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老不修,當著小輩的面胡說些個什麼呢!小心老夫回去再顧聖面前告你個為老不尊!」君子黃大力笑罵道。
呂志明趕緊抱拳告罪,不過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住。
左元輕笑著岔開了話題︰「這次過來一是為了恭喜子玉你新婚,二則是為了那天道聖文。」
這事沈浪早就知道,點頭道︰「文廟需此文只管收去便是,沈浪不會有任何怨言。除此之外,還有也一篇《韜鈐深處》,也請三位先生一並取去。」
听到沈浪這話,三人同時松了口氣。
他們最怕的就是沈浪不願將詩文交出,這一來事情就會很麻煩。
強取自然是不可能的,無論是儒道真意還是沈浪的身份,都不允許他們這麼做。
若是用換的倒是可行,天道聖文是無價之寶,便是用兩三件大儒文寶來換也值得。只是這麼一來,沈浪在文廟的評價只怕是要大打折扣。
不是文廟舍不得文寶,而是文廟畢竟是天下儒道道統所在,文寶之類可以賜于文士,卻絕不能讓人挾功相要。
「子玉如此大義,文廟必然不會讓你吃虧,子玉放心便是。」左元抱拳說道。
沈浪趕緊道︰「詩文本是妙手偶得,在我看來說是撿的都不為過。若是文廟取了能讓我儒道興盛,那送與文廟又如何,吃虧不吃虧的反倒是小事。」
這一番話說的極為得體,三位君子相視一眼,都是暗暗點頭。
此子能在如此年紀有這般成就,當非僥幸。
「既然如此,我等這就回去向文廟回稟,子玉的心意也定一並帶到。」呂志明抱拳道。
沈浪微笑抱拳還禮︰「如此有勞三位先生了。」
一听文廟三位君子要走,青雲書院的教席立刻就起身道︰「三位君子,青雲書院就在城外十里之地,書院學子們都對文廟敬仰已久,听聞文廟三位君子蒞臨青雲府,那更是翹首以盼,若是順路可去書院休息片刻。」
左元微微一笑,道︰「此次事務繁忙,實在無法叨擾。」
呂志明翹起嘴角,淡淡地道︰「青雲書院招收的都是青雲府奇才,我等哪有資格去指教,諸位勿再多言了。」
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把青雲書院一眾人說的面紅耳赤。不過也心知三位文廟君子是為沈浪抱不平,沒有當面呵斥已經是極為給面子了。
幾位青雲書院教席也只能心中嘆息,卻也不敢再強求。
送走文廟三位君子,青雲書院的幾位教席也沒再耽擱。雖說沈浪對青雲書院觀感不錯,但終究是奪了他的入院資格,幾位教席也覺得臉上無光,自然也就請辭回了書院。
這邊送走文廟的三位君子不到一個時辰,馬管家就進來說外面又有人求見。
「見過張府尹。」
到外面客廳見到來人,沈浪立刻抱拳行禮。
張府尹微笑道︰「近日可安好?」
沈浪沒好氣地道︰「自然是安好。」
張府尹微微一笑,也不再調侃他,而是將身後之人讓了出來。
「這位是禮部郎中趙方釗趙大人。」
朝廷禮部派了人來,而且送上了豐厚的賀禮,這事早就傳開了。只不過這幾日里禮部的人都呆在衙門那邊,沒有過來打擾沈浪,想來也是在等文廟先行。
不過看來也是很急,文廟的人剛走他們就過來了。
「學生沈浪見過趙大人。」沈浪抱拳行禮道。
趙方釗趕緊笑著抱拳還禮道︰「子玉先生多禮了,趙某人可擔當不起啊,哈哈!」
沈浪也是微微一笑︰「趙大人這說的什麼話,您是朝中大員,我沈浪不過是個秀才而已,這一禮當時理所當然。」
趙方釗听得暗暗點頭,都說沈浪恃才放曠,連林賢人的親佷都不放在眼里,不僅作詩嘲笑,甚至還暗諷林賢人詩會作弊。
現在看來,這傳聞似乎有些失實啊。
「兩位大人,還請里面坐。」
沈浪將兩人迎進了屋里。
「沈公子大婚當日事情繁忙,本官未曾親自道賀,這里就先要祝賀沈公子新婚大喜,百年好合。」趙方釗抱拳笑道。
沈浪趕緊還禮︰「趙大人多禮了。」
趙方釗看了眼張府尹,就見張府尹坐在一旁,端著茶杯眼簾低垂著,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趙方釗忍不住心頭苦笑,這家伙看來真是不打算摻和此事了。
「想來沈公子也能猜到,這次過來除了恭賀沈公子新婚之喜外,還有一些公務。」趙方釗說道。
沈浪輕輕點頭,道︰「趙大人直說便是,若是沈某能答應,定然不會讓趙大人為難。」
趙方釗沉吟了下,道︰「我听聞沈公子詩文卓絕,便說是冠絕我東雲國都不為過。」
沈浪笑道︰「外面傳聞而已,不足為信。我東雲國人才濟濟,沈某何德何能敢當冠絕一說。」
這話說的四平八穩,但也隱隱透出了點沒那麼親近的意思。
要換作張府尹或者是廖光杰等人來說,沈浪怕是直接模模鼻子,讓幾人別說大實話了。
趙方釗身為禮部官員,也不知道跟多少人打過交道,自然是听得懂。
他嘆了口氣,道︰「不瞞沈公子說,這次來就是為了詩文而來。」
沈浪無奈道︰「若是趙大人是為了那天道聖文《正氣歌》,只怕是要白走一趟了,那原稿已經被文廟君子收去,便是我想要拿回來怕是也難。」
趙方釗滿臉無奈,道︰「也不知此事如何是好……」說著他咬了咬牙,「趙某可否大膽提個請求?」
沈浪道︰「趙大人請講。」
「可否請沈公子再寫一篇天道聖文,下官也好帶回去向陛下復命。」趙方釗起身抱拳道。
沈浪差點沒把一口茶給噴出來,這說的是人話嗎?
天道聖文想寫就寫?
便是沈浪,到現在為止所能想到的,也就一篇《正氣歌》能夠到這個水平。
而且《正氣歌》也並非是才氣達到天道聖文的級別,更多的是釋義正氣二字。
這樣的文章,便是華夏上下五千年,也沒有幾篇的。
沈浪哭笑不得,道︰「若是要別的詩文原稿都好說,這天道聖文,豈是說寫就能寫出來的?」
趙方釗皺眉道︰「當真?」
「自然是當真!」
趙方釗嘆了口氣,道︰「那既然如此,下官想向沈公子求那《桃花庵記》原稿,不知沈公子可否割愛?」
沈浪一下愣住了。
我靠,老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