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鈺的神色有些難過,「小嵐,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東方嵐的心里更疼,她知道,徐鈺是在無聲的拒絕她。
但面上,她卻好似什麼都不在意地道︰「你依舊還要擔負起那個責任是嗎?」
徐鈺垂下眸子,沒有回答她。
「現在事情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你打算怎麼辦?」東方嵐道。
「我……我不知道……」
這些年他一直在江湖之中漂泊,就是想要找一個答案。
但到現在,他都沒有找到。
他輔佐了一個錯誤的人登上帝位,如今走到這一步,是老天在懲罰他。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罪過,他必須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負責。
可,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他不能再走錯,上天也不會再給他容錯的機會。
現在,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踏出第一步。
若是以前的他看到他這個樣子,恐怕都會覺得可笑至極吧。
沉吟了一下,徐鈺道︰「我現在只想把蕭冽安全送到西州,其他的事情,等到了西州以後再決斷。」
「我陪你一起去。」就像以前一樣,東方嵐下意識地就附和他道。
「不!」
徐鈺的神色有些痛苦,他後退了兩步,不敢去看東方嵐,「我不想再耽誤你,小嵐,我真的希望你能夠幸福,像正常的女子一樣成婚生子,兒女繞膝,金玉滿堂。這些,我是給不了你的。」
「夠了!你憑什麼定義我的幸福?徐鈺,你自負天下第一的聰明,但是卻一點都不了解我!你根本就是個蠢貨!」東方嵐終于忍不住罵道。
她說完,直接轉身離開,不再給徐鈺分辯的機會。
徐鈺看著東方嵐的背影,暗暗握緊了拳頭,強忍著不讓自己沖上去追她。
指尖掐在掌心里,泛出淡淡的蔥白。
王府書房。
香爐里燃著淡淡的檀香,整個書房的氣息都格外舒怡。
慕雲洲書房里的書實在很多,擺滿了好幾個架子,像個小圖書館。
左邊隔出一個單獨的靜室,是處理公務的地方。
「不知公主想和本王單獨說些什麼?」在一旁坐下,慕雲洲饒有興趣地看著秦琬。
秦琬也徑自在一旁坐下,幽然地道︰「沒什麼大事,只是想問問,王爺為何和蕭冽有何冤仇?為何要殺蕭冽?」
「實話說,本王和蕭冽沒什麼冤仇。」慕雲洲勾起唇角,「本王只是對琬公主你很感興趣而已。」
「難道是想要讓我跟著你,所以要殺了我夫君?」秦琬的語氣有些冷。
慕雲洲慢慢湊近了秦琬,那張精致的俊臉還真有幾分迷惑性,「蕭冽就算能僥幸活過來,也只能是個廢人了,本王知道,你們之間沒有什麼感情,成婚半個月,他從來沒有踫過你吧?被這樣的人牽連流放,本王都為你感到委屈。」
秦琬冷笑了聲,「听說王爺向來不近,怎麼突然對我有了興趣?」
「本王微服出巡,偶遇流放隊,被琬公主的容貌驚為天人,一見傾心。」慕雲洲厚著臉皮道。
秦琬嘴角抽了抽。
她自己也是說謊話不眨眼,但相比這個人的臉皮厚度,她還是甘拜下風。
「王爺微服出巡,不會正好巡到馬匪寨里了吧?」秦琬諷刺地道。
慕雲洲玩味地笑道︰「公主猜的真準,本王確實是在馬匪寨里第一次見到你的。」
秦琬的眸中閃過一抹冰冷,「哦?你看到了什麼?」
「本王說了,看到的是公主驚為天人的面容。」慕雲洲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樣來。
秦琬冷笑,「可我听說,你是為了晉王府的財產,故意派馬匪來抓我們!」
「你听誰說的?」慕雲洲挑眉。
秦琬毫不隱瞞,「王勝寶。」
听到這個名字,慕雲洲的臉上一道冷厲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恢復如常,悠然地道︰「其實本王是听說,抄家之時,太子秦征帶了一千禁衛軍,卻什麼也沒有搜到,所以十分好奇公主把晉王府的財產藏在了哪里?」
「換成了銀票而已,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秦琬隨口扯道。
「可京城的錢莊里,並沒有公主換取銀票的記錄,甚至,在前後的那段時間里,沒有任何的大額換取記錄。」慕雲洲道。
秦琬道︰「這種事情,當然是去黑市里換,若是在正經錢莊里換,豈不是走漏了風聲?」
「所以,公主提前就知道,蕭冽會抄家流放?」慕雲洲眯著眸子道。
這話,讓秦琬心里咯 一下。
果然,慕雲洲確實猜到了一些東西。
秦琬思索了下,道︰「以前的事情我們都不要再提,我現在到王府來,就是想和王爺你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慕雲洲毫不猶豫。
秦琬嗤笑,「所以,你不會讓我們通過淮陽府?」
「倒也不是。」慕雲洲悠然道︰「本王和徐鈺打了個賭,若是徐鈺贏了,本王就不能再找你們的麻煩。」
「徐鈺贏了?」秦琬問道。
慕雲洲點頭,「不錯,所以本王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
他這話說的十分輕松,讓秦琬都有些不敢相信。
從她對慕雲洲的短暫了解來看,他定然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人。
「本王听說,你好像看上了本王的一個手下?」慕雲洲忽然轉移了話題。
秦琬淡淡道︰「不錯,不過他對王爺十分忠心,我不願強人所難,已經放他離開了。」
「他對本王十分忠心?」慕雲洲擰起眉來。
可手下的人卻上報,臧岐連他親口下令的任務也不肯執行,若非如此,慕雲洲又怎會承認失敗?
「在跟著我的這段時間里,他還一直想要殺了蕭冽,完成王爺的任務,王爺能有這樣忠誠的下屬,實在令人羨慕。」
臧崎既然離開了,秦琬不在乎為他說兩句好話。
這樣不管臧崎是回到王府,還是去外面闖蕩,都可以後顧無憂。
慕雲洲打量著秦琬,見秦琬不像是在說謊,眸底已蘊出冰冷的殺意。
那個家伙,竟然敢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