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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決戰唐門少主

正在眾人酒酣之時,外面忽有人來報︰「唐門少主彈子神君陳建、醉劍門少主千門公子陳廣來訪!」屋內眾人俱是不明所以,唐門和醉劍門怎麼酒到中旬跑過來了。陳湘幾人心頭微驚,放下酒杯,走出總堂,鐵掌神龍、盈盈、張杰、楚霜也走了出去,煙花公子自始至終都是安靜的坐在那里,只是時不時的望向陳湘,此時也負手走了出去。

兩丈開外,三道人影向這邊走過來,後面跟著十幾名隨從。中間黑衣年輕人二十幾歲,面容冷峻,鋒芒外現,正是彈子神君陳建;左邊衣年輕人年齡也大致相仿,眉目清秀,面帶微笑,卻是醉劍門千門公子陳廣,兩人顯然是結伴而來。唐門本和醉劍門淵源甚深,昔年醉劍雙花的父親和那時的唐門門主乃一母同胞,可以說兩派是緣于一支,故此,江湖上一般無人沾惹此兩派,本來一個唐門就讓人頭疼,又是暗器又是毒的,再加上一個醉劍門,誰敢輕易略其鋒芒。

彈子神君右邊還有一個六十幾歲的老者,須發皆白,身材瘦削。鐵掌神龍見了面色一訝︰「杜燕飛這老鬼怎麼出來了。」原來,這個老者是唐門門主陳君的師弟,武功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與唐門門主比起來也不遑多讓,一身毒術更是讓人深感忌憚。

彈子神君負手而至,傲視眾人眾人道︰「誰是暗器王?」驀然瞥見鐵掌神龍和武當掌門亦然在列,自負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然。陳湘面色如水淡淡回道;「我就是,閣下有何見教?」彈子神君緩緩打量了陳湘幾眼,冷聲哼道︰「半年前,我唐門長老千手觀音自在暗器王手中一敗後,深感折服,在下今天特意前來討教。」陳湘心中一沉,果然是來踢場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擇在開山大典之時前來,若是自己被他勝出,天涯情誼閣必當顏面掃地,正沉吟間。鐵掌神龍哈哈大笑道︰「你們小輩的事我本不欲過多干預,但是你們來的時候也太巧了,有何居心?」言下之意就是這事他管定了。彈子神君不禁臉色一變,任是他在為自負,也不敢頂撞這位江湖巨頭。杜燕飛也是沉默不語,自己雖然貴為唐門門主師弟,但和這位大人物比起來,自己還差了一大截,若是惹上丐幫可不是他能承擔的。左邊的千門公子見狀上前行禮道︰「能在此地瞻仰程前輩英姿,是我等畢生榮幸,只是我們並不是來尋釁滋事,只是討教一二。」鐵掌神龍正待說什麼,陳湘回收示意道︰「多謝前輩袒護,既然這事出于我手,你們千里迢迢趕來,想怎麼樣劃出道來吧。」陳湘心中已然明澈,幾人千里迢迢趕來,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縱然鐵掌神龍護得了自己一時,也護不了自己一世,更何況還事關天涯情誼閣面皮,為了顏面,豈能退縮。

彈子神君甕聲道︰「好氣魄,果然並非浪得虛名。」陳湘面無波瀾,對著眾人輕語一番,眾人依言四散開來,以免受到打斗波及,鐵掌神龍站在十丈開外的一顆古松下,心中暗自思量︰「如若暗器王危情,必當出手解救。」彈子神君見狀連連冷笑道︰「暗器王不愧人中豪杰,今日就讓我來領教閣下絕學。」正要上得前去,卻被千門公子伸手攔住道︰「賢弟莫急,為兄早已久聞暗器王大名,心中技癢,先讓我去討教一番。」說完走到陳湘面前報手行禮道︰「暗器王,請了。」陳湘正待還禮,卻被仿青攔住,沉聲說道︰「在下再次領教千門公子高招。」千門公子看到仿青一驚︰「江湖狂生。」在場眾人也有很多不知道仿青的,此時一起聞聲目光落在仿青身上,深感詫異。

仿青面無表情,緩緩提刀道︰「出手吧。」千門公子臉上一絲笑容一閃而沒,半年前江湖狂生連戰天下劍道百名高手,曾和他有過一戰,雖然刀法無雙,但還是敗在自己手中。

千門公子緩緩拔出劍,擺了一個很古怪的姿勢,說道︰「請。」江湖狂生沒有多余的廢話,氣勢暴漲,黑色的長刀卷起一股凌厲的勁風劈了過去,千門公子左腳一滑,避了過去,斜斜里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一劍。眾人看了皆是心頭暗驚,江湖狂生內功之深厚,同輩少有人能敵,可醉劍門的醉劍法卻不愧是天下一絕,難怪昔年醉劍雙花以一套醉劍法冠絕天下,技壓群雄。場中兩道人影更換交疊,江湖狂生黑發如瀑,氣若長河,快若鬼魅的一刀又一刀向千門公子劈了過去,千門公子豐神若玉,腳踩著一套凌亂的步法,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卻避過了江湖狂生一次又一次的殺招,還時不時以詭異的角度出劍,幾次險些讓江湖狂生吃虧。場外眾人目不轉楮的看著場內打斗,江湖狂生氣勢決猛,醉劍法表面看似雜亂無章,可暗中深藏玄機,那詭異的劍法讓人防不勝防。

古松下,盈盈看著場內的打斗,對程之秋道︰「爹,江湖狂生刀法雖然無雙,可在古怪的醉劍法下,時間久了可能不敵啊。」程之秋笑而不語道︰「連戰天下數百名劍道高手,沒有成為劍下游魂,甚至都沒掛彩,江湖狂生怎麼可能就這麼簡單呢。」盈盈不解,聞言依然目不轉楮的盯向場內。

此時,兩人越打越快,江湖狂生幾次險些中招,突然,千門公子一聲長嘯,雙手後仰,長劍騰空,左腳踢向劍柄,三尺長劍從一個詭異的角度劃出,急刺江湖狂生面門,這正是醉劍法的殺招,千門公子想一擊取勝,眾人心頭俱是大驚,這一件來的匪夷所思,相距這麼近,江湖狂生基本不可能避過,就算避過去了,負傷是在所難免的。就在眾人以為江湖狂生必敗的時候,他動了,一股比開始猛烈好幾倍的氣勢散發出來,黑發亂舞,他雙手提刀直直的劈向激射而來的長劍,這直直的一刀,仿佛來自九幽之外,連兩人打斗的真氣都被卷成一個個漩渦,眾人見了心頭莫不駭然,這是什麼刀法居然又如此偉力,同時眾人心頭同時響起一個聲音︰「江湖狂生隱藏了實際的實力1」程之秋看著仿青黑色的身影,暗暗鎖眉道︰這種刀法好熟悉,自己似乎在哪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武當掌門和煙花公子的臉上也出現驚容。

黑色的刀氣劈在激射而來的劍上,砰的一聲,長劍自空中化為粉末,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變化招式都是多余的。這一刀的余勢不衰

,急射向場內的千門公子,千門公子將古怪的步法提到極致,卻仍沒有完全避過去,嗤的一聲,左腿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滲了出來。千門公子滿臉震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江湖狂生靜靜持刀而立,隨即千門公子抬手道︰」沒想到青兄一直隱藏自己的實力,在下甘拜下風。」剛剛那一刀,讓他心有余悸,自問不是對手,從場內退了出來。

彈子神君和杜燕飛臉上也是陰晴不定,對方的實力超乎了他們的想象。彈子神君腦海中還呈現著江湖狂生那霸氣的一刀,心中自問自己不能與之比肩,微側望向身旁的杜燕飛。杜燕飛心中也是躊躇不定,想到那可怕的一刀,自己都沒有多少把握,想了想,便對彈子神君耳語了幾句。彈子神君隨即向前踏出幾步,對陳湘道︰「暗器王,咱倆的事就咱倆解決,不要推月兌到別人身上,你可敢與我一戰?」在場眾人不禁心頭鄙夷。

陳湘平靜的道︰「有何不敢,盡管劃出到來吧。」彈子神君聞言冷哼一聲,雙手一抖,帶出一股罡風,左右兩手掌心各浮現出四顆藍紫色龍眼大小的彈子,內力運轉,沉浮不定,在陽光的照射下,陣陣紫芒炫目,顯然是淬過巨毒的。陳湘心中一凜,默運起小無相功,布滿全身,雙袖無風自漲,自從半年多來,他已經將小無相功修至第九重境界,戰斗力提升了很大一截。不過他不敢絲毫大意,要知道,眼前可是赫赫有名的唐門少主,與追魂劍客一個級別的存在,在某些方面甚至有過之而不及,追魂劍客的實力他可是親身體驗過。

突然,彈子神君輕喝一聲「破」,左手四顆彈子呼嘯盤旋,急射向陳湘頭頂,籠罩百匯太陽玉枕四穴,速度之快,勁道之大,已超出了人們所能認識的範圍,陳湘皺眉,身影在原地劃過一道虛影,險險避過。砰的一聲,四顆彈子相撞,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抽干了,發出茲玆的響聲。陳湘一揮袖,地上的六塊碎石騰空而起,破空向彈子神君激射而去。彈子神君見狀右手一揮,四顆彈子劃過一道弧線,破空連連撞向六顆石子,六顆石子化為煙粉,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彈子神君雙手連連接印,虛空中八顆彈子不斷變幻,他雙手一按,八顆彈子交織成一道道紫網向陳湘罩去,陳湘只得將小無相功運至極致,身影猶如鬼魅般掠過,避開八道紫芒交織成的天網。場外眾人心頭俱是大驚,此等暗器手法,足以傲視天下,近乎無敵了。

彈子神君身影騰空而起,雙手越來越快,八道紫芒隱隱有風雷聲外溢,猶如陀螺一般呼嘯著沖向陳湘,陳湘被逼的險象環生,依然靠著無上的閃避身法躲避,八道紫芒越來越快,將太陽的光輝都比了下去,陳湘連連避過七道紫芒,最後一顆卻迅若閃電的逼向左胸,凶險萬分,若是讓它沾上分毫,必然飲恨收場。此時閃避已然不及,陳湘只得運轉全身內力至雙手,隔空阻止紫芒近身。彈子神君見狀,一催身形,紫芒越發熾烈,似是要穿透暗器王雙掌,陳湘一咬牙,不敢有絲毫松懈,終于,「砰」的一聲,紫芒倒飛回彈子神君掌心,陳湘自空中降落,被震退一丈之遠,嘴角溢出了一縷鮮血,顯然是受了內傷。仿青在外見狀準備上前,陳湘搖了搖頭示意他退下,說「我沒事。」彈子神君冷笑道︰「倒是有幾分實料,可惜你遇到了本公子。」說完身形一頓,周邊真氣肆虐,此時,彈子神君已將渾身真氣運至極致,想一舉滅了陳湘。八道紫芒在真氣的催動下,發出奪目的紫芒,承載了無邊的偉力,以肉眼捕捉不了的速度隱沒在虛空,向陳湘而去。

圍觀眾人心頭俱是無比震驚,程之秋虎目爆睜,仿青瞳孔也緊劇收縮,此時眾人想要解救已然來不及,俱是心膽俱裂,而遠處的一張美得近乎妖艷的臉上,出現一抹憤然,只見他白皙的手掌一揮,一道無與倫比的白芒掃向彈子神君。

就在此時,陳湘卻閉上了雙眼,右手劃過一道虛影,腰際一抹奪目的光芒激射而出,飛刀,是一把半尺來長的飛刀。此時此刻,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這一刀,所有的光芒都黯然失色,虛空中飛刀以人力不可想象的角度接連踫上八道紫芒,猶如摧枯拉朽,八道紫芒暗了下來,倒飛著回到彈子神君手心,飛刀卻無一絲緩勢依然破空射向彈子神君面門,彈子神君心頭肝膽俱裂,詭異的飛刀近乎神速,還沒等自己動身可能就飲恨收場了,千門公子和杜燕飛也是心頭大駭,冷汗凜冽,而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小巧的飛刀在距彈子神君面門一尺開外停頓在了空中,陳湘一揮手,飛刀隱入腰畔不見。陳湘始終記得;李尋歡臨終前的話,飛刀是救人的飛刀,不是殺人的。

千門公子和杜燕飛長舒了一口氣,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們猶如掉進了冰窟。一道凜冽的白芒打在還未回過神來的彈子神君身上,彈子神君一口鮮血噴向高空,倒飛出十丈開外,狠狠的撞在一顆古松上,跌落在地。兩人急忙趕去,杜燕飛一探彈子神君傷勢,筋骨盡斷,重傷垂危,杜燕飛從身上拿出一粒丹藥,喂進彈子神君口中,隨即盤腿渡出一道真元,半晌,杜燕飛站起身來,兩道目光猶如兩把利劍,射向遠處的煙花公子,寒聲道︰「閣下好狠,冷箭傷人。」煙花公子妖艷的臉上無絲毫波動,冷聲道︰「你想怎麼樣,煙雨樓接著。」一旁的落霞仙子卻也開口道︰「今天這麼多的同道站在那里,你們說好了意在比試,可彈子神君招招奪人性命,縱使煙花公子不出手,我也會出手。」杜燕飛聞言不敢出聲,只是狠狠地瞪了煙花公子一眼,眾人知道,這個梁子結下了,唐門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只是眾人想不通煙花公子為何突然出手。

杜燕飛環視著眾人,最後目光落在陳湘身上,怒極反笑道︰「天涯情誼閣果然臥虎藏龍,今天老朽來領教暗器王高招。」這次和千門公子彈子神君前來,本來是落對方面皮的,卻讓千門公子敗北彈子神君性命垂危,回去都不知道怎麼和門主陳君交代了。旁邊的聖手書生緩緩走上前來︰「燕前輩怎的不知恬恥,二哥已經負傷在身,你還在此叫戰,既然如此,就讓我來會你一會。」旁邊的鐵掌神龍急忙拉住他道︰「此人功力鬼神莫測,竟然不顧輩分欺壓小輩,且讓我來會他一會。」聖手書生一副胸有成竹的道︰「多謝前輩,且讓我一試無妨。」

杜燕飛背負雙手,目光如箭掃向聖手書生,聖手書生面帶微笑,豐神如玉,合扇抱拳道︰「前輩請。」杜燕飛冷哼一聲︰「無知小兒,既然讓我出手,你就準備躺下吧。」話音一落,身影猶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瞬間出現在聖手書生身側,一爪抓來,沒人懷疑他這一爪的力道,仿佛要抓碎了虛空,眾人不禁為聖手書生捏了一把汗。就在杜燕飛那一爪就要踫到聖手書生時,聖手書生也一下從原地消失,出現在杜燕飛正前面,紫扇輕搖,出塵月兌俗。杜燕飛心頭微震,隨即身影一晃又出現在聖手書生右側,一爪向頭抓來,聖手書生再次消失在原地,亦然出現在杜燕飛前面,杜燕飛心中惱怒,一轉身形,從原地消失攻向聖手書生,聖手書生紫扇一揮,一股偉力從中而出,輕易地化解了杜燕飛的攻擊,兩人越打越快,場外眾人功力稍弱的根本看不清楚,程之秋、落霞仙子、武當掌門幾人心頭不禁大震,不知此藍衣書生什麼來歷,對上杜燕飛竟然不顯敗績,要知道,早在十年前就已縱橫江湖鮮有對手,就是鐵掌神龍對上也要費一番周折。

場內兩道人影如影隨形,杜燕飛也打出了真火,一道道凌厲的殺招向聖手書生攻去,卻被聖手書生一一化解,驀然聖手書生身影從原地消失,出現在一丈開外,一揮扇,三道藍色的勁氣自虛空中射向杜燕飛的足畔,圍繞他身旁流轉不已。杜燕飛心頭一驚,想要縱身發招,大駭之下卻發現自己渾身無一點真氣流動,內里根本提不起來,就在這時,聖手書生又是紫扇一揮,一道水柱粗貌如雷電的勁氣劈向杜燕飛頭頂,此時杜燕飛內力全失根本無法閃避,啪的一聲,杜燕飛頭頂冒出一道黑煙,須發皆張,滿臉的不信,隨即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杜燕飛被聖手書生一道勁氣劈的暈倒在地!聖手書生完勝。眾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俱是望著場內英姿煥發的藍衣身影,聖手書生紫扇輕合,退出了場地。千門公子滿臉不可思議,示意隨從將杜燕飛扛起,背著彈子神君,幾人縱身而去。

此時戰斗已經落下帷幕,在場眾人望向暗器王三人的眼神頗為復雜,這一戰必將聞名天下!程之秋對三人哈哈大笑,連連點頭,隨即說道︰「今天事情已了,我等先行告辭,以後倘若有什麼事,賢佷就飛鴿傳書我丐幫,我等必定第一時間趕到。」陳湘連連稱謝,分赴隨從送行,後面武當張杰,赤壁紫府等人相繼告辭,轉身下山。

最後,只剩煙花公子一人負手而立,紫發輕浮,他靜靜的盯著陳湘,陳相心頭也很詫異,真的沒想到剛剛煙花公子竟然不顧後果的出手擊傷彈子神君,似是怕自己傷于彈子神君手下。

良久,煙花公子眼神迷離的道︰「我們還會再見的。」說完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向山下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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