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盛龍的臉黑了下來,望著厲元朗說︰「你什麼意思?」
厲元朗滿臉無辜的說︰「沒別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們警察辦案,講究一個真憑實據,不能光信你的一面之詞。既然你說他臉上的傷是你打,我總要論證一下,才能知道你有沒有撒謊。」
這番話雖然說得很繞,但陳盛龍卻听懂了。厲元朗這是要自己跪下,然後被他抽耳光!
陳盛龍咬牙切齒︰「士可殺,不可辱!厲警官,你這樣做可有些過分了!」
厲元朗盯著陳盛龍的眼楮︰「還有更過分的事情,沒來得及準備,今天真是可惜了!既然你不想配合,那我相信你是無辜的,干不出襲警的事情。」
望著周圍磨刀霍霍的群眾,陳盛龍把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好在他混過社會,當得起梟雄,自然也就分的出輕重。知道厲元朗這個人不好惹,而且特別的難纏。現在已經劃出了道,陳盛龍自然就接著。
「好,非常的好!老子今天認栽了,但山水總相逢,我勸你最好收斂點,別做的太過分!」
陳盛龍放完了狠話,抬腿單膝跪在地上。
厲元朗站在陳盛龍的身前︰「就你廢話多,說了那麼多,還不是要跪下?」
厲元朗活動手腕︰「可惜你沒長頭發,沒法抓!」
蔣峰開口︰「元朗,差不多行了!畢竟陳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厲元朗咬緊後槽牙,巴掌掄起來,重重的抽在陳盛龍的臉上。圓乎乎的臉蛋上,直接冒出鮮紅的五根手指印。
陳盛龍蒙了,沒想到厲元朗真敢打自己!原本以為厲元朗只是想找回點面子,把自己逼跪下就該結束了,卻沒想到厲元朗居然敢真的動手。
「他有身份怎麼了!我還有身份證呢!他有地位怎麼了!我還是代理的指導員呢!」厲元朗端詳陳盛龍的臉頰︰「不管是誰,都要按照規矩來。既然你主動自首,我就要做個論證,畢竟我們辦案的方針,就是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陳盛龍壓制住即將狂暴的心︰「現在總行了吧?」
「角度不太對,應該是你沒雙膝跪地,所以這一巴掌跟他臉上的那一巴掌完全不同。」厲元朗故意搖頭說︰「經過我實測論證,你所謂的襲警不成立,因為你無法提出確鑿的證據,所以你是個沒有襲警的好市民。」
半邊臉發麻,陳盛龍的眼珠子都快瞪紅了!挨了一巴掌後,厲元朗居然這樣說,難道這一巴掌就白挨了?
陳盛龍現在就遇到電車難題,再讓厲元朗打一巴掌,才有機會證明自己襲警,繼而得到警察的保護。如果不讓打,不光這一巴掌白挨了,還要面對憤怒的群眾,生命可能就遭受危險了!
蔣峰再次勸慰說︰「陳總,大丈夫能屈能伸,韓信都受過胯下之辱,您再忍一忍……」
陳盛龍咬緊牙關,雙腿跪在地上,揚起已經腫脹的臉,恨恨的看著厲元朗。
厲元朗慢悠悠的說︰「你這個人就是不識抬舉,早這樣跪好不就行了嗎?腦袋往側方歪一點,大概四十五度,對……」
巴掌掄起來,啪的一下,又是一巴掌!
陳盛龍被打的往後一個趔趄,差點就趴到地上。嘴角往外流著鮮血,陳盛龍張開嘴,吐出了兩顆大牙。
厲元朗看著陳盛龍已經腫起的臉蛋,不由得嘖嘖稱奇︰「為什麼他的臉沒腫那麼大?你的卻腫那麼大?難道是因為我的力氣用大了?」
厲元朗托著下巴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自問自答說︰「應該是力氣用大了!要不這樣,那個陳總,你再跪好,我換個手,不用那麼大的力氣,再給你一巴掌,這次肯定能比對出結果。」
哪怕陳盛龍是泥人,身上也有三分的土性,听到厲元朗這樣說,直接火冒三丈︰「你什麼意思?故意耍我?」
「本著實事求是,嚴謹負責的態度,我要進行科學的,全方位的論證。當然你要是不配合,覺得我是在耍你,那我也沒辦法。如果你真這樣想,能好受一些,那就當我是在耍你好了。」
這番渣男語錄,厲元朗說的可溜了!而且還擺出一副拔腿走人的架勢。
已經挨了兩巴掌,再挨一下就結束了!陳盛龍好似個輸紅眼的賭徒,自暴自棄般跪在地上,主動把腦袋歪成四十五度︰「來吧!」
「早這樣配合,早打完了!」厲元朗吊兒郎當的走過來,對著陳盛龍說︰「陳總您好,土嶺鄉派出所代理指導員,厲元朗,很高興為你服務。請你瞪大眼楮,記清楚我這張臉,也記住我的名字,希望這次合作愉快,記得好評!」
如果不是跪著,如果不是臉腫著,如果不是嘴里流著血,如果不是怕被周圍的人打死,陳盛龍真的很想跟厲元朗拼了!
這小子也太會膈應人了!
啪!換了個手,厲元朗再次抽在陳盛龍的臉上,五根手指的印記清晰,整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蔣峰低聲的說︰「元朗,差不多行了!你看陳總的臉都腫成了這樣,即使他的臉不疼,你的手也該疼了吧!」
厲元朗故作驚奇的說︰「有道理!難怪我的手感覺麻麻的,原來力是相互的!」
厲元朗對著陳盛龍說︰「陳總,今天我為了幫你,我可真是下足了力氣。你連句謝都沒說,真是有些不夠意思了!」
臥槽!這是人話嗎?也太殺人誅心了!挨了仨個耳光,還要感謝打自己的人,這叫個什麼道理?
憤恨的陳盛龍從地上站起來,厲元朗卻眉頭一皺︰「讓你站起來了嗎?跪好了,我要看看像不像!」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陳盛龍早就把厲元朗碎尸萬段!但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反正該丟的臉都丟完了,陳盛龍倒也不在乎了。
又跪在地上,直溜溜的,還把腦袋歪成了四十五度。
厲元朗滿意點頭︰「不錯,有點那個意思!今天給你個面子,算你襲警了!」
厲元朗說完巴掌輪起來,啪的一下!又是一個耳光,直接抽在陳盛龍臉上。
陳盛龍被玩壞了,白皙的光頭都開始漲紅,帶著哭腔說︰「你都比對好了,還打干什麼?」
厲元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不是看你跪的標準,我打順手了嗎!再說了,左邊兩下,右邊一下也不對稱,我這個人有輕微的強迫癥,這下兩邊臉都對稱了!這些都是我的應該做的,你就不用謝我了!」
陳盛龍有些氣抖冷,但卻沒法開口說。今天這個虧吃大發了!等找到了機會,肯定要好好的收拾厲元朗。
厲元朗倒是通體舒泰,好似洗了個桑拿︰「既然人都抓到了,那就收隊。」
看著圍觀的群眾們散去,陳盛龍懸著的心才放回到肚月復里,居然有了種劫後余生的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