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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山雨欲來

塞外極北,雲霧繚繞,群峰幻變,方圓三百里渺無人煙,險澗鷹難飛,峭崖猿不躍。

就在這人跡渺至的蒼莽山中,撥開雲霧望去,卻別有一番洞天,群山之間,建造著一座座巍峨的宮殿,無數的木房亭樓環繞于周邊,更是分布著數萬之眾佩刀帶劍的黑衣武士。

無邊的月色照耀在山川大地,萬物皆寂,唯清風獨語。

此時,蒼茫山頂,個一身形冷峻的黑衣人對月而立。黑衣人的身後還垂首站立著紅綠黃藍色衣著的四位老者,似是在等待。

黑衣人背負雙手,抬首凝望著彼端天際的月,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頓悟,「蒼穹之顛」黑衣人緩緩低語,僅僅四字,像是他的感慨,又似是他在向天地起誓著他的目標。身後四名老者聞言皆露出崇敬之色,齊聲道︰「少主天縱奇才,他日必當登臨蒼穹,無敵天下!」

黑衣人緩緩轉過身,二十幾歲的年紀,他英姿偉岸,眼神深邃,發絲如瀑,就這樣靜靜的立在那里,卻仿若一座大山,無邊的威壓散發出來,讓人忍不住想頂禮膜拜。

緩緩地,黑衣人對著四名老者道︰「先祖的無上寶典《九幽魔經》我已突破八重瓶頸邁向第九重,離至大圓滿境界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假以時日,天魔神教必當橫掃八荒,問鼎中原,以報不世之仇。」四名老者神情無比激動和崇敬,齊聲高呼︰「蒼茫大地,誰主沉浮,唯我魔主!」

三十年前,西天法王率天魔教眾進犯中原,血流成河,最終擋不住三奇聯手命喪飄渺峰,眾人都以為天魔教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卻不想聲勢已經發展的如此浩大,隱藏在這塞外極北的蒼莽山脈中,不為人知。蒼茫山頂的四位老者皆是三十年前大戰中逃亡出來的天魔教長老弟子,那是他們才不過二十幾歲,就已經是一流上乘高手,凶名遠播,歷時三十年,四人功力已達化境,縱是八大派的掌門可能也無法與之比肩了,是天魔教除卻魔主之外的至高存在。

魔主一揮手,四人止音,緩緩道︰「幾位長老對江湖的動態了解如何?」從中的綠意老者躬身道︰「自飄渺峰一戰,三奇邊城浪子和段子羽絕跡江湖,不復蹤影,疑似不復人間了,唯余武林盟主楚傲天,「四正」老輩除卻少林方丈余者已然隕落,如今頂替的三名皆乳臭未干,縱觀當今中原武林,已無當年底蘊。」黃衣老者也沉聲道︰「三奇」昔年功力都已至參天奪地之境,雖唯余楚傲天,卻不知邊城浪子和段子羽是否在世,不得不防。」最左邊的紅衣老者桀桀怪笑道︰「少主天縱奇才,《九幽魔經》突破至九層境界,已經超越了昔年法王,縱是三奇再度聯手,又當如何?中原武林不過都是一群土雞瓦狗之輩,少主抬手之間便讓他等形神俱滅,化為灰灰!。」

魔主轉過身去,凝望著無邊的蒼穹,緩緩的道︰「此時我的功力,區區三奇,不足為懼,只是……」幾名老者問道︰「只是什麼?」「中原危及,媧皇宮現。」魔主緩緩念道。幾人心頭一震,俱是大驚,藍衣老者連聲問道︰「自從梧桐嶺一戰,媧皇宮已經銷聲匿跡七十年,難道還有後人再次出現?更何況,三十年前,法王進攻中原時,她們並未現身,或許傳承已斷了。」魔主沉聲道︰「家師當年《九幽魔經》只至第八重境界,無法突破瓶頸,當時進犯中原實是不明之舉,隕與三奇之下。而昔年天魔祖師已經修至第九重境界,中原無人能敵,最終卻在女媧鼎前飲恨當場,冥冥中,這個神秘的門派似在守護著中原武林,不得不小心行事。」幾人俱是心頭大震,七十年前一戰,血流成河,天地變色,雖然他們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從人們的傳言中莫不讓人戰栗。

魔主依舊靜靜眺望著星空的彼岸,慢慢道︰「所以,你們一刻都不能松懈,竭盡所力找出媧皇宮的蹤影,而我,即將繼續閉關,「不至大成,不踏中原。」幾人齊聲道︰「尊少主法旨。」「好了,你們去吧。」魔主輕聲道。「是。」幾人躬身,四道魅影一閃而沒,消失在蒼茫山頂。

此時,魔主依舊在凝望著蒼穹,遠方,銀輝點點,星空浩瀚,「記載中,《九幽魔經》修至大圓滿成就不死之身,前人無一達至,今日,就讓我見證這一代的輝煌吧。」魔主對著蒼穹低語。一股無與倫比的霸氣四散開來,鳥石皆驚,一片寂靜,醞釀著無邊的殺機……

河南洛陽,武林盟後院。楚傲天透過窗戶望著無盡的星空,一輪下弦月在夜霧中漸漸隱去了光輝,夜風陣陣,房間里的燭火也隨之搖曳……

「爹爹」一個女子進了房間喊道,女子身著紅衣,手拿一把古樸的長劍,有傾城之姿,正是落霞仙子楚雙,此刻正拉著楚傲天的手,一副小女兒神態,與陳湘在悅來客棧看到時的氣質絕然不同。

楚傲天轉過頭,五十中旬的年齡,虎目半睜,不怒自威,他,就是當今武林盟主,三奇之一,名聲早在三十年前就已轟動江湖,江湖人推測他的武功已經達到武道的巔峰,而真正到了何種地步,沒人知道,放眼當今天下,絕對是一個妖孽般的存在!

在中原武林甚至西域塞外,「楚傲天」這三個字就是無數豪杰心目中的神,所以在他擔任盟主以來,中原武林空前的團結,無論是他的成就還是他的為人,無人不敬,無人不崇。

楚傲天輕撫著寶貝女兒的秀發,滿臉慈愛的和她聊了起來,談到江湖上的事件時,落霞仙子正色說道︰「爹爹,近來江湖出現了兩個神秘的年輕人,一個為暗器王,他在暗器上的造詣獨步天下,近乎無敵了,連唐門的千手觀音都敗在他手下,。還有一個江湖狂生,連戰中原數百位高手,還出手試探過女兒,動機不明。這兩人身份很神秘,不知道出于何門何派,爹爹您覺得呢?」楚傲天微笑道︰「這兩人我已經听說過,他們的來歷我也不甚清楚,不過只要他們不為惡行,做那正義之舉,就是江湖之福了。」落霞仙子輕輕點頭。楚傲天接著說道;「霜兒,江湖人心險惡,縱是為父也不可能時時護你周全,所以你外出歷練切記要謹防小人暗算。」落霞仙子嬌嗔道︰「知道了爹,你還當我是小孩子呢。」楚傲天溺愛的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落霞仙子嬌笑道︰「嗯,爹爹你也早點休息。」「哦,對了霜兒,天涯情誼閣一個月後開山大典,廣發英雄帖邀請江湖同道賞光,到時候你代為父去拜訪一下。」「嗯,好的爹爹。」落霞仙子走出房間,心中不禁疑惑︰「天涯情誼閣,應該是新建的一個不入流門派吧,父親應該沒必要讓自己前往啊.」不過想到父親為人,心系江湖,也就釋然了。

大別山,天涯情誼閣總堂。陳湘站在山頂最左側,面臨鐵索,俯瞰著一片片連綿的群山,若有所思。還有一個月天涯情誼閣就要開山大典了,從長白山出來已經一年,經歷了不少事,最有幸的的莫過于重見仿青。陳湘一個人靜靜的想著,腦海中不由劃過恩師的身影,如果不是李尋歡,想來此刻自己也沒有機會站在這世間了,此等恩情,何以為報?想著想著,父母的音容也一一呈現在腦海,還有兒時村子的那條河,那年夏天天空中飛舞著很多蝴蝶……昔日的種種,猶如走馬觀燈,歷歷在目。

可是,一切只是記憶長河里濺起的一朵朵浪花,最終,它歸于虛無,縱你有千般回首,也無法參與過去。

陳湘怔了怔,如果不是有那麼多的惡人,這個世界一定會多一些幸福的人。可是,如果世間無惡,善又從哪里體現?

而人,如果沒有惡念,抑或是最大的惡行?萬物遵循著自然的法則,你能逆天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所以,我們只能基于自己的一個原則,去做一些事。

不知道過了對久,陳湘才從沉思中醒轉過來。此時應該即將破曉,可是天色黑壓壓的一片,伴隨著還刮起了狂風,月色無光,陳湘皺了皺眉,這種天氣不同往日啊。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長空,將一片漆黑照亮,猶如白晝,轟隆的雷鳴接憧而至,山間的生靈受到驚嚇,紛紛隱匿。陳湘心頭疑惑,望向那翻滾的雲海,變幻莫測,緊接著一道道閃電相繼而來,雷鳴直沖九霄,雲海翻騰的更加猛烈,陳湘循著雲海盡頭望去,距此盡有幾千里的西邊,隱隱有陣陣紅霞隱沒在天際,陳湘心頭訝然,這種自然現象前所未見。天空中閃電連綿,整個天際猶如白晝,狂風肆虐,雲海被卷成一個個巨大的漩渦,似乎要吞噬一切,巨大的雷聲震的天地山岳都在顫抖。

陳湘心頭微驚,窮盡目力望向那翻滾的雲海,一眼望去,陳湘心頭大駭,竟然看到了一副不可思議的畫面,在雲海翻騰,閃電如群蛇亂舞的天際,一名女子足踏一鼎行于天地間,猶如天外飛仙。陳湘幾乎以為自己眼楮出錯了,再度看去,卻是真實的存在,女子雙十年華,白衣勝雪,青絲微舞,容貌出塵月兌俗卻又朦朧中好像看得不真切,讓人以為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隨之,陳湘目光落在了女子足踏的鼎上,此鼎三耳四腳,古樸而大氣,猶如磨盤大小,通體流轉著碧綠色的光華,鼎面澆鑄有很多飛禽走獸,有三個頭的鳥,背生四翼的走獸,再定楮看去,一股遠古荒涼的氣息從小鼎上散發開來,似乎是來自星空的彼岸,承載了無盡的歲月。女子足踏碧綠色的古鼎,向紅霞隱沒的西邊急馳而去,片刻間消失在陳湘的眼前。

此時此刻,陳湘心頭巨震,不禁懷疑這名女子是一位仙人了,試問當今天下,絕頂輕功高手也不可能在天地間御空飛行,而剛剛看到的一幕,絕對是真實的存在,所以陳湘認定這女子是天外飛仙。正想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陳湘望去,只見聖手書生和江湖狂生相繼而來,兩人俱是面帶異色。

三人面臨鐵鎖而立,一起望著那翻騰的雲海,聖手書生喃喃自語道︰「不知是福是禍。」陳湘心頭一動,不禁問道︰「天地異象,難道三弟知曉端倪?」聖手書生緩緩道︰「小弟略知一二,昔年天煞前輩留下的古籍中記載,像這種異象,必是人世間有神物出土!」陳湘大驚,暗想什麼神物,竟然有這種氣勢。江湖狂生接口道︰「此次出土之物,天地為之變色,必當不是凡品,肯定會引得無數人前去爭搶,到時候,血流成河是難免的。」陳湘笑道︰「原來三弟是為這個嘆氣啊。」聖手書生也笑道︰"神物出土乃天定,爭奪也是不可避免,我等也可以去踫踫運氣,看有沒有大機緣。」陳湘和仿青也紛紛點頭。聖手書生著手演算了一番道︰「按照天地預兆,這件神物距出土差不多還有

三個月,我們開山大典以後就可以準備了。」江湖狂生點頭道︰「看那異象源于西方,卻不知具體在哪一處。」何秋笑道︰「按照此地推算,出土定在西昆侖。」陳湘道︰「西昆侖自古被譽為上古仙地,注定是多事之秋啊。」幾人話語片刻,陳湘把剛剛看到的一幕說了出來,何秋和仿青一听之下俱是大驚,何秋更是神情激動的道︰「必是媧皇宮主無疑!」陳湘也隱隱听說過七十年前梧桐嶺的一戰,不禁問道︰「時隔這麼多年,媧皇宮疑似傳承已斷,莫非還隱匿在世間不成?」聖手書生激動的道︰「據你所說,絕對錯不了,媧皇宮世代行事隱蔽,除了七十年前,都沒現身于江湖,似乎是在默默守護著中原武林。相傳媧皇宮一代單傳,皆是女兒之身,每代宮主必有傾城傾國之姿。而且,媧皇宮有諸多秘術,所以媧皇宮里都是可以縱橫天下的高手,每一代宮主的功力更是鬼神莫測,俱是妖孽一般的存在。而媧皇宮的鎮派之寶,女媧鼎,更是具有無上偉力,號稱天下第一防御神器,「女媧鼎出,萬物不沾」,傳言是神話中女媧娘娘親手所鑄,流傳于後世,端的是驚世駭俗。」

暗器王和江湖狂生听完也是嘬舌不已,江湖狂生點頭道︰「據三弟所言,此人必為神秘的娃皇宮主,只是此次神物也比當非同小可,還沒出土竟然就讓七十年不出的媧皇宮人現身查看。」兩人也紛紛點頭,于是三人商議,準備開山大典以後前去尋找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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