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工大媽吐字都不清楚,她笨拙的從口袋里拿出皺巴巴的紙幣,塞到安欣的手中。
「乖孫,外婆帶你去買糖吃。」
這麼一個老人,安欣也無禮去指責。
他會醫術,安欣的手落在清潔工大媽的手,給大媽把脈。
大媽的脈搏和普通人不一樣,人也卻是有病。
這不是裝瘋,是真的瘋。
時裝周的總監,看著瘋子一個頭兩個大。
「我們真不是故意安排這樣的員工。她以前也是個設計師,外孫子因為保護她的作品,被大火燒死了。她女兒一直恨她,沒有管她,我和她有過師徒之情,就破例利用職務之便給安排一份清潔工的工作。」
總監的手心全是冷汗。
「丹娜阿姨的病不是裝的,我能給您保證。安先生,你給我一些時間,我和丹娜阿姨的感情好,或許我能從她的嘴里問出一些有用的線索。」
事已至此,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總監身上了。
安欣沒有責怪總監,這件事他卻是有些無辜。
丹娜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
安欣的耐心有,但不是很多。
「謝謝,安先生。」
總監忙起身鞠躬給安欣道謝。
距離巴黎時裝展開始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安欣有預感,惡意搞破壞的人是展會的參與者。
安欣不想讓這種垃圾有展示作品的機會。
安欣去了總監新準備的臨時化妝間,雲煙忙打開化妝包,道具包,還是給安欣做妝造。
銀河雲錦是宋制漢服的款式,雲煙用假發給安欣弄了一個宋朝男子的發髻。
安欣在李梅那里訂了面具,他等會上梯台是不露臉的。
臉部不需要花太多時間,安欣的眉眼生的很好看。
狹長的眼眸,劍眉星目,只需要用刮眉刀搭理一下眉毛,眼楮周圍的雜毛就能有個很好看的眼楮。
為了貼合仙的主題,雲煙彎下腰,給安欣的眼睫毛上了淡淡的銀色亮粉。
在燈光的照耀下,安欣的眼楮會更有仙的高冷感。
雲煙妝造功底一點也不輸給專業的化妝團隊。
一個小時緊迫的時間里,她用一些簡單的配飾,把安欣的氣勢給展示了出來。
「怎麼樣,是不是有種天仙下凡的妖孽感?」
雲煙走到全身鏡後面,把鏡子留給安欣。
安欣看到鏡子里的自己也被雲煙的手藝給震驚住了。
這也太美了吧?
「你是女媧轉世嗎?這手藝也太絕了。」
「那必須的,我可是天工的三當家。」
包間沒有外人,雲煙難得得以一會。
「你昨天住在聖爾頓酒店有什麼收獲嗎?」
「有,泡菜國在學習馬面裙,想把馬面裙申請非遺,注冊馬面裙的版型。一個老工匠不樂意教,不少人說那個老工匠傻。」
安欣學著外國人的語氣,換上愁眉苦臉的表情。
想到臉上的面具,為了給雲煙情景演繹當時的情況,安欣摘掉了手中的面具。
雲煙被安欣摘下面具的顏值給驚艷到了。
花痴的盯著安欣看,完全沒有耐心去听安欣說話。
「你,在听嗎?」
安欣宛如小提琴般低沉沙啞的嗓音,讓雲煙紅了臉。
「咳咳咳,有在听,你說泡菜非遺。」
「是泡菜國,想偷馬面裙的工藝,華夏人不肯教,他們就開價一千萬。那個師父還是不願意。不少老外嘲笑華夏匠人傻,那可是一千萬啊,他做一萬條裙子也賣不了一千萬。」
回過神的雲煙倍感羞愧,沒想到安欣在和她聊如此嚴肅的話題。
「你放心,天工的技藝絕不售賣,只傳給自己人。我們的作品,技藝,文化我會努力去守護。身為天工集團的第三大股東,這是我責任,也是我的義務。」
安欣都這麼關心華夏文化遺產了,她身為遺產的傳承人,更應該重視這份傳承。
「好,我和你一起守護。」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天,距離展會開始還有二十分鐘。
總監那邊還沒有查出來結果。
安欣想找總監聊聊,雲煙攔住了安欣。
「還是我去吧,展會快開始了,我怕你發生意外。」
越到最後時刻,越不能放松。
他們代表的可不止是明月閣,還有華夏。
這套衣服,這套妝造容不得一絲錯誤。
「你注意安全。」
「好。」
雲煙去找總監要個結果,安欣一個人在包間,練習模特步。
第一次出現在如此大舞台上,還怪讓人緊張的。
安欣拿起面具,重新戴在了臉上。
總監辦公室,杰克總監急的滿頭大汗,他已經和丹娜阿姨溝通一個小時還是沒有問出有效的信息。
這讓杰克總監很苦惱。
听到敲門聲,杰克倍感絕望。
一個小時這麼快就過完了嗎?
杰克有點不敢相信時間的流速。
「現在幾點了?」
杰克總監這句話是問助理的,沒想到有了意外收獲。
丹娜阿姨從灰撲撲的清潔工制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塊價值百萬的百達麗手表,憨厚的把表遞給杰克總監。
「乖孫兒,十點了,外婆在工作兩個小時就能下班了。等外婆下班,帶你去買糖吃好不好?」
丹娜清澈的目光落在總監身上,慈愛的模了模杰克的頭。
杰克瞪大眼盯著丹娜手中的男士手表。
「丹娜……外婆能不能把手表給我看看。」
「好,但你不能弄壞、這是外婆客人的表,他來找外婆染布忘拿的表。等外婆工作完成了,還要把這表換回去呢!」
一個多小時,有用的信息終于被杰克總監問了出來。
多年的工作的檢驗,讓他的鑒寶能力很高。
他對奢侈品有著超乎常人的記憶力。
杰克從丹娜的手中接過手表,仔細打量一會。
就有了答案。
「這是金秀東的表。外婆是他讓你染布的嗎?」
總監特助忙從參展模特中拿出金秀東的照片,遞給丹娜。
丹娜看著照片里的人,點了點頭。
「就是這個帥哥找我定的紅色布。他想要油漆潑染的,不要成品布,可奇怪了。還問,我這種染過的布能做衣服嗎?」
有了丹娜的這些線索,杰克有了捉贓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