。江漠遠拿了把傘過來,見她鬼鬼祟祟的模樣後笑了笑,「干什麼呢?」-
就個他。「沒什麼啊。」她以笑來遮掩尷尬。
江漠遠將傘塞進她的挎包里,低柔說了句,「這個季節要隨時帶著傘,天氣預報說了今天會有雨,萬一中午下了你也好有個遮擋,晚上下雨的話就在公司等我。」
「嗯。」她收好傘,心頭泛暖,抬頭看著他又輕聲叮囑了句,「中午你和司然去外面吃-,人家執行任務剛回來,你為人家洗塵也是應該的。」說完這話更覺尷尬,她是在教他做事嗎?
江漠遠卻不怒反笑,忍襟不止,伸手拉過她,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後低低道,「好。」
「我走啦。」見司然站在玄關入口憋笑她更覺不好意思,滿臉通紅趕忙出了門。vex6。
待房門關上後,江漠遠看向公事包,從里面掏出錢包,見里面塞滿了鈔票後一臉哭笑不得,又有無名的感動油然而生。
司然倚在旁邊,笑了,「生平第一次接女人的錢-?你一向是往外掏的主兒。」
「她這是打算養我了,還弄得她一臉的不好意思。」江漠遠無奈搖頭,眉眼之間卻沒見慍怒,絲毫沒在司然面前表現得多麼不好意思,他的語氣自然從容。司然說得對,他這是頭一次遇上有女人往他錢包里塞錢的事兒,莊暖晨,這個女人還有多少令他不舍的一面呢?她是如此地體貼,偷著放錢許是怕他尷尬-,這種感覺很奇怪,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動。
男人要的女人其實很簡單,能夠跟他同甘共苦的,而男人最能深愛的女人,也只有這種女人。
司然在旁听了這話後輕嘆一口氣,「漠遠,說實話我真的很羨慕你,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還能不離不棄,甚至這麼照顧你的情緒,人生得此紅顏足矣了。」
江漠遠輕輕笑著,看向司然,「你也會找到的,希望艾念就是最適合你的。」
「她一定是適合我的,我從不會懷疑我的感覺。」司然一臉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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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漠遠還真真兒成了全職老公,莊暖晨每天起床都有他親自做的熱騰騰早餐,晚餐也盡是可口美味,莊暖晨上班的時候,他沒事兒就到古董市場或老官園轉悠轉悠,要不就是跟小區的老頭兒下下象棋,再者照顧一下家里的花花草草,莊暖晨加班晚了他一準兒就過去親自接了,弄得同事們無一不羨慕的,堪稱二十四孝老公。
剛開始莊暖晨挺擔心的,生怕他再有什麼隱形的心理疾病是她看不到的,畢竟從那麼高的位置上摔下來怎麼可能一點不受傷?但時間一長,見他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倒也松了口氣,或許是之前他經歷了太多,面對起起伏伏早就能做到心平氣和了。
這樣人,她其實挺佩服的。
轉眼又是一個周六,莊暖晨沒加班,吃過午飯後沒事,她和江漠遠在小區里溜達。
銀杏葉子愈發金黃了,秋風輕輕一吹,散落滿地。
整條小路都鋪上金黃,美得耀眼,路邊的樹下有白色木椅,這種色澤的搭配十分漂亮溫暖,這是莊暖晨第一次在新房過秋天,感覺甚好。
「中秋節爸媽們都來,真好,漠遠,你說到時候我們是去四合院還是在這兒呢?」與江漠遠十指相扣,她抬頭,迎著葉隙間的一縷光亮看著他,這個角度看著他真是視覺上的享受,斑駁的光影落在他的臉頰,稜角增添多情,頭頂亦是大片金黃色光影,他看上愈發英挺迷人。
兩家老人都听說了他的事所以紛紛趕到北京,她的父母就不用說了,這段時間近乎是天天通電話,尤其是她的父親,生怕江漠遠想不開總在電話里給予安慰,江峰,她的公公,雖說沒打電話過來,但借著中秋節的借口和婆婆一起跑來北京,嘴上不說,但莊暖晨心里明鏡兒似的,江漠遠畢竟是他們的親生兒子,再心有縫隙也抵不過血濃之情。
對于莊暖晨來說,兩家老人都能來北京是最好不過的,再者,她的公公又不服氣上次被她爸贏了一盤棋局,大有一副卷土重來算賬的架勢。
中秋節,團圓之節,她想想就美。
江漠遠輕輕一笑,「去四合院正好,那邊的房間多。」
「嗯,听你的。」她嘻嘻笑著。
秋風過,又有銀杏葉輕飄落下。
他的手微微用力將她拉住。
她轉頭不解地看著他。
江漠遠始終淡淡笑著,抬手,在她發絲上摘下一片葉子,金黃色美得燦眼,她捂嘴,指了指他的頭頂,「你也有。」說完,伸手將他頭上的銀杏葉拿了下來。
兩人相視一笑。
將手里的葉子拿起,舉高,細細的葉脈透過陽光看得一清二楚,像是絹細的血管,令她不由贊嘆自然的鬼斧神工。他則牽著她的手,沒說話,始終含笑看著她如孩子般的模樣。
有一對夫妻經過,推著嬰兒車,莊暖晨認識他們,他們一有空就會推著孩子在小區散步,小孩子看到落葉很是高興,咯咯笑著,逗得莊暖晨忍不住蹲來看著嬰兒車的孩子。
小孩子剛會說話,依依呀呀的。
孩子的媽媽笑著將孩子抱起來道,「寶寶,叫阿姨。」
「姨……姨……」小孩子叫得不全,卻叫得甚歡。
小模樣逗得大家直笑。
「我能抱抱嗎?」莊暖晨看著心里直喜歡,小孩子粉女敕粉女敕得漂亮極了。
孩子的媽點點頭,痛快地將孩子遞給了她。
她接過,小心翼翼地抱著,小孩子倒也不哭不鬧,張著大眼楮好奇地看著莊暖晨。
「真可愛。」她喜歡極了,又看向江漠遠,「漠遠,小寶寶真好玩。」
江漠遠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心頭像是被密實的絲纏了一層又一層似的,有一種對幸福全新概念的向往油然而生,金黃落葉下,莊暖晨抱著嬰兒的樣子美極了,她的頭頂似乎也閃爍著母姓的光環,看得他移不開雙眼。
小孩子在莊暖晨懷里,卻又沖著江漠遠一個勁兒地伸手,像是要去夠他似的,嘴里還依依呀呀個不停。
「漠遠,你來抱抱?」她還記得他抱墨墨的樣子,很是令人心動。
江漠遠自然不忍見她失落,走上前伸手抱過了孩子。許是換了個寬敞的胸膛,小孩子更高興了,一個勁兒沖著江漠遠樂,小嘴說的更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