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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春江花月夜

兩人回過神來,南妖紅霞布面,轉身不言,羞赧的低下了頭,陳湘也深感尷尬,輕咳了兩聲,小強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無比猥瑣的笑道︰「雙龍調情,堪稱經典啊!」一雙賊眼無比戲虐的望著南妖。

南妖抬起頭,轉身嫣然一笑,仿佛已經忘記了剛才的事一樣,轉移話題道︰」妙欲樓欲蝶仙子今晚將在蜀都掀起一陣大風暴,湘哥哥,我看你雙眉一枚桃花若隱若現,此等時機,不容錯過啊。」陳湘只感一股涼意襲來,這一聲湘哥哥叫的他渾身悚然,不由暗嘆︰「妖孽,堪與猴子比肩了。」而一旁的小強也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說道︰「太詭異了,人妖無敵!」南妖聞言秀眉輕挑︰「你個死猴子,你是不是以為我怕你?你要再度侵犯我的底線,我削了你的腦袋吃猴腦!」氣的小強臉紅脖子粗。陳湘深感無奈,這兩個踫在一起,真是熱鬧了,攤了攤雙手,陳湘率步走去︰「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去妙欲樓吧!」南妖和猴子聞言也一左一右傍身相隨。

微風輕拂,一縷發絲隨風而舞,突然段歡歡側身盯著陳湘的臉,一雙美目不轉楮的看著,口中嚷道︰「你這是什麼東西啊?」原來是看到陳湘眉心之間女媧鼎的印記了,陳湘說︰「這是紋身,沒什麼。」南妖十分好奇,惦著小腳作勢要用手去摳,陳湘無語,一把握住了她伸上來的手,段歡歡不依,口中嚷嚷︰「讓人家模一下嘛,看會不會掉啊。」旁邊的小強見狀也怪聲怪氣的學道︰「讓人家模一下嘛,你就讓人家模一下嘛~」陳湘一陣惡寒,南妖也是美目一瞪,卻發現自己的手還被陳湘握著,玉臉發燙,陳湘也回過神來,輕輕放開了她,正色道︰「你可別忘了你自己現在是女扮男裝啊,這樣對咱兩的形象大大不妥,觀妙欲樓盛況要緊,咱們盡快過去吧。」

南妖聞言安靜了下來,猴子更是猶如打了雞血一樣精神抖擻,三人施展輕功,段歡歡帶路朝妙欲樓奔去。

妙欲樓左側鄰水,正面是一個寬闊的廣場,此時一片花街燈火如晝,早已人滿為患了。三人抬眼望去,只見廣場已經爆滿,連廣場四周都是黑壓壓的一片,連個站腳的地方都沒有,更別說擠進去了。陳湘不由暗嘆︰「這個欲蝶仙子還真不簡單,竟然能引來這麼多人駐足。」望向那人群中,錦衣華服,身著各大門派服裝的人影遍地都是,甚至在人群中還看到了和尚、道士。小強輕聲嘀咕道︰「大爺的,看來這欲蝶仙子絕對是傾城傾國啊,竟然連和尚道士都來了,咱今天一定要用自己無雙的風采折服她,讓她拜倒在本強哥的白袍之下!」南妖聞言,「嗤」的嬌笑一聲,陳湘也附和著笑道︰「必須的,今天就看強哥你的無上風采了,抱得美人回歸。」聞言小強眉開眼笑,欣喜不已。

南妖打量了一下四周,說道︰「地上是沒有咱們駐足的地方了,咱們去租一艘畫舫在水上看吧。」陳湘聞言點頭。三人起步挑了一個人少的地方,往左走去。

半盞茶的時間,三人來到了河邊,看到不少船只停泊在此,也有不少人登船而行,想必也是和他們一樣沒有佔到位置的。付了定金,三人上了一艘粉色畫舫,小強站在船尾左手握扇,右手運氣一掌向身後水面拍去,砰的一聲,炸起一股水浪,畫舫猶如離弦的箭一般向前竄去,段歡歡立身不穩,一個趔趄倒在了陳湘懷里,陳湘伸手攬住了縴縴細腰,一把將她扶正,南妖臉色緋紅,嬌叱道︰「死猴子,你作死是麼,劃船不會好好劃嗎?」小強嘎嘎怪笑,吐出一個煙圈︰「這樣劃船才拉風,你個人妖懂什麼。」南妖氣急無語。

三人立身粉色畫舫,剛剛一幕引來不少人觀望,在近處看清了小強面貌的俱是大駭,一只猴子手搖折扇,身著秀服,想不讓人掉眼珠子都不可能啊。

畫舫劃波而行,漸漸看到了妙欲樓的輪廓,遠處人山山海,喧嘩陣陣。此時天已大黑,皓月當空,妙欲樓前煙花漫天,歌聲陣陣,原來是妙欲樓姑娘們的開場曼舞,引來尖叫聲不絕。

陳湘和段歡歡在船頭相依而立,此時水面微波蕩漾,明月倒映在當中,在身周的山峰樹木上灑下片片光輝,讓人沉醉流連,兩人不禁神往。

驀然,一陣低沉的簫聲響起,婉轉哀愁,讓人心神隨之沉浸。陳湘循聲望去,只見身後十丈遠的一座彩舫上,一個人影白衣勝雪,登船而立,一頭紫發隨風飛舞,此時來人星目微閉,指尖輕動,簫聲自此而起。

陳湘不由心頭一震,慕容傷羽!他怎麼來到了這里?昆侖一戰後,眾位教主不是和楚傲天一起回洛陽相商大事了麼?難道也是為欲蝶仙子而來?陳湘不禁疑惑,就在這時,慕容傷羽也望了過來,四目相對,煙花公子眼中泛起一漣漪,隨即沖陳湘點了點頭,簫聲依舊,陳湘也被此時的情景感染,離魂輕湊,伴著簫聲響了起來。

不見平地煙波起,忽聞岸上踏歌聲。

長鳴的笛聲和低沉的簫音響起,像是被賦予了魔力,猶如天籟之音,讓人沉浸當中,勾勒出了一個繁華又冷清的月夜。

繁華了世俗,冷清的是人心。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縴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段歡歡也被曲聲感染,隨口吟出古人張若虛的一首《春江花月夜》。

一路歌行,此時,畫坊已經來到了妙欲樓前,十丈遠處,猴子一頓手,船駐水而立。

曲音不絕,此時妙欲樓前的眾人紛紛聞到,喧嘩漸卻,歌舞頓停。

寂靜,無邊的寂靜,此時,唯余曲聲依舊,被夜風傳達,響絕在每一個人的心中,將這片夜夜笙歌的地方渲染出了一個本不是她所有的意境!

一曲終了,人卻未醒,依舊流轉在那天籟之音中!

久久,廣場上爆發出一陣軒然大波,無數道目光齊齊射向河面,不少人認出了陳湘和慕容傷羽,失聲驚呼。就在這時候,一道白衣身影踏波而行,來到了陳湘面前,隨口吟道︰「我踏月色而來,今日聞得兩位仁兄一曲《春江花月夜》,不勝感慨,此曲只應天上有。」陳湘定楮看出,來人和自己年齡相仿,長相清奇,他就那樣凌空踏足在水面上,腳底沒有任何依仗,陳湘不由大震,此人的輕功高深無比,舉世少見,人群中有認識的驚呼了一聲︰「傾顏怪客!」

傾顏怪客梅雲峰,位列七怪第三,生性風流,昔年的一句「聞香識女人」傳遍天下,話說只要他能夠以香味就能夠識辨女子的性格,他為人比較低調,很少在江湖走動,但是,只要哪里有絕世美女出世,就有他的身影!這次,應該是為欲蝶仙子而來。

陳湘也多多少少听了他的一些事跡,當下向他頷首微笑︰「梅公子何不上船一敘?」傾顏怪客還笑作揖道︰「不必不必,我此刻立身水面,是一種意境,只求一觀欲蝶仙子花容,此生無憾。」陳湘聞言微笑不語,而身旁的南妖瞪著一雙美目,半晌,連聲嬌笑起來,弄得陳湘一頭霧水。傾顏怪客也是不明所以,不禁發聲問道︰「這位公子為何發笑?」心下卻又暗暗驚異于段歡歡的容貌,俊俏的讓他都自行慚愧。南妖不答話,笑著捂住嘴,蹲下了身子。這時候,小強走了過來,搖擺著手中折扇,裝模作樣的吟道︰「悠悠明月照我心,我心蕩漾不能停。此生唯有一宏願,取得天下美人情。」

傾顏怪客見狀嘴巴足可以塞得下一個雞蛋,陳湘也是一陣惡寒,驀然,看向猴子,突然,面上似笑非笑,古怪無比,終于知道南妖為何發笑了。原來傾顏怪客身著一套白色的秀士衣冠,竟然和小強所穿的一模一樣,而且,手中的折扇都是一般無二,乍眼看去,猶如兩兄弟一般!

梅雲峰也意識到了,臉色由白變青,由青轉紅,悲劇,一只猴子竟然和自己穿著打扮一模一樣!心下只感大大損了自己的形象,愣了半天,囁嘴說道︰「猴猴猴兄,好大的志向。「小強眉開眼笑,似模似樣的作揖︰「承讓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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