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放心吧!這里不會有山匪的!」
施粥的小伙開口︰「這里距離城里近,山匪一般不會到這里來的!」
「而且我們在這里施粥也有小半個月了,從來沒有遇見山匪。」
「這……」
村子里的人陷入沉思,有人主張就在這里歇下,好好睡一覺,接下來才能更好面對所遇見的困難。
也有人覺得自從走了官道,就沒有太平過。睡一覺事小,萬一半夜在屋子里睡覺被人圍了,壓根逃不出去。
「要不咱們還是駐扎在遠處。」
里正想了想,決定道。
他也覺得睡覺這件事可有可無。
畢竟他們在山上那麼寒苦的地方都睡過,如今睡在山下的平地上,溫度也比山上的高,已經好很多了。
「好吧。」
村子里的人日常什麼事情都要倚仗里正,既然里正決定了,自然沒有人說閑話。
不過眾人望著那個村子,都有些嘆息。
若是好端端的,誰會沒事背井離鄉呢?
「你們不睡,我們睡。」
朱嫣然跟朱嫣菲帶著幾個保護她們的保鏢,浩浩蕩蕩的進了村。
她們要去暄城拜訪親人,這幾日舟馬勞頓身子骨都要散架了。此時也顧不得自己大小姐的身份,選了一間還算是的干淨的床,鋪了兩層干淨的被褥,這才勉強休息下。
另一邊,趙家村也選了一塊合適的地方休憩。
按照之前里正規定的,天一黑,全村人都不準生火做飯。
「小嫂嫂,咱們要娘講故事听吧。」
趙三蘆跟趙四谷好不容易把小紅雞找回來,這會兒懷里抱著小紅雞,都只在帳篷里露出一個腦袋。
「你們想听什麼故事?」
婆婆李氏在帳篷里打了一個哈欠,走了一天的路她有些累了,但是還是沒有拒絕孩子們。
「听那個妖怪吃孩子的故事!」
趙三蘆跟趙四谷說的妖怪吃孩子的故事,是流傳在趙家村很久的一個故事。
說的是一個村婦帶著兩個孩子去趕集,踫到一個人說婦人頭上有的虱子。婦人央求那個人幫忙捉虱子,那個人就接著捉虱子一口口把婦人的腦袋給吃掉了。
原來那是個妖怪。
妖怪吃掉婦人後,就扮成婦人模樣,又吃掉了最小的一個嬰兒。
半夜兩個孩子听見妖怪在吃東西,以為是胡蘿卜,便問妖怪要。
結果發現是嬰兒妹妹的手指……
「啊,好嚇人!」
听到這里,趙三蘆跟趙四谷把頭埋在被子里,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葉桑也幫小蒼檢查了一下傷口,見他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心里這才松了一口氣。
「爹娘,大哥大嫂。你們先睡,我跟桑桑還有事情要說。」
趙宸說著,帶著葉桑去了一側的山坡。
好巧不巧的,剛好看到周文昌拿著兩本書,正在跟朱嫣然在不遠處聊天。
「孤男寡女的,你們出來干什麼?」
看到葉桑跟趙宸,周文昌話語里有些不悅,分明是不想葉桑撞到他夜會佳人。
「你們來干什麼,我們就來干什麼。」葉桑冷冷道。
周文昌好端端的一個書生,不努力讀書,天天管她要干什麼,未免太過小家子氣。
「你一個姑娘家說話怎麼這麼難听?」
朱嫣然听到葉桑的話,也明顯有些生氣。
白天葉桑小臉髒兮兮的,她壓根沒有看清楚葉桑得容貌。
這會兒朱嫣然借著月光努力瞪大眼楮,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傾城女子,能配一個這麼好看的漢子。
不過她再努力看,也只看到月光下,葉桑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
「好丑的女人!」
「丑?可我覺得我妻子的容貌心靈都比小姐要美上好多倍。」
趙宸輕輕撫模葉桑得傷疤,淡淡開口。
自古女子容顏從不單單是為了給別人看的,更重要是為了取悅自己。
葉桑沒有因為自己毀容而輕薄看待自己,反而因為這道傷疤變得更堅強、更優秀。
他便覺得,葉桑臉上的這道傷疤美極了。
「你真是瞎了眼了,這麼丑的傷疤,誰不覺得難看?周文昌,你說她丑不丑?」
朱嫣然見趙宸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由得翻了個白眼,繼而又問趙宸。
「葉桑姑娘她……」
趙宸眉頭微蹙。
自從葉桑當初為他解了蛇毒,他的心里就有了葉桑得影子。
他總覺得葉桑不管是干活打獵,還是罵人吵架,都是那樣的迷人。
至于葉桑臉上的那道疤痕,形似月牙,是有些丑陋……
不過等他盤附上朱家小姐,跟著對方進了暄城,謀得一官半職,到時候金屋藏嬌,還怕沒有名醫能把葉桑臉上的傷疤治好。
「女子容顏殘毀,確實談不上美這個字。」
「哦哦。」
葉桑聞言,不疼不癢。
周文昌對于她來說,就是個曾經看過病的病人。
如果病人罵她醫術不行,她還可以理論一番。
病人說她長得丑?
睜眼瞎這個病,她還真是無藥可救。
「我們去別地談事情。」
趙宸也不想搭理周文昌跟朱嫣然,他牽著葉桑的手,又選了處安靜的地方談事。
「桑桑,前方就是暄城,快到邊疆了。」
趙宸話里的意思,是指顏擎盧跟小蒼的事情。
「你若是不願意顏擎盧跟小蒼離開村子的話,就找個機會勸勸他們。」
趙宸話語一頓,接著道︰「但我看顏擎盧平日大大咧咧,可在朝廷之事上也非常用心。」
趙宸話里的意思是顏擎盧並非池中之魚,去邊疆服苦役,說不準還會有翻身的機會。
葉桑也很清楚,顏擎盧是不能一直跟著自己,只當趙家二房的讀書先生太委屈他了。
不過她沒想到,趙宸會放下自家利益,為一個外人想得如此長遠。
「我明天跟他談談。」
葉桑點點頭,剛要繼續說些什麼,遠處卻傳來朱嫣然的慘叫聲以及周文昌的叫聲。
「救命啊!」
中間遠處幾個體型壯碩的大漢,將朱嫣然一把擒在懷里擄上了馬,而周文昌則被人用繩子捆了,被馬拖著。
而不遠處,白日里施粥的村子也已經火光沖天,到處都是人的求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