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放和秦志遠可謂是小心再小心。
就連他們互相聯系用的電話卡,都是臨時購買的。
畢竟,他們都很清楚,自己的對手,絕對不是街邊的小流氓,而是可能一手遮天的龐然大物。
所以,姜放跟秦志遠打電話,跟他的親信聯絡,從來沒有做過多的防範。
秦志遠提醒了他,對方或許根本不是為了見江野,而是另有目的。
姜放仔細想了一下,覺得很有道理。
如果這個朱學勤朱大律師見到江野,恐怕一定會面授機宜,叫他如何對抗審訊。
如果這個朱學勤見不到江野,或許,對方就會想辦法探听江野所在的位置。
怎麼才能找到江野的位置?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時間是姜放的一舉一動。
「志遠,你說這事兒怎麼辦才好?」
姜放心中有個想法,但他還是想听听秦志遠的想法。
「聲東擊西,演戲給人看。」
秦志遠毫不猶豫的說道。
「某些人以為自己是最好的導演,總認為自己能夠掌控一切,其實他們根本想不到,我們這些演員,首先都是給導演演的,你覺得呢?」
他笑了笑,此時,已經成竹在胸。
「姜局,你找貼心人,把江野帶出來,然後你去某個地方,裝作審訊江野的樣子。」
「只要對方認為那個地方關押著江野,就一定會做一些事情。比如收買某些人傳遞消息之類,但是,在我看來,對方或許更希望江野能夠完全閉嘴。」
「姜局,你說,要是,要是江野親眼看到,有人要殺他,他會是什麼表情,什麼想法?」
「江野一直到現在都不肯開口,甚至絕食對抗,無非就是覺得自己能夠被救出去,覺得他還有生的希望。但如果發現那位想要弄死他,哈哈,他的心態不蹦才怪。」
「對了,姜哥,你有沒有打听到,江野還有什麼情人孩子或者父母之類?」
「這個我還真沒听說,不過可以想辦法打听一下。」
「找到人,保護起來,絕對不能讓他們遭遇危險或者是擄走。」
「我也是這麼想的,這樣,江野就會考慮更深層次的東西,不開口都不可能。哈哈,志遠老弟,你說,這出戲我們到底該怎麼唱?」
…
帝豪皇宮會所,寬大的辦公室內。
相貌端正的青年一如往常,端著一杯紅酒,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看著外面繁華的花花世界。
「他拒絕了,拿出了相關條例,我確實沒辦法。」
「朱律師,我知道了,你認為我們還有機會見到對方嗎?」
「現在已經超過四十八小時,對方最多再堅持四十八小時,也就是說,在九十六小時內,如果他們不能拿到確鑿證據,就必須放人。」
朱學勤悄悄看了一眼那位青年,那是一個他絕對惹不起的人。
因此,每個字他都斟酌又斟酌,既不能讓青年覺得他掌握了什麼關鍵信息,又不能讓青年覺得他沒有用處。
「不過,我會想辦法再去相關部門,投訴這個姜放,我不信,他能夠無動于衷。」
青年點點頭,道︰「那就麻煩朱律師了。」
「都是我應該做的。」
在這個青年面前,朱學勤哪兒還有在市局那種意氣風發的模樣?
此時的他,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就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被那青年嘎了腰子。
「好,你先下去吧。」
朱學勤一听,趕緊鞠躬告退。
「老黑,那個女記者搞定沒有?」
「少爺,沒有。那女人又臭又硬,而且名氣很大,我們不敢太用力。」
「那她最近有沒有什麼比較反常的表現?」
「沒有,一切都跟以前一樣,按部就班上班,安安心心做節目。哦,對了,少爺,她似乎跟方玉良的老婆是好朋友,有時候甚至會在方玉良家留宿。」
青年皺著眉頭,好一會兒,擺了擺手,道︰「先不要踫那個女記者了,只要不來我們顧城,只要不再胡鬧,就不用理她。」
「現在姜放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姜放辦公室和他的車子已經安裝了竊.听器和定位裝置,他一切行動,都不會月兌離我們的視線。」
「不要大意,再派幾個伶俐的兄弟,從現在開始,二十四小時跟蹤他,我就不信,在朱學勤的壓力之下,他能不急著去見江野,只要確定他去了,那就不惜一切代價,讓江野永遠閉嘴。」
「少爺,我已經安排好了。不過,江野那邊,我…」
「怎麼?有兔死狐悲的感覺?老黑,你不懂,剛才朱學勤轉述姜放的話時,已經說了,姜放說江野涉嫌重大賄賂案。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是不是跟杜海飛有關?杜海飛給江野送了不少錢,當然,江野也給餓了杜海飛不少錢,但是,這跟賄賂不沾邊吧?」
青年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暗影里的老黑。
老黑一驚,知道自己說錯了。
他趕緊低下頭,「對不起,少爺,我錯了,這本不該我來判斷,我腦子想的簡單,听您的就對了。」
「老黑,不用那麼緊張,我是懷疑姜放另有所指。你要知道,我們有些事情,有些領導的打點,是江野經手的。」
「少爺,您是說姜放指得是這個事兒?」
「江野這個混蛋,我告訴他多少次,娛樂城里不要賣粉,他就是不听,那東西能賺幾個錢?現在倒好,被公安抓了個現行,他就是再如何推月兌,也逃不過一個視察的罪過。換句話說,無論怎麼運作,他至少要在里面待一段時間。」
「老黑,你應該很熟悉那些公安的手段,時間長了,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了呀。」
老黑顫抖了一下,點頭道︰「我明白了,謝謝少爺指點,以後,您說什麼我干什麼。」
「好了,老黑,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不用那麼謹小慎微,再說,你必要學一下這些勾心斗角,心里揣摩的把戲,將來,你才有機會獨當一面。」
老黑眼楮一亮,身子彎的幅度更大了。
「做好江夜的事情,找陌生人去做,盡量不要正面沖突,要動點腦子,我現在就怕江野這幫人被關進了武警大院,可是我已經找人問了,根本不在呀,他們難道飛上天了?還是入了地了?唉,這個姜放,實在是讓人頭疼。」
「少爺,我去把姜放干掉吧,很簡單的事兒,我保證干的漂漂亮亮。」
「老黑呀,現在時多事只求,我們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你明白嗎?現在干掉姜放,不是讓人一眼看穿是誰做的了嗎?別人我不怕,就怕那個方玉良…」
老黑低著頭,腦門兒上全是汗水。
他是真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