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惡了，太可惡了！堂堂公主怎能如此行事！」
「哈哈哈哈哈，我等寒窗苦讀十余載，竟就這般與仕途無緣了麼？」
「可笑，太可笑了，嚴懲，此事必須得嚴懲！」
……
眼見一眾書生舉子氣紅了雙眼，舉起手中的書卷便欲往鳳曦這邊砸，天禧沒別的本事，第一反應就是沖上去給自家公主當人肉盾牌。
而秦追、暮天在命人攔下書冊後，也立刻看向了一旁的孫青芷，眼中是明顯的詢問之色。
主子說讓他們等，可他們都等了這麼久了，這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當然，主子也不是完全沒有留下後招，至少孫青芷就是他們三人的頭頭，只要對方同意他們立刻就能執行下一步計劃。
然而孫青芷在環顧四周之後，卻還是謹慎的搖了搖頭。
不行，還不夠。
但想到這里，她又怕自己那公主妯娌心里不舒服，畢竟阿霄雖布置好了一切，卻不得不為了不打草驚蛇，讓那些人覺得他們勝券在握而待在城外。
因此她立刻湊到鳳曦身邊道︰
「曦兒，這些書生不過一時意氣，我們這邊攔住他們不成問題，你大可放心。」
結果鳳曦道︰
「你攔他們做什麼？不就是扔書麼？本宮還怕他們？」
孫青芷︰「？」
還不等孫青芷反應，鳳曦已經招呼秦追、暮天等人退開，任由那些書卷往自己這邊砸過來。
天禧本還想當個肉盾，卻被自家公主直接推到了一邊，被對方那一把子力氣驚得目瞪口呆。
而更讓他沉默的是，那些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書生不怕死的砸書，書在沒有阻攔後也確實飛到了他們公主面前……
就是，就是他們公主那手也不知道怎麼長的，一揮、一抓、一收……那五六本書居然就被她給握住了。
然後……
然後她就一本本拿起來，直接砸那砸她的書生舉子臉上了……
沒錯，她居然還記得到底是誰砸的她，更絕的是誰丟的什麼書，她丟回去的就也是那本書。
這不，那砸書的幾個舉子都給她砸懵了，偏偏那書力道還不重，他們就是想躺下訛鳳曦都不行。
畢竟臉都沒砸紅，你說你內傷別人也不信啊。
這位護國公主看起來細胳膊細腿的，也不像有那實力的啊。
當然只有孫青芷等人知道，某怪力公主不是沒有這個實力，她是特麼根本就沒用力。
但不得不說，有了鳳曦這一手爆發，那剛剛還叫囂著要嚴懲他們，要沈戈等人替他們討回公道的人，這下子竟都安靜了。
盡管他們還是以惡狠狠的目光瞧著鳳曦，卻沒有人再敢亂動亂沖。
見此鳳曦當時便對孫青芷聳了聳肩道︰
「看到沒有，本宮主打一個以毒攻毒，他們能砸到本宮算本宮輸！」
孫青芷︰「……」
行，行吧……
在鳳曦與書生們進行砸書大戰的同時，沈戈的臉色不說是難看的要死，那也絕對是十分不好看的。
因為他發現他根本看不透鳳曦……
如此一面倒的局勢下，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也知道不能跟書生百姓起沖突吧？
可鳳曦偏不。
她不僅不安撫書生百姓，她還反過來砸人家。
偏偏那些人還真就被她給唬住了，砸清醒了，居然一下子就不鬧了。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可讓他如何是好？
想到這里，沈戈終是決定親自出手道︰
「公主，楚御史說的對，如今這人證物證俱在，您若沒有其他話好說，便請隨我們去應天府走一趟吧。」
有了沈戈帶頭，李舉人那些人這才敢再度應和，連帶著一些憤世嫉俗的百姓也開始加入其中。
大昭向來重視科舉，百姓們自也十分敬重讀書人。
這也是為何之前上陵學宮之事會鬧得那般大，以至于連岐伯侯府都要主動站出來道歉，這才能平息那場風波的原因。
而今鳳曦涉嫌科舉舞弊，人證物證俱在不說，她鳳曦自己也未曾辯解，因此之前還贊揚她公正無私的百姓們，眼下都有了一種自己瞎了眼的感覺。
借著這股東風，沈戈早就安排好的人立刻從街頭跑來，一人手持太子旨意，一人拿著四皇子印信。
這兩尊大佛雖未親自前來，卻也通過這兩名使者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那就是鳳曦若真的徇私舞弊，他們兩個做兄長的絕不會姑息！
當然，即便他們還未咬死鳳曦舞弊，他們也已經授予了沈戈楚銘處理此事的權利，並言明會調派兩名宗室成員前來協理。
「諸位且放心，無論如何太子殿下與四皇子殿下都是會還你們公道，替你們做主的。」
有了楚銘此言，義憤填膺的眾人紛紛冒頭，覺得鳳曦這位護國公主的確該被押往應天府問話。
都說這眾望所歸，民心所向，有了這麼多人的支持，他沈戈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因此沈戈當時便衣袖一揮，示意身後的巡防羽林上前拿人。
然後不咸不淡的對鳳曦道︰
「公主，我等得罪了。」
見眼前的局面馬上便要控制不住，鳳曦這個瘋子更是隨時可能站起來跟著人家走，十分了解自己妯娌秉性的孫青芷終是輕咳一聲，對趴伏在地的王黎等人使了個眼色道︰
「沈駙馬說曦兒舞弊之事人證物證俱在，那我倒要問問你，這人證是何人？這物證又是何物？」
「孫小姐，事到臨頭，你再這般拖延時間可就沒意思了。」
在沈戈看來，這孫青芷無非就是想等祁霄回來，可他們的人一直跟著祁霄，對方此刻距離盛京不說有半日路程，至少也有兩個時辰吧？
不過為了讓孫青芷心服口服，讓周圍的書生百姓更加憤怒，沈戈還是好脾氣的指著地上的王黎三人道︰
「他三人便是人證，這三本雜書便是物證。」
未免鳳曦派人搶奪，他之前一直未將這三本雜書拿出。
而今萬事俱備，她鳳曦越是派人來搶，便越能坐實她的罪名，所以他自也不怕了。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之前還幫著他指認鳳曦，說出一堆雜書細節，深怕咬不死鳳曦的王黎三人，此刻竟跟被人下了降頭似得道︰
「人證？誰啊？三駙馬您可不要亂說，咱們只是覺得自己給公主添麻煩了，可沒說咱們舞弊了啊！咱們公主人美心善、大義凜然、為國為民、不求回報，她怎麼可能舞弊呢！」
鳳曦︰「？」
沈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