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秀老先生?
初雪納悶看向叟和,雖說兩位先生幾乎齊名,但是據她所知,自家先生和越秀老先生私底下並沒有太多交集。
這位越秀老先生也算是皇親國戚,當朝太後就是她的女兒,雖說如今天後入了寧古塔,但是影響不到這位老先生的地位。
「快快有請。」
叟和反應過來趕緊整理儀容親自去接。
初雪趕緊招呼準備茶水,算是貴客吧。
「越秀先生親自登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叟和遠遠看著人就開始施禮。
越秀一身干淨整潔的儒雅長袍,一絲不苟的帶著頭冠,看著叟和也是笑臉相迎,「不請自來,是老夫打擾了才是。」
「哪里哪里,貴客登門蓬蓽生輝,快快有請。」
兩位老人一番客套有來有往,叟和干淨將人請到客堂。
客堂里,初雪已經備好茶水在門口等著了。
「初雪見過越秀老先生!」
叟和看著行禮的初雪,趕緊介紹了一句,「這是老朽的學生,喚做初雪。」叟和介紹完突然想起這兩人之間,嚴格來說,多少還沾親帶故的。
這丫頭的祖母是太後,而太後是越秀的女兒,初雪在人家面前是正兒八經的晚輩。
越秀滿眼親切的打量著初雪,「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是個靈俊的。」
「過譽了,請。」
好听的話都愛听,甭管是不是客套話。
初雪一臉平靜跟著進去幫著兩位老人伺候茶水。
越秀倒也沒有將話題停留在初雪身上。
「老朽早就想找個機會好好和叟和先生坐下暢聊一番,奈何一直沒找著合適的機會,這次到都城來,听聞老先生也在這,所以登門拜訪了,哎,前兩日本來就想來,只怕老先生心情欠佳,故而推遲了,老先生節哀啊,梅家那位公子,是青年一代中難得的俊秀之才啊,可惜了哦。」
越秀老先生說著搖頭一嘆,端著茶水敬了叟和。
「人各有命啊,時九這孩子,也算是對得起自己了,對得起所有人,這般一想,也就沒什麼可惜,人活一世,有幾人能做到對得起所有人?」
「老先生豁達啊,也是這麼個道理,只是難免還是有些惋惜。」
越秀說完,叟和也抬手回敬了一杯,兩位老人很快轉移話題,聊著聊著聊到了太後身上,說話間,越秀若有似無的打量了初雪一眼,初雪依然一派鎮定。
「我這個女兒啊,也是自小讓我慣壞了,丫頭,老朽替她在這跟你說一聲對不住了。」
越秀說著突然起身要跟初雪行禮,初雪連忙還禮,「老先生言重了,上一輩的恩怨,誰也分說不清。」沒想到越秀這麼直接捅破,初雪也只能坦然面對。
便是要賠罪,也不該是他,對事也要對人。
「養不教父之過,這一禮應該。」
老人家都這麼說,初雪也不知該接什麼話,叟和給了她一個眼神,她就坦然受了,如果老人家非要如此這般好受些,那就由著他吧。
「先生請喝茶。」對方賠禮完畢,初雪神態自然給對方倒茶,算是回禮。
這丫頭大氣啊!
越秀心中暗暗嘆了一句,難怪叟和願意收這個學生,有關她的事,他也有所耳聞,的確是個不同尋常的。
「先生,不知晚輩可能跟您老人家打听一件事?」或者說一個人。
初雪知道兩位老人不熟,雖然聊著也不別扭,但也听得出都在找話題,或許今日人家登門,就是為了剛才跟她說的那幾句話。
所以她才會冒然開口。
越秀白眉一動,「只管問,一定知無不言。」也是帶了幾分好奇。
「晚輩想跟先生打听一個人,此人姓鑫,名遇,是你們書院的一個學生,先生可認得?」
對那個鑫遇她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尤其是回來之後細細想起一些細節,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本來也沒想著誠心去問,今日正好踫上越秀先生,所以干脆就問問。
沒想到初雪還真跟他打听事。
「鑫遇?」越秀凝眉細思,他們書院的學生可是不少,他能記住的卻是沒幾個,不過這丫頭能問他,這個鑫遇應該也不是普通一般的學生,可是越秀仔細思索過後忍不住搖頭,「並不識得。」
的確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此人可有什麼特別之處?」越秀說完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初雪又給對方續了茶水,「特別倒也談不上,但的確是與旁人有些不同,此人生得十分俊朗,若是見過,先生定是會有些印象的,除了外貌,此人學識談吐都很是不凡,見識也不凡,想著在貴書院應該也是個出類拔萃的,所以初雪才會冒昧打听。」
「哦?听你這麼說,老朽倒是忍不住想細細听听了,你是如何知道我們書院有這樣一個學生的?可是見過?」這丫頭看著不是胡說,既像她說的這般出眾,他竟不知嗎?
前陣子他才跟幾位老先生議論過,說的就是這個問題,書院這些年,年輕一輩中,未曾發現那般出眾的好苗子…
「見過,在西北一鳴書院,哦對了,初雪想起來了,听大師兄說,他是貴書院越歡燁先生的學生,此人與我大師兄也聊過,大師兄也是贊不絕口……」
越歡燁正是自己的兒子,越秀越發迷惑了,若真有這樣出眾的學生,兒子怎麼可能只字不提?
連著叟和的得意弟子袁修和都贊不絕口,那定是不差的,甚至可以說是出眾的。
「的確是未曾听聞過,瞧瞧老朽,到底是老了,回頭老朽問問,你打听這人可是有事?」
越秀想不起來有這麼一號人物,倒也不糾結。
初雪淺笑搖頭,「無事,只是記憶深刻,正好見著先生便多嘴一問,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原是如此,听你這麼一說,老朽也來了興致,回頭定是問問清楚,對了,老朽此次前來,還有一事…這次來的路上,正好路過寧古塔,她…傳了話,說想見見你……」
越秀面色微紅,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叟和眉頭沉了沉,默不作聲看向初雪,似是在暗暗給她撐腰,那眼神分明再說,你若不想見,不必顧及,直接辭了就是。
「太後想見我?」
初雪也直接,這倒是有些意外,原來不是來拜訪先生,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