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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入府為妃 壹

搜讀閣小說閱讀網門外的鞭炮陣陣,敲鑼打鼓的異常熱鬧,而府內的人也張燈結彩的,喜氣洋洋。

「新娘子準備好了嗎?」喜婆笑著搖著扇子走了進來,只見眼前這個京城第一千金果然名不虛傳。讓她眼前為之一亮,這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嘛!

新娘未蓋頭巾,她莞爾一笑,嫁衣火紅喜慶,嫁衣有紅大衫、深青霞披織金雲霞鳳紋,玉墜子瑑鳳紋,青鞠衣胸背則有鸞鳳雲紋,桃花褙子織金繡團鳳紋,青緣撰襖子,紅領褾撰裾。

而青絲綰發,配冠為九翟冠,以皂縠制只,以大小珠翟為配飾,翟皆口餃珠滴,搖搖欲墜,而又一對金鳳,珠結在口;一對玲瓏金簪,兩朵珠翠牡丹花分別在發髻兩旁。

「姐姐好美啊!」墨未語感嘆道,而一旁的墨夫人也忍不住捂住了嘴巴,看著女兒要嫁為人妻,她心里又激動又舍不得,眼淚便落了下來。即便是昨夜梳頭,她也不曾哭過。

「娘!」墨未言輕聲喚到,看著娘哭泣的樣子,她心中也有不舍,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嫁,墨府未來會怎麼樣?她舍不得娘,舍不得爹,舍不得妹妹,舍不得墨家的所有人。

「言兒大了,要嫁人了,娘太感動了。」墨夫人笑著噙著眼淚說道,「來,再讓娘好好看看。」

看著自己的女兒,墨夫人激動的抱住了她,「言兒,可得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是,娘,你也要好好保重身體。」雖然王府和墨府也不過幾條街,但是依舊讓母女倆舍不得。

「新娘子要出門了,蓋上頭巾吧!」喜婆笑著說道。只見墨夫人給墨未言蓋上了頭巾,在喜婆和丫鬟們的攙扶下,她來到了前廳,跪別了父母後,被迎上了花轎。

轎子搖搖晃晃的,周圍的鞭炮和喜氣的敲鑼打鼓,讓街道上格外的熱鬧。紅紗蓋頭下的墨未言從袖子里拿出了那一顆綠豆般大小的藍寶石耳釘,靜靜的躺在她手上。

你應當活著吧,好好活下去……

*

按著額際,那里的疼痛令人無法忍耐,他閉目鎖眉,與之抗衡,腦子內像有人探手在里頭胡亂攪和,一些聲音及影像都還來不及清晰就已模糊,匆匆之間,他只捕捉到這幾句凌亂不全的話,那是女人和男人還有孩子的聲音,句子里有笑有泣有哀有怨,他想細听,嗓音已破,宛若片片琉璃碎聲,清脆,但讓人悲傷。

他死了嗎?

「就這個嗎?」听著一聲女人的聲音,似乎帶著不屑和嘲諷,隨後附和上的一個卑微的男人聲音,似乎在這個女人面前盡量討好的感覺。

「他是大名鼎鼎的采花大盜,听說奸殺女子不下數百個,手段極其凶殘。他被捉住後,廢了武功,後天凌遲。」

「好了,我要他。」女人冷笑著。

他們是在說他嗎?他微弱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顛簸,他們是誰?要帶他去哪里?

「霆兒,你是百里家唯一的希望,你一定要活下去,遠離是非,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活下去。」那哀愁悲痛的女子的聲音,仿佛撕心裂肺般。

「霆兒,百里家沒了,沒了!」絕望的聲音撕扯著他的心。

「少爺,你一定要活下去!小劍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漫天的哭聲,悲慟著,魑魅魍魎的蹤影在回蕩著,一幕幕刺眼的殷紅,彌漫血腥的味道,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一聲勒馬的聲音撞得他眼冒金星,猛的一張眼,可惜,虛弱的身子身上的痛讓他皺了起來。

「臭死了!」一個女人捂住鼻子說道,「把藥塞到他嘴巴里,把他丟進去。」

「是!」一個手下的聲音說道。

他無力抵抗,他的武功被廢,身上又吃了這麼多的鞭子,沒有一處是好皮膚,如今的他,儼然是一副鬼魅的樣子。一顆藥丸迅速被塞到他嘴巴里,然後他被人丟了進去。

黑漆漆的鐵壁里,只有一道小窗,所幸是白天,陽光依舊能照射得進來。他疼痛的被丟到了一個稻草堆上,有人?他控制不住力道,直接壓在那人的身上。

一個女人,她身上的味道好香啊,淡淡的還帶著水果的芳香。

「疼!」女子呻yin的發出了一聲。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挪開了自己的身體。

女子模著自己的頭,緩緩的睜開眼楮,這里是?她怎麼會在這里,她記得沒錯的話,小宸不見了,急得她和茗衣分頭去找,那家伙真是不听話,叫他等她回來陪他玩,偏偏執意偷偷的跟來,最後還跟丟了。

而她此刻,被人綁架了?全身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

她打量著四周,一團亂糟糟的東西窩在一旁,是人嗎?

「喂,是綁匪的出來露個面,說出你們的目的吧!」墨未言用盡最大的力氣說道,這種任人宰割的感覺真糟!

被綁過來的女子為什麼沒有一絲恐懼,沒有跟其他女子一樣驚嚇的大哭大叫,反而那麼鎮定,他緩緩的抬起頭,陽關照在她的側臉,絕美的容顏刺痛著他的眼。

是她?怎麼可能……!

「墨未言,你醒了?」隔著鐵門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

墨未言,真的是她?

她是皇城第一千金小姐,她擁有令人羨慕的才貌,但為人卻親善和藹,只要人家一提起墨家大小姐,都贊不絕口。她會拿出自己不多的積蓄來幫助窮人,她不會嫌棄那雙雙不干淨的雙手,她會笑著握著他們。

他曾經以為,那些千金大小姐各個都是趾高氣傲,囂張跋扈。可當他第一眼看到那身著綠領白衣的絲裳,領上繡著金邊牡丹。光是背影就讓他著迷,她梳著望仙髻,簪著白角梳及步搖,手肘腰後纏著的帔帛也是淺淺清爽的綠,走進後,那潔白頸際兩條細銀鏈,上頭綴著貝珠,因為彎腰而在空中搖蕩。

胭脂點綴著小巧豐唇,螺黛描繪著秀氣的眉,最美的當然是她臉上的笑,她盈盈走來,身上的花香夾雜著水果的芳香似乎也能傳進他肺葉內,她向自己走來,在對自己笑。不,她是在向那一對乞討的婆孫兩人。

他們相遇,不過是在少有人的弄巷里頭。她沒注意到他,而他卻已經被她的身影注意到了。

「老婆婆,我這兒的銀子不多,您先拿去用,如果有什麼困難,您就來墨府找我,這小家伙還那麼小,您年紀又這麼大,乞討不是長久之計。」她的聲音很甜美,猶如清泉般沁人心脾。

「謝謝小姐,謝謝!」乞討的老婆婆激動的握住了她的手,當婆婆發現自己的冒犯後,嚇得直打哆嗦的想收回自己的手,可她卻笑著握住了她的手,很溫暖也很柔軟。

「小姐,你怎麼又不帶箬笠,小心被登徒子看去了,你又得麻煩了。」身旁的丫鬟似乎比主子還嚴厲,只見她笑了笑,做了個鬼臉,戴上了那頂白紗箬笠,然後笑著離開了。

他痴迷了,居然還傻傻的跟了過去。看到墨府的門匾,他才知道,原來她就是皇城第一千金,而那不過才短短一年的時間。沒想到如今再次相見,而他卻是這副模樣。

曾經的他配不上她,百里家雖然是第一世家,但不過是商賈,而士農工商,商為末,商為低,而她是翰林院院士的女兒;而現在,百里家被滅門,他不過是個死囚,更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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