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忽然出現一抹陌生的觸感,讓蕭淮書一怔。
他抬眸,看了顧知知一眼。
後者正滿目擔憂地看著他,見他不動,還急急催促道︰「快吃,這些都是剛出爐的,還帶著余溫呢,新鮮熱乎藥效好。我怕你等太久,一出關就立刻來了。」
顧知知的這番話,說得坦率又真誠,還帶著三分賣弄的可愛。
蕭淮書沉默地抿了下唇,順從地張嘴,含住丹藥。
在丹藥入口的剎那,蕭淮書的唇,不可避免地踫到了顧知知的指尖。
不等他再多想,那只微涼的手便撤了去。
顧知知抱著手臂,蹲在蕭淮書面前,目光灼灼地望著他,道︰「趕緊閉眼調息,看看有什麼感覺。」
蕭淮書按顧知知的意思,閉上眼楮調息。
等他再睜開眼楮時,顧知知已經拿著魚食走到湖邊,去逗弄湖里的魚去了。
顧知知雖然在逗魚,但注意力卻一直都落在蕭淮書身上。
他一睜開眼楮,顧知知立刻回過頭來看向他。
「感覺怎麼樣?」顧知知含著期待問道。
蕭淮書點頭,開口說話時,連氣息都比之前要足了不少。
「好多了。」
蕭淮書坐起來。
他夸獎道︰「不愧是青風堂的東家,果然了得。」
顧知知將手里的魚食全都灑下湖,拍著手起身,得意道︰「那還用說?我出手了,還能有差的?有這丹藥壓制著你的病,你也會舒服很多。你等著,我現在通知師傅他們,好好給他們一個驚喜。」
顧知知立刻發出數道訊息。
沒一會師兄們就全到了,連應陵也不例外。
看著臉色比之前好了不少的蕭淮書,個個都在夸顧知知厲害。
應陵也道了句,「做的不錯。」
顧知知得意地揚著頭,毫不謙虛地接受了他們的贊美.
蕭淮書的身體,在顧知知的丹藥調理下,漸漸地恢復。
完全好不可能。
但恢復到之前那般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曲岑他們經過這次的歷練,也得到了不少的收獲,現在紛紛閉了關。
顧知知則特意去查了一下清風堂的經營情況。
等她回山時,走在半路上,忽然覺得有人自她身後一閃過。
速度奇快。
快到顧知知都在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之後的路程,顧知知多留了一幾分心。
可直到回到無台峰,顧知知都沒發現什麼問題。
難道剛才真的是自己的錯覺?
八成是什麼東西踫到了樹枝了吧。
這靈氣充沛的地方,小動物們都成了精似的,也許是只猴子或者低飛的鳥兒?
她一面如此想著,一面朝臨水居走去。
她還有一個心事未了。
今天得去將它了了。
顧知知到時,蕭淮書正盤坐在軟榻上。
察覺到有人靠近,這才睜開眼楮。
「是有事?」蕭淮書疑惑地看著顧知知。
顧知知目光往四周一掃,然後走到一旁,去搬了一張凳子過來。
在蕭淮書疑惑的目光中,她將凳子放到蕭淮書面前。
「三師兄,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談談。」
顧知知的語氣極是嚴肅,讓蕭淮書都忍不住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
「你說。」蕭淮書道。
顧知知︰「你想過要戀愛嗎?」
蕭淮書︰「!!……」
這話題,與蕭淮書剛才猜測的無數種可能,完全地錯過。
蕭淮書愣了愣。
「你怎麼會突然想起問這個?」蕭淮書目光古怪地看顧知知。
這小丫頭是什麼意思?
暗示?
她在暗示什麼?
難道……
蕭淮書想到某個猜測,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
不過他城府深。
明明他心里已經因為顧知知一句話,而掀起了波瀾,面上卻八風不動。
他看著顧知知,等著她的回答。
顧知知道︰「我問你答就是了,只要你說實話,是有獎勵的哦。」
顧知知說完,還調皮地眨了眨眼楮。
蕭淮書失笑。
「知知,你覺得我還差什麼?」
于名,在人間他是一朝天子,雖說無心理政,但也是名副其實。在修真界也是小有名聲氣的公子。
于利,他身為皇子,會缺錢嗎?
唯一差的,大概就是一副沒有病弱的健康身體了。
可在應陵和顧知知竭力照顧下也多有好轉,不可再貪圖什麼。
而且顧知知還是自己的師妹,她又能給自己什麼獎勵呢?
顧知知對蕭淮書這不配合的態度氣著了。
「我管你缺什麼,只要是我給的,你就是有,那也是缺的。」顧知知故意露出一副橫行霸道的表情,「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顧知知透著凶狠的神色,逗得蕭淮書想笑。
不過六師妹願意玩兒,那他就陪著吧。
畢竟人家才給他費心煉過丹,陪她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他搖頭道︰「不曾。」
顧知知眼神一亮。
蕭淮書說不想戀愛,那是不是說,宋錦舒還沒有成功地將人拉過去?
不行,她還得再問問。
是蕭淮書其實已經心動,卻因為她自己沒有意識到,而顧知知又沒能及時提醒,導致他彌足深陷的話,顧知知會後悔的。
于是,顧知知又道︰「那你可對誰有好感?嗯,就是那種……你覺得誰在你的心里是不同的。無論好壞,都可以說說。」顧知知的一雙眼楮期待地看著蕭淮書。
電視里不是經常有演嗎,有些人明明喜歡某個人。
卻因為要麼是不好意思,要麼是自己都沒開竅,但就是喜歡去欺負另外一人。
為防蕭淮書也是這種情況,顧知知特意將「討厭」這個選項,也放了進去。
蕭淮書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顧知知了。
就像他听不懂顧知知問的這些問題一樣,他也完全弄不明白,顧知知問這些話的目的。
不對,顧知知問這些話的目的……
蕭淮書覺得自己也不是完全不懂。
但……
蕭淮書臉上掛起師兄看師妹的慈愛,回答道︰「這算什麼問題,你們跟師傅,在我心里都是不同的。至于討厭的人,暫時沒有。」
「啊……」這個答案也不是她想要的啊。
又不是師兄弟和試圖情誼,那分明是南轅北轍的兩回事。
顧知知覺得要再問明白點。
「那這些特別的人里,可還有誰最最最特別嗎?」顧知知繼續追問。
如果說之前,蕭淮書只是有些猜測的話,那現在顧知知這話一問出來,就有些司馬昭之心了。
蕭淮書看顧知知的表情復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