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長老想要將周圍那層魔氣劈砍開來。
可就在這時,那魔氣就像長了眼一樣,竟然主動出擊。
直接貫穿了邢長老的身體。
將邢長老戳飛出去幾十米遠,吐出一口鮮血。
看著顧長生寧願自己成魔,也要成全他的另一種活法。
柳相茗癱坐在地上,眼中顯現出一抹悲傷神色。
內心幡然悔悟,抬頭望向天空。
難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她的師尊之外,還有別人願意全心全意為她考慮嗎?
柳相茗淚流滿面,注視著天空之上,一輪圓月,喃喃自語道︰
「師父,徒兒好累,徒兒想去找你,希望你不要怪罪于我。」
說完,柳相茗徑直站起身來,緩步向著陣法之中走去。
看到這里,躺在地上,顯然已經被重傷的邢長老,面色驚恐。
難道這個女人,到現在,還想要繼續推動陣法嗎?
然而此時,就直見柳相茗走到那塊墓碑之前。
將上面掛著的十字架拿開,天空之上,本來還在不斷閃爍光澤的陣法,瞬間關閉。
周圍繚繞著魔氣的一眾瀚海宗弟子,也都是破開魔氣,倒了下去。
看到這里,邢長老松了一口氣。
見柳相茗終于放下的那一刻,顧長生倍感欣慰。
可沒有這一口氣吊著,顧長生全身上下,都被魔氣打通。
整個人的意識,被魔氣所佔領,儼然已經入魔。
猩紅色的眼楮,打量著眼前的所有人。
張開嘴巴,好像要將所有人全部吸入肺腑之中。
然而還沒等顧長生行動,只見柳相茗一襲紅袍,瞬間飛躍到顧長生上方。
伸出大拇指,將其咬破,扣在了顧長生的額頭之上。
顧長生只感覺全身魔氣被貫穿,整個人向後仰倒。
「你的道行還太淺,用不了這些魔氣,還是還給我吧!」
話音剛落,那絲絲縷縷的魔氣,順著柳相茗的手指,回流到柳相茗體內。
看到這里,顧長生眼神凝重,難道柳相茗還沒有放下嗎?
不對,她現在這種心態,確確實實已經放下。
這次完全就是為了救他。
顧長生閉緊雙眼,身上的魔氣,慢慢被抽離。
過了不久,顧長生踉踉蹌蹌向後退了兩步,靠在柱子上。
看著正在穩定魔氣的柳相茗,笑著說道︰
「是人是魔都沒有關系,能做自己是最好不過了。」
說完,顧長生徑直大口喘息起來。
剛才他可真的是九死一生。
如果不是柳香明在最後時刻,將魔氣全部抽離。
他的心神,都會被魔氣所沾染,到時候一念入魔,他與修仙一途,可真就沒有任何瓜葛了。
「多謝了,看來你還是一個好人嘛。」
顧長生剛剛表達完感謝,再一睜眼,柳相茗那張俏臉已經貼在他的眼前。
顧長生差點嚇得靈魂出竅。
「喂,你干嘛?我可是個正經人,不接受以身相許的!」
顧長生剛剛說完,柳相茗徑直將手扣在了顧長生的胸口之前?
一縷魔氣鑽入顧長生的心房之中。
顧長生只感覺一股窒息感傳來。
「臥槽,我剛才可是救了你,你還要殺我是吧,你這也太狗了吧。」
「這是人干的事兒嗎?」
顧長生話還沒說完,柳香明突然一用力。
顧長生只感覺心髒都快被捏碎了,一陣疼痛感襲來。
柳相茗的臉貼的更近了一些,臉上露出一絲魅態說道︰
「我現在就是要殺你又怎樣呢?」
「體會到被恩將仇報的痛苦了嗎?」
顧長生不停的向後移動,咧嘴說道︰
「喂喂,我說大姐,背信棄義的是妖族,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啊,咱不要鬧了好不好?!」
柳相茗對顧長生的話,充耳不聞。
柔弱無骨的小手,透過顧長生的衣服。
模著顧長生的胸口,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而這一刻,顧長生竟突然安心下來。
一切看起來風平浪靜,可沒一會兒,顧長生突然感覺心髒之中,魔氣重燃。
眼中的赤紅色,竟是再次浮現。
在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柳相茗的心里想法,不住的搖頭。
可此時,他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眼楮看著邢長老,希望他可以阻止。
柳相茗徑直站起身來,向後退了兩步,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抱歉了小鬼,道心寂滅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
「既然我們都被魔氣侵染過,那就只能活一個。」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顧長生不受控制的,站起身來。
撿起之前,邢長老掉落在地上的長劍。
緩步向著柳相茗的方向走去。
顧長生咬牙切齒,跟內心的魔氣做斗爭,可是他才剛剛練氣九段。
想要跟已經元嬰期的魔氣相抵抗,簡直是痴人說夢。
顧長生手中劍,逐漸被魔氣侵染,開始錚錚作響。
盡管顧長生仍在掙扎,可依舊無法控制魔氣。
整個身體被魔氣拉著向前飛躍而去……
而那把劍,正好沒入了柳相茗的月復部。
鮮血染紅了地面,顧長生眼神驚恐,松開手中劍,向後退去。
一股痛心疾首的感覺,漫上心頭
這個可憐了一輩子的女人,竟然就這樣結束在了他的手上。
至此,顧長生心中的魔性,這才消失。
可恢復清醒的顧長生,仍然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事實。
失魂落魄的看著柳相茗,緩緩倒在地上,整個人木訥的向前走去。
隨即癱坐在柳相茗的尸體旁邊。
邢長老看著顧長生的狀態,不由得眉頭緊皺。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顧長生,露出這副表情。
平時那個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可以嬉笑怒罵的小子,貌似蕩然無存了。
這樣反而非常危險,剛才顧長生很有可能,已經跟柳相茗的神識相融合。
他在里面到底看到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邢長老向前走了兩步。
「小子,你沒事兒吧。」
過了許久,顧長生方才是嘆了口氣,擺手說道︰
「我沒事。」
說這話的語氣非常平靜,似乎不像平時的顧長生。
盡管再擔心,可邢長老也沒有辦法干預顧長生的事情。
這件事還得讓他自己來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