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第三道彎,再往前不到一公里便是終點,而穩扎穩打五人組還在第二道彎附近晃蕩。
紀遇見時間充足,主動放慢了速度,心情頗好地問︰
「要不要帶你來一次漂移,一雪前恥?」
時念的注意力卻在另一件事上︰
「你以前是不是玩過這個?」
紀遇喉嚨深處溢出一聲低笑,似乎在笑她太後知後覺︰
「嗯,上學的時候經常玩。」
「我就說嘛,哪有人這麼逆天,只學一上午就能開這麼六。」
時念心里稍微平衡了一點,但細品了一會兒又有點氣悶︰
「你怎麼不早說?」
早說她就不讓李師傅教了,自然也不會吐成那副狗樣了。
紀遇勾唇,笑得更加欠揍︰
「開始的時候不說,是因為太困,疲勞駕駛容易出意外,後來不說……是怕技術太好,打擊某人的積極性。」
時念翻了個白眼,翻完想到他看不見,改成了踢小腿︰
「……我謝謝你哦。」
「不用謝。」
最後一個「謝」字被風吹散,消融在翻涌的浪花里。
紀遇忽然加快速度,摩托艇在蔚藍的海邊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激起千萬重浪花。
清涼的海水如雨般落下,撲在他的眉眼,又跌進她的頸窩,令本就濕淋淋的衣服雪上加霜。
「你小子,故意的是吧?」
時念縮了縮脖子,沾了一手的海水,扭身往他臉上甩。
紀遇不躲,老老實實地坐著任由她折騰,望向她的烏黑雙眸里光芒閃動,燦若星河。
對著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時念的動作一頓,只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那顆掛在他眼睫處的水珠,懸懸欲墜,不知將落到何處。
紀遇仿佛受到彈幕的召喚,眼瞼低垂,視線落在她被水打濕的紅唇上。
極艷麗的一抹紅,如同雨後綴在枝頭的櫻桃,誘人得緊。
他的眸色陡然加深,似暴雨來臨前夕的天空,風起雲涌。
時念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頭皮發緊,不自覺地舌忝了下唇,小聲嘟囔︰
「你小子,看什麼呢?」
紀遇俯身,貼近她泛紅的耳垂,清朗的聲音伴隨著笑聲一同響起︰
「看你啊,你多好看。」
*
兩分鐘後,兩人抵達終點。
果不其然,工作人員對于他們共乘一輛摩托的參賽方式產生了質疑︰
「你們兩個這屬于作弊行為,按理說應該取消成績。」
時念舉起僅剩的一只大眼蛙綠拖鞋,凶神惡煞地威脅他︰
「看著它的眼楮,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工作人員後退一步,氣勢弱了幾分︰
「紀遇的成績算數,你的成績作廢。」
紀遇撩起眼皮,平靜地注視著他︰
「你覺得這麼安排合理嗎?」
工作人員繼續後退,聲音低得快听不見了︰
「那時念的成績算數,你的成績作廢,但不用接受懲罰……這樣行嗎?」
紀遇不接話,轉而看向時念,溫聲和她商量︰
「第一給你,約會找我,怎麼樣?」
時念欠欠地呲著牙沖他笑︰
「不找你會怎麼樣?」
紀遇回她一個陰森森的笑容︰
「加入午夜暗殺名單。」
「那算了,這個第一不要也罷。」
時念爽快地擺擺手,對工作人員道︰
「第一給紀遇,不是俺的東西俺不要。」
工作人員不敢吱聲,弱弱地向紀遇尋求幫助,後者點了下頭︰
「听她的吧。」
解決完第一的歸屬權問題,第二名,沈逸安終于姍姍來遲。
接著是宋心悠,替補工作人員、江晚喬,最後是渾身濕透的周時遠。
看見同樣一身水的時念,他像是找到了親人,興奮地沖上前打招呼︰
「念姐,你也掉海里了?」
時念拒不承認落水事實︰
「以我的技術,你感覺可能嗎?」
周時遠張了張嘴,想說︰
「那怎麼不可能呢?」
但時念預判到他會拆台,先發制人,轉移了話題︰
「姓陸的呢?不會還在和鳥打架吧?」
周時遠搖頭︰「不知道,反正我們從他旁邊經過的時候還在打。」
了解內情的工作人員熱情地為她解答疑惑︰
「親,陸老師申請了重新跑一次,結果在二次起跑的路上又被那只鳥撞翻了,現在節目組正在考慮要不要讓他跑第三次。」
對此時念只想說一句︰「活該!」
節目里盯著紀遇,節目外勾搭著趙師傅,一言不合還踢人家鳥盆,這下遭報應了吧?
最終陸銘沒能得到第三次嘗試的機會,被迫退出了比賽。
這樣一來,水上摩托比賽的排名就出來了。
紀遇、沈逸安分居第一第二,獲得邀約機會;江晚喬和周時遠排在倒一倒二,需接受神秘懲罰。
懲罰內容出自缺德網友,具體是什麼,靠抽簽決定。
自從參加了這檔節目,大家的接受能力一漲再漲,對于這種程度的懲罰,壓根沒在怕的。
簽條一搬上桌,不用工作人員催促,江晚喬便主動上手抽了一張︰
「畫上‘如花’妝,模仿如花摳鼻的動作,向心動嘉賓說十句土味情話,並錄視頻發微博,一個星期之內不能刪除。」
念完任務,她嘆口氣,無奈地對著鏡頭道︰
「你們啊,一點都不善良。」
抱怨歸抱怨,當化妝師邀請她進房間自毀形象時,她沒有任何掙扎,坦然接受了。
幾分鐘後,房門拉開,一個頂著兩團腮紅,滿嘴絡腮胡的嬌俏大漢走了出來。
沈逸安一看到她這副模樣就忍不住爆笑,他一笑,江晚喬也想笑。
兩人面對面嘿嘿哈哈笑了將近十幾分鐘,在嘴角徹底僵掉前終于控制住病情,勉強照著愛談官微發布的土味情話念了十條。
輪到周時遠,他的態度異常囂張,抽簽前喊話網友︰
「我太了解你們了,每次弄任務,不是扮丑,就是社死,你們覺得我會怕嗎?」
狠話放得很利索,但看清紙條內容的那一刻,又光速打臉了︰
「不是,你們缺不缺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