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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城外夜盼(1)

初雪正在回來的路上,都城已經派人去迎了。

因為宣帝情況不妙。

初雪回程路上給豐子越來了一封信,所以豐子越知道初雪的歸期。

這會兒已是深夜,豐子越依然堅持在城外等著。

羅桑拿了件披風幫豐子越披上,「殿下,已經入秋了,夜里涼,要不您先回程奴才在這等著。」這也沒有一個準確的信說初雪小姐今天就回,太子也只是估算著在這等的。

豐子越攏了下披風,搖頭看著前方。

「殿下,那您上馬車上等著,殿下,萬一初雪小姐路上有事耽擱,不一定今天就能趕回來,您…」

「不會,收到信,她會回的,羅桑,你回宮一趟,看看…父皇的情況如何了,有事立刻來報。」

這兩天天氣驟然降溫,宣帝本就染病的身子又招了風寒,這一下子病情越發嚴重,豐子越已經得了明話,怕是拖不了幾天了,其實前幾天他看著父皇的臉色就很差,一天不如一天,得知初雪快到都城了,便急忙讓人去送了信。

他想著,不管初雪願不願意見,他都得告訴她,他不希望他們留下難以彌補的遺憾,他也知道,初雪未必肯認,至少……能見上最後一面吧,全當是對一個將死之人的成全。

上一輩的糾葛他無法公正評說對錯,也無法站在初雪的立場幫她去原諒去釋懷,他只能做他能做的。

他守在這,就是怕初雪回來遲疑不見,最後讓兩個人都遺憾。

這些日子,父皇只是有意無意看向西北方向,除了心系西北戰事,還有便是…惦記初雪吧。

畢竟是他和玉妃的女兒,而玉妃是父皇這輩子最痛愛的人。

父皇如何能不在乎?

而初雪…罷了,總歸要讓她知道,她若不見,他也不會強求。

羅桑勸說不動,只好听話策馬回城入宮,留下江紅陪豐子越,能讓太子殿下這麼等的一個巴掌數得出。

豐子越還是了解初雪的,收到消息,初雪一路快馬沒有停歇的趕回。

豐子越的來信沒有多余的字,內容簡潔,聖上病危,盼歸。

「小姐,前面就是都城了,此時怕是城門都關了,未必進得去。」

趕了兩天兩夜,大家都有點受不住了。

雖然離都城近的官道沒那麼顛簸,但車速這麼快,坐在馬車里也還是睡不著的,加上心里有事更睡不著,初雪知道,若非真到了那時候,太子不會給她寫這麼一封信。

「什麼時辰了?」初雪挑開車簾,月光灑滿大地,夜風徐徐帶來幾分涼意,初雪忙將車簾放下了。

「約莫是丑時了。」

桃兒也不太確定,這一路趕得頭都有些昏沉了。

「隱,先到城門再說。」看看情況能不能進去吧。

「是!」

他們三個先回,其他人都在後面慢慢往回走,所以東西也沒帶什麼都交給他們了,倒也輕便,反正錦繡他們也晚不了兩天。

城門口,江紅陪豐子越等了一個多時辰了,總算是看到一輛疾馳而來的馬車。

「主子,會不會是初雪小姐?」這時候城門落鎖了,一般人不會這個時候往城里趕才是,便是也不會這麼急吧。

豐子越一下來了精神,連忙抬頭而望,「看看就知道了。」

應該是吧,豐子越有種很強烈的預感。

馬車一點點靠近,隱也看到有量馬車在城門外,還有兩個人站在馬車旁張望。

已離城門不遠,隱有意放慢了速度。

「小姐,城門落鎖了。」隱觀看了一眼,跟馬車里的初雪說了一聲。

已經到了嗎?初雪挑開車簾,入眼看著緊閉的城門,還看到了那輛馬車,比較扎眼,馬車上還吊這個燈籠,馬車前張望的身影…好像有些熟悉。

「隱,過去些!」

是他嗎?太子殿下?他如何會在這,都這個時辰了!她並未回信,他應不知道她此時回才是。

當馬車靠近,看清楚真是豐子越的時候,初雪連忙讓隱停了馬車。

桃兒也瞧著了,「太子…殿下?」真是太子殿下?那肯定能入城了。

「初雪!」

豐子越已經看清楚下馬車的人就是初雪,連忙大步上前朝初雪招手。

「真的是你啊!回來了!」

初雪提裙上前,腳步也有些快,「是初雪,殿下怎知初雪今夜回來?」這一個個,都能掐會算的。

借著江紅手上燈籠的光亮看著初雪熟悉的笑顏,豐子越露出這些天來少有的笑臉,「我也是踫運氣,你走的時候還是夏日,如今都入秋了,這大晚上的,也不知添件風衣。」

說著就解開自己的披風給初雪披上,動作自然絲毫不覺尷尬。

初雪也不拒絕,「多謝殿下,殿下既然知道這是秋日了,這麼晚了怎還在這等,萬一我遲了呢?殿下應該保重身體才是。」

「出去一趟,怎麼變嗦了,走,上我的馬車進城再說,這一路趕的,累了吧。」

桃兒見了禮默默回到馬車,若是從前,這大晚上看著初雪和豐子越同坐一輛馬車她還會提醒一句,如今知道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便也覺得沒什麼不妥了,不過是那層紙沒有捅破罷了,再說,太子殿下對她家小姐好她也看在眼里的。

太子的馬車自是沒人敢攔,一路順暢入了城。

「回家還是…」

初雪看著小心翼翼試探問著自己的豐子越,忍不住抿嘴一笑,「殿下大半夜在這等著,難道就是為了送初雪回家?聖上如何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少繞很多彎。

多日不見,已是太子的豐子越看上去更加成熟穩重了,也滄桑了一些,這麼多事壓在身上,也難怪啊!

「情況不太好,加上天氣變涼,又染了風寒,這兩天吃得很少,藥都有些喝不下去了,病來如山倒,父皇已經挺了很長時間了,西北發生戰事的時候他身體狀況就不好了…」

豐子越說著搖了搖頭。

「到底什麼病,宮里那麼多太醫,難道治不好嗎?」

初雪眉頭深鎖,聲音有些輕,或許是一路真的累了。

「有些復雜,父皇算是這些年下來積勞成疾的,加上賢妃被人利用給他下了藥,更是雪上加霜,再有就是西北的戰事讓他心有郁結,父皇就像一根繃緊的繩,繃到一定的程度就斷了…」

所以,也說不上什麼病,就像父皇自己說的,到了大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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