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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節 俠義肝膽化青風(四)

這時,有個小廝向秦六報告︰「六爺,有位年輕姑娘來訪。」

「快請進來。」秦六笑著說,「這麼快就來了。」

說話間,便見靈兒淡紫色的身影由遠及近,進入了大廳。

秦六趕緊迎了上去,微笑著說︰「靈兒姑娘,大駕光臨,恕秦某有失遠迎!」

「秦六爺,客氣了。」靈兒笑著說。

「姑娘快請坐。」秦六熱情地招呼著,並接過僕從遞過來的茶水給靈兒。

「多謝。」靈兒說。

「原來秦六爺是秦武館的主事,難怪身手如此好。」靈兒笑著說。

「哪里!」秦六謙虛地說,「都是些花拳繡腿。」

「靈兒此次前來,是來答謝秦六爺對杜大哥的再造之恩。」靈兒感激地說。

「姑娘言重了!且不說青山是姑娘的兄長,即使是其他人,秦某也不可能看他們沉淪玩樂而冷眼旁觀。」秦六笑著說。

「秦六爺大仁大義,靈兒佩服!」靈兒拱手道。

「秦某不敢當。」秦六馬上還禮。

「若是世人都像秦六爺這樣,便好了。」靈兒感嘆道。

「姑娘遇到什麼難處了嗎?」秦六關心地問。

靈兒說︰「這倒沒有,只是適才听聞日升客棧來了一位惡霸,欺凌弱小,實在令人扼腕。」

「豈有此理?」秦六憤憤地說。

靈兒繼續說︰「听說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嶺西一刀’,武功十分厲害。」說完,她暗暗打量秦六,只見秦六皺眉思索著什麼。

靈兒又說︰「百姓們都敢怒不敢言,真希望有俠義之士能仗義出手。」

秦六說︰「真是人人得而誅之。姑娘放心,這種人不會再囂張多久的。」

靈兒了頭——

二更天到了,靈兒輕輕推開客房的窗戶,關注著外面的風吹草動。

可是除了風吹和草動,根本沒有其他動靜。

「難道秦六不是青風俠?」這個念頭剛剛閃過,靈兒便覺眼前白影一閃,似乎是從‘嶺西一刀’的客房窗戶飄出的。

靈兒當機立斷跟了上去,她猜測是青風俠把人引了出去,這才敢冒險跟上。

白影在屋頂上朝西飛奔了一會兒,便來到了西郊的一片樹林里。

靈兒也跟著進了樹林。

林子里光線昏暗,即使對方一身白,靈兒一時也找不到他。

突然,靈兒感覺到一只粗糙的手掌突然緊緊地禁錮住自己的喉嚨,突然稀薄的空氣,讓她突然失去了渾身的氣力。

就在靈兒被勒得頭昏眼花之時,有人突然欺身過來,與她身後的白衣人交起手來。

白衣人只好稍稍松開鉗住靈兒的左手,以全力抵擋來者的襲擊。

靈兒大口地喘著氣,隨著大量的空氣吸入了肺部,她看清了與白衣人交手的正是青風俠。

白衣人為了接青風俠的一掌,左手又是一松,而青風俠似乎就在等白衣人松開手的時機,收回即將出的一掌,伸手把靈兒一把攬入懷中。

靈兒只覺一股檀香撲鼻,然後就落入了一個溫暖而令人安心的懷抱。

白衣人反應極快,見青風俠撤掌,立馬變守為攻,一掌遞了出去。

青風俠因為拉扯靈兒入懷,完全無暇回擊,只好側身,用自己的背硬生生地擋下了這一掌。

即使有青風俠護著,靈兒仍然可以感覺到一股強勁的內力沖擊過來,震得她五髒六腑都很難受。可是她顧不上自己,青風俠的那聲悶哼,一絲不落的傳入她的耳中,將她的心狠狠揪了起來。她害青風俠受傷了!

青風俠沒有放開靈兒,反而緊緊地攬住她,提氣朝遠處飛身而去。

到了隱蔽的雜草叢里,青風俠才將靈兒放開,留下了句「待這兒別動!」,便轉身飛了出去。

靈兒趕緊朝青風俠的方向望去,只見他站在不遠處的空地上,等著白衣人追趕上來。雖然青風俠受了傷,且還帶了個人,但白衣人還是落後了不小的一段距離。

「明明受了傷,明明有機會逃走,為什麼還要和他打?」靈兒內心吶喊著。

青風俠原地喘了幾口氣,趁機調息一下因受了一掌而有些混亂的內息。

「你是何人?」白衣人飛身落到青風俠的身前。

青風俠並未作答,而是抓緊時間多調息一會兒。

透過微微的月光,靈兒這才看清那白衣人其實只是穿著一套白色的中衣。中衣松松垮垮的,但靈兒仍可看出此人身形魁梧。而他背上背著一把寶刀。靈兒猜他就是那「嶺西一刀」羅翰龍。

羅翰龍繼續問︰「你把我引到此處有何目的?」

青風俠這才答道︰「為民除害!」

「好大的口氣,你不知道我是誰嗎?」羅翰龍冷笑道。

「知道,才這麼有信心。」青風俠淡淡地說。

「不自量力!報上名來,我羅某不殺無名之輩。」羅翰龍道。

「你還不配知道!」青風俠道。

青風俠話音剛落,兩人同時拔出來兵刃,打了起來。

羅翰龍用的是刀,而青風俠用的則是左手的軟劍。

兩人武功修為都很高,出招都是快、準、狠。

靈兒越看越覺得青風俠的劍法透著詭異,沒有任何固定的劍法套路,卻能根據對方的招式變化見招拆招,以守為攻。他的劍法不按理出牌,令對方無從突破。

再觀羅翰龍,一套精湛的刀法被他耍得絕妙無比,也難怪傳言說他罕逢敵手。

就在靈兒焦急地在一旁觀戰時,宋劍也趕了過來,他悄悄落在靈兒身旁,把靈兒嚇了一大跳,幸好宋劍及時捂住了靈兒的嘴。

「宋大叔,你怎麼也來了?」靈兒在宋劍耳邊輕聲問。

「適才我看到有白影朝這個方向來,便披了件衣服找了過來。林子還真大,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兒,我沒錯過什麼吧?」宋劍道。

靈兒想到青風俠為救自己受了傷,就又著急起來,說︰「青風俠為了救我硬受了對方一掌,宋大叔快去幫幫青風俠吧!」

「沒這個必要。此時青風俠明顯處于上風,那‘嶺西一刀’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宋劍看了看場面,說道。

「可是……」靈兒還是很擔心。

「好好欣賞吧!這麼精彩的對決不是經常有的。」宋劍笑著說。

靈兒再次抬頭觀戰時就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只見羅翰龍一刀斜劈過來,青風俠竟然不躲不避地迎了上去。

青風俠的右臂頓時血花四濺。

羅翰龍顯然沒有料到,他更未預料到的是青風俠吃了這一刀後,順勢一劍朝他刺了過來,他根本躲不開!

一劍穿右胸,羅翰龍緩緩地倒了下去。

宋劍和靈兒都驚呆了,原本以為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決出勝負的對決,就這樣以血腥的兩敗俱傷快結束了。

青風俠上前在羅翰龍的手腳筋脈上補了幾劍後,便緩緩地收回軟劍。

靈兒和宋劍也從隱蔽處現身。

靈兒飛奔到青風俠面前,忙掏出隨身攜帶的傷藥,要為他止血裹傷,卻被青風俠避開。

「姑娘怎麼又半夜跑出來?」青風俠一開口便責備靈兒。他有喘息,聲音听起來有些疲憊。

靈兒想起青風俠適才為救自己受了內傷,內疚地說︰「是我不好,害你受傷了!對不起呀!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吧!」

青風俠見靈兒如此,語氣也軟了下來,說︰「請姑娘下次先考慮自己的安危吧!」

「好了好了!靈兒也知道錯了。少俠就讓她看看傷吧!血還在流呢!」宋劍適時說道,說完,他便蹲下查看羅翰龍的情況。

青風俠這才去處理自己還在淌血的手臂,用左手用力按住傷口止血。

「別這樣止血,你不疼嗎?」靈兒看了心都揪了起來。

「只是擦破了皮,不礙事。」青風俠淡淡地說。

這時,宋劍站了起來,說道︰「他刀上淬了毒,你確定無礙?」

經宋劍這麼一提,青風俠才感到有些眩暈,他說︰「這小毒還傷不到在下。勞煩宋大俠送姑娘回去,並通知官府來處理現場。在下先告辭了。」說完,青風俠也不等他們回應,直接飛身離去。

「等一下!」靈兒呼喚無果,只好檢查羅翰龍刀上淬了何毒。

「糟了!這是‘奪魂散’!」靈兒著急地說。

「毒性如何?」宋劍問。

「中毒後精神恍惚,渾身乏力。雖不是致命毒藥,卻極其難解。」靈兒答道。

「你會解嗎?」宋劍忙問。

靈兒說︰「會,但一般的大夫是解不了的。」

宋劍了然,說︰「你先把解藥配好,我再想辦法交給他。」

「好。」靈兒頭道——

回去路上,靈兒一直魂不守舍。

宋劍安慰她道︰「別擔心了,我一定會把解藥交給他的。」

靈兒說︰「您不是說他已佔了上風,為何還會受傷?」

宋劍說︰「‘嶺西一刀’的刀法造詣極高,要勝他沒有百八十招是不可能的。我想青風俠是想戰決吧!寧可受傷也在所不惜。」

「那您當時怎麼不出手幫忙呢?」靈兒抱怨道。

「靈兒你不會懂的。我不出手是對青風俠的尊重,而且我以為他會想要和‘嶺西一刀’各憑實力地打一場。畢竟以他的身手,想要找到一個像樣的對手並不容易。」宋劍說。

「可是……」靈兒還想說,卻被宋劍打斷了。

宋劍道︰「這次是我判斷失誤了。沒想到他求勝心切,不惜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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