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了吧」柳念嗤笑「純粹是那小子天賦異稟，跟老夫可無關，老夫只教過他讀了幾年書，再無其他」
「你的境界是在天妖域被打落的？」
慕乘雲聞言沉默片刻，悵然道「算是吧，硬接了天妖皇一擊，他破相我重傷」
「那桑冰凝是你什麼人」柳念突然問道
慕乘雲一愣，搖頭不語「她算是我救命之人吧」
「我看不止」柳念笑道「那名拒北關的樵夫進京之際，也是你聯絡的住處吧」
「而且你身上還有一個小姑娘的蹤跡，想來是與那桑冰凝緣分不淺之人」
「你藏的有夠深啊」
慕乘雲無言以對，只是失神的看著斷劍的劍穗
「我那徒弟與那樵夫也算好友，不知能否知道此事的真相？」柳念問道
慕乘雲長嘆，「也罷事無不可對人言，沒錯，我就是那名江湖俠士，使冰凝落得身隕的俠士」
「至于拿孩子，並不算是冰凝親生，是她收養的。彼時九州大旱，餓殍遍地，恰逢她武功被廢，逐出幽香宗，隨後被一個流民救下」
「後來實在堅持不住撒手人寰，是冰凝將尚在襁褓中的人兒收養，藏身在明和縣」
「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彼時，冰凝沒有內力在身，只有肉身異于常人，倒是能自保，而老夫為了解決冰凝隱疾，只身赴天妖域，想取來一株化形草」
「卻被天妖皇重傷冰凝也被迫害身故。」
「小摳的武功，其實是我暗中傳授，只可惜，那孩子太過執拗」
「他沒錯」柳念輕聲道「生育之恩，償命可還，養育之恩，無以為報，他做的對」
「也算全了她娘親的體面，不過這里的牽扯似乎很多啊，桑冰凝到底是什麼隱疾？為何會引得大周天妖域齊齊要她死」
「半妖」慕乘雲嘶聲道「冰凝可能是半妖」
「我曾親眼看到過冰凝雙腿化作蛇尾幽香宗不敢保下她，怕被天下群起攻之，畢竟這可是與天妖域勾結的鐵證」
「大周也不敢保下畢竟一個半妖若是成長起來對大周無異于扎了一刀。」
「至于天妖域為何要她死我也不清楚」
柳念緩緩點頭，若有所思，這里邊恐怕有什麼大秘密，或許應該問問自己的那個關門弟子
幽州，葉無憂睜開雙目，吐出一口濁氣
「狴犴，這練氣法怎麼這麼慢？我那大佷女不是光吃就能晉級，怎麼到我只能慢慢一口一口的呼吸呢？」
腦海里的狴犴冷笑「自然是因為那功法與她最為契合了。柳聞鶯估計是身負上古血脈傳承，你又沒有這個血脈，能練就不錯了，就這還是本座絞盡腦汁給你改良的」
「為什麼我沒有？我不也是人族麼？」
狴犴聞言不由得翻個白眼「咱倆怎麼來的你又沒有避數？你拿海賊王的刀，能去砍尸魂界的破面麼？」
「嘖你是會比喻的」葉無憂無語
「練功完了？」姬皓月上前，做到葉無憂身側柔聲問道「進境如何？」
葉無憂攬住佳人腰肢，遺憾道「還是十三境，想到聖主大能的境界，恐怕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姬皓月不滿的錘了他一下「你我才什麼歲數，這個年紀的十三境修士，就是九大聖地都罕見，也就梵音寺跟三清山的道子佛子能有這個境界，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我想一口氣突破到我師父那境界！然後威壓當世！在之後直接登臨洛京龍門，請娶大周長公主！」葉無憂鄭重道
姬皓月俏臉微紅「那你可有的修了，那可是半聖，傳聞說天下只有九個聖位，現在已經有七個了，你要是不抓緊，本宮覺得，剩下的兩個，肯定是梵音寺跟三清山的二人的」
「還有，本宮不需要你這麼高的境界」姬皓月柔柔道「若是境界高了，可就是本宮高攀了」
「現在剛剛好，本宮可是你債主！」
「那債主大人，在下先還千里江陵如何？」葉無憂邪邪一笑，雙手環住佳人笑問道
姬皓月臉色頓時通紅，一掌將這浪蕩子拍飛
「再敢胡言！本宮讓你現在就進公主府！天天進！」
葉無憂腿間一涼，連連搖頭「不敢不敢！」
現在能天天去麼？能天天守在未婚公主前的男人，只能是公公，他葉無憂可沒有割以永治的想法
「清水怎麼樣了？」葉無憂問道，對這個舍命護住的女子，葉無憂也不免心生敬意
姬皓月臉色一暗，澀聲道「醒了但是清水想回鄉本宮不知如何勸」
葉無憂瞬間了然，清水的想法，恐怕是因為自己武功盡廢，留在公主身邊怕是拖累
「走吧，帶我見見她？好歹也是我救下來的」葉無憂笑道
姬皓月頷首，帶著葉無憂朝著大帳走去
清水所在的大帳，極為偏僻，似乎是不願讓常人看見，葉無憂不由得眼帶疑惑
姬皓月輕嘆「你進來就知道了」
「清水，再麼？」
大帳內靜悄悄，沒有一絲聲息
葉無憂耳朵一動，看向遠處，柔聲道「她不在，跟我來吧，現在還跟得上」
說著，拔地而起
姬皓月緊隨其後，不多時，二人便看到一個瘦削的身影，帶著輕紗垂地的斗笠，在林間艱難的穿行
葉無憂悄然跟在她後邊，清水並無所覺，一個不慎踉蹌半步，正待跌倒，被一只大手扶住肩膀
隨後清朗的聲音響起「怎麼不辭而別？連救命恩人都不見一面？」
聞言，清水訥訥不語，只是雙手緊緊攥著遮面的輕紗
「清水」姬皓月的閃身而至，看著清水不忍見人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她怎麼了？」葉無憂問道
「哎。毀容了唄」狴犴在心底嘆道「這女娃的臉上起碼留下了十余道刀痕，還上面帶著妖邪之氣不能愈合，雖然能止血，但是這傷確實要留下了」
「有沒有什麼法子？」葉無憂沉聲道
「妖邪之氣好去除，你用懸靈明太微洗練片刻即可，但是去除之後，傷疤就去不掉了，那是身體為了抵抗妖邪留下的痕跡怕是要跟隨這女娃一生了」
听著狴犴這話，葉無憂牙關一緊，怪不得清水要不辭而別武功盡廢，面容已毀留在長公主身邊，怕是覺得要給其丟人
三人氣氛沉悶，葉無憂則是不由分說，一把將清水斗笠取下，隨後堂皇大氣的純白色靈氣覆上清水面門
清水驚呼還未完，就變成了劇痛，片刻後感覺渾身舒適
葉無憂眼里，眼前的佳人，臉上猙獰的刀口緩緩愈合，變作一道道傷疤，雖然不顯猙獰，卻還是有些刺目
「皓月，這個還用麼」葉無憂取出一面黑金色的鸞巾問向姬皓月
姬皓月看著清水臉上傷勢盡復，面帶欣喜，一把接過鸞巾幫她帶上，隨後拉住清水手臂「這不就好了麼！本宮不準你走」
清水略微掙扎，顯然還是有些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