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踩在水上，但卻並沒有掉下去，水只沒在她們的小腿處。
秦琬這才發現，原來水下竟然有一座長橋，一路連接到那聖玉堂內。
這倒是有些意思。
秦琬一路踩著湖水，跟著那些尼姑來到聖玉堂前。
來到聖玉堂門口之後，那些尼姑便沒有再進去，而是立于兩側。
後面，肉山和尚被四個和尚抬著過來。
「開門。」
為首的尼姑听令之後，才敢開門。
丈高的大門被推開，秦琬往里面瞅了一眼， 一下子就看到了那高約兩丈多的一個巨大佛像。
整個大堂內，除了那個佛像和一些燭台祭品之外，只有前面擺著一個蒲團。
蒲團上坐著一個身穿白色僧袍的小和尚，背對著他們，只露出那優越的頭骨，看不清相貌。
但他體型縴瘦，和那巨大的佛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清伽。」老和尚叫了聲那小和尚的名字。
小和尚回過身來，向老和尚行了一合十禮，神色從容淡然但又十分恭敬，「師父。」
老和尚看向秦琬，命令道︰「進去！」
秦琬掃了眼那個小和尚，白白女敕女敕的，要是把蜘蛛放出來，這小和尚恐怕當場就要嚇死了吧？
她饒有興趣地走了進去，那老和尚也被其他人抬了進去。
他們一起來到了聖玉堂後面的寢臥，老和尚被放在一旁的軟塌上，小和尚恭敬地立在一旁。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秦琬悠哉悠哉地看著這對師徒。
「去吧，按照師父當初教你的去做。」老和尚閉上了眼楮，一副極有定力的模樣。
清伽悄悄看了眼秦琬，頓時臉色緋紅，連忙低下了頭，「師父……」
「怕什麼？你早晚要過這一關的，難道你想惹為師生氣嗎？」老和尚怒道。
感覺到老和尚的怒意，清伽不由身體打了個顫，連忙道︰「徒兒謹遵師命。」
「過了今晚，你就是真正的聖子，便可以離開這聖玉堂了。」
听到可以離開聖玉堂，清伽的眸子頓時亮了，歡喜地道︰「謝師父。」
轉眸，他看向秦琬。
他的面相清秀，如一株潔白無瑕的白色百合，此刻，因為羞澀，臉頰緋紅，偏白的唇色也被他咬的有幾分泛紅。
秦琬一眼看過去，簡直要以為被灌了藥的是這個家伙了。
他走到秦琬面前，努力深吸了口氣，才鼓起勇氣，顫著手伸向了秦琬。
就在他的手即將踫到秦琬的時候，秦琬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他的手臂實在縴細，秦琬覺得自己好像輕輕一折就能折斷似的。
被秦琬突然抓住，清伽嚇了一跳，驚訝地看向秦琬。
秦琬的唇角揚起一抹邪肆的笑意，道︰「小家伙，這麼緊張？要不，我先給你看一場好戲緩解緩解壓力吧？」
說著，她把清伽拖到一邊的床上，回手從空間里扔出來一只巨大的蜘蛛。
她和清伽躲了起來，那蜘蛛在空間里被禁錮著，忽然獲得自由，就看到了眼前一塊「肉山」。
頓時高興的嘶叫一聲，沖了上去。
它用毒針刺入老和尚的腦髓，只片刻，老和尚就沒有了呼吸。
蜘蛛頓時歡快的吐起絲來，將老和尚裹進它的絲網里。
清伽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秦琬見這家伙嚇傻了一般，再次抬手，把那蜘蛛收進了空間里，只余下老和尚被蜘蛛絲包裹的尸體。
清伽看著那蜘蛛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而眼前的老和尚，已經成為了一具尸體。
他放大的瞳孔漸漸回縮，忽然，他突然發出一聲大笑，狀似癲狂一般地撲了過去。
「哈哈哈……老和尚死了……他終于死了……」
轉眼間，他又哭了起來。
「師父……嗚嗚……」
忽然，他的語氣又變得狠厲起來。
「哭什麼？這個老東西把我們關在這里這麼多年，死了活該！」
「可是……可是他是我們的師父啊，是他當初收養了我們……」
「那又怎麼樣？你忘了他打我們的時候了？他用鞭子抽我們，用棍子打我們，他是個魔鬼！」
「可他讓我們當聖子，我們明明今天就可以出去了，以後就可以過尊貴的生活，再也不用被人欺負了。」
「呸！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你真是太天真了，他只是利用我們！」
「……」
看著眼前這一個人仿佛變成了兩個人一般吵得不亦樂乎，秦琬都不由咂舌。
她拍了拍手，道︰「別吵了，過來。」
清伽頓時向秦琬看了過來，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帶著幾分妖邪，「薩爾。」
「什麼？」
「薩爾在我們這里是地獄里可以控制蜘蛛的妖魔。」清伽道。
秦琬噎了一下。
她不太想當妖魔好嗎？
她想當仙女。
不過看著這個家伙，她也懶得計較，道︰「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你們這是做什麼的？」
「這里是天奚國三十聖佛寺之一的歡喜寺，受方圓三十座城池的香火供奉，不過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這里的和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清伽陰惻惻地冷笑道。
「這個和尚死了，你既然是聖子，就自己想辦法接手這里吧，給我弄匹快馬，我要走了。」
秦琬看這個家伙倒還挺順眼，比那個老和尚順眼多了。
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辦，自然不想一直呆在這里。
過了這麼多天，杏兒他們要擔心了。
「你是從哪里來？」清伽問道。
「燕國，西州府。」
「薩爾竟然在燕國……」
秦琬︰……
「我不是薩爾。」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
「異世人。」
「異世之人？彼岸之人？」清伽看向秦琬的眸中，不禁流露出幾分向往。
秦琬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肯定誤會了什麼。
但她懶得解釋。
清伽道︰「我要成為聖子，必須要入濁，你……會幫我嗎？」
「什麼是入濁？」
「就是合歡。」
「滾。」
秦琬翻了個白眼。
被秦琬拒絕，清伽卻發出輕快的笑聲，「你果然是薩爾。」
但下一瞬，他又垂下了眸子，聲音沉冷，「佛是不是救人的，只有妖魔才會救人，只要付出代價。」
他已經向妖魔許過願了，如今薩爾來實現了他的願望。
引他入沉淪。
但哪怕沉淪到地獄，他也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